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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湘军国民革命军第73军来龙去脉
2015-04-09 17:17:22  来源:屋檐下过客 《国民革命军》  点击:  复制链接

  国民革命军第七十三军

  陆军73军抗战阵亡将士公墓

  长沙市文物保护单位。位于长沙市岳麓山赫石坡岳王亭上方。建于1946年春,占地面积约4200平方米。抗日战争期间三次"长沙会战"系国民党正面战场之重要战役,时由三湘子弟组成的陆军第73军于长沙外围抗击日军。该部所属暂编第5师师长彭士量及将士,第77师、193师、50师、军司令部直属部队众多官兵壮烈殉国。1945年8月日本投降,该军最后一任军长韩俊指令专人督修公墓于此。公墓由忠义观、陵墓、墓碑、石阶、墓庐几部分组成,均以花岗石铺砌。从山坡下到墓区约百余米台阶石级,墓呈正方形,二级基座,边长3.1米,墓座居中,高1.1米。墓碑方柱平顶,立于墓座之上,通高4米,宽0.8米,正面向东,中刻楷书碑文"陆军七十三军抗战阵亡将士公墓"14字。碑阴及两侧分别刊"凛冽万古"、"碧血丹心光耀天地"、"名山忠骨万古长存"等颂词。墓冢两旁两排石凳,整齐分列。前有大型拜台,长1.93米,宽0.84米,高1.06米。墓后为存放阵亡将士骨灰处,门洞三个。中门额题名"忠义观",两侧楹联"忠照大麓,义塞苍冥",左侧门题名"义履",右侧门题名"仁蹈"。忠义观内平面呈"由"字形。阵亡将士骨灰按部队番号分别安放。墓后山上还多层排列着第70军所属之官兵坟堆。"文化大革命"中,墓地局部破坏,但基本保持原貌。

  第七十三军

  该军于1937年10月编成,王东原任军长。

  该军初编时辖第十五师,参加淞沪会战。

  1938年6月王东原被任命为第三十四军团军团长,仍兼任该军军长。同时将第五十七、第七十七师拔隶该军。是年底,彭位仁接任军长职。

  第十五师,师长原为王东原,1937年10月王升任军长、汪之斌接任师长职;

  第五十七师,该师原隶属阮肇昌第六十九军,后改隶第七十三军,师长施中诚;

  第七十七师,该师师长原为罗霖,1937年底,罗被撤师长职、该师一部被编入第十五师,1938年1月彭位仁任师长。

  1939年先后直属第九战区、隶属第二十七集团军.1940年夏改隶江防司令部,此后又改隶第二十集团军,

  1942年直属第九战区 ,

  1943年3月汪之斌接彭位仁任军长;不久实任.12月出汪之斌在鄂西会战中遗失密电本,被撤职,军长一职由集团军副总司令彭位仁兼.

  1945年1月韩浚接彭任军长职.

  1943年该军先后直隶第六、第九战区.隶属第二十九集团军.

  1944年先后隶属第二十九、第二十四集团军.

  1945年先后隶属第二十四集团军、第四方面军.

  该军原辖第十五,第七十七师.1940年暂编第五师改隶该军.

  先后参加南昌、第一次长沙会战和1939年冬季攻势作战及第二、第三次长沙、浙赣、鄂西、常德、长衡、湘西等会战

  .第十五师,师长汪之斌.1939年1月陈为韩接汪任师长.1942年3月陈为韩升任副军长,梁袛六接任师长.1945年6月梁化中任师长.

  第七十七师,师长柳际明.1941年3月柳他调,韩浚任师长.1944年4月唐生海接任师长.

  暂编第五师,1939年6月由湖南保安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团并编而成,戴季韬任师长,隶属新编第六军,1940年6月转隶该军.1941年9月郭汝瑰任师长.1943年11月彭土量接郭任师长,1944年梁化中接彭任师长.

  整编第七十三师,1947年由第七十三军整编而成,军长韩浚。1947年2月该军在山东莱芜地区被歼,韩浚被俘。后经补充,曹振铎任整编师长。该师辖:

  整编第十五旅,旅长梁化中,1946年孟广珍接任旅长,

  整编第七十七旅,旅长唐生海,1946年田君健接任旅长,1947年2月田在莱芜阵亡。于兆龙接任旅长,11月于兆龙升任副师长,钱伯英任旅长;

  整编第一九三旅,旅长萧重光。

  整编第七十三师师长曹振铎,该师辖整编第十五旅,旅长王敬箴,整编第七十七旅,旅长钱伯英。该师于1948年9月24日在济南被歼。

  国民革命军第七十三军前身一部是湘军第35军,1927年,桂系在讨伐湘系的战争中获胜,唐生智所属的湘军第35军投靠桂系,1929年3月,蒋桂战争爆发后,第35军投靠蒋介石,被改编为第15师。1930年5月,中原大战爆发后,第15师被编入武汉行营第4路军,后隶属第28军。

  1937年8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国民党军进行统一整编时,以第28军第15师为基础,扩编组成第73军。王东原任军长,陈孔达、彭松龄任副军长。下辖:

  第15师,王东原兼任师长。

  该军组成后,参加了淞沪会战。

  1938年6月,王东原任第34军团军团长兼军长时,该军第15师拨归第8军指挥,参加了武汉会战。同年12月,该军隶属第27集团军时,王东原免兼军长职,彭位仁接任军长。同时,将新编第11军第77师改隶第73军。

  1939年初,第15师由第8军归还第73军建制。此时,该军下厦:

  第15师,汪之斌任师长;

  第77师,彭位仁兼任师长,

  同年3月,该军调至江西,在参加南昌会战后,调至湖南平江、浏阳一带整补。

  此后,参加了第一次长沙会战和1939年冬季攻势作战。

  1940年夏,该军改隶长江上游江防司令部时,新编第6军暂编第5师改隶该军。此时,该军下辖:

  第15师。陈为韩任师长;

  第77师,柳际明任师长;

  暂编第5师,戴季韬任师长。

  1941年至1942年5月,该军隶属第20集团军,先后参加了第2次、第3次长沙会战和浙赣会战。

  1943年初,该军隶属第9战区时,彭位仁升任第30集团军副总司令,汪之斌接任军长,陈为韩、韩浚任副军长。下辖第15、第77师和暂编第5师编制不变。

  同年2月至11月,该军先后参加了鄂西会战和常德会战。在常德会战中,第73军伤亡惨重、暂编第5师师长彭士量阵亡殉国。

  常德会战结束后,汪之斌因指挥作战不力被免职,第30集团军副总司令彭位仁兼任军长。

  1944年5月,该军参加了长(沙)衡(阳)会战。

  1945年3月,该军隶属第4方面军时,彭位仁任第4方面军副司令长官,韩浚接任军长职,陈为韩任副军长。同时,该军奉命进行编制调整,原辖暂编第5师被裁减,另将第29军第193师改隶第73军。此时,该军下辖:

  第15师,梁祗六任师长;

  第77师,唐生海任师长;

  第193师,萧重光任师长。

  此次整编后,该军参加了湘西会战。

  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为全面发动内战做准备,该军奉命由湖南调往山东济南,改隶第2绥靖区指挥。

  1946年6月,国民党军向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后,该军驻防山东淄川,主要担任胶济路西段守备任务和局部地区机动作战。

  1947年1月,该军在莱芜战役中被华东人民解放军全歼。中将军长韩浚、少将副军长李琰、参谋长周剑秋等被俘。

  莱芜战役后,国民党又以淄博特务旅为基础,在济南重建该军。不久,该军改编为整编第73师,曹振铎任师长,原辖第15师改编为整编第15旅,孟获川任旅长;原第77师改编为整编第77旅,张汉铎任旅长。该师整编后,隶属第2绥靖区,主要担任济南守备任务。

  1948年4月,该军参加了胶济路中段战役后,回防济南。同年9月,该师在济南战役中被人民解放军全歼。

  二.第七十三军

  1948年10月重建73军,以李天霞任军长,隶属第九编练司令部。驻徽州附近。辖第十五师,师长侯志磐;第七十七师,师长毛定松;和第三一六师,该师于1948年12月1日编成。渡江战役后第七十三军退到福建归第六兵团指挥,序列如下:

  军长李天霞,副军长陈畅盛

  第十五师,师长侯志磐

  第七十七师,师长毛定松

  第三一六师,师长王一飞

  1949年8月福州战役后残部退平潭岛,平潭岛战役后撤退下来的七十三军官兵四千三百余人拨编五十二军。

  1948年底,国民党军为加强长江防线的防御力量,以整编第73师残部为基础,在皖南重建第73军,隶属第9编练司令部。李天霞任军长,下辖第15、第77、第316师和暂编第6师。

  该军重新组成后,配置于浙赣路附近地区,担任第2线防御任务。1949年4月下旬,人民解放军发起渡江战役后,该军逃到福建改隶第6兵团李延年指挥,在福州外围罗源、连江等地段担任防御任务。8月,该军在平潭岛战斗中被解放军歼灭部分,大部由军长李天霞率领不战赴台,抵达台湾后全军被缴械拨编五十二军。

  历任军长:王东原、彭位仁、汪之斌、彭位仁、韩浚、曹振铎、李天霞

  国民革命军第15师抗日烈士-湘军

  张彀中 -1937 旅长 重伤不治牺牲,湖南,国军第73军第15师第45旅

  陈涉藩 团长 15师45团 坚守南县以北40里麓湖山阵地牺牲

  潘子仰 团副 国民革命军15师89团湖南永顺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军官训练班第五期学员,“七七”事变爆发后,潘子仰奉命调往江苏,参加淞沪抗战,后因部队伤亡严重,被整编至90团。1937年11月1日,在江苏抗日时阵亡。

  廖柏春(1918-1937) 江西吉安 陆军第十五师八十六团军训班毕业。1937年,随所部开赴上海周家桥一带,与日军作战。在日军猛烈炮火下,随全团官兵,顽强拼杀,由于寡众悬殊,全团官兵绝大部分伤亡,战后,只剩数人。后又被编入该师八十五团三连。同年11月,所部奉命于江苏嘉定南翔再度与日军交锋,战斗异常激烈。他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不幸弹中要害。临终前仍大呼:“杀敌,杀敌!父母兄弟,幸勿以我为念!”

  罗荫浓(1910-1939)中校副团长 第十五师四十五团湖南长沙 1939年9月,在第一次长沙会战中,不幸头部中弹而牺牲

  李亚安 营长 15师45团 坚守南县以北40里麓湖山阵地在反击战中牺牲

  张家树 营长 国民党73军河北省青县西街人,1940年因在四川重庆抗日而逝时年24

  谢如先 营长 七十三军十五师四十五团 湘乡英勇牺牲

  周 羽 营长 七十三军十五师四十三团二营湖南宁乡灰汤人。瘦高个子,约30岁左右,中央军校毕业 1944年6月22日县城南门沩水西岸的杜家山牺牲。还有全营300多名壮士全部牺牲

  李营长 73军15师45团第二营进攻湘乡三角塘街口时阵亡

  蒲华暄 上尉营副 陆军73军15师85团3营四川华阳县桐子乡广福村人,于1924年在成都考上黄埔军校,毕业后编入湘军。八?一三”战役打响后,位于宝山的多个战场均打得悲壮、激烈。如今,其他各战场的情况都比较清楚,唯有15师坚守的刘行之战记载很少。据天津市政协编撰的一份资料记载:“9月30日拂晓,敌全线向我猛攻,展开激战。由于敌炮火猛烈,万桥、严宅、陆桥等阵地同时被敌突破,刘行方面的15师也陷入苦战。该师虽已死伤过半,仍然不避牺牲死守阵地。”

  王干钧 镇队副 宁乡城厢镇 牺牲在宁乡杜家山阵地上。

  李如科 安徽滁县人。生年不详。国民党政府军第十五师第八十九团五连连长。1937年9月在江苏宝山抗日作战阵亡。1989年9月22日由湖北省人民政府追认为烈士。

  彭大海 连长 七十三军十五师四十五团 湘乡英勇牺牲

  杨通顺 排长 73军45团1营 1945年1月16日牺牲于湘乡市潭市镇观音阁 牺牲时 28岁

  杨子云(1917-1945) 排长 国民革命军73军15师45团1营1连1排常德人,1945年2月21日晚在潭市潮音阁(又名观音阁)后山率敢死队与日寇鏖战中阵亡。

  王东原军长(1898年2月13日-1995年4月8日),王东原早年曾先后在北京师范大学、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八期工兵科学习。毕业后,历任唐生智部参谋,第三十五军何键部炮兵团副官、参谋长、第二师营长,唐生智部第三方面军教导团团长,期间曾同许克祥部共同策划马日事变。1928年后,又历任何键部教导师师长、第十五师第四十五旅旅长、第十五师副师长兼湖南省会警备司令、湘南警备司令。1935年,出任第十五师师长。同年,授陆军中将衔。

  抗日战争时期,历任第七十三军军长、武昌军官训练团将官研究班副主任、第三十四军团军团长、中央训练团副教育长、第三十二集团军副总司令、重庆中央训练团副教育长、教育长兼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国防研究院主任兼党政高级训练班主任等职。期间,还曾在三民主义青年团担任过临时干事会干事、临时干事会团部组织训练处处长、中央干事会干事、常务干事、中央组织人事甄核委员会常委等职。1944年起,又历任湖北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湖南省政府主席、湖南省军管区司令。1946年,当选制宪国大代表。次年,任战略顾问委员会委员兼总裁办公室军事组组长。

  赴台后,曾于1951年至1961年间任驻韩大使。1970年任总统府国策顾问。次年,前往美国定居。1995年,于洛杉矶逝世。

  他还是国民党第六届中央执行委员,第十至十四届中央评议委员。

  1938年7月1日起,日军以陆海空军协同作战,猛攻作为九江门户的湖口。国民革命军43军军长郭汝栋被任命为湖口守备区指挥官,归第34军团长兼73军军长王东原指挥。当日,王东原指挥77师(师长彭位仁)、15师(师长何平)向彭泽方向反击,43军26师(师长刘雨卿)接替原77师的湖口防务。上午7时,中国军队在堂山与日军波田支队遭遇,短兵相接后退守杨家山,日军释放毒气,中国军队100余人中毒。傍晚,中国军队撤至流泗桥。7月2日,王东原指挥77师主力、15师从侧后进攻流泗桥以东的日军,下午,77师占领陈家桥,15师占领龙山、双峰山,但此时,日军106师团的一个旅团登陆增援。3日,77师攻击宁家垄、廖家坡一带日军,16师则受到日军增援部队牵制。当日,日军波田支队在海、空军掩护下攻占26师龙潭山阵地,于当晚进至距湖口3公里处,26师撤至湖口城。4日,波田支队猛攻湖口,国军43军第26师刘雨卿部率部死守湖口,经过整日激战,敌波田支队以施放大量毒气突破了中国守军阵地,7月4日晚8时,湖口失守。 彭位仁军长(1895~ )号诚一,1895年生,湖南省湘乡人。湖北陆军小学、武昌陆军第三预备学校、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步科、陆军大学第十三期、南京中央军校高等教育班第二期、中央训练团党政班毕业。1923年起,任国民革命军第四混成旅炮兵排长,国民革命军第八军排连、营长,第三十六军第三师第七团团长。参加北伐战争。

  1928年起,任第十七军第一师师长,新编第八师第二旅旅长。1930年春起,任第二十八军第十六师四十八旅旅长,第十六师中将师长。抗日战争爆发后,任军政治部长兼补充兵训练处长,第七十三军七十七师中将师长。1938年10月被国民政府授予陆军中将军衔,任第七十三军军长。1943年5月任第二十九集团军副总司令兼七十三军军长。1944年3月任第二十四集团军副总司令兼七十三军军长,第三方面军副司令官,青年军将校训练班主任。1945年3月任青年军训练总监部副总监。先后参加江西会战,第一、二次长沙会战,常德会战。1946年起任青年军复员管理处副处长,国防部监察局中将局长,当选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1949年去台湾,任国防部士兵问题研究会主任,并续任国民代表大会代表。

  第一次长沙会战

  1939年9月以关麟征部第十五集团军,担任新墙河正面之防御;该部辖张耀明第五十二军、陈沛第三十七军、彭位仁第七十三 军等三个军(临时配属指挥)。新墙河防线,右起杨林街,左抵洞庭湖东岸之九马嘴,由第五十二军扼守;湘阴以北至洞庭湖东岸之江防,由第三十七军守备;第七十三军控制在汨罗江地区,任第二道防线之守备。

  彭位仁与湖口要塞保卫战

  6月27日,上午。

  陈诚带着第九战区参谋长施泊衡和参谋处长刘云瀚来到湖

  口,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视察了江防阵地和有关部队。最后来到湖

  口要塞司令部,把蒋介石的一封亲笔信交给要塞司令彭位仁。

  蒋介石在信上指出湖口要塞在整个武汉会战中的重要地位,

  令其务必督率全体官兵,坚决阻止日军前进,为主力部队的调动

  争取时间,没有军委会的命令,不得后退半步。

  彭位仁看完信,深知要塞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立即向蒋回

  电:末将誓与要塞共存亡,不成功便成仁。

  随后,彭位仁召集要塞司令部全体官兵在炮台阵地上开会,神

  情异常严肃地宣读蒋介石的亲笔信,念完,带头高呼誓与倭寇决

  一死战,誓死守卫湖口要塞。

  陈诚站到高处,挺着胸脯晃动着拳头,厉声训话:“倭寇入侵,

  意在亡我国土,亡我民族,身为中国军人,保土卫民是我们神圣

  的光荣使命!在华北、在淞沪、在南京,在台儿庄,我军广大将

  士,同仇敌汽,浴血死战,打出了国威军威和民族精神。现在,倭

  寇受阻于黄泛区,便沿江猛犯,意在夺我中原,占我武汉。湖口

  要塞,是武汉门户,我炮台官兵必须树立与炮台共存亡的决心

  ……”

  武汉的6月,如火炉炙烤。陈诚早已汗如雨下,可他一身整

  齐的戎装,风纪扣、武装带严严实实。内里头却早已被汗水浸渍

  得皮肉痒痛,额上的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难受。可这位年

  轻的上将始终纹丝不乱,立在部下面前,凛然训示:“现在后悔当

  炮兵也迟了!在此国难当头之际,作为中国军人,只有一个选择:

  我生国亡,我死国存!”

  全体官兵,闻者凛然,情绪激昂。阵地上响着憾动山河的口

  号:

  我生国亡,我死国存!

  陈诚从炮台下来,汗水、泪水满脸纵横,这才掏出手中抹抹

  脸,揉揉眼睛。他与随行高参正欲赴江边登小挺回武汉,忽见马

  当要塞司令部刘参谋长满身征尘地从旁边经过,当即叫住,问道: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刘参谋长站住,怯生生地回答:“马当失守了!”

  陈诚凛然作色,“谁叫你们撤退的?”

  刘参谋长吱晤着说:“炮台遭日军包围,王司令命令……”

  陈诚怒喝道:“你身为要塞参谋长,阵地丢失,擅自撤退,难

  道没你的责任吗?”

