亲历者说：百团大战的“兄弟兵”
2016-05-26 15:35:04 来源：华商晨报 2005-08-04 讲述人：马展魁/记者：陈婵婵 整理 点击： 复制链接
百团大战的“兄弟兵”
1940年夏秋，日本趁德国在欧洲迅猛推进、美国战备尚未完成之机实行“南进”政策，攫取东南亚和西南太平洋殖民地。因而，日本在中国战场加紧对国民党政府进行政治诱降，同时以主要力量进攻抗日根据地，特别是在华北加紧推行“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的“囚笼政策”，意图使中国成为其“南进”的后方基地。
此时，为争取华北战局更有利的发展并影响全国的抗战局势，八路军决心向华北日军占领的交通线和据点发动大规模进攻战役，这就是“百团大战”。
无数个夜晚，82岁的靳志坚老人是这样从睡梦中醒来的———“听到他高喊‘冲呀，同志们’，我们就急匆匆过来把他唤醒。”靳老的女儿这样向记者描述。
对这个1937年参加革命的老战士而言，抗战在靳志坚老人的心中留下的不仅是刻骨铭心的回忆，还有兄长的生命。当讲起他参加百团大战的岁月，老人不时爆发出响亮的声音。
大战打响时“小兵”日夜操练1937年，家住河北省徐水县北龙山村的靳志坚和哥哥靳濯一起参加了八路军，当时这个只有16岁的小志坚连步枪都扛不动。
就这样，靳志坚被分到晋察冀军区第一分区一团一营当上了勤务兵，而哥哥则到了三团二营的重机枪排。到1940年赫赫有名的“百团大战”开始前，靳志坚已经是一营四连的一名通讯兵了。
这一年，日军开始在中国战场加紧对国民党政府进行政治诱降，对抗日根据地推行“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的“囚笼政策”，全国的抗日局势陷入僵持状态。为了争取华北战局更有利的发展并影响全国的抗战局势，八路军决心向日军占领的华北交通线和据点发动大规模进攻战役。
7月22日，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等下达《战役预备命令》，规定以不少于22个团的兵力，大举破击正太铁路，同时要求对同蒲等铁路及华北一些主要公路线展开破击战。
8月20日夜，晋察冀军区在司令员兼政委聂荣臻的指挥下，以18个步兵团、1个骑兵团又2个骑兵营、5个游击支队向正太铁路东段展开攻击；第129师在师长刘伯承、政委邓小平指挥下，以8个团、8个独立营的兵力，对正太铁路西段日军展开攻击；第120师在师长贺龙、政委关向应指挥下，以20个团的兵力破击同蒲铁路北段和铁路以西主要公路。“百团大战”就此打响。
到9月10日止，绵延200余公里的正太铁路被破毁2/3以上，完全陷入瘫痪状态。为配合正太铁路和同蒲铁路北段的破击战，第129师和晋察冀军区还出动50多个团的兵力，对平汉、平绥等铁路线和一些主要公路以及许多据点进行了广泛的破击和袭击，有力牵制了日军对正太铁路的增援。
此时，“小兵”靳志坚正在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军分区进行着紧张的训练。“我当时的驻地在河北省易县附近，那段时间我们不断进行着军事演习。”据靳老回忆，当时他并不知道百团大战的名字，只是听说许多部队都在战斗，“好像直到8月底9月初忽然来了命令，要求部队出发”。
“南坡头战斗”直打到“肉搏”从易县出发，部队行军到了涞源县城。这时“百团大战”已经进入第二阶段的战斗，从9月20日开始，部队的主要任务转变为破坏日军交通线，晋察冀军区主力负责破击涞源、灵丘境内的公路，夺取这两座县城。靳志坚所在的右翼部队，从一开始就被安排重点攻击涞源县城。
“那天是9月22日，夜里天快黑时，我们得到了战斗的命令，一营三连埋伏在涞源城南门外的山坡上负责主攻。当时我们四连负责攻县城东北部，夜里开战时我们的指导员在两挺重机枪的掩护下想要占领东边的山头，但是被日本鬼子在城头发现了，我们连遭到了重火力猛攻，指导员的小肚子被打破了。”如靳老所述，战斗打得异常艰难，经过一夜激战，部队终于拿下了涞源县城外东部的部分地区，同时城外东、西、南三面也相继被八路军攻占，但因为有敌人的猛烈反击，部队不得不撤了出来。
据《聂荣臻回忆录》中记载，“涞灵地区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它的一些据点，已经深入到了边区内部。展开这次战役的目的，就是扫除这些据点，使根据地更加巩固。”但是，“当我们出击正太路的时候，涞灵地区的敌人已有所警觉，各据点相继增加了兵力，加固工事，这就大大减少了我军突袭成功的机会。”面对这种局面，23日部队转为攻击涞源外围日军据点。靳老记得到了26日，部队相继攻占了三甲村、东团堡等10余处据点，但是28日，由张家口增援的日军3000余人进抵涞源城，于是右翼部队被命令转移。