  喝令卫兵将其扣押,带回武汉交军法处审判定罪。

  彭位仁见之,在一旁倒抽口凉气,直觉得浑身虚汗直冒。

  7月2日。

  日本海军舰队,被水雷困住,无法前进。乃由陆军担任前锋,

  向湖口要塞进攻。连日来,敌飞机对湖口要塞各炮台阵地轮番轰

  炸炮台阵地大多被摧毁。这天,敌陆军大队赶到,全线发起进

  攻,川军第43军26师等部与敌展开恶战。

  彭位仁率领要塞官兵,操步枪、冲锋枪等轻武器,与敌陆军

  短兵相接,反复争夺炮台阵地。阵地前,敌遗尸遍野。要塞官兵

  亦伤亡惨重,血染炮台阵地。

  战斗至7月4日,湖口要塞所有的江防炮台阵地,都被敌机

  和敌大炮摧毁,将士绝大部分壮烈殉国,只有少数官兵,其中包

  括轻重伤号,仍紧握手中武器,在硝烟滚滚的废墟上坚持抵抗。

  7月5日。

  湖口要塞停止了枪炮声。滚滚的硝烟渐渐散去,所有的炮台

  阵地不见踪影,在满目惨景的焦土上,横亘着遍地的守军和敌军

  的尸体。

  汪之斌军长(1884~1949),字星垣,土家族。今湖南省湘西州永顺县长官乡人。1945年,王东原任湖南省政府主席,聘汪为省政府高级顾问。不久,又任汪为第九行政督察区专员兼保安司令。1947年,调汪之斌回永顺,任第八行政督察区专员兼保安司令。时汪已年老力衰,且因受到蒋介石的打击,消极颓唐,两届专员均无建树。1948年,王东原调离湖南,汪亦辞职回家。1949年2月,汪之斌在家病逝。终年65岁。

  小学毕业后,投笔从戎,先在上海当警察数年,后入湖南讲武堂。毕业后,被派至湖南督军赵恒惕第二师任排长。

  1918年保送到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四期步科学习,毕业后分配在湘军任营长。

  1922年在周澜部任副团长,奉命随团长鲁阳开在常德市刺杀黔军总司令袁祖铭,提升为团长,不久转入王东原部。由于他的勇敢与机智,深受王东原赏识,以后,王东原每每升官,他也就随着晋级。1935年,任十五师四十五旅旅长,驻防永顺,参与过“围剿”红军的战事。

  1937年10月30日,第73军军长兼十五师师长王东原辞去师长,副师长汪之斌递升师长。奉令开赴江浙,参加“八一三”淞沪战役。苦战月余,其部伤亡惨重。南京失守后,汪之斌入重庆陆军大学特五期将官班深造。

  1939年4月29日,出任七十三军副军长兼第十五师师长。1940年2月3日,汪之斌辞去师长兼职专任第73军副军长

  1941年,日寇聚集四个师团由醴陵、浏阳分兵进攻湖南省会长沙。守卫长沙的国民党第十军腹背受敌,日渐不支,该军军长方先觉向驻守在望城坡一带的七十三军求援,七十三军所属的十五师立即横渡湘江支援,援军快开到水陆洲时,日寇出动三十架飞机俯冲投弹扫射,封锁湘江,十五师渡江支援受阻。情况紧急之时,汪率暂五师火力掩护十五师渡江,汪见日机逞凶,命令十里长阵的各团轻重机枪对空射击,迫使敌机高远飞走。十五师乘机万橹齐发,飞登彼岸。日寇遭到夹击,向东逃窜,长沙转危为安。

  1942年年底,暂5师师长郭汝瑰他调,暂5师师长由副军长汪之斌兼代理。

  1943年,经王东原向蒋介石保荐,他荣升七十三军军长。免兼暂五师师长。

  当时七十三军驻扎岳阳一带,由第四方面军副总司令彭位仁兼任军长。彭迟迟不肯交出军长职务,汪之斌在长沙等了许久,住在旅馆眼看日寇侵华形势,常常骂彭位仁的娘。他说:“重庆挂牌半年,小日本这么凶,如何不把军长职务交给老子去打狗日的小日本?”他天天跑到司令部去闹。他原是彭的副军长,这一闹,彭只好交给他军长职务。

  1943年2月上旬,驻守衡阳的四十四军遭日寇强攻,急电求援。汪之斌率部日夜兼程前往,到华容晋家渡与日寇接火。汪身先士卒,发动攻势,一举攻战高桥。后又与日寇周旋,辗转苦战四个多月,歼敌千余。同年8月,汪部奉令移驻石门、临澧、津市、澧县、桃源一带,防御日寇侵犯,近保湘西,远护重庆。在石门县城召开的“追悼滨湖战役阵亡将士大会”上,汪之斌老泪纵横,掷地有声地发誓:“国土沦丧,是我军的奇耻大辱,若不踏平三岛,何足以慰英灵而谢国人,耻不雪,毋宁死。”与会官兵与各界人士无不为之动容。

  同年10月,日寇以4个兵团的兵力从石门两侧进攻七十三军,七十三军早有准备。汪之斌布兵于澧水两岸,背靠澧水要与日寇决一死战。因敌众我寡,加之澧水上涨,粮道阻绝,援军不至,部队被迫泅水向河对岸转移之际,遭到敌机轰炸扫射,致使全线崩溃,暂五师师长彭士量阵亡,又失掉桃源热水坑一线军事要地,损失惨重。蒋介石闻讯震怒,严令汪之斌在24小时内收复热水坑高地。命令一到,汪之斌火速进行战地整编,亲率一个师的兵力,向日寇猛烈反攻,浴血奋战,将日寇驱回桃源县城,收复了热水坑制高点。

  这场血战,汪部伤亡3000多人,日寇尸横遍野,不计其数。战后,蒋介石却电责汪之斌作战不力,要军法严惩。王东原在重庆求情,说七十三军失利的原因是受了天时的影响,如果澧水不上涨,后路不断绝,是不会遭到惨败的。结果蒋介石签发的电报是:“军长撤职,永不录用。”汪之斌接电之后,一气之下,二话没说,当晚办公室一纸留言后,随即带一个卫兵,轻装便服离队。次日,新任军长韩浚发现他已离去,随即派军需处长率士兵数人挑法币4亿元,作为汪之斌的退职养老金,至大庸后坪赶上了汪之斌。汪说:“现报国无门,要钱何用?”分文不受。

  汪之斌抵家后,闭门不出,有空时到田间走走。

  韩浚军长

  曾经参加南昌起义,后脱党,抗日战争爆发后.任湖北省干训团教育长,第十军第四十八师师长,第七十三军第七十七师师长,第七十五军副军长。1943年冬任第七十三军副军长,1945年春任第七十三军中将军长;先后率部参加南京保卫战,武汉会战外围战,第二、三次长沙会战,湘西雪峰山会战。

  1945年冬起任第四方面军第七十三军军长,第二绥靖区第七十三军中将军长;1946年,韩浚指派专人督建岳麓山“陆军73军抗战阵亡将士墓”,该墓已成为长沙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及重点保护文物。

  1947年2月在山东莱芜战役中被人民解放军俘虏,入潍坊解放军官训练团学习。

  1961年12月特赦释放,定居武汉,任湖北省政府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专员,武汉市黄埔军校同学会顾问,湖北省政协委员、常务委员等职务;1989年9月7日在武汉逝世,享年96岁。

  曹振铎整编师长

  1924年于夏津县第一高等小学毕业后,考入东昌三中。

  1925年10月入黄埔军校第四期步兵科。

  1926年10月毕业后,分配到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相继任见习官、排长、连长,随部队参加北伐战争。

  1927年9月1日,在南京东龙潭镇与孙传芳部作战时被俘,逃出后回夏津老家闲居数月,又到徐州投奔李延年,在李延年部历任排长、 连长、少校副官、营长、中校团副等职。

  1931年7月至1934年10月间,曹振铎随部参加了第三、四、五次对工农红军的反革命“围剿”。

  1937年8月13日, 上海淞沪抗战爆发,时任团长的曹振铎于15日率部赶赴上海附近的罗店,协同友军与日军展开阵地争夺战,阵地失而复得数次,曹振铎在战斗中负伤。不久,升任六十七师副师长。11月,率部西撤,后撤至皖南山区。后归顾祝同指挥。

  1940年12月顾祝同将曹振铎调升为十六师少将师长。

  1941年5月,日军发动浙赣战役,曹振铎和陈颐鼎部守衢州,阵地被日军突破,衢州失陷,曹振铎被撤职查办。

  1943年12月,调任远征军兵站总监部运输二总团少将总团长。

  1946年1月, 曹振铎随夏楚中由南方回山东,任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部少将高参,6月,改任第十二军新三十六师师长。

  1947年2月,在莱芜战役中,该师大部被解放军歼灭,曹振铎化装成伙夫于23日下午率残部逃回济南。莱芜战役中,王耀武嫡系部队七十三军被歼,后重新组编为整编七十三师,曹振铎被任命为中将师长。

  1948年9月, 解放军组织解放济南战役,王耀武委任曹振铎为东部地区指挥官,统一指挥整编七十三师的十五旅、七十七旅,整编二师的三十二旅及特务旅、保安旅等国民党守军。 9月16日,解放军攻城战斗打响,在解放军的凌厉攻势下,曹振铎的整编七十三师及其所指挥的其他守军相继被歼。24日,济南解放。战役结束后第四天,曹振铎化名范锐,换上便衣潜逃出城,逃至天津、北京,后转去南京。

  1949年去台湾,到台湾后,任国民党军金门马祖防卫司令部中将副司令官。

  1970年前后被免职。

  1973年病逝于台北医院

  第七十三军军长李天霞

  第73军是湘系军阀何键垮台后分裂出来的一支部队。由于没了何键这个大靠山,73军在彭位仁的带领下只得做了中央军的附庸,用现在的评判标准来说就是中央军旁系部队。虽然是支杂牌,但是这个军在九战区还是和日本人死拼过了几回。薛岳觉得这个军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也就对该军有了些须照顾,总算是让这个军存活了下来。内战爆发时,73军被王耀武拉了过去,因为王没了自己的本钱,只能在官拜第2绥靖区司令官后拉拢一些部队替他效力,这到使73军的地位更上了一层楼,遗憾的是在莱芜战役中报了销,很是让王耀武叹气了一阵。此后73军虽然重建,并且是按照中央军嫡系部队的标准来补充的,但是却不如当年的水准,一直到平潭岛完蛋都没能有表现了。

  李天霞,原名李耀宗,江苏宝山(今属上海)人,生于1908年2月28日。李天霞毕业于黄埔三期步科,和同学王耀武关系不错。军校毕业后李天霞留在军校服务,王耀武则下了部队。后来王耀武当上了营长,李天霞就跑去投靠,当了连长,从此跟了王。王耀武在营长的岗位上开始了自己的发迹之途,此后历任团长、旅长、师长,乃至74军军长。而李天霞在王耀武的麾下也是干的有声有色,基本上王耀武每升一级,原来的那个位置就交给了李,于是当王耀武升上74军军长的时候,李天霞也是官拜74军副军长,俨然一付74军二把手的样子。

  李天霞志得意满,并且在第74军里已经是理所当然的接班人。可没曾想这时候杀出一个程咬金,那就是四期学弟张灵甫。张打仗太勇敢了,而且在74军中履历战功,其势头逐渐的盖过了在大后方给74军补兵的李天霞。于是军中逐渐的淡忘了李天霞,张灵甫成了焦点。对于这个现状,李天霞很不服气,他努力过,但是无济于事,自己反被外调为100军军长,彻底的与74军军长的位置失去了联系。虽然他升了军长,可这个军长和74军军长的地位截然不同,李天霞消沉了。

  对于没能当上第74军军长,李天霞始终耿耿于怀,而当74军军长的位子再次出缺时,坐上这个位子的念头又浮现在他脑海之中。他四处活动,甚至还把74军的第一任军长俞济时也拉过来替他说起了好话。不过角逐的结果再一次使他失望。国防部在1946年4月发表了以张灵甫接任第74军军长的任命,李天霞角逐落马,两次也从此成了冤家。内战全面爆发后,李天霞带着整编第83师(第100军整编)转战山东战场。起初有些战绩,比如攻占鲁南重镇临沂的就是83师63旅的先头部队。不过也有败绩,比如他的57团就在盐城被解放军歼灭过,连团长钟雄飞也被对手俘虏了。当1947年国防部在山东投入重点进攻之时,李天霞做为第1纵队司令官,除了指挥自己的83师之外,还指挥有张灵甫的74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天霞自然不会给张灵甫好眼色看,不过在表面上还得亲切的叫他“灵甫兄”。

  就在张灵甫决定带着整74师固守孟良崮的时候,曾经致电汤恩伯要求与74师左右相邻的25、83两个师迅速向自己靠拢。而当李天霞在接到汤恩伯的这一命令后,明显不愿意帮助张灵甫。但军令不可违,他为了保存自己的兵力,仅派了一个57团去占领垛庄(期间又是先以一个连打着19旅的旗号招摇),以策应74师侧翼,当时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垛庄,注定了74师在孟良崮覆没的命运。

  第57团是一个由新兵和伪军重新建立起来的部队,原来的精锐早在盐城就消耗殆尽,以这样一个团来守垛庄,根本无异于自掘坟墓。而对于解放军来说,占领垛庄是围歼74师的关键所在。李天霞的这个昏招让解放军如愿以尝了。当垛庄遭到解放军的凌厉攻势之后,57团迅速溃败下来,团长罗文浪无奈只得率领残部向74师靠拢。垛庄的失守,直接造成了74师主力与所属57旅被分割的局面,同时也断绝了两翼友军与74师的联系,李天霞再想去救也已经来不及了。一直到74师覆没的时候,位于左右两翼的友军都没能向74师成功靠拢。

  1947年5月26日,李天霞在临沂师部被逮捕并押送南京候审。不过他的金条起了作用,而且他的长官俞济时、同僚周志道等人都为他开脱。此外加上黄百韬置至死地而后生的一力承担战败责任,使得李天霞仅仅被调任第1绥靖区中将附员而已,更甚者他还在6月2日被国防部颁发了三等云麾勋章,这实在是讽刺之极。不久之后,李天霞被任命为第1绥靖区副司令官兼第73军军长。当解放军于1949年突破国军江防防线后,李天霞带着他的73军撤守平潭岛。同年8月,解放军进攻平潭岛,李天霞在稍经接触后就打报告给他的上级李延年,说是部队损失惨重,已无力再战,请求立即撤退。结果李延年听信这一不实报告,下达了放弃平潭的命令。

  当两李撤抵台湾,国防部追究责任的时候,李天霞又买通了李延年的参谋长,两人将一切责任都推给了李延年。结果李延年被判18年牢狱,李天霞因属“从犯”,被判刑10年。事后他经过“运动”,结果仅在服刑一年后便被保释,并官拜澎湖防卫司令部中将副司令。据闻李天霞退役后凭借着当年的积蓄开起了贸易公司,但却赔了本,失落中的他又动起了圈钱念头,结果以诈骗罪再次入狱。晚年的李天霞极为落魄,于1967年2月11日在台湾病逝。

  李天霞73军及其台湾岁月

  1949年1月,李调任73军军长兼皖南指挥所主任(驻安徽宣城),与此同时,蒋介石下野回浙江溪口。俞济时(时任军务局长)遂派人送亲笔信给李,嘱他在73军、74军中挑选军校毕业忠诚可靠者,组成侍卫总队并开赴溪口。李即与副军长常孝德,高参韦弦商议,内定中下级干部150余人,由77师某团中校团长史璞如为侍卫总队长,开赴溪口(担任内卫)。2月,李奉命率军由宣城移驻歙县整训,同时负责对徽州黄山地区中共游击队进行搜剿,先后捕获嫌疑人甚多。4月,陆军总司令部发表李为南京卫戌副总司令兼45军军长,因情况突变,李不及到职。

  1949年4月21日,中共解放军强渡长江,国民政府江阴要塞守军背后倒戈,国军防线随之全部崩溃。4月25日,73军奉命撤退,行前李天霞命令特务营,将关押在歙县县政府的部分游击队员,活埋于军部所住徽州中学后面的山坡里。安徽至福建的公路上皆是撤退的国军部队,到处是焚烧文件的火堆,丢弃的车辆大炮,并且常发生相互吞并的情形。

  不肯随廖运升起义的朱振野团,花了150包大米的运动费,编成第六兵团的独立团,结果仍被李天霞部缴械吃掉。中共解放军乘胜追击,沿途游击队频频偷袭,国军部队成了惊弓之鸟。李为了部队的安全,决定翻山越岭改走小路。为了轻装上阵,他不得不丢弃收集的许多文房四宝、名人字画。李率73军全体官兵和部分眷属(其中有李的长子塞安和媳妇),艰难地向福建行进。途中险象环生,都因李的足智多谋而化险为夷。

  有一天,73军的先头部队发现前面有伏兵,李即令所有官兵将左胸前番号翻转,埋伏的游击队以为是支起义部队,用轿子将李高高抬起,奉为起义将领,并陪同行走数里。另一日夜间,部队寄宿某村,有个老农来到军部诉说包袱被老总抢了,李立刻带领老农去指认,抢包袱的是个下级军官,见军长一行走来,避之不及,急忙将手中包袱塞给身旁小兵,老农认包不认人,刹那间那小兵已经倒在李的左轮手枪下。迄今老兵们仍记得在淳安东南的一个叫“茶园”的地方,李军长错毙了一个士兵的故事。

  73军即将进入福建境内时,某团长纠集数百人,擅自脱离部队,妄想另立山头。李亲率特务营(500人)奋力追赶,采取迂回战术将叛军包围缴械。午夜,73军全体官兵武装出列,随军家属分站两旁,李站在高坡上训话,话毕,他使了个眼色,特务营四个彪形大汉立即将五花大绑的叛军头目,高高举起推入火堆活活烧死,在场的人无不毛骨悚然,尤其跟着跑的官兵跪地求饶。因撤退目的地尚未到达,为稳定军心,李天霞强调下不为例,否则格杀勿论。

  第73军进入福建途经一县城时,有个士兵和小贩发生激烈争吵,劝也劝不开。李见状示意周围的人让开,还没等那士兵反应过来,李的手抢响了,又枉送一条命。经过风风雨雨的考验,73军终于到达福建莆田。福建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称赞“73军是黄埔学生最好之部队”。

  不久,李夫人岳景华在李的副官接应下到达福建,随后与李塞安夫妇乘飞机到台湾(住台北市新生南路)。副官又奉命潜入已被中共占领的杭州,将李天霞的次子李力安(一周岁)及岳父岳母接出,转道香港到台湾。唯有李的长孙李军军(6个月)未能接出,留在苏州外婆家。

  平潭位于福建东部的大海上,由60多个岛屿组成,总面积为371平方公里,是金门岛的三倍。李天霞率73军(下辖15师、77师、316师、暂编8师约一万余人)驻扎于此。主要任务是加强据点防御,实行清乡,并封锁福请海口与平潭间交通。1949年8月6日,中共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1O兵团,分三路由古田、建甄、南平向福州地区挺进。于17日进占福州城,国军守备部队各部弃城南撤,大部覆没于福清、永泰以北,少数突围至平潭岛和漳厦地区。19日,兼任福州绥靖公署主任汤恩伯在“永胜舰”上发布命令:李天霞为平潭岛防卫司令官,统一指挥73军、74军及海军马尾巡防处与配属之各舰船及福建省水上保安纵队调动部,严密封锁福建沿岸各港口,凡进出船只必须预先通报,否则将一律击沉。

  1949年9月15日清晨5时许,中共解放军叶飞兵团28军对平潭发起总攻击。叶飞两个团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分乘近百只木帆船由福清方向驶向平潭岛,被国军哨军发现,李天霞命令待木帆船靠岸,敌军登上滩头后再猛烈开火。瞬间滩头上倒下了一批又一批解放军,登陆的叶飞部队伤亡惨重。解放军见强攻不奏效,于是组织敢死爆破突击队,先用火力对暗堡封锁,然后实施自杀性爆破。一小时后,岛上的暗堡哑了!

  李当天将军部撤退到6兵团司令部所在地“观青澳”。晚上,李以“观音澳”地方小,民防有限,军部人员多,无法容纳为由,请6兵团司令官李延年以及随员移驻到停泊在港内一艘数百吨重的轮船“骛江号”上去,并保证其部绝不后退。午夜,李天霞得知“鹜江号”已起锚驶向马祖岛,即率领部级分官兵登上“天平号”轮直驶台湾。这时,以“太康“舰舰长黎玉玺为首的几艘军舰奉蒋介石命令尾随其后,倘若“天平号”改变航向投奔共产党,就地击沉。

  “天平号”顺利进入台湾海峡。船只尚未进基隆港,码头上早已宪兵林立,岳景华和李塞安夫妇早来此恭候。73军官兵上岸后,即被解除武装,驱赶上一辆辆军用卡车(按规定凡是来台湾的部队必须先进行收容整训,即放下武器然后重新登记)。唯独不见李天霞,据说早已被接走,下榻于台北“凯歌归饭店”,三天后家人才见到他。他表示正在履行公事,很快就会回家!果然几天后他与家人团聚,皆大欢喜。未几,国民政府发表任命他为金门防卫副司令长官。

  殊不知1950年春节过后,李接到传票;令其去军事法庭报到,国民政府要重新审议“平潭战事”。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老先生(指蒋介石)动真格的了!李延年和李天霞的命恐怕难保!为此全家人忧心忡忡,李的军中至友更是焦急万分,大家认为只有央请宋美龄亲自出马,才能大事化小。于是由李的长子塞安开着牌照为15-2454(号码不吉利)的小汽车,载着立法委员、国大代表以及军中元老轮番斡旋,最后宋美龄传下话来“人可以保命!”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同关一室的“二李”,并不知情。李延年捏定一个“死”字诀,整天摆弄毛笔在宣纸上涂写“杀”字。李天霞则绕室彷徨,他的落寞,失望,沮丧可想而知。隔壁关的是曾任山东绥靖总司令李玉堂(不久被枪决)。

  1950年3月,台湾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军事法庭,根据《陆海空军刑法》。判处李延年李天霞无期徒刑。4月,何应钦,顾祝同,钱大钧,蒋鼎文四位元老级将领联名上书蒋介石,请求对“二李”从轻发落。陈诚签请蒋介石准予将“二李”改判有期徒刑,蒋同意了。

  1950年6月14日,高等军事法庭经蒋介石批准以“不尽其应尽职责,临阵退却“之罪名判处李延年、李天霞各12年有期徒刑。黄埔系军人一片哗然,许多人为“二李”鸣不平。两位将军曾有过辉煌战功,只因为丢了一个小岛,而遭牢狱之灾实在不公。何况台湾那么多大员,不都是离开职守逃到台湾来的么?当局追究过哪一位“临阵退却”?其实,蒋介石心理明白,为了震摄军心巩固台湾不得已而为之,只能挑出两位嫡系高级将领作为替罪羔羊,而“二李”也只能说运气不佳,撞到了枪口上。

  鉴于人心所向。同年11月,何应钦,顾祝同,钱大钧再接再接再厉,与徐庭瑶,汤恩伯5人上书蒋介石,呼吁将“二李”减刑一半。蒋批了个“缓”字。事隔两个多月,老将蒋鼎文再次出马,与陈继承又加入到第三波的陈情攻势中。众将军坚请蒋介石让“二李”调服军役,戴罪立功。陈诚被迫签请蒋介石准予“二李”交保察看 ,这两名倒霉的将军在服刑数月后,走出监狱。

  1951年4月,李天霞调服军役去了金门,金门防卫司令官胡琏(黄埔四期),早就跟李熟识,除了是校友,过去又是同级将领,而且是同庚。自然把李奉为上宾,同吃同住。但是李天霞失去了一个高级将领所拥有的实权,昔日之威风荡然无存,内心颇感苦闷。后来索性脱离军界回到台北,曾在新竹闭门三年熟读历史、研究哲学,巩固“奇门遁甲“和“启灵术”。并著书“启灵术”出版发行。

  1955年,李天霞凑出一笔本钱开始经商。将军做生意专业不对口,很快连蚀本带受骗给搞光了。1956年,李受好友潘氏邀请,一度任国防部情报局顾问,专门传授“奇门遁甲”“催眠术”未几,台湾发生一起灭门血案。一叶姓少将的家人及女佣5人被杀。各方侦查未果,李天霞则利用“催眠术”,使部分侦缉人员朦胧见到血案全过程。尽管撩开了层层迷雾,但此案仍成为台湾一大悬案。

  生意场上,李曾透露:1945年4月1日,在台湾海峡北端平潭岛一带,美国潜水艇曾击沉一艘日本万吨级巨轮“阿波丸号”,该轮载有大量金条、白金、钻石等,奸商则利用这秘闻设计骗局。首先,他们亮出李天霞曾任平潭岛防卫司令官的招牌,赌咒沉船之事千真万确,胡说准备打捞“阿波丸号”,同时广泛集资,骗取各方资金。虽说李天霞没有参与此事,但是名声在外,已经被人利用为诈骗集团的老大。可是李悠哉闲哉,仍西装革履,挥舞着手杖,漫步在台北大街小巷。

  台北西门町中华商场内,有许多老兵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摆地摊,擦皮鞋,算命测字……。一天,李路过一个书摊,顺手拿了本翻阅。只听有人喊“军长”抬头只见摊主双脚并拢,右手敬军礼,自称是李的老部下,并说:“若老长官不嫌弃,要看书尽管拿就是!”此后,李爱看的武侠小说,多是通过次子力安向他借阅。李天霞精通“奇门遁甲”,其部属和”三宝学社“(研究紫威斗数的民间团体)的社员,经常登门求教,他也乐于俾展所长,常使来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三宝学社”的一些高人不服,主动提出要与他比个高低,李欣然答应。高人们提出:“预测某月某日某时的天气状况。双方各自白纸黑字写好后,放入信袋封好,然后一起存入银行保险箱,到时打开看谁正确。”李说:“照办!”随着时间的推移,打开信封的瞬间,围观的人都惊呼:“一样!一样!”原来双方可都写了个“阴”字,那时辰确实是个阴天。看热闹的人啧啧称奇,李自嘲“军事才能已无法施展,天文命理预测还是有用武之地。

  1957年春至58年8月期间,李携夫人旅游台湾全岛名胜古迹。因有房产和金条垫底,李仍过着纸碎金迷的生活。他酷爱赌博,喜欢玩“沙蟹”,眼看一栋栋房子落入他人之手仍不肯罢休,直至其夫人发出警报:“条子所剩不多了!”他才勉强金盆洗手。有人以“挥金如土,爱色如命,杀人如麻”概括其一生,并非空穴来风,至少他都沾边了,好在不吸毒。

  1960年,陈光荣起诉李诈骗土地押款,中央日报和各大报连篇累牍登载,李的自诉书以及公诉经过。李被判有期徒刑1年8个月,成了新闻人物。与此同时,其夫人岳景华已办妥与其离婚手续。20个月的铁窗生活给李天霞带来重新体验创痛的机会。

  1962年4月26日,李刑满释放。真巧!当初军事法庭判处他12年徒刑也是这天期满,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陷害?谁也说不清楚。李在旧属袍泽簇拥下走出牢门,其中有位张先生(独眼)自称从前是李麾下的谍报人员,感于老长官多年栽培和信任,非要把李接回家住些日子。李面对昔日部属盛情邀请,情面难却勉强跟其回去。从此,张家门庭若市,每天有许多同僚看望李。到了用餐时分,张家夫妇难免要摆上几桌酒菜,诸君酒酣耳热之余,不是牌局,便是听李军长唱段最拿手的京戏“徐策跑城”。李见多识广,尤其对催眠术颇有研究,他往往口中念念有词,部属真会神魂颠倒,围着他团团转,直弄到尽兴方归。张家并不富裕,李的到来增加了他们负担,夫妻俩经常吵架,这使李很尴尬,不得不离开。李天霞在台湾的最后岁月,是在“眷村”度过的,最惨的就是自己买菜做饭,日子过得穷而不酸。

  1966年12月,又一个冬天来到了,人们早已淡忘李天霞的名字,但是原73军、74军、100军的将校们仍记住“霞公”昔日驰骋战场的辉煌业迹。经他们积极筹备,庆贺李60岁生日的宴席如期举行。虽说不乏美酒佳肴,但将校们杯盏交错中难免牵出几多物伤同类的感怀!他们均属何应钦派系来台后受到陈诚的排挤,大多解除印绶、打入冷宫,少数冠以(参议)(顾问)头衔,全是空有其名。此时昔日的将校和正在服役的将校频频向李敬酒,李红光满面,似乎肩上两颗将星仍在闪烁,场面比较情绪化。岂料这是最后的晚餐,第二天李天霞病倒了,住院诊断为尿毒症,病情日趋恶化,医生己回天乏术。俞济时(74军第一任军长,蒋介石贴身幕僚,1975年蒋介石去世后才年老告退)前往医院探望,并允诺协办善后事宜。1967年2月9日,李在弥留之际,想起了童年唯一的知己-表姐俞玉佩“若有这样一个女子做我终身伴侣的话,我的经历可能重新写过”。其儿塞安问是否有遗嘱,他苦笑着摇摇头,唯一要求想喝些甘蔗汁,塞安马上到街上购买,因一时不容易买到,只得买瓶果汁权充,李勉强喝了两口。

  1967年2月10日(正月初二),黄埔骁将李天霞与世长辞,享年60岁。届时以俞济时(黄埔一期)、石觉(黄埔三期)、周志道(黄埔四期)为首的治丧委员会宣告成立。岳景华要求参加追悼会,被众将军拒之门外。蒋经国和时任陆军总司令高魁元、海军总司令冯启聪、空军总司令徐焕升、联合勤务总司令赖名汤、台湾省警备总司令陈大庆、宪兵总司令吴辉生、总政战部主任唐守治、总统府参军长余伯泉等均送礼敬挽。追悼会会场内白花幔帘,庄严肃穆。李天霞的长子塞安、次子力安、长孙寄台均跪于一侧,其胞妹李惜阴、妹夫吕发章在场外忙碌。四周墙壁和中央空间挂满了军界名人书写的挽联祭幛。何应钦以“鞍犹壮志闻声长有九原思,秉钺著勋劳为学能通万人敌”、顾祝同挽以“志业长存”,薛岳挽以“干城共悼”、俞济时为李主丧并挽以“智勇超群里江表驰驱著战绩,数奇多险阻台员憔悴为沾口”。挽幛飘飘,哀乐低回,使人怀想一代名将生前被人遗忘而落寞之况,能不相对唏嘘。李天霞将军的骨灰安放于台北县中和市“圆通寺”内。

  前身系湘军唐生智系部队,后逐渐演变为中央军嫡系部队。1937年8月,以第15师为基干编成第73军,编成时序列如下:

  第73军,军长王东原,副军长陈孔达、彭松龄

  第15师,师长王东原

  该军成立后,即开赴上海,在第10集团军指挥下参加淞沪会战,奉命坚守刘行阵地,在防御作战中采取了分散制,实施班排各自独立作战,造成大纵深防御态势,减少了战斗减员,固守阵地达28天之久,第44旅旅长张彀中在激战中殉国,全军伤亡3000余人。换防整补后,73军又奉命防守南翔,与日军反复争夺阵地,战至11月,日军自金山卫登陆,73军奉命撤退。1938年初,第77师拨归该军建制。6月,王东原专任军长,第15师师长由汪之斌接任,该师调归第8军建制。73军隶属第34军团参加武汉会战,奉命驻防江西湖口担任江防守备任务,此时序列如下:

  第73军,军长王东原

  第77师,师长彭位仁。该师原系湘军唐生智系部队,北伐后编为周斓所部17军第2师,师长罗霖,1929年4月缩编为独立第4旅,12月又扩编为新编第22师,1930年9月改称第77师,1937年8月参加淞沪会战,部队损失惨重,整补后原师长罗霖去职,由彭位仁继任师长,部队逐渐中央化

  7月,77师460团在娘娘庙一线与日军波田支队遭遇,当即展开激战,日军施放毒气攻击,460团伤亡严重,被迫后撤,但日军亦受重创。随后77师展开反击,激战中团长陈乳奇殉国。武汉会战后,第15师回归73军建制。12月,该军转隶第27集团军,彭位仁升任军长。1939年3月,南昌会战开始,日军攻击武宁,遭73军坚决抵抗,进展甚缓,经月余激战,敌始陷武宁。战后汪之斌升任副军长。此时序列如下:

  第73军,军长彭位仁,副军长汪之斌

  第15师,师长汪之斌

  第77师,师长柳际明

  9月,73军参加第一次长沙会战,在金井、福林镇以东侧击日军。12月,参加冬季攻势作战。1940年春,73军改隶长江上游江防司令部,暂编第5师由新6军转隶73军,该军成为三师制的军,此时序列如下:

  第73军,军长彭位仁,副军长汪之斌、柳际明

  第15师,师长陈为韩

  第77师,师长柳际明

  暂编第5师,师长戴季韬。该师原系湘军陈渠珍系部队,1939年6月由湖南保安第1、2、3、4、5团合编而成

  1941年3月,韩浚继任77师师长;5月,郭汝瑰继任暂5师师长。9月,73军在第20集团军编成内参加第二次长沙会战,配合友军围攻宜昌。12月,日军再攻长沙,73军进驻宁乡、益阳策应长沙方向作战。日军进至长沙城外时,77师于1月3日进入城内,增援守军第10军,守卫南门,激战一日后日军开始全线撤退。

  1942年3月,陈为韩升任副军长,73军隶属第9战区参加了浙赣会战的钳制性作战。是年底,郭汝瑰他调,暂5师师长由副军长汪之斌代理;梁祗六接任15师师长。

  1943年初,原军长彭位仁升任第29集团军副总司令,汪之斌升任军长,暂5师师长由彭士量继任。3月,暂5师奉命反击华容日军,一度攻入华容城内。5月5日,鄂西会战开始,73军在安乡、南县地区首先遇日军优势兵力猛攻,73军各部全线与敌展开血战,15师45团团长陈涉潘牺牲,15师伤亡达四分之三,77师亦伤亡过半。7日晚,安乡失守,日军集中兵力攻击南县,暂5师苦战后突围,南县失守。各部在撤退中失去指挥,在厂窖镇一带遭日军合围,该军将士5000余人、民众20000余人遇难。至此该军已丧失战斗力,转移至常德附近整补。11月,日军进攻常德,73军在澧水以南坚守阵地,15师、77师防线先后被突破,暂5师在石门以北死守,损失殆尽,日军攻入石门,暂5师师长彭士量、参谋长郑勋均在突围时殉国。常德会战结束后,军长汪之斌以作战不力免职,军长职仍由彭位仁兼任,韩浚升任副军长。此时序列如下:

  第73军,军长彭位仁,副军长韩浚

  第15师,师长梁祗六

  第43团,团长丁廉

  第44团,团长

  第45团,团长王一之

  第77师,师长唐生海

  暂编第5师,师长梁化中

  1944年,73军隶属第24集团军,参加长衡会战,奉命坚守益阳,与敌激战二日后撤出。

  1945年3月,暂5师裁撤,原隶29军的193师调隶73军,韩浚升任73军军长,该军隶属第4方面军参加湘西会战,在新化以南与日军激战,几经逆袭,阻住日军攻势。此时序列如下:

  第73军,军长韩浚,副军长李琰,参谋长周剑秋

  第15师,师长梁祗六,副师长徐亚雄,参谋长周秋

  第43团,团长黄玉溪

  第44团,团长张伯侯

  第45团,团长王一之

  第77师,师长唐生海,11月易田君健

  第229团,团长许秉焕

  第230团,团长柏柱臣

  第231团,团长陈运武

  第193师,师长萧重光,副师长柏柱臣、姚尧,参谋长杨钟秀

  第577团,团长傅佑任

  第578团,团长车驷

  第579团,团长王政直

  1946年,73军改隶第2绥靖区,参加胶济路战役。同年梁化中接梁祗六任15师师长。

  1947年2月,73军参加莱芜战役,全军被歼,15师师长梁化中、77师师长田君健均在激战中阵亡。不久重建73军,旋改编为整编第73师,序列如下:

  整编第73师,师长曹振铎,副师长龙矫,参谋长朱刚

  第15旅,旅长孟获川,后易王敬箴,副旅长周羽,参谋长冉启前

  第43团,团长李朴

  第44团,团长高子曰

  第45团,团长李昆治

  第77旅,旅长张汉铎,后易钱伯英

  第229团

  第230团,团长谭星煌

  第231团

  独立旅,该旅系以第2绥靖区特务旅、收编伪军张天佐部编成

  该师建成后,即调济南驻守。1948年9月,解放军进攻济南,该师作为守军主力之一与解放军展开激战,与解放军反复争夺外围阵地,团长李朴阵亡。外围失守后,77旅坚守外城,15旅坚守内城,继续顽强抵抗。解放军一度强行登城,均被守军反扑击退,突破口屡被封死,坤顺门之战中,77旅与解放军激战,使解放军付出1200余人的伤亡代价。经八昼夜激战,9月24日济南解放,整73师全军覆没。

  10月,重建73军,但重建后的73军与原湘军系的73军已无多大关系,当然有老73军逃回军官。隶属第9编练司令部,参加江防战役,序列如下:

  第73军,军长李天霞,参谋长陈畅盛

  第15师,师长侯志磬,副师长陈略

  第77师,师长毛定松

  第316师,师长王一飞。该师系1948年12月编成

  暂编第6师,师长洪伟达

  长江防线被解放军突破后,73军退往福建,改隶第6兵团指挥,参加福州战役。1949年7月,该军退往平潭岛,序列如下:

  第73军,军长李天霞

  第51师,师长谢恺棠,该师系第74军残部缩编

  第238师,师长

  第712团,团长黄寿祖

  第713团,该团系原15师缩编

  第714团,团长陈磊

  输送团

  特务营

  工兵营

  同年9月,第73军在平潭岛战役中被解放军基本全歼,残部撤到马祖被撤销番号,官兵并入第52军。

  73军前身一部是湘军国民革命军第35军 。后面35军投靠蒋介石,被改编为第15师。中原大战爆发后,第15师被编入武汉行营第4路军,后隶属国民革命军第28军。小日本1937侵华,以第28军第15师为基础,扩编组成第73军。保定军校的王东原任军长,第二任是,湖南人彭位仁然后是汪之斌。不过你问的是参谋长, 参谋长因该是徐亚雄。我比较奇怪你问这个干吗,73军在平潭岛战役中被朝廷全歼了

  整编第七十三师,1947年由第七十三军整编而成,军长韩浚.1947年2月该军在山东莱芜地区被歼,韩浚被俘.后经补充,曹振铎任军长,整编后改任师长.该师辖:整编第十五旅,旅长梁化中,1946年孟广珍接任旅长,整编第七十七旅,旅长唐生海,1946年田君健接任旅长,1947年2月田在莱芜阵亡.于兆龙接任旅长,11月于兆龙升任副师长,钱伯英任旅长;整编第一九三旅,旅长萧重光.