“转移的过程中我们直奔山西灵丘县，行军中我们每天的粮食只有土豆和包米子饭，但是大家都很兴奋，就等着下一场打个漂亮仗。”靳老说，到了10月，部队组织了四个团、一个支队外加两个营的兵力，向灵丘、浑源、广灵地区出击，灵丘敌人发现后抽调南坡头、古之河据点的敌军，合击二团的部队。“借着南坡头敌人调出一部的机会，我们一团一营乘机袭入了南坡头据点”。这就是让靳老一直难忘的攻击南坡头战斗。
“夜里11点钟左右，部队发出进攻命令，在向前冲的过程中，重机枪和炮弹就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嗖嗖’的声音跟下雨似的。”靳老乐呵呵地说。
后来敌人突围失败退入村中几间房屋里。“当时我们往村子里边进攻，日本鬼子从村里向外突围，双方开始拼刺刀。全连人都在肉搏。最后敌人终于支持不住，全部退到了一间屋子里。我们就从墙垛子上往下抛手榴弹，炸得敌人鬼哭狼嚎。连长一声令下‘冲’，就带着我们跑了进去。他在最前边，我跟在他身后，看见他一脚把门踢开，用手枪把屋子里的鬼子挨个枪毙了。这一仗我们歼灭了70多个日本鬼子。”与兄长匆匆别过竟成永诀打完这一仗，部队又先后攻占了抢风岭、青磁窑等日军据点。到了10月9日，因为又有大同日军1000余人来援，晋察冀军区于是结束了“涞灵战役”。
但是“涞灵战役”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在靳志坚没有参加的战争中，有着同样的惨痛激战。
“回到整修地点以后，各团都进行集中训练和表彰，在这里，我参军以后头一次看到了我大哥。原来他在三团参加了攻打东团堡的战役。”靳老说。
“据我哥哥讲，就在9月23日我们一团和二团的各一部攻击涞源城东的敌三甲村据点时，他们三团在邱蔚团长的指挥下，开始集中力量攻击东团堡。”靳老回忆说，“据说这里的守敌是日军士官生组万岁的井田部队，抵抗十分顽强，还不断施放毒气。我哥是重机枪手，他掩护战友们冲击，这一仗一直打到第二天夜里，才算把村周围堡垒攻下了。”“尽管残敌退入村中凭几间房屋死守，但是他们抵抗得很凶并不断施放毒气，所以参战的战士只能苦战，不少人中毒，到了当天黎明，部队不得不撤到村边。下午，再发起猛攻时也是同鬼子展开了白刃战。”靳老说，“后来敌人支持不住了，可仍然不投降，最后他们竟然将据点所存的武器、物资、粮食全都纵火焚烧，然后那些人抱着武器跳进火里。”《聂荣臻回忆录》中对这一段如此评价：东团堡之战，是以顽强对顽强的典型战例，充分显示了我军的战斗力，对敌人震动很大。
除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兄弟俩都没再谈些别的。令靳志坚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匆匆别过竟然是他们的永诀。谈起这个老人显出伤心，“1941年的一次遭遇战中，我哥哥在战斗中牺牲了，战友们把这个消息送到我家里，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哥哥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从日本人侵占中国开始，我们早已经没有家了’。”由一个个激烈的小战斗组成的“涞灵战役”，成为百团大战第二阶段的重要支撑。第二阶段，八路军攻克日伪军据点多处，打击了伪政权组织，进一步扩大了抗日根据地。第120师再次切断同蒲铁路北段的交通；第129师重点破击榆（社）辽(县)公路，收复榆社、辽县(今左权)两县城。榆辽战役共歼日军近1000人。第129师所属冀南军区以12个团的兵力,对日军正在修筑的德石铁路和邯(郸)济(南)铁路以及一些重要公路线，均进行了破击，共歼日伪军1700余人。
反扫荡胜利结束百团大战从这以后靳志坚开始了以休整训练为主的军旅生涯，但是反击日军的战斗并没有结束。日军遭到八路军连续两个阶段大规模进攻作战的打击后，深感八路军对其威胁的严重性。
从10月13日起，日伪军以万余人扫荡平西(今北京以西)抗日根据地，11月9日，日军又以万余人扫荡北岳抗日根据地，并占领了晋察冀军区领导机关所在地阜平。11月9日，日军集结的兵力达12000多人，先由北向南，然后由东向西，分路平行推进。在八路军主力部队和游击队在各地寻找战机连续不断给敌人以打击的同时，地方干部和民兵则始终不离开当地，敌人来了，就掩护群众上山，敌人一走，立刻回村抢救被毁坏的财产。