  整编第七十三师 师长曹振铎,该师辖整编第十五旅,旅长王敬箴,整编第七十七旅,旅长钱伯英.该师于1948年9月24日在济南被歼.

  73军37年8月成立,军长王东原,12月彭位仁接任,43年汪之斌接任军长,因常德战败被免后彭兼任军长.45年韩俊任军长.47年1月被消灭后重建为整73师,曹振泽任师长.48年9月再次被消灭后重建,李天霞任军长.49年8月损失.未重建

  49年 8月福州解放后,国民党军第73军一部和74军残部万余人逃到平潭岛。大练岛位于平潭外围,有一个营驻守。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福建部队攻打平潭,该连所在营奉命主攻大练岛。13日晚 9时,全连分乘木帆船冒着大风直驶大练岛。连长刘玉瑞带着 2班和炮班冲在最前面,大部分战士和船工相继伤亡。连长用腿掌舵,端着机枪扫射,带领 6名战士首先登陆。此时,平潭岛国民党守军急调第 714团增援大练岛。根据敌情变化,该连大胆穿插,在兄弟连队配合下,14日拂晓前攻占西部高地,歼灭一个营。

  整编73师副师长龙矫(1898--1950)国民党少将。苗族,原名祖升,号连云,湖南花垣人。黄埔军校第4期政治科、陆军大学第10期毕业。1935年8月任第18军67师参谋主任,1936年5月任京沪国防处1科科长,1937年2月任第87师上校参谋主任,抗战爆发后任京沪警备司令部作战科科长,参加淞沪会战,10月任第17军团参谋处长,12月因病脱离部队,1938年3月任湘西行署军事科科长,8月任湖南省保安第3团团长,1939年5月任新编第6军暂编6师2旅少将旅长,1942年任第79军暂编6师副师长,1945年任军事委员会少将高参,1946年1月任第20集团军总部少将高参,1947年任第2绥靖区少将高参,1948年5月任整编第73师副师长,9月在济南战役中被俘,1949年1月获释,7月任湖南省永绥县县长,11月15日在湖南永绥被俘虏,1950年12月被处决。

  钱伯英旅长(1910-)湖北黄冈人,1930年5月南京中央军校第八期,曾任国民革命军第100军13师38团团长,后任国民革命军整编第73师第77旅少将旅长,在解放济南战役中被俘获。

  据1948年10月9日《大众日报》以《济南被俘国民党军中 又查出两高级军官》为题,进行了报道:【济南前线五日电】济南战役被俘之蒋匪高级军官,近又查获者有整七十三师七十七旅少将旅长钱伯英,国民党第二绥区司令部第四处副处长张介人。 钱伯英,任李弥云南反共救国军的参谋长,湖北人,原来的山东济南第二绥靖区司令兼山东省主席王耀武的旅级干部,解放战争期间,钱伯英在山东被俘,逐渐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解放政策,了解了中国共产党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意愿。在被释放后,通过李弥夫人龙慧娱女士的同乡关系介绍,从香港转到缅甸来到了李弥的部队。李弥当年和王耀武的私人关系非常好,所以收留了他们,并委任他为参谋长、政战部主任。据了解,当时台湾国防部得知钱伯英之前被俘,所以电令李弥,将钱伯英从缅甸带回台湾接受调查。但是李弥由于过度自信,就没有将钱伯英交给台湾。听说,钱伯英为了能够搬倒李弥,就从他的副指挥官柳元麟下手,通过行贿等方式,将柳元麟拉下水,钱伯英在李弥的部队里面通过各种方式,瓦解部队,主要的几次破坏行动有:

  一、破坏台湾“地案计划”,台湾的地案计划是想通过台湾海军载有大批的武器弹药、通讯社设施和相关的武官教练通过台湾海峡、南海、马六甲海峡到缅甸南部的半岛地区登陆,并通过陆路将物资和人员运输到缅甸北部的。钱伯英在获悉这一计划后,及时通知了中共相关人员,并通过电台等方式将消息发送给中国驻缅甸大使馆、缅甸驻联合国相关工作人员。最后倒是这一计划流产。

  二、破会李弥和缅甸克伦族秘密结盟。1954年5月初,李弥派姚兆团到缅甸南部的克伦族地区商谈结盟事宜。但是7月初,美国方面得知李弥派代表和克伦族商谈秘密结盟的事情,就发出书面照会,要求台湾方面阻止李弥和克伦族结盟。

  解放军为了能够将这股残匪瓦解,对这些部队高级官员(团以上)的背景都调查的一清二楚,通过他们在大陆的亲属写信件、送照片、录声音等方式制作传单、通过电台等方式给缅甸部队传播过去。

  第三军在1954年第一次撤台后,钱伯英没有撤回台湾,继续潜伏在缅甸地区,通过王少才的关系,准备瓜分段希文的部队,但是并没有成功,只能搭乘1954年5月底的飞机回到台湾。到了台湾,钱伯英无法与组织联系,只能退出军队,开办餐厅,但是不久钱伯英的了肝病,于1960年6月29日去世,享年50岁。

  王敬箴旅长( 1907—?),河南南召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军官训练班第三期毕业,陆军少将(实任陆军步兵上校),历任第2绥靖区特务旅副旅长、第15师副师长、整编第15旅旅长。济南战役被俘。后任李弥云南反共救国军的第二处处长

  侯志磐师长(1908-)广东梅县人,1927年8月南京中央军校第七期,后任国民政府军政部军务署炮兵司司长

  毛定松师长历任贵州省铜仁县县长、85师师部经理处处长、师特别党部书记长、师驻武汉办事处主任、85师代理参谋长,82师团长,九十八师少将参谋长,一四零师副师长、师长。抗战参加过凇沪罗店、浏河等战役,武汉会战,第一、二、三次长沙会战。140师番号被撤消后,毛定松保送陆军大学学习,所部人员分别并入第60、99师。毛定松本人在毕业后任总统府第三视察组组长、七十七师长、独立团长、湘鄂川黔边区副总司令。带领所部顽抗到四川全省被解放为止。毛定松之后潜逃至遵义匿居,1951年被查出押运回松桃处决。 王一飞师长(1911—),浙江黄岩人,1927年8月南京中央军校第七期,后任国民革命军陆军总司令部中将副总司令。

  陆军第73军抗战史简介

  长沙岳麓山赫石坡有“陆军第73军抗战阵亡将士公墓”,修建已60余年矣,余哀斯墓之无文字记述而撰此文,意在使后人了解先烈事迹,弘扬爱国精神。倭寇侵华自明代始,数百年来未曾停止。倘国人皆以诸先烈之牺牲精神为国奋斗,建设强大之中华民族,则倭寇再犯亦不足惧。

  此文根据原第73军军长彭位仁将军90大寿时与其旧部所编《七三回忆》一书摘编。

  第73军,是属第4方面军王耀武部之湖南部队,不属集团军系列,归军委会直接指挥,官兵大部为湖南人。王东原、彭位仁、汪之斌、彭位仁、韩俊先后任军长。

  抗战期间,第73军转战湘鄂赣三省,是湖南省的抗战主力部队之一,参加湖南省各次大会战,战功卓著。

  血战江西武宁

  江西武宁县地处赣北,1939年春,第73军奉命守备,阻敌进犯南昌。日军疯狂冲击,第73军与敌血战14天,杀伤大量敌人,武宁县城稳如泰山。战况异常激烈,第73军阵亡营长2人,官兵无数。

  鄂南攻击战

  1939年秋至1941年秋,第73军奉命在鄂南地区及敌后襄阳地区,向日军频频发动攻击,歼敌有生力量,牵制日军进犯湘北。鄂南攻击战,是国军敌后游击战的重要组成部分。

  长沙会战

  1941年底,第三次长沙会战正酣,第73军奉命自鄂南赶赴长沙岳麓山布防。第77师强渡湘江增援长沙南郊守军,驱逐长沙南门之敌。追逃敌于长沙北门荷叶塘,歼敌数百人。1942年1月,第73军越长沙捞刀河,追歼逃敌于飘风山,麻石山。

  南县厂窖之难

  1943年3月,日军4万余人,从鄂南大举南犯,在湘北滨湖平原凭借其强大火力,实施所谓江南歼灭战,先后攻占华容,安乡,南县等地。第73军在南县县城及城郊与敌激战数日,歼敌有生力量 。从前线后撤的第73军一部在南县厂窖一带抗击日军。5月8日,日军水陆空并进,将厂窖大垸包围,对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进行大屠杀,三天之内共杀3万余人,制造了著名的厂窖大屠杀。第73军一部官兵被围困亦惨遭屠杀。

  宁乡歼敌

  1943年夏,第73军集结于湖南宁乡潙水南岸,军部置横市。在宁乡县黄材月堂湾围歼日军一个大队,受军委会电令嘉奖。

  坚守石门

  常德会战期间,1943年11月,第73军暂5师守备石门县,与日军激战数日。后遭日军第3师团和第13师团重兵进击,第73军伤亡惨重,师长彭士量,参谋长郑勋阵亡,石门失守。第73军第15师与第77师,与日军苦战,亦伤亡过半。11月17日,第73军撤至慈利县象耳桥地区收容整编,。11月25日,第73军重整旗鼓,一举击溃日军,收复慈利县城,并追击日军,解常德之围。

  奔袭桃源县热水坑

  热水坑,是个温泉,地处桃源县云盘山麓,为常德外围战略要地。1943年11月29日,日军抢占了热水坑高地。12月12日,第73军第15师师长梁祗六率第45团夜袭之,激战3小时,毙敌百余人,收复热水坑高地。我营长谢儒轩,连长钟琪,席仲武以下官兵80余人壮烈殉国。师长梁祗六为热水坑抗日阵亡将士墓撰联曰:

  人杰地灵,热水清泉流日夜;

  成仁取义,碧血丹心照古今。

  决战新化,湘乡

  湘西会战期间,1945年4月,第73军奉命于安化新化一带阻击日军西进。第77师坚守新化县城,浴血苦战,与日军拉锯争夺6次,击杀爬城之敌。组织反冲锋14次,重创日军,新化县城安然无恙。敌久攻不下,转而攻击县城西南之洋溪,遭第15师的顽强阻击。日军抛尸累累,未能越洋溪一步。战至5月15日,歼敌大部,毙敌131联队长重广三马,残敌败退。5月28日,日军第64师团一部进犯湘乡谷水,西阳大埠桥,新桥等地。第73军第15师移师击之,激战至6月4日,击溃日军,收复大埠桥和新桥。6月7日,收复湘乡谷水,并追残敌至湘乡县城。是役,第73军共伤亡2000余人,取得湘西会战的胜利。

  后人撰联赞之曰:

  七三男儿,杀敌报国,战功赫赫,耀史册;

  千古英烈,喋血捐躯,忠心耿耿,卫中华。

  湘军陆军第15师

  1929年12月,国民政府以新编第7师在湖南长沙改称第15师,辖三旅六团。该第15师编组完毕后开赴浏阳、醴陵、攸县地区围剿红军。

  1930年5月中原大战爆发后在醴陵、渌口阻击桂军北上。红军乘机攻占长沙后,奉命回师救援。同年10月缩编为两旅四团。这个时候第15师担负湘南地区的绥靖任务,长期与红军作战。

  1931年2月又扩编为三旅六团。

  1932年11月进入江西,参与对红军中央苏区的第4次围剿。

  1934年4月在沙市遭到红军重创。同年7月又参加对红军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围剿。10月整编为两旅六团制。

  1935年5月回驻湖南,担负湘西绥靖任务。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第15师于9月开赴上海,在刘行阻击日军。10月撤往昆山,部队因损失惨重被缩编为两旅四团制。11月开赴武汉修筑工事。

  1938年6月参加武汉会战,先后在湖口、彭泽地区阻击日军。

  1939年3月又参加南昌会战,在修水河北岸阻击日军。9月参加第一次长沙会战,因坚守修水河南岸,为援军争取时间击溃日军立下大功。11月缩编为三团制。12月参加冬季攻势,佯攻南昌。

  1940年6月开赴湖北公安、松滋。1941年9月曾参与反攻宜昌。12月在长沙配合守军第10军夹击日军取得大胜。

  1943年2月衡阳守军告急,第15师奉命增援,在华容与日军发生激战。5月参加鄂西会战,在安乡、南县坚守不退,坚持到援军到来并击退日军。10月参加常德会战,在石门阻击日军,因援军不至被迫放弃阵地。

  1944年6月参加长衡会战,因作战不利,至衡阳失去掩护。

  1945年5月参与湘西会战,在蓝田取得胜利,并乘势收复谷水。6月移防新化。9月抗战胜利后仍驻原防。12月进驻南京,担负首都卫戍任务。

  1946年5月空运山东。7月投入内战。

  1947年2月参加莱芜战役,遭到华野第1、第6两个纵队围歼。

  1947年6月,第2绥靖区以所属特务旅在山东济南改编为第15师,辖三团。同年7月泰安被围,第15师奉命增援,但遭华东野战军优势兵力截击,并接连丢失平阴、肥城,被迫退回济南休整。

  1948年2月整编为第15旅,辖三团。同年9月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猛攻济南,第15旅奉命守备城东。其中以两个团分守茂岭山、砚池山,一个团配合友军守城。战至9月17日,城外两团覆没。9月19日城防被突破,第15旅残部全部覆没。

  1948年10月,第1绥靖区于安徽徽州征集皖籍新兵重新组建第15师,辖三团。

  1949年4月解放军渡江,第15师退守江苏南通。6月开赴福建平潭岛驻防。9月解放军第28军进攻平潭,第15师师坚持到16日全军覆没。

  简评:

  湘军第十五师,其地方色彩浓厚,人事亦较为独立。但围剿七年,无所建树;抗战八年,虽为国为民浴血奋战,但其战力之薄弱尽显无疑。及至内战覆没,亦属正常。后本师番号两度为中央军所用,惜成军不久即先后覆没于济南、平潭,无所发挥也。

  八千里抗战云和月——73军一个96岁抗战老兵张正国的自述

  张正国 口述

  张青松 整理

  引子

  我原以为随着岁月流逝,作为抗战受降名城的家乡芷江已不再有健在的经历八年全面抗战老兵了,直至前几天与到访的进修学校陈老师闲谈得知,在县城以北20公里的木叶溪乡还隐居着一位96岁的抗战老兵,并与老人家的儿子张老师取得联系。5月16日,我在张老师陪同下,赶往老人家中,从而得以记录下老人家八千里抗战八年的艰苦历程。现整理下来,以飨各位,并衷心祝福老人家幸福安康!

  老兵简历:

  张正国,男,1914年出生于芷江县木叶溪乡。

  1933年招兵入伍,1937年抗战爆发,先后参加淞沪、武汉、南昌、第一、二、三次长沙、鄂西、常德、湘西等诸次会战。抗战胜利后,参加长沙受降。随即,经汉口轮运南京。1946年,编遣未果,卷入内战,车运徐州,空运济南,终在莱芜战役兵败解放。随即参加孟良崮等解放山东的历次战役。1948年重伤入院1年。1949年,转入四野第38军,参加解放广西、云南。1950年准备赴朝作战,行至河南,遣返退伍回家。与老伴安享清贫晚年,膝下有一子两女。至今身上仍留下当年残酷战争的累累印记,体内还残存一块弹片。

  投身抗战

  我名叫张正国,1914年出生于芷江县木叶溪乡木叶溪村一个贫农家庭。1岁丧母,8岁丧父,由年迈的祖母抚养长大。1933年,19岁的我被势利的伯母赶出了家门,一气之下跑到县城,正好李(宝成)、陈(渥)争夺芷江的大战尘埃落定,湖南省主席何键为进一步扩张实力,下令在全省招兵,我报名被选中,编入 15师。经新兵训练3个月后,随部队参加对湘赣苏区的围剿,并尾随突围的红六军团到桂东。1935年5月随军回驻芷江,担负湘西绥靖任务。当时,日本人企图将华北变成第二个满洲国,全国军民要求抗战的呼声日益强烈,国民政府迫于压力,将湘军尽数开拔出省。1936年15师开赴浙东驻守海防,先后移防在宁波、宁海,从宁波向温州转移时恰逢中秋,当地百姓夹道欢送,在路旁烧开水,并送上印有“抗战必胜”的月饼。在温州、海门戍守一年,直至1937年八一三事变爆发,部队奉命奔赴上海参战在刘行坚守阵地近月,损失惨重,但打破了日军企图“三小时占领上海,三个月灭亡全中国”的神话。10月撤往昆山休整。 1938年武汉会战期间开赴九江附近的湖口阻敌。武汉陷落后,移驻武宁。在修水河南岸的张弓渡挖地洞,日军大炮够不着,迫击炮打不进,由此与北岸日军隔河对峙相持长达一年。日军久攻不下,为拿下南昌,顺风施放催泪性毒气,我与战友们用毛巾弄湿,护住口鼻。日军趁机突破河防,阵地失守。对于日军其后多次使用毒气,我至今仍记得有三种:中毒性毒气、糜烂性毒气、催泪性毒气。而此时所遇到的催泪性毒气还是最轻的,在广袤的平原,作用时间只有两三分钟,一会就散开稀释了,没有后遗症。