“我曾经听说，在反扫荡斗争中有个民兵把石头打上眼，装好药，放在敌人必经的路上，还在山上插上许多草人。敌人遭到石雷轰击后，误以为是大部队在阻击，立即架起机枪、大炮进行攻击，费了好大力气攻上山头，才发现上边原来都是些草人。”靳老哈哈大笑。
12月中旬，日军以2万人的兵力对晋西北抗日根据地进行扫荡。第120师部队和晋西北地区群众坚持“区不离区，县不离县”的游击战。同时，集中部分主力部队，破击日军后方交通线，攻击日军修路部队和运输队，歼日伪军2500余人，迫使日军于1941年1月下旬全部撤出晋西北抗日根据地。
历时近半年的百团大战就此落幕，八路军在地方武装和人民群众的紧密配合下，共作战1824次，毙伤日军2万余人、伪军5000余人，俘日军280余人、伪军1.8万余人，拔除据点2900多个，破坏铁路470余公里、公路1500余公里，缴获各种火炮50余门、各种枪支5800余枝(挺)。
日军在遭受打击后惊呼“对华北应有再认识”，并从华中正面战场抽调2个师加强华北方面军，对华北各抗日根据地进行更大规模的作战，就此开始了抗日根据地长久的反扫荡战争以及大生产自救等难忘的历史时刻。本报记者高巍
爱国抗日史话：
东北爱国师生的抗日洪流在汹涌的抗日热潮中，许多东北爱国学生纷纷离开学校，投身于武装抗日斗争的行列，并逐渐成为抗日武装的骨干力量。有些中小学教师也弃教从军，为武装抗日而英勇献身。
一些爱国教师更是利用教学机会，通过列举日伪统治下的社会黑暗和中国民众惨遭屠杀的事实，揭露日伪宣扬“王道乐土”、“五族协和”、“共存共荣”的虚伪性与欺骗性。
有的人利用讲解中国历史上的英雄人物，着重颂扬他们的民族气节，来启发学生的民族意识，培养学生的爱国思想。
在哈尔滨多所学校任教的音乐老师叶长春，利用音乐教学抵制日本的奴化教育。
他拒不执行日伪当局的指令，在课堂上不教唱颂日本军国主义和“伪满”政权的歌曲及腐蚀青少年灵魂的不健康歌曲，他向学生们教唱《满江红》、《苏武牧羊》等中外名曲，还特别教唱《开路先锋》、《卖报歌》等进步歌曲。为了避开学校当局的检查，他在上课时常常随手携带一把二胡，每当校方查堂时，就架起二郎腿，闭目摇头地拉起《梅花三弄》，等检查的人走后，又接着教唱进步歌曲。
为了培养音乐人才，传播民族音乐和进步歌曲，他还拿出自己的薪金买纸，为学生印了许多歌片，并将自家的两台风琴及二胡、小提琴、六弦琴等乐器供学生使用。
在吉林省德惠县，曾任共青团哈尔滨道外区委书记而被捕入狱的董雨航，在他出狱后担任该县北山小学的教员。他利用教文学、教写作、教唱歌和讲故事等形式，经常对学生进行爱国爱民的教育。比如，他教的诗文中有这样的诗句：“明月光，光！光！光！心头想，想！想！想！光光光，照我肝肠寸断，国破家亡，想我可爱的中华，早日强大兴旺。”这些诗描述了沦陷区人民过着国破家亡、残缺不全的悲惨生活，并表达了人民群众摆脱沦亡生活，实现祖国兴旺强盛的愿望。
经过爱国教师的言传身教，许多学生逐渐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革命道路，有些人则成为各抗日斗争团体和活动中的骨干力量。本报记者何骞通讯员丁婷
读者讲述：
改变开炮方法敌人措手不及我是黄埔军校第18期炮兵专业的毕业生，曾任炮兵16团某排排长，参加了上海的淞沪会战。
当时战斗十分激烈，由于敌人掌握了制控权再加上地面的坦克、大炮的火力优势，使我军伤亡惨重，一场战争下来，有的一个连就只剩下几个人，但大家仍然坚持战斗，誓与阵地共存亡。
后来，我适时地将大炮的间接瞄准战法改变为直接瞄准。
首先准备了充足的炮弹，然后将火炮推出隐蔽阵地直接瞄准敌人，这样的开炮方法既快速又准确，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得敌人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大家看到这种开炮方法很奏效，便坚持用直接与间接打法相交替使用，使战场形成了“拉锯”态势，打得难解难分。
我军官兵见状，越战越勇，寸土不让。这场战斗在上海打了整整三个月。
现在我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就更加珍惜今天这样和平的生活，希望战争不要再发生了。
责任编辑：何青龙 最后更新：2016-05-26 15:4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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