  参加三次长沙会战

  其后,我们辗转奔波于江西、湖南、湖北,又先后参加第一、二、三次长沙会战,印象最深的还是1941年12月第三次长沙会战。现在的后辈人能知道第三次长沙会战的可能并不多,而知道73军协助第10军长沙守城战的更是少之又少。作为湖南土生土长的73军,是战区机动部队,实为救火队,归军事委员会直接指挥。“哪个战区情况紧急,便往哪个战区调动”。因此,73军在第六、九两战区的对日作战中,“几乎无役不从”。 当时张正国已调至远驻湖北第六战区的73军77师,接奉军情火急的命令后,千里赴戎机,冒严寒冻雨,“在高低不一的烂泥深坑里,两天两夜走了三百多华里”,抵达长沙岳麓山附近,参加协守城南的作战。沿途中,官兵们看到日军烧杀抢掠,并活生生的将耕田的牛绑在树上,用军刀直接割牛腿的肉烧烤,任凭牛惨痛而死。官兵轻装,未带多少干粮,索性也将惨死的牛割肉食用,并发誓要日军血债血偿。77师官兵几乎全是湖南人,本土抗战,尤其英勇,个个以死相拼。我血脉贲张,提枪与突入阵地的日军贴身肉搏。一个日军对准他的心窝猛刺过来,被我躲闪,眼明手快地将日军刺刀撩开,一个突刺结果了这个日军。打退日军后,我军也伤亡不少。面对众多朝夕相伴的战友牺牲,将士们将冲天的怒火发泄在遍布阵地各处的日军尸体上,胆大的提议将这些死无葬身之地的日本鬼子剖心挖肝,看到底他们到底长了什么心,更有甚者还提出将他们的心肝炒菜下酒才解恨。饶有兴致的还吟唱起了“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千古绝句。我也顾不得忌讳地跟着效仿,感觉与猪肝没啥区别。无意中听战友们嘀咕说人的心肝能入药治百病,还悄悄将剩下的包好系在绑腿上备有。打完第三次长沙会战,歼敌甚多,缴获颇丰。战区论功行赏,73军的武器装备得以大翻身,每人还获发一双由长沙鞋匠铺临时仿照日军大头军鞋赶制出来的军鞋。意想不到的是,没几天就纷纷反映这批军用皮鞋质量有问题,线缝容易开裂。战区长官部获悉后,大怒之下满街抓捕鞋匠,以至于鞋匠们连夜卷铺盖跑了。

  73军两次遭遇灭顶之灾

  1942年在相安无事中过去了,期间我转到由湘西人组成的暂编第五师,师长是黄埔四期生彭士量。1943年春夏之交时,日军发起了江南歼灭战,企图以此捣毁洞庭湖滨的我野战军部队,不惜大肆收买奸细分化我军,并以日军小分队化装成便衣,钻隙抢占制高点。暂编第五师相对实战经验少,在华容县三溪湖陷入日军重围,前有日军便衣袭扰,后有大部队尾追。师长无力抵抗,竟弃部单独突围了。战后,全师仅收容300余人。后来得知,日军出动陆、海、空立体作战,化学兵也不遗余力的协同进攻,将我73、44军等部层层围堵于湖滨地区,日军丧心病狂,在厂窖实施大屠杀,将已缴械的5000余官兵在内的3万多军民在3天内被杀害,我们73军3个师损失达万余人,可谓伤了筋骨。难怪军长在总结大会上说,堂堂一个师长在危急关头丢弃部队开小差,理当枪毙,但眼下是用人之时,要马上重组部队,戴罪立功图报。部队随即在后方整补,我们并不知道,半年后又将迎来更惨烈的恶战,更多战友的身影在那一战永远消失了。

  1943年11月,日军为牵制我军增援滇缅战场,又发起了夺取我洞庭湖粮仓的常德作战,日军投入兵力之多,并辅以伪军4个师,志在必得,令战区长官部始料未及。我们73军又首当其冲的担任石门一线防御,师长彭士量率领我们在石门杨家溪抵御了数倍的强敌,要求我们宁死不当俘虏,更不能做逃兵,不惜肝脑涂地。从第一天傍晚打打第二天傍晚,整整激战一昼夜,在日本飞机轮番轰炸下,师长以下师部特务连、工兵连等300余人都壮烈殉国,我看到只有3人渡过了澧水,可能是师长最终让他们回去报告自己不辱使命,没有当逃兵。师长牺牲后,阵地被突破的慌乱之时,部队被冲散了,打了一夜乱仗,我身边的战友不是牺牲,就负伤倒地了,他们临终前一定让我找到部队,替他们多杀鬼子报仇。记得天快亮时,我摸寻一夜,跌跌撞撞地经过一户人家,准备歇歇脚。刚推开门,迷迷糊糊地发现里面全是兵,有的躺着,有的靠着,起初我还以为找到部队,满心欢喜地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哪知我的推门声可能惊动了他们,嘟嘟嚷嚷的都是听不懂的话。“遭了,莫不是鬼子吧”。我脑子闪过一念,差点没吓出冷汗来,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跑路。幸亏日军还未看清,只冲出屋子,追了一段,也没放枪,可能担心暴露目标,使得我逃过一劫。转眼天亮,我脱掉军装,装扮成老百姓,辗转找到部队。据说战后,73军几乎全军覆灭,最初只收容了13个建制连不到2000人,军长汪之斌撤职,由彭位仁担任。

  打回老家

  经过1943年华容、石门这两次大战,73军折损了大半,尤其暂编第五师师长牺牲、官兵损失殆尽,编为77师一个团,我得以重回77师。在随后的1944 年一直处于后方的休整、训练,我摩拳擦掌,时刻盼望着能重回战场,早日替死难的战友报仇杀鬼子。尤其当听到我们曾浴血奋战三次、驱逐日寇的长沙竟被日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究其原因还是在三次长沙保卫战中居功至伟的岳麓山制高点重炮阵地被日军全力攻占,我们无不咬牙切齿,捶胸顿足;随后,又得知曾与我们73军协守长沙的第10军在衡阳坚守47天,令曾在石门与我们遭遇的攻城68、116师团横尸遍野,师团长、旅团长以下死伤累累,又令我们多么欢心鼓舞啊!尽管第10军弹尽援绝,最终军长方先觉无奈放下武器,但虽败犹荣,正所谓不以成败论英雄嘛!

  随着衡阳陷落后,日军兵锋一度西指,在双十节前夺取邵阳,湘西的门户几乎洞开,我们越来越预感到战事愈来愈逼近了。

  1945年的新年刚过,从种种迹象表明,日军将集结重兵对我湘西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其目标是夺取并捣毁我远东第二大军事基地——芷江机场。在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九死一生,还能坚持到保卫自己的家乡,这是多么荣幸的事啊!听长官们说,这次我军参加湘西会战的军、师、团以上长官有超过半数是湖南人,还有不少是湘西、邵阳本土人,而中央军王牌18军11师师长杨伯涛还是与我一样的芷江人,我下定决心决不为家乡人丢脸,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尚存,坚决不让小鬼子践踏家乡的土地。此时,中印公路已全面打通,美械装备开始源源涌入。我们参战部队也换装了美式武器,大量淘汰了原有武器。我的中正式步枪接手了一把司徒登冲锋枪,一试弹,火力之猛,射速极快丝毫不亚于机枪,尤其近战能横扫一大片,枪身紧凑便携,适合密林战。“要是早些就能配上,那么多战友就不会倒下了”我不禁想着就流泪了,“好在赶上了保卫家乡,用这些若未打败小鬼子就没天理”。清一色的掷弹筒、小钢炮、火箭筒等轻武器一应俱全,只是山野炮等重武器还未运抵,不过仅凭这些只要能运用自如,就绰绰有余的够小鬼子喝一壶了。4月中旬,我们驻守在新化城郊,可惜在华容、石门遭遇的宿敌34、64、68、116师团在这次未与我们交锋,与友军碰上了,而我们面对的是刚从日本本土万里迢迢最后派出的47师团,看得出日军为夺取芷江机场掏空了家底。据说出征前日本皇后还破天荒的亲自熬夜一针一线的为该师团3个步兵联队绣军旗,以祈祷凯旋捷报,可见日军高层对此别出心裁的寄以厚望。但该师团跋涉沿途的铁路线被我空军轰炸,昼伏夜行,到开战只抵达了一个联队,师团主力还是开战后一个月才疲惫不堪的到达。因我军实施后退决战,以团、营为单位,层层逐次防御日军,以最大限度的消耗其实力,待机反攻。故日军这个联队最初能在半个月内一鼓作气的推进至洋溪镇,一阵烧杀抢掠后,便龟缩于红岭、寨边等要地防守。5月初,我军在芷江战鹰的就近增援下,向日军盘踞的山头发起反攻。日军自以为挖掘地下工事就万无一失,哪知我空军反复投掷凝固汽油弹、重磅炸弹,丛林化为焦土,将躲避的日军烧得乱窜。我们抗战八年,以往只有被日机炸的份,没想到如今形势倒转了。我们无不奋勇当先,追击穷寇,顾不得捡拾战利品。眼见残敌狼狈东溃,大快人心,一直追至渡头桥、新田铺一线,与打回原形的敌寇对峙。

  胜利受降

  湘西会战大捷后,新闻各界及社会人士纷纷来前线报道、慰问,争相与我军官兵合影留念,连美国顾问、大兵等都前来点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和成群的俘虏,并惊奇地向我们竖起大拇指。有的还诚挚地索取缴获日军随身携带的千人针、铜钱、信笺、照片等小件物品,甚至情急之下,竟愿意拿出金条与之一物换一物的置换,以表回国纪念。

  美国人见我们取得巨大的胜利,对我军抗战的坚定意志和强悍的战斗力尤为肯定,阔绰的将后续运抵的美式山、野炮及吉普车配发给我们,并继续帮助我们在溆浦训练,以便尽快熟练掌握美式武器的使用。同时,我们也派遣突击队配合当地游击队,不间断地袭扰日军,使得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1945年8月15日一早,我们准备照常训练,以待有朝一日收复长沙,可却未见美国顾问前来指导训练,我们不知发生了何事。直至上午快结束时,才看到几个美国顾问欢声笑语的跑来,叽哩哇啦的兴奋告诉随军翻译,翻译听得入神,不禁大笑起来,我们还莫名奇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我们诧异间,翻译抖擞精神,对我们郑重地宣布:“将士们,日本投降了,八年全面抗战胜利结束了!”

  这一震耳发聩地消息立即在严整的队列阵容中炸开了锅,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的纷纷私下小声议论开了。翻译接着进一步说道:“刚才,日本天皇裕仁广播宣读了

  终战诏书,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我们的苦日子终于结束了!”我们听了这才明白过来,相互拥抱、欢呼,在长官倡议下,我们朝天鸣枪八发,表示神圣的八年全面抗战胜利结束。

  几天后,我们接奉调防长沙的喜讯。心想,尽管未能真刀真枪的从日军手里夺回长沙,但不费一枪一弹的接管长沙也算是不战屈人之兵吧!在岳麓山脚的湖南大学大礼堂,第四方面军总司令暨长衡地区受降长官王耀武将军和美军代表金武德接受日军第20军团司令官坂西一郎中将投降的受降仪式。随即,我们开始接收湖南境内的日军投降,9月20日,驻湘潭县的日军独立混成第82旅团向我们73军签署投降书,我们此时才发现这个旅团是临时编成的后方守备旅团,几乎没有战斗力,所用的轻武器均是缴获自我军,几乎未放一枪,如今又物归原主,也算是天经地义。据统计,73军在湘潭接收日军武器步枪4007支,轻机枪179挺,重机枪 31挺,手枪383支;迫击炮18门,步兵炮5门;手枪子弹115438发,步枪子弹316465发,炮弹310发,手榴弹3372枚。

  后记

  作为八年全面抗战中经历无数惨烈激战的一个普通老兵,面对数以万计的将士们早已化为黄土,我能活到90多岁还能生活自理算幸运的了。抗战胜利这六十多年来,曾经的长官及九泉下的战友们还时常魂牵梦绕,听老伴说我做梦还记得打仗,呼喊着“冲啊,冲啊!”有时还将自己都惊醒了,老伴心疼不已,关切问我怎么了?我急切地说:“在打仗啊,鬼子火力很猛,战友们都倒下了,我要冲锋为他们报仇啊!”老伴听得老泪纵横,是啊,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后辈人只能从书上、影视上了解过去,敢于重视历史,才能珍惜面对未来。

  小城故事:烈血潇湘

  第四回

  彭位仁星夜赴戎机 日本兵败退三角塘

  1944年,日军兵锋所指,百里之外的两位湘乡人心急如焚。他们就是驻益阳国军第73军军长彭位仁,参谋长徐亚雄。

  彭位仁,号诚一,湘乡月山人,1893年出生。1915年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系六期炮兵科二连学员。毕业后历任营长、团长、师长,抗战爆发后升任国军第二十四集团军副总司令兼73军军长。徐亚雄,湘乡山枣人,1894年出生,时任73军参谋长兼15师副师长。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好友,得知家乡被日本鬼子侵略的噩耗后无不心急如焚。恰在湘乡城陷之日,彭位仁接到了国防部驰援湘乡阻敌西进的急电,马上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经军参谋长、15师代师长徐亚雄主动请缨,彭军长发出命令“令15师为先头部队,即行强行军经双凫铺、灰汤、月山,务必于22日6时前赶赴湘乡城西40里之潭市,并迅速控制石狮江一带。其余各师听令向榔山、谷水、娄底进发。”

  是夜,徐亚雄率15师精锐部队强行军近两百里终于在次日天明前赶到了集结地点。一到目的地,徐师长将师部驻杨家滩,即令官兵不顾疲劳就地构筑防御工事并派出45团1营2连布防石狮江,3连驻守邓氏渡,2营驻十里石、榔山一带,3营驻普安堂,44团驻谷水。

  次日,美军14航空队出动5架飞机轰炸了谭宝公路万福桥段,万福桥为石拱桥,横跨涟水两岸,可通行汽车,是湘乡通向宝庆必经之路。炸弹在东面第一拱和西头第五拱爆炸,第五拱被炸坏,第一拱全毁,垮入河中。日军设在东头的岗楼被炸毁,两名日军逃出后被飞机扫射毙命。

  经连番血战,日军虽已侵占湘乡但已势如强弩之末,怎奈23师、32师、湘宁师管区军队已如惊弓之鸟望风而逃。因此当日军得知73军大部队已严阵以待和潭宝路被毁时,便放弃了对溃军的追击,从石狮江、下湾铺退至三角塘(今泉塘镇三角村)一带,构筑碉堡固守。 随后到达的73军大部队主要驻扎在祖师殿、斗笠山一带,军部及直属机关进驻娄底渡头塘。彭位仁军长亲赴潭市前线视察布防情况并对防卫重点潮音阁阵地布防亲加指导。

  徐亚雄参谋长、代理师长:国民革命军陆军少将,第七十三军十五师副师长。

  徐亚雄将军,湘乡山枣人,抗日战争中多次立下功勋。国民党军队从大陆撤退时因恋家未走,于1951年土改运动中被错误杀害,终年57岁。

  1945年9月8日,在湘乡城郊,又有一队一队的日寇在卸下武器后列队待命。

  彭位仁、徐亚雄、范志军、翻译官和许多73军军官站立在上首,一个日寇军官恭恭敬敬地把投降书呈交给了彭位仁将军。

  忆我的爷爷-王吉全

  七十三军军长彭位仁对湘西籍暂五师充满蔑视、千方百计釜底抽薪。第三次长沙会战大捷,暂五师是有功之旅,部队得以记功嘉奖,官佐就该荣升,而彭位仁却借口将二旅旅长陈范保荐任第六战区司令部少将高参,撤销旅长之职,予以架空,并逐步逼调走了暂五师师长戴季韬、副师长谭自平。将作战有功的“虎将”三团团长吴光烈、副团长田兴超调去中央军校高级班受训,派亲信接任团长之职。

  暂五师的一系列人事变动,增加了湘西士兵的恐惧。好在新任师长郭汝瑰是在师长们离任时,暂五师的官兵们向陈诚要求派来的。战士们人心还能稳定,因而,接连打了几次胜仗。

  吴光烈、田兴超离开部队到重庆陆军大学学习后,因连年战争,2人无积蓄,师部又不发薪水,生活十分可怜。一天,他俩来到朝天门码头闲逛,腹中饥渴,可身无分文,正在小摊前徘徊,忽然听到有人招呼:

  “吴团长——”

  2人扭头一看,却是旅长陈范。3人高兴得抱作一团。陈范见2人一副狼狈相,遂邀入小摊,要了1斤麻辣牛肉、3份担担面、2斤老白干,喝将起来。

  酒酣耳热,牢骚渐多,从官场腐败到骂老蒋,从骂彭位仁到赞共产党,不觉越谈越多,吴光烈性急口快,拍桌道:

  “陈兄,重庆就有共产党,能否见见面呢?”

  “现在是国共合作,见面不难,但得小心,共产党里的朱早观,不是我们凤凰人吗?”陈范说。

  “陈兄,你想办法,让我们大家见一面。”吴光烈和田兴超异口同声。

  不久,在陈范的联系下,3人与重庆地下党见了面。各人抒发抱负,大有相见恨晚之势。陈范公务结束,回第六战区司令部,吴光烈、田兴超也已毕业,遂回到暂五师。

  吴光烈等回到部队,正逢华容、滨湖之战结束,部队往石门设防,便随部队在石门。然而,由副军长升任军长的汪之斌对吴光烈的归来不予重用,不给实职。

  汪之斌的行为激起了吴光烈的怨恨,乘闲置之机,串通了十五团二营营长吴镐、三营营长唐国钧、一营连长田应昭、田丹、林战泉等,准备起义,投奔共产党。

  人员联络后,吴光烈乘着夜间,由师部便衣队班长陈远祥带路,与地下党姚俊取得联系,请求协助起义,得到地下党的支持。吴光烈回到军部后,立即约定有关人员,秘密来到白槎二营营部,作了如下行动决定:

  一、定于“双十节”晚上8点同时行动,十四团一营由副营长田应昭统率,三连连长田丹带一个班监视营长刘宗雄,尽量不伤害其性命,二营一连占领土地垭要道,掩护田应昭一营和宋益兴三营通过,唐国钧营断后。目标是磨求隘。

  二、十五团二营在白槎占领阵地,掩护王吉全营通过。

  三、吴光烈在“双十节”晚10时前,到达松林唐国钓部,负责起义指挥。

  四、田牧在“双十节”前离开七十九军,秘密赶到凤凰,协助陈范在凤凰发动武装暴动,成功后把势力扩充到麻阳、铜仁、松桃一带,以接应吴光烈起义。

  五、“双十节”前各尽其责,少通电话,各营备好五峰、鹤峰一带的地图,作上山打游击用。特殊情况,由吴光烈派包忠联络。

  各营长领命后,各自回营,悄悄进行准备.一切均有条不紊地进行。这些军官,除了对多年受排挤、压制的愤恨外,更多的是对腐败的憎恨,对共产党的向往,特别是华容血战撤军时,把他们丢在最后,到头来,军官先跑,让士兵们作散兵游勇逃跑。就连已离开暂五师的原师长郭汝槐听说后,也跑到暂五师师部,把彭士量臭骂了一顿。连年积压的怒火,一旦得到宣泄的机会,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起来,此刻的暂五师,正如一座火山一样,岩溶正在运动……

  营长王吉全尽管作战勇敢,但因文化不高,历来受到轻视,特别是看不惯师长派来的书记陈苏樵,认为陈苏樵虽能言善道,但打仗东躲西逃,时日监视着他。随着起义时间的日益来临,王吉全更是讥讽陈苏樵,2人矛盾更为尖锐。这天,王吉全又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床上,恰好包忠送来吴光烈密信,王吉全醉酒胆大,顺手把信放在枕边,竟呼呼睡去……

  1943年10月8日,武装起义的一切准备工作已进入尾声,悄悄准备好的官兵们,枕戈待旦。

  8日下午,十四团正召开军事会议。会间,通讯兵突然走了进来:

  “报告,彭代师长请团长接电话。”

  团长接完电话回来,阴沉着脸,稍后语气沉重地说:

  “诸位,请等一下,代师长要来训话”。

  唐国钧与宋益兴一听,心中一惊,意识到可能出事了,然而又无可奈何。一是没有接到吴光烈指示,不敢轻举妄动;二是门外卫兵,已全副武装,作好了准备。

  不一会儿,代师长彭士量来到团部,开始,他故作镇静,谈些抗战形势,蒋介石训示,接着,话题一转,突然提高嗓音,声色俱厉:“正当国家民族危亡之际,有些人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勾结共匪,妄图发动武装叛变,罪不容赦,尔等不讲精诚团结,身为党国将士,有负蒋委员长栽培。现在我宣布:三团团长吴光烈、十五团二营营长吴镐、三营营长王吉全,已在军部被扣押了。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现在我下令:将二营营长唐国钧、三营营长宋益兴,连长杨树成、林盛泉、田丹、王永兴,排长田茂松、包举、王子祥、吴杰扣起来!”早已准备好的师部卫兵一拥而上,将唐国钧等逮捕了。

  唐国钧估计对方不会掌握多少证据,便假作糊涂,大声叫屈道:“天大冤枉——”

  汪之斌听到唐国钧叫屈便说:“昨天晚上,王吉全喝醉了酒,将吴光烈的密令丢在枕边,书记陈苏樵乘王吉全呕吐上厕所之机,拆了密信才发现情况,连夜报告师部,怎么会有冤枉?”

  唐国钧和宋益兴听说后,心中有底,他们早已约定,密信不写姓名,且是单线联系,不涉及第三人。于是,气壮起来,据理力争:

  “报告师座,我等与吴光烈是同乡,感情深厚,常有怨言是实,但绝无反叛之心。而我等怨言都情有可原,一是作战时,总是我湘西男儿担任攻坚任务,每次战斗非死即伤。滨湖之役,我师伤亡惨重,而军部不派援兵接应,迟迟不下撤退命令,差点被日军全歼在北景港三仙湖内。二是我湘西官兵战斗时任先锋,而平时却被削去实权不屑一顾。吴光烈等受训回来,数月不予职务,令人心寒。至于我等,从到石门,每天构筑工事,毫无懈怠,何来谋反之举,请师座明察。”

  彭士量大怒,拍桌道:“王吉全已招供,并说叛变是以你和宋益兴两营为骨干,你还能抵赖吗?”

  团长陈运武听到此,心中已明白八九,忙站起来解围道:“报告师座,唐、宋为人忠厚,华容之战,只有唐国钧营成建制撤退,由前卫改作后卫,救了暂五师,其功不小。彭位仁副总司令、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都亲自嘉奖予他,也深得师长你的厚爱。我想,他们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误入岐途,以致受到吴光烈之牵连,请师座念其屡立战功,在军座面前多多开脱,挽救挽救他们,我团官兵代他们感谢你了。”

  众军官听到团长代为美言,亦纷纷说好话,求开脱唐国钧等。

  彭士量沉默半晌,又见众人说情,千脆做个顺水人情道:“事已至此,念你等跟我忠心耿耿,哪有见你们有杀身之祸而不救之理,现我写一封信,代为求情,看看军座能否宽恕。”

  说完,叫陈运武拿来纸笔,当面写了一封信递给唐国钧等看:

  军座:十四团唐国钧、宋益兴受吴光烈盔惑,误入岐途,罪该万死。念其屡立战功,滨湖一役,卫前断后,战功卓著,三仙湖后撤收容散兵600余人枪,该师溃散,唯唐营成建制撤回,可见其对党国忠心耿耿,请予网开一面,将叩首致谢。

  彭士量

  即日

  唐国钧等看完,彭士量将信转给卫兵,然后,将唐等押送军部处治。

  深夜到达军部,汪之斌坐在靠背椅上,脸色阴沉,待唐国钧等坐下许久,才瓮声瓮气地喝道:“你们同吴光烈搞什么名堂?”

  “报告军座,我们没有与吴光烈搞什么?”唐国钧装作糊涂。

  “混蛋,吴光烈给王吉全的信都在此,你们还敢抵赖?!”

  “吴光烈、王吉全与我营相距甚远,他们的事我一概不知,如果发现我与吴光烈有书信往来,愿受军法处置!”唐国钧和宋益兴收到包忠的信后,都已立即烧掉,因而口气较硬。

  汪之斌边冷笑,边摆弄着手中彭士量的信件:“呵,你俩利害,师长、团长都为你们求情哩,不过,你们作战确实表现较好。好吧,按军法处置!”

  很快,厅堂中摆好了桌子和罗汉椅,一个中校军官自称是军法处长,傲慢地坐在当中,加上陪审、书记,俨然一个军事法庭。接着6个枪兵押着吴镐、王吉全进来,2人昂首挺胸,毫无惧色。

  “你俩是怎样与吴光烈一起搞武装叛变的?从实招来!”

  “纯属冤枉,请法官明察”。王吉全答。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是想尝尝皮肉之苦吗?”

  “没有此事,我从未给吴光烈写过信,何来人证、物证?”

  “陈苏樵已将吴光烈的信交来,还有话说?吴光烈本人也已坦白,你们休要为他担待。”军法处长展示了吴光烈给王吉全的信件,王吉全心知完了,醉酒误了大事,害了众人,为了振救众人,只好装糊涂下去。

  “法官,我与陈苏樵一向不和,纯属诬告”。

  “胆敢抵赖,大刑伺候。”说完,一招手,进来几个枪兵、一把打翻王吉全,将王拖了出去,接着外面传来了王吉全的声声惨叫。二个多钟头,刑讯官进来报告,王吉全昏死,但仍不认罪。

  军法处长随后又叫押吴光烈上来,军法处长威胁地说:

  “吴光烈,你身为团长,不思报国,却煽动叛变,王吉全等均已招供,你从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法官,我刚从军校回来,没有兵权,光杆一个,说我搞武装叛变,全是陷害,这不过是你们前削我兵权,后置我死地的阻谋。罢了,我死不足惜,我湘西将士将寒心,暂五师将葬送在尔等手中……”

  审讯难于进行,法官恼羞成怒,命令动刑,鞭抽、用电打、坐老虎凳连续地拷打审问。吴光烈已体无完肤,死去活来,但这位身经百战的团长,就是宁死不屈,拒不认帐,而且,一用刑就破口大骂,直到昏死才止,使用刑的士兵也掉下了眼泪……

  一个月以后,一天凌晨,灰蒙蒙、阴沉沉的天,石门西门的宝塔山下,一队卫兵押着吴光烈、吴镐、王吉全去赴刑场。晨风拂过,撩起了吴光烈那因用刑而成烂缕的衣衫,清晰可见他身上那道道刑痕上还渗着殷殷鲜血。他步履艰难,心似刀绞。王吉全紧跟在团长身后,尽管他身上也伤痕累累,左手腕骨已被打断,但他仍感到十分内疚,是他贪酒误事害了大家,因而他难过地低下了头。

  吴光烈扭头一看,只见王吉全低下了头,极不高兴,大声喝道:“抬起头来!活要顶天立地,死要笑赴黄泉。”

  “团长——”王吉全欲言又止。

  吴光烈似乎明白了王吉全的意思,忙接过话说:“哎,兄弟,侄子,刘、关、张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没有得到,仍作千古佳话,今天我们3人同死,这不是最快乐之事乎?3人结伴,黄泉路上再谈吧!”

  吴光烈的慷慨陈词,激发了吴镐、王吉全的激情,2人昂头挺胸上前挽起吴光烈。

  “壮哉!吾辈!从湘西走出,到血战嘉善、浴血牯塘、江南游击、长沙会战、华容杀敌,我等杀了多少日寇?!无愧于国、于民、于父、于母、于子、于孙。今朝”吾辈死于倾轧之下,葬身于同胞枪中,然而,历史自有公论,人民不会忘记做过好事的人,也决不会放过无德无才的害人者。”吴光烈情绪激昂,望着山前宝塔,慷慨陈词。其侄吴镐忙用手给他拢了一下头发,同时,缩手拉住衣袖,给他擦去他嘴角上淌下的鲜血。

  吴光烈说到激昂之处,突然一回身,指着汪之斌骂道:“尔等奸诈小人,作战不力,诬陷有功,战斗向后,评功上前,玩弄伎俩,削我兵权,国难当头,不思报国,谋划地盘,扩大实力,强编我暂六师,谋掠我暂五师,国人有目共睹,尔等必受千夫唾骂。”

  汪之斌恼羞成怒,喝令“开枪!”一排枪起,千山颤抖,草木呜咽。,横扫南北,征战沙场的湘西虎将沉重地倒下了,倒在反抗黑暗与腐败的征途上,暂五师失去了栋梁,湘西兵失去了精神支柱。正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吴光烈3人死后,汪之斌下令将尸体装入棺中,置于人行路旁示众。唐国钧、宋益兴等15人被判处徒刑,押归故里。

  再说足智多谋的战将陈范,自和吴光烈等分手后,便在凤凰积极组织,作起义策应准备。然而,“双十节”过后数天,仍未听到石门起义的消息,心知大事不好,遂将凤凰起义推迟。很快传来消息,吴光烈等已被枪毙。陈范闻讯,遂换上便装,往贵州潜逃。

  经过调查、彭位仁掌握了吴光烈等起义是陈范主谋,但陈范属六战区,其六战区司令长官是陈诚,彭位仁不敢轻举妄动,改由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将情况向六战区通报。陈诚从强编暂六师以后,一直谋划暂五师,看到现在有机会打击暂五师,就不念旧情,立即下令,通缉陈范。

  陈范离开凤凰县境时,已保持高度警惕,昼伏夜行,国民党军统特务终未能发现。12月初,陈范来到贵州省贵定县,想乘车到重庆去寻找地下党。然而,他轻视国民党军统特务的残酷无情,当车行到贵定郊外荒山偏野处,两个大汉突然拔枪喝令停车,他们径直走到陈范身旁,将陈范拉出车外,然后出示证件给陈范看。

  陈范见是军统证件,仰天长叹道:“夫人、幼子——来世再见!”

  枪声响起,一代英雄被杀害于公路旁,抛尸荒野,年仅34岁。

  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七十三军暂五师中将师长彭士量,

  号秋湖,湖南浏阳人,生于1904年8月5 日。幼时天资聪慧,秉性刚毅,学习一直名列前茅。1924年考入湖北明德大学, 1926年因受孙中山革命思潮的影响,毅然投笔从戎,考入黄埔陆军军官学校第四期,毕业后,分配到陆军第十师。历任排长、连长、营长等职。1927年参加八一南昌起义,在东征北伐战争中英勇善战,胆识过人,尤其南浔各役, 因战功卓著晋升为副团长、团长。1932年,选派他到中央陆军大学第十一期深造,毕业时,适逢第二次国共合作,他力倡抗日、共御外辱,积极参加了上海、山西忻口、台儿庄、武汉、长沙等战役。后晋升为预备第四师少将参谋长、副师长。在著名的武汉保卫战中,因指挥有方、重创日寇受奖,获军委授予陆海空军甲种一等奖章,并受到宋庆龄女士的嘉奖。

  1942年中日战况激烈,有些人畏缩躲避,彭士量将军却积极要求到最艰苦的前线作战,上级调他到七十三军暂编第五师任副师长、师长,先后参加鄂西会战、湘北会战、常德会战。

  彭师长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深得部属爱戴。尤以智勇见称,每战辄能功绩辉煌,在滨湖诸役和常德会战中,最为显赫。

  彭士量将军于1943年11月15日在著名的常德会战时,为中华民族解放事业壮烈殉国,年仅39岁。

  在收殓彭将军的遗体时,发现了遗嘱两份:

  (一)本师全体官兵:

  余献身革命,念年于兹,早其牺牲决心,以报党国,兹奉令守备石门,任务艰巨,当与我全体官兵同抱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歼彼倭寇,以保国土;倘于此次战役中,得以成仁,则无遗恨。惟望我全体官兵,服从副师长指挥,继续杀敌,达成任务。 师长 彭士量

  十一月十二日

  (二)苏政吾妻:

  余廉洁自持,不事产业,望余妻刻苦自持,节俭以活,善侍翁姑,抚育儿女,俾余子女得以教养成材,以继余志。 此嘱   秋湖 十一月十二日

  北伐时期

  1924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进入湖北明德大学学习。1926年因受孙中山革命思潮的影响,毅然投笔从戎,考入黄埔陆军军官学校第四期,毕业后,彭士量被分配到陆军第十师服役,历任排长、连长、营长等职,随大军参加北伐作战。在作战中战功卓著,如在南浔线的战斗中,以少胜多击溃孙传芳军队,为保证国民革命军主力部队歼灭孙传芳部作做出了贡献。 1927年随蔡廷锴部参加南昌起义,

  1928年起任31师副团长、87师团长。1932年,彭士量被选派到陆军大学第十一期学习。从陆军大学毕业后,1935年底起任陆军第八十三师上校参谋处长,并历任第五补训处上校团长,及预备第四师少将参谋长、副师长等职。

  抗日战争时期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彭士量主动要求率部抗击并很快得到了批准。在鄂西湘北诸战役中,打退日军的进攻,保卫了国民政府临时首都重庆。

  1941年,调任第六战区长官部高级参谋兼干训团教育处长。1942年,又担任陆军暂编第五师副师长。1943年代理师长,11月实任该师师长。

  1942年夏季,日军集中数万部队,动用海陆空三军向洞庭湖西岸地区发动进攻。彭士量率领暂编第五师,在华容县城郊一线与日军展开战斗,双方相持达一月有余。双方互有伤亡,后日军撤退。

  当年11月,日军,再次集结重兵试图歼灭湘西野战军主力部队,向常德、桃源一线中方阵地发动进攻,双方展开激战。彭士量率领陆军暂编第五师奉令把守石门。

  1943年日寇集中优势兵力,侵犯洞庭湖粮区,彭士量将军率部转战华容城郊与敌相持数月,屡挫日寇威风,顺利完成保收夏粮的任务。连日军电台广播也称七十三军暂五师为“战意坚强、不可轻侮之师”。(大公报1944年2月5日彭故师长生平事迹)

  日寇为打破我国军队反攻准备,决定夺取常德战略要地,当时彭师长的暂五师奉命固守常德前哨的石门县城。日寇对石门是意在必得,11月6日,日军主力部队以十万兵力分三路合围石门,集中优势火力向石门发动了猛攻,密集的日军步兵像洪水一样涌向我防线,日军用飞机、大炮猛烈轰炸我军,彭士量将军沉着应战,明知目前已陷入敌人重围之中,但怀着与城共存亡的决心,凡敌攻击重点之所处,亲临前线鼓励士兵们奋勇杀敌,报效国家。他那勇敢乐观的精神深深地鼓舞着抗日将士顽强抵抗,奋勇杀敌。

  暂五师在彭师长指挥下,官兵们奋勇争先、努力杀敌。彭师长亲临争夺战最为激烈大尖山阵地前沿,高呼:“不能让敌人进来一步!”全体官兵顿时精神抖擞,勇气倍增,“一次次与突上阵地上的日军白刃搏击,往返冲杀”(2000年5月15日长沙晚报《七十三军血战石门》)。

  “14日晨,敌又增加援兵多次猛扑均未得逞,乃施放毒气,致使红土坡的我加强营全体官兵壮烈牺牲。后来北面防线被突破,彭师长率兵巷战,将窜入之敌全部歼灭。敌人数次冲锋,又以云梯攻城,局势危急,彭师长亲自到西城巡查,并增筑工事,谕官兵死守,并电呈上峰:决与石门共存亡”(大公报1944年2月12日彭故师长壮烈殉职经过)

  此时,国民政府军委会下达73军后撤、“下令放弃石门,但此时该军正与日军全线激战,根本无法脱离接触。为了挽救整个73军,暂五师师长彭士量挺身而出,自告奋勇接下掩护全军撤退的重任。”(2005.2-3《较量》湘西蝶血)

  14日夜间,暂五师在彭士量师长的指挥下死据石门,掩护全军南撤。

  15日天刚明,敌人几度攻城均被暂五师击退。暂五师虽在万分困难之中,石门仍屹立无恙,此时彭师长他们已连续苦战八昼夜,部队伤亡过半,敌人兵力又超我军数倍,下午三时许,几处城垣忽被突破,暂五师全体官兵继续在城内与敌展开残酷的肉搏战。彭师长身先士卒,街、巷、民房皆成死守据点。

  当掩护73军撤退任务完成后,暂五师于15日黄昏奉命撤出石门,但在渡河时遭遇日寇的围击,彭士量师长亲自指挥部队奋力突围,不幸在南岩门口被敌机机枪击中要害,身受重伤还喊杀不止,忠勇之气感动得在场的官兵哭声不绝。临终之前将军拼力高呼:“大丈夫为国家尽忠,为民族尽孝,死何憾焉!”。彭士量将军成为抗战中亲临前线,与日军拚搏战死沙场的著名爱国将领之一,他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祖国的神圣领土,鼓舞了全国抗日军民抗战必胜的斗志,为中华民族的子孙后代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台湾记录的常德会战中写道:此役73军奉命撤退,痛失重镇、蹉跌良将,给73军造成重大损失。但73军暂五师在彭师长率领下与日寇死拼战斗,消耗了日军大量兵力,拖延了敌人攻略的时间,使我军得以充分准备,为常德会战赢得最终胜利,“彭师长厥功甚伟”。

  彭士量将军学生出身,廉洁朴实,身居要职,不事产业,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牺牲后家庭度日艰难,1943年12月22日《大公报》报导《彭故师长家世》“暂五师师长彭士量前于石门之役,率所部与敌浴血苦战,彭氏身先士卒终以寡众悬殊不幸殉职,按彭氏湖南浏阳人,遗妻王苏政女士及四子均幼,现住先龙潭十七号,彭氏一生廉洁自持、身后萧条。”彭士量将军是廉洁奉公的楷模,投身北伐和抗日战争,身经百战,屡建奇功,抗日骁将为国捐躯,实为我民族大损失。

  第73军暂编5师戴季韬师长,土家族。云南讲武堂第14期工兵科毕业。早年在湘军任职,1925年任湘西屯边使署教导营营长,1928年1月任国民革命军第4军独立第19师教导团团长,1929年任湖南省防军第1警备司令部警卫团团长,1930年11月任新编第34师师长独立旅旅长,1935年任新编第34师少将参谋长,1936年初任新编34师副师长,抗战爆发后任第10集团军128师副师长,在浙江嘉善参加抗战,1939年6月任暂编第6军暂编5师师长,参加第1次长沙会战,1940年春任第73军暂编5师师长,1941年5月任桂郴师管区司令,1945年9月退役创办公司,1948年任湖南省政府委员,1949年9月代理沅陵行署主任,10月拒任辰沅以西地区指挥官,11月在湖南凤凰参加起义。后任湖南省人民政府参事,湖南省政协委员。1976年2月在长沙病逝。

  戴季韬1891年10月出生于湖南省凤凰县沱江镇。父清末于广东水师任哨官,薄有薪水,然于戴季韬年少时去世,遗下田土近十亩。全家赖地租及母亲纺织勉强过活。

  戴幼时在本乡私塾读书,念四书五经。1905年初入本县豫章小学学习,次年升入高小,所受皆显名扬亲之封建教育。年底因家贫辍学,留凤凰县城小本经商两年。时凤凰为清朝镇台、道台驻所,系湘西军政中心,戴常见文武官吏出入前呼后拥,心向往之。1909年投入湘西巡防营当兵,1913年进湘西镇守使署军官团速成班受训三年,结业后升任少尉排长,一贯训练刻苦,作战勇敢。1917年入云南陆军讲武堂学习,接受完整而严格之军事训练。

  1919年底毕业,被分至云南第十六团一营二连任中尉排长,任职两年有余。1922年湘西旱灾,因母老弟幼,心中挂念请假返湘。不久投身“湘西王”陈渠珍统领的湘西巡防军,任统领部上尉连长。其后长期追随陈渠珍,历任湘西屯边使署少校营长、独立第十九师中校副团长、新编第三十师上校团长、少将副旅长,驻防津市、沅陵等地与贺龙部作战。1934年11月,贺龙、萧克率红军二、六军团攻克永顺县城,陈渠珍受何键倾轧兵败被撤职,戴受累离职,赋闲到汉口、上海。1936年3月起复任新三十四师少将参谋长,旋升副师长,带职赴陆军大学将官讲习所受训三月、珞珈山受训四周。

  1937年7月,新三十四师改编为一二八师,戴率部在浙江嘉善参加对日寇作战,喋血苦战七昼夜。1939年调任新六军暂编第五师师长,任内集体加入国民党。不久暂编五师归七十三军建制,戴备受排挤,乃于1941年调任桂郴师管区司令,担负征兵补充及训练任务。此后日寇进犯湖南,衡阳、耒阳、桂阳相继沦陷,省府迁桂阳继转临武、蓝山,戴以师管区所辖三个团组织游击队,阻击日军进犯。

  抗战胜利后师管区撤销,戴于1946年退役,与李树森、唐伯球在长沙主办三湘公司。1947年当选为凤凰县“国大代表”,赴南京参加代表大会,支持程潜竞选副总统。程潜落选后回湘主政,戴被任命为省政府委员。1949年3月沅陵“三二事变”爆发,兵变之警匪入城焚掠,戴奉程潜命和省保安副司令王劲修前往安抚,救全城生灵免于涂炭。7月至湘西与陈渠珍接洽,劝其顺应时势迎接解放,11月在沅陵随陈起义。1951年5月由中共湘西区党委介绍派为湘西行政公署参事,1954年春任湖南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系第一、第二、第三届省政协委员,长期致力于文史资料整理工作。

  戴季韬1976年2月病逝于长沙,享年86岁。

  暂五师谭自平副师长(1890--1963),湖南凤凰县人。历任辰沅镇守使署副官长、国民革命军第十九独立师和陆军新编第三十四师司令部副官长、凤乾麻三县边区“剿匪”指挥官、73军暂五师少将副师长等职。曾参加特务头子张炯、李树森一派的活动,控制着国民党凤凰县的党团力量及地方政务,并与CC派分子石宏规组织“湘西青年联谊社”。

  1949年凤凰和平解放。谭任接管委员会副主任兼县常备队指挥长。12月,县常备队官佐集中改编,谭带头响应,使改编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1952年底谭自平被错判徒刑,1963年5月因病去世,终年73岁;1983年底凤凰县人民政府按政策给谭自平平反,认定为起义人员。[1]

  第73军暂编5师郭汝瑰师长在抗日战争中,郭汝瑰从陆军大学的一名普通教官,逐渐进入国民党政权的上层。 继受到陈诚的赏识,得以担任暂5师师长以后他又因在长沙会战中善于指挥,受到薛岳的器重,要他兼任九战区军官训练团校官大队的大队长。旋又被兼任副院长的陈诚,调到培养“全能将校”的国防研究院任研究委员;并被自任团长的蒋介石,任命为“中央训练团”副大队长,成为蒋介石心目中的“军界精英”。1944年3月,又以驻英大使馆副武官的名义,被派赴英国考察国防机构的组织情况。1945年2月归国后,已经升任军政部长的陈诚,在报请蒋介石批准后,即任命郭汝瑰为掌管全国各军师编制、装备的军务署副署长、署长,兼国防研究院副院长。郭汝瑰后率72军在四川起义。 第73军暂编5师旅长陈范(1900-1943) 湖南凤凰人,中央军校高等教育班第五期,后任国民革命军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部少将高参。

  暂编第五师副师长丁廉,字克俭,1906年出生于湖南省武冈县。丁廉自幼聪颖过人,记忆力尤佳,因家境贫穷,无力入学,全靠母亲在纺织机旁面授读完了四书和幼学琼林。

  丁廉 第十四军第六十二师少将师长

  1923年,丁廉考入武冈中学,翌年因缺学费而弃文从武,考入云南讲武堂。1927年,丁廉考入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南昌分校炮科,1929年毕业,在毕业考试的1400名考生中,丁廉名列第四,任准尉排长。后任连长、营长,参加了蒋桂战争、蒋冯战争、蒋唐战争和中原大战以及在江西“围剿”中央红军的各次战役。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丁廉任第七十三军第十五师第四十三团团长,随部参加淞沪会战,守卫浏行,丁廉与日军苦战月余,英勇负伤。当时,师长之侄梁道生作战不力,军长下令枪毙,梁师长不好讨保,恰好丁廉来了,他把“手令”拿在手中一看,知道枪决了梁道生,师长难受,丁廉灵机一动,将“手令”卷成纸捻点火给军长抽烟,军长装作不知抽起烟来,这样三蔸水烟把“手令”烧成灰烬,师长对他十分感谢。随后,丁廉随部参加了第一、二次长沙会战,予日军重大打击。

  1943年11月,日军进犯常德,派机古师团据守热水坑。第七十三军奉命攻击热市之敌,军长汪之斌不听参谋长徐亚雄之言,没派重兵扼守澧县大堰档,让日军轻易渡过澧水,丁廉团被迫后撤,从杨家溪、通津铺过垭门关,通守慈利县城。10月下旬,丁部来到岩泊渡,接受整编。不久,第七十三军奉命反攻常德,首攻热水坑,第四十三团在左翼发起进攻,二个小时占领平顶山,向纵深突破时,日军乘南风点燃茅草,一片火海直烧过来,部队退却,丁廉率特务排赶了上去,大叫“不能退,”并说“如有擅自后退者就地枪决。”部队攻击前进,占领了纵深阵地,第二天攻下了热水。战后,丁团所剩无几,只好与暂编第五师合编。

  1944年夏,第七十三军由宁乡调赴湘乡,途中,士兵王某抢了老百姓衣服一包,事为丁廉所闻,下令将其枪毙。湘乡会战后,第七十三军第十五师追击日军至蓝田休整,第十五师师长梁祗六免职,暂编第五师师长梁化中调任第十五师师长,丁廉调升副师长,全军改为美械装备。日军投降后,第十五师担任长沙警备,梁化中任警备司令,丁廉与第四十三团驻捞刀河,获赠“勇敢绝伦”及“战斗金刚”荣誉,并获战区司令长官薛岳颁发的“精忠救国模范”之匾牌,并获云麾、宝鼎、华胄、恩勤、干城、胜利及青天白日勋章。

  1946年5月,丁廉从陆军大学第二十期毕业,评语为智勇兼备,冲锋陷阵允为能手。王东原任湖南省主席后,把保安团队扩编成旅,任丁廉为保安第二旅旅长,下辖保安第四团(团长雷观壮)、第五团(团长刘磐)、第六团(团长谢成章)及旅直属部队,驻常德。常澧警备区司令陈子贤指派丁廉任澧县“建碉委员会”主任委员,强征民工,在澧城、津市、盐井等要隘,建筑碉堡102座。1948年秋,丁廉任邵阳县长。

  1949年4月下旬,丁廉配合第十四军及李弥第十师一部围攻毓兰贺锄非部。5月,丁廉得悉新八军独立第五旅旅长邓希文宣传减租退押,便组织 “围剿”。6月初,唐生智来到邵阳,在县参议会(武圣街)开会,丁廉与会,同意参加湖南和平起义,并在同意响应程潜的和平起义红绸上签了字。6月中旬,尹如圭在邵东起义,丁廉调集二个保安团,三个警察大队以及陈齐、邓杰、匡国章、谢鹏飞等地主武装共5000多人“进剿”。7月16日,尹如圭因叛徒出卖被俘,丁廉密令邵东警察大队将尹如圭就地处决,并将其头颅挂在县政府门前示众。8月4日,程潜、陈明仁在长沙宣布起义,丁廉鼓动成刚进攻邵阳。还派人至起义部队封官许愿,致使部分起义官兵叛变。

  8月6日,黄杰飞抵邵阳,出任“湖南省政府主席”兼湘赣绥靖总司令、全省保安司令、第一兵团司令。第二天,黄杰任丁廉为第六行政督察区专员兼保安司令。丁廉以警察局长胡惕升任县长,邓耀楚当警察局长,并把四个警察大队合编为自卫总队,由县长胡惕兼总队长,将兵力集中于城郊布防。8月下旬,解放军沿潭宝公路向邵阳挺进,在青树坪受到阻击,国民党吹嘘为青树坪大捷。丁廉组织邵阳各界捐献财物,组织慰问团,赴青树坪劳军。白崇禧对丁廉大加称赞,并为他向广州政府请颁青天白日勋章。9月中旬,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突破白崇禧的湘粤联合防线,黄杰委派刘建章接替丁廉的专员和保安司令职务。10月初,黄杰率部退往往广西。重组在武冈被歼的第六十二师,任丁廉为师长,以逃到灵川的邵阳专署及第六区保安司令部人员编为第六十二师第一八四团,将第六十三师袁锡权的第一八九团拨编到第六十二师,改称为第一八五团,拨调第一00军一部改编为第六十二师第一八六团,将第八十七军黄英部拨到第六十三师,编为第一八七团,苏值纲的第六十三师第一八八团在武冈被灭,以李中兴的补充团改入,以第十四军警卫营改为第六十三师第一八九团,任黄英为团长。10月底,解放军由湖南绥宁经龙胜入桂,丁廉星夜前往柳城堵击解放军,掩护第一、四、十一兵团撤退,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所歼,丁廉率残部逃走,并奉黄杰之命回湘西集结湘鄂黔边区的残余部队开展游击战争。不久,丁廉出走香港。

  1951年5月,丁廉见来到台湾,受到蒋介石的接见,委为湖南军事专员,在香港之家属则由台湾“大陆工作处”接来台湾。1953年,丁廉任竹子门农场场长。1987年,丁廉患老人痴呆症。1991年5月13日下午3时,丁廉因心脏衰竭病逝于台北荣民总医院,终年86岁。5月22日,丁廉安葬于台南县白河镇竹子门农场丁氏墓园。

  棠梨岗:万象回朝英雄墓

  追踪太阳的足迹由东往西,在云贵高原台地之东,由地力挤压冲撞而隆起的山峰和撕裂下陷的沟壑,奠定了一个响响的名字——湘西。湘西的山,群山似脱缰骏马,啸聚山林,它们从云贵高原一路四蹄翻飞,往东南狂奔终于在棠梨岗这一带举蹄不前。再往东去,则是一马平川的湘中大地与广袤的洞庭湖平原。

  棠梨岗地处要冲,是湘西咽喉、湘中锁钥,如争湖广华南,必争棠梨岗。历史上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古老的山道上,走过秦朝将弁、汉代役卒、唐宋铁骑、明清兵士、抗日英烈……朝代更替,社会变迁,不知有多少战死的亡魂都随鲜血深嵌入这块热土。这里随手抓一把泥土,就会抓起一把死魂灵!

  棠梨岗抗日烈士公墓就位于热市镇平桥村一组这片乱石山岗之中,山脚下温泉河流经此处,一改先前汹涌咆哮之势,缓缓地轻柔曼舞,波澜不惊,绕山岗划了一个太极图形,又消失在苍山白云深处。昔日占地近300平方米的公墓,被文革作为“四旧”破坏后如今只剩下一堆无比荒凉的巨大坟墓。说是烈士陵园,其实是一大堆无比荒凉的草丛,这也许是世界上最荒凉的烈士墓了。荒凉的草丛中安息着为抵抗异族入侵而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国民党中央军73军15师45团为主的100多名抗日烈士。这里不时阴风呼啸、烈烈有声,仿佛沉吟生命的颂歌与挽曲。

  笔者就住在棠梨岗脚下的昌蒲中学旁,寒舍正对棠梨岗烈士公墓临河而建。在无数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常常头枕温泉河,让这流淌千万年的一派清波,把当年国军英勇抗日消隐于历史烟尘中的人物和故事唤唤回来,那些忠勇将士、热血男儿便影影幢幢,飘然而至,随声入梦……

  1943年11月,常德会战正酣,日军为堵击我增援部队,以一个大队兵力,于那年古历十月十九日、十月二十日,分两批抢占了棠梨岗两边的高山(云盘山和梳背岭)。时隔四天,国军73军15师,74军161师分别从慈利、石门、桃源方向派部队到棠梨岗附近的雷打岩山和鲁家尖山设立据点,直接与日军展开激战。73军部队驻扎在雷打岩山下平桥村李次耀屋场,74军的部队驻扎在明月村13组钱家坡上。当时的争夺战异常激烈,枪炮声日夜响个不停,天天都有牺牲、受伤的人员从前沿抬下来,双方僵持了10多天,打成了“拉锯战”。当时固守常德的国民党74军57师将士正浴血奋战,伤亡殆尽已渐渐不支,亟待援军通过热水坑增援。蒋介石心急如焚,甚至要亲赴常德指挥,由于战况太险恶,在陈诚挥泪苦劝下才放弃“御驾亲征”的打算。此时固守常德孤城的国军74军57师师长余程万先后电告最高统帅部:“职师孤军血战11昼夜,官兵伤亡殆尽,人少弹尽,如驰援不及,则全师成仁”!“弹尽、援绝、人无、城已破。职率副师长、政治部主任等,固守中央银行,作最后抵抗,誓死为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最高统帅蒋介石严令73军汪之赋军长:“限24小时夺取热水坑高地,不成功,则成仁!”汪之斌接令后即下死命令由73军15师师长梁祗六少将亲率第45团(实编两个营)及师直属队由慈利城郊长途奔袭,务求一举攻占,否则军法从事。梁师长临危受命,于1943年古历十一月二十四日夜九时率部出发,沿着崎岖山路,以强行军速度向热水坑疾进。凌晨二时许,接近敌据点,部队停下待命,作战斗准备。守敌经连日苦战,十分疲惫,戒备松懈。日军在热水坑前山高地上派有双岗,这时两个哨兵都歪坐在掩体内打瞌睡。我尖兵隐蔽接近,手起刀落,把他们双双送上西天。按原定部署,我分东西两路从正面强攻日军固守的两个据点,另派预备队从南路攀爬悬崖陡壁出其不意从敌背后偷袭敌人。战斗开始,梁师长亲自指挥炮兵集中全部火力集火射击,掩护步兵有进无退的波浪式冲击。随着迫击炮的轰鸣声和集束手榴弹的爆炸声,西路一营二连连长席仲武挥舞大刀,带头杀入阵地。敌从睡梦中惊醒,惊魂未定,仓皇应战,大部被我军劈死,余部向后撤退。这时敌暗藏在高处土堡中的两挺歪把重机枪突然开火,形成扇形火网,火力猛烈,压得我军抬不起头。大队日军乘机蜂拥逆袭而来,企图夺回工事。我官兵因战前有最高统帅蒋介石不成功则成仁的严令,死战不退,挥舞大刀、刺刀与日军展开贴身肉搏。此时东路第二营也正强攻敌另一据点,由于日军困兽犹斗、拼死抵抗,战场上敌我混成一团,战斗十分激烈。日军受武士道精神毒害,作战十分凶悍,我东西两路进攻部队均陷入苦战,伤亡惨重。正在这关键时刻,南路师直属特务连王连长率领预备队经艰苦攀爬及时到达指定地点从日军背后突袭敌人。特务连战士每人均配备美式冲锋枪及20响手枪各一把,是15师最后压箱底的精锐部队,战斗力很强。南路一时枪声大作,敌阵地大乱。我军东西南三路乘机全力进攻,终于一举突入据点,在山头会师,守敌大部被歼,残敌百余人向常德方向逃去。是役从凌晨二时半发起攻击,拂晓前完全占领敌两个据点,历时三小时,创造了15师攻坚战的光辉战例。此战我军打死敌军百余,缴获轻重机枪七挺,步枪百余支。我阵亡营长谢儒轩,连长钟琪、席仲武以下官兵八十余人,伤三十余人。其后我湘西援军通过热水坑源源赶至常德会战战场,使侵占常德之敌侧背受到严重威胁。在援军合围进攻下,侵占常德仅6天的日军被迫撤退,国军取得了被称为“中国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常德会战的最后胜利!战斗结束后,我军留下一连人打扫棠梨岗战场。

  战争,是人类最伤心的字眼。“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都传递了一种经典的人生理想,通过战争改变命运,换取富贵、财富、地位。然而,热水坑这个瘦山寒水的边鄙荒陬小镇,却没有成就国军将士们的梦想。来自全国各地的国军73军15师的80多名官兵,加上此战前为收复热水坑高地牺牲的友军几十名将士共一百多名民族英雄长眠在了棠梨岗上。这些中华民族的热血男儿,赤脚从山寨泥泞的小路走来,一刀割断了对故土、母亲、情人的思念,为了民族的生存而战,永远留在了棠梨岗上。这些兵士和青春几乎同一语义,他们隆起的肌肉、光滑的皮肤、敏捷的四肢、稠浓的血液,本为生活、爱情和繁衍而生啊。但是,在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在争取民族生存的最高利益驱使下,青春的全部意义都被浇铸成兵士,化成飞扬于炮火硝烟中的不死民族魂!这正是:“率棠棣保卫棠岗有我无敌,凭热血夺回热水虽死犹生”(公墓对联,时任慈利县长陈敬之题)。也恰似:“旌旗蔽日月鹤唳猿鸣歼丑类,钟鼓振山河龙啸骥怒扫冥顽”(公墓对联,时任15师43团团长丁廉撰)。自古以来都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然后,历史偏偏在这里开了个玩笑,指挥这次战斗的15师梁祗六师长1951年被镇压。73军军长汪之斌因该军从南县败退汉寿县厂窖皖时被日军合围遭重创(军民共计死亡3万人),从石门败退慈利又失去了热水坑一线军事要地迟迟无法收复令落介石龙颜盛怒,加之蒋介石早就对汪之斌心存芥蒂,战后汪之斌接到蒋介石的电报:“军长撤职,永不录用”。受此打击,汪之斌消极颓唐,辞职回家,于1949年2月病逝于老家永顺县长官乡。而固守常德的57师师长余程万因在战斗最后关头孤身突围,战后竟险遭蒋介石处决,后常德老百姓闻讯群情激昂上万民签名血书联名求情担保,才使余程万死里脱生。

  但历史又是如此的多情而公正,人民没有忘记这些抗日烈士。为隆重安殓牲牺的烈士们,当地老百姓纷纷捐献棺材、捐赠木板木料。平桥村李次耀的嫂子将自己准备多年,油漆得非常漂亮的一副寿木也捐献出来。牺牲的三位军官睡的棺材,其余牺牲士兵都是躺老百姓捐送的木板做成的木匣子。当时的国军也很重视烈士公墓的修建,专门留下一个连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建成。整个公墓占地近300平方米,公墓南北两方均修有墓门,正中矗立着一个牌楼,两旁立有一对石桅杆,墓四周建有木栅栏,公墓前面原立有11块石碑,石碑上面刻有此次战斗的前后经过,其余碑上,铭刻有牺牲烈士的姓名、籍贯,墓的正门刻有指挥常德会战的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上将手书:“壮志成仁热水清泉流日夜,精忠报国明月朝霞照古今”。的题赠及梁祗六师长亲题的“一片丹心垂日月,几行忠骨筑长城”的对联。距墓右侧50米处,原建有六角亭一座,亭旁有株大樟树,樟树上刻有“精忠樟”三个字。墓的前面,栽植了两排松柏树。国军还在棠梨岗的山顶上修有一座英雄纪念塔(这座塔当时是从热水坑街上桥头的寺璋上拆迁来的)。

  越过长长的幽暗岁月,香港凤凰卫视中文台《凤凰大视野》栏目摄制组于2013年5月19日走进常德,拍摄纪实片《常德保卫战》以纪念常德会战胜利70周年。此次拍摄持续约20天,摄制组相继走进常德抗日烈士公墓、棠梨岗抗日烈士公墓等处,寻访抗战老兵、英烈后人,用镜头纪录那段不可磨灭的历史,用影片给予今人以一线凄迷的温暖。令人感动的还有2011年阴历7月14日,梁祗六师长的女儿带着她的三个儿子凭吊了棠梨岗抗日烈士公墓,临走时还给了附近庙里主持200元钱,请他在清明节时节代为挂些纸钱。当亲自指挥棠梨岗血战的老长官的女儿手捧梁师长遗像和她的三个儿子在公墓前虔诚长跪不起时,围观群众的眼睛湿润了,当地一些亲历过战斗的年长老人甚至失声痛哭,泪湿衣襟。此时天空中也下起了细密小雨,伴随阵阵雷声,雷雨中鞭炮、礼花齐鸣,振响溪河长川,憾动千峰万岳。这真是江河呜咽天地同悲啊!群众纷纷自觉在公墓前跪下,黑压压一大片??????是的,这里躺着的是民族英雄,是他们的牺牲才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任何一个中国人,一个血管里流淌着炎黄子血液的中国人,来此都会想找一个地方给英雄们下跪,希望他们早逝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到些许慰藉!而每年的清明节,附近的昌蒲中学、热市中学、热市中心小学等学校纷纷组织师生开展清明祭扫棠梨岗烈士墓活动。值得欣慰的是该墓2012年被列入常德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有关部门正在组织力量积极对文革中惨遭破坏,只剩下一座巨大孤坟和少许残碑断石的公墓予以保护与修缮。

  站在昌蒲中学教师宿舍里,窗外正对着棠梨岗抗日烈士公墓。月影里,山风如约而至,扬我鬃发,慰我块垒,依窗沉吟灵魂的视区之中。窗外,棠梨岗与它周围的山的剪影象五线谱中上、下起伏密集排列的32分音符,把心高高托起,又沉沉扔下,上上下下起起伏伏,高高低低跌跌撞撞,永无止境地向辽远的天尽头追逐而去。无声的山像有声的海浪,今夜,竟这样深深摇撼我心。月映万川的苍天穹窿下,100多国军的忠勇之士永无声息地躺在这里。他们之中有的或许来自遥远的塞北、有的也许生长在美丽的江南,年龄大多十七八岁左右吧,大都是半大娃娃啊,但他们为了抵抗外侮,守土卫国,把魂魄一一留在了异乡棠梨岗上,染红了如血残阳。棠梨岗啊,你教的课程为什么总是鲜血染就?!我仰望星空,默默沉思,也许在文明的进程中,每个民族都面临哈姆雷特所思索的:要么是死,要么是生的大命题。在人类理性还未完全建立起来的时代,在无序竞争主导历史的时候,不死可能就意味着要以别的民族的死为前提、为代价。这或许是一个充满血腥味的“真理”,秦始皇包举宇内,横扫六合;恺撒大帝割袍断义,战戟挥舞;十字军东征,铁骑之下,片瓦无存……攻城夺隘,取命杀生,数千年文明史轮回演义着这种征服与反征服的残酷游戏。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西边德国法西斯以雅利安种人为自豪,希特勒甚至荒谬到要杀尽世上除雅利安人外的一切生灵,于是,便有了犹太人几近亡族灭种的惨剧。东边小日本口口声声自称“大和民族”、“大日本皇军”,要把他们认为的支那劣等民族赶尽杀绝,南京大屠杀即是佐证!历史演绎到现在,人们不再为牛羊和女人而战、为庄稼和粮食而战,但各民族却演化成在为石油和贸易而战,为土地和海洋而战,为政治和尊严而战……而且竞争愈演愈烈,手段愈来愈科学化、现代化。竞争是你死我活,而现实更是不容逃避的,虚幻只存在于宗教之中,就像毗邻公墓百米处的那座“兴隆庵”,里面有几位居士在修行,晨钟暮鼓,青灯黄卷构成了他们生活的常态。居士们在这方浸润着抗日烈士血泊太久的土地上,陶醉在自我的精神空间里,与万物一同赢取朝晖和沐浴朗月。但现实是包括这里的居士们在内的所有中国人都回避不了得,中日现在的钓鱼岛之争即是摆在国人案头的一道历史与现实矛盾相互交织异常复杂的难题。我作为一名青年作家,也是一名国策工作者,深深懂得人类文明进程囊括了所有物竞天择,强者生存的生物学定律。棠梨岗抗日烈士公墓也仿佛在向世人诉说文明史的血色本质,这里发生的战事又一次证明了落后就要挨打的真理,这千古铁律至今仍在警示与激励中华民族尽早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这需要每一位华夏子孙的共同奋斗,当然,也包括海峡对岸的中国国民党还有宝岛上的每一位中国人。毕竟国共都是一家人,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这可是千古祖训啊!打内战的人不一定是英雄,当帝王胸中霸气升腾,千万将士为王前驱效命赴死时,这种牺牲充其量是为一个特定的人或阶级献死,在汗牛充栋的中国历史上是太多太多太平凡太普通了;而为民族而战,为民族而死的人,包括这些棠梨岗烈士们,一定是英雄!他们忠魂浩荡,千古留芳,亦如棠梨岗抗日烈士公墓上国军中将汪之斌的赠联:前清溪、后霞云,万象回朝英雄墓;左白鹤、右明月,千山环拱忠烈祠。

  [作者:罗建辉 龙江南]

  梁化中副军长,(1906~1985)字驭群,名益怀,涟源市三甲乡星燎村(今三甲村)人。1927年考入黄埔军校第七期炮兵科。1930年毕业后,历任陆军第十五师王东原部排长、连长、营长等职。1933年11月,考入陆军大学南京正则班第12期学习,1936年12月毕业后,历任沅陵第13补训处补充团少校团长,陆军第7预备师参谋处长,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七分校(西安)上校大队长。1939年,任陆军二○○师参谋长。当时的二○○师,是国民党军队的王牌师,号称“天下第一师”,黄埔名将杜聿明任师长。 1942年3月,日军占领缅甸首都仰光,并以1个师团的兵力北进,企图占领腊戌、古开等军事重镇。二○○师奉命迎击,拒敌于国门之外,重创日军于怒江北岸,保证了滇缅公路的畅通。此次战役后,杜聿明晋升为陆军第五军中将军长,梁化中晋升为重庆中央训练团少将教育长。

  1943年冬,梁调任陆军第七十三军暂编五师师长。1944年6月,日军入侵湘乡(包括现在的娄星区全部,涟源市部分地区),其在军长彭位仁(湘乡月山人)的指挥下,率暂五师驻防祖师殿、斗笠山一带,与入侵的日军决战,力挫日军。

  1946年11月,梁任国防部保密局副局长,当年冬,改任第七十三军副军长兼长沙警备司令,并率军开赴山东与人民解放军作战。在济南战役中,梁部被人民解放军歼灭。梁惧怕蒋介石怪罪,只身逃亡湖南。不久,任南京经理学校(军需学校)校长,随后又调任上海特勤学校校长。1948年秋,他回湖南安化,与安化县私立英武中学校长罗驭雄竞选“国大”代表。梁利用恶霸流氓势力,用贿赂的办法当选为“国大代表”。

  1949年3月,梁辞去上海特勤学校校长职务去台湾。此后,未再担任任何新职,以“国大代表”之职支薪维持生活。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曾向亲朋戚友借资在台北经营金店,不到3年破产。1969年,前往美国,寄居儿女处。

  80年代初,祖国大陆实行改革开放后,梁萌发回国探亲访友、观光旅游、看看大陆变化的念头。通过其女婿李忠熙(蓝田李园李燮和之侄子)回国探亲讲学之便,与他营救过的原中共蓝田特别区委负责人梁宇联系。通过梁宇的联络,有关部门表示欢迎他回涟源探亲访友,并同意他提出的去长沙、上海、北京等地观光访友、新闻媒体不予公开报道的要求。1985年7月买好机票后,发现血压增高,不宜长途旅行而作罢。3个月后,病故于美国加州,终年79岁。

  湘西会战73军序列

  73军军长韩浚,湖北黄冈人,黄埔1期步科.

  参谋长徐亚雄,湖南湘乡人,黄埔高教班1期.

  15师师长梁祗六,湖南安化人,保定8期步科.

  参谋长周少宾,湖北沔阳人,黄埔8期步科.

  43团团长黄玉谿,湖南安化人,黄埔8期步科.

  44团团长张伯侯,湖南新化人,28军教导总队.

  45团团长王一之,湖南保靖人,4路干训总队.

  77师师长唐生海,湖南石门人,黄埔3期步科.

  副师长兼政治部主任彭礼崇,湖南湘乡人,黄埔2期步科.

  229团团长许秉焕,广东汕头人,黄埔6期步科.

  230团团长柏柱臣 231团团长陈运武

  193师师长肖重光,湖南卲阳人,黄埔6期步科.

  副师长纪国政,湖南安乡人,黄埔6期步科.

  参谋长王德容,安徽合肥人,黄埔8期炮科.

  577团团长傅佑任,湖南武冈人

  我认为,梁祗六将军是我们涟源抗日战争时期最值得尊敬最值得研究的将领。由于梁祗六将军1951年被安化县人民政府镇压,直到1985年才被平反,有关他抗日的文章不多,我所看到的只有三篇。《奔袭热水坑》的作者刘养锋时任第七十三军第十五师作战参谋,是梁祗六将军的直接部下。文章不知写于何年何月,能够实事求是写出那次战斗和梁祗六将军的作为,是难能可贵的。看到这篇文章,我简直是如获至宝。特于转载。

  奔袭热水坑

  刘养锋

  (时任第七十三军第十五师作战参谋)

  热水坑地处桃源县城东北约六十公里处的云盘山麓,与石门、慈利交界,南北石山高耸,有古道横贯其间,山坳平坦处有店铺六七家,掩映于丛林之中。山道崎岖,地势险峻,当常德与九澧(澧水流域九县)之通衢,为常德外围战略要地。山坑里有温泉,四时有热水流出,故得名曰热水坑。

  一九四三年十一月,日军围攻常德城时,抢占了热水坑高地,以一个大队兵力,于东西山口,凭险构筑工事,用以守备要隘,堵击我从九澧及湘鄂西方面来援的部队。

  我第七十三军第十五师经滨湖战役之后,驻慈利城郊整补。奉军部命令,要求我师立即编组兵力,捕捉战机,以一个加强团兵力,拔除热水坑敌据点。当时部队整补尚未完成,第四十团接新兵去了,第四十三团另有警戒任务,乃决定由梁祗六师长亲率第四十五团(实编两个营)及师直属队进行奔袭,务求一举攻占。这两个营是由滨湖战役之后剩下来的老兵和一部分伤愈归队的人员组成,对日军的侵略暴行恨之入骨,经过几个月休整,求战心切。梁祗六师长亲自作战斗动员,分析敌我形势:我军以顺讨逆,以众敌寡,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处于绝对优势,抱有必胜信心。并在连以上干部会上对敌情、地形、攻击目标、进攻路线都作了详细研究和部署。正在此时,我侦察部队侦悉,热水坑日军已派出百余人向常德方向押运物资去了,据点兵力薄弱。梁师长当机立断,向军部请战获准,决定当晚远道奔袭。于是全师紧急动员,于黄昏饱餐后,轻装出发。第四十五团团长王一之率第一营为前卫,并由该团选拔敢死队一个排,配属师直搜索边一个便衣班为尖兵,并由该团著名猛将第一边副连长王友生(外号王老虎)指挥,每人配二十响驳壳枪一支,大刀一把,手榴弹八枚。这时正是农历十月下旬,入夜朔风扑面,寒星满天。我们于晚九时出发,沿着崎岖山路,以强行军速度向热水坑疾进。凌晨二时许,接近敌据点,部队停下待命,作战斗前准备。守敌麻痹大意,轻视我军,戒备松懈。我侦察部队却早已摸清了他们的哨所、工事及宿营位置。日军在热水坑前山高地上派有双岗,这时两个哨兵都躺在掩体内打瞌睡,我尖兵隐蔽接近,手起刀落,把他们双双送上西天。按原定部署,我分东西两路向敌阵突击。西路潜行至工事前沿,才被敌发觉,对我射击。我军一声号令,轻重火器一齐开火,掩护步兵步步迫近。随着密集的手榴弹炸声,第二连连长席仲武挥舞大刀,带头杀入敌阵。敌惊魂未定,仓皇应战,大部被我军劈死,剩下十余人向后逃窜。在山头民房宿营之敌从梦中惊醒,居高临下向我反攻。其北端土堡中两挺重机枪构成扇形火网,火力猛烈,压得我军抬不起头,掩护大队步兵蜂拥而来,企图夺回工事。我军俟其迫近,先以手榴弹猛炸,接着跃出掩体,展开肉搏。我官兵挥舞大刀、刺刀,无不以一当十。迫击炮击中敌土堡,敌重机枪哑了,民房亦中弹起火。一营营长谢儒轩率后续部队一拥而上,再次占领敌工事,随即向敌据点突击。敌利用住房墙壁及残余工事顽强抵抗,火力仍很猛烈,我攻势受阻。不久,原派出从南面绕至敌侧背进行包围的预备队——师特务连王连长率兵两排及时到达指定地点开始进攻,同时枪声大作,敌阵地大乱。我从正面发动强攻,一举突入据点,守敌大部被歼。第二营从东路攻克敌另一据点,在山头会师。残敌百余人向常德方向逃去。此一战役,从凌晨二时半发起攻击,拂晓前完全占领敌据点,历时三小时,创造了我师攻坚战的光辉战例。是役,我军打死敌军百余,缴获轻重机枪七挺,步枪百余枝。我阵亡营长谢儒轩、连长钟琪、席仲武以下官兵八十余人,伤三十余人。

  我军占领热水坑据点后,加固工事,凭险设防,日军畏我声威,不敢来犯。其后我湘西援军通过热水坑源源赶至,使侵占常德之敌侧背受到严重威胁。

  热水坑战役的胜利,使我军军威大振,受到最高统帅部传令嘉奖。两个月后,蒋介石委员长派第二十九集团军副总司令彭位仁为代表,前来热水坑我阵亡将士公墓举行公祭。彭主祭,我奉命朗读祭文。当时各友军、地方各界及群众自动参加者数百人。会上军旗招展,鸣炮致哀。祭礼十分隆重。

  烈士陵墓建立于热水坑高地一侧,高垄耀日,松柏参天,气象极其雄伟。墓地两侧矗立花岗石华表两根,其上镌刻着梁祗六师长亲撰对联,联曰:

  人杰地灵,热水清泉流日夜;

  成仁取义,碧血丹心照古今

  爱国抗日将领——梁祗六

  抗战湘中卫桑梓

  梁祗六(1893-1951),派名裕升,号羽腾,又号达濂,名清达,学名祗六,涟源市三甲乡十甲村人。1916年长郡中学毕业,1920年保定军校毕业。1927年加入国民党。历任国民党陆军总司令部少将参谋、军政部中将附员、湖南省政府顾问、长沙绥靖公署中将参议。1939年10月率一九八师五七一旅驻守湖北黄陂及石首等地,击溃日军包围,解救运棉乡民800余人。1940年3月,任七十三军第十五师师长,移防常德。7月奉命进驻家乡蓝田。为营救被安化县政府逮捕入狱的中共党员梁宜苏等4人,曾致函并亲赴安化县找县长周仲衡交谈。1943年12月常德会战中,身先士卒,在石门被转,几乎死难。1944年夏,又移师蓝田,以一营之力扼守尖山岭,日军终不得入。1945年4月率十五师参加湘西会战,率师驰援新化洋溪,苦战43天,大败日军。1945年2月20日擢少将衔。抗战胜利后,出任湖南训练团教育长。1949年因病在家闲居。1951年3月,在镇压反革命运动中,以反动破坏罪处死。1985年12月平反,按起义人员对待。

  投笔从戎

  梁祗六出生书香世家。祖父名靖邦,前清咸丰举人,官授衡阳县五品教谕正堂。父亲名翔云,前清光绪贡生,民国初年官任安化县教育科长。

  梁祗六幼入私塾攻读经史,后入新学,1911年毕业于安化县培英高级小学,1916年毕业于湖南长郡联立中学,其深感当时国家兵弱民穷之痛,毅然投笔从戎,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步兵科攻读四年,1920年以全班学、术双科第一成绩毕业,历任国军排长、连长、营长、团长、科长、旅长、少将师参谋长、副师长、师长及中将参议等职。

  梁祗六中等身材,肤黑而躯瘦,双目炯炯有光,唯嗓音超人宏晰,1943年五四青年节,他在蓝田火车站大操坪司令台上,面对数千中小学生和国立师范学院大学生,数千扛梭镖鸟铳的国民兵和数千名各界人士,发表了节日讲话。他以宏亮清晰的嗓音,拔动了全场万余人的心弦,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爱兵爱民

  1921年,梁祗六任排长期间,部分士兵随地小便而使梁受团长严斥。事后梁叹曰:“军官要爱兵如子,我的儿子随地小便我没骂过,便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又是革命军人,不能将自己做小孩看啊!下不为例,从今天起,大家做到爱护卫生好吗?”自此,士兵严守卫生规定。(据当年该排战士梁月章1945年谈及将军生平时的回忆)

  1939年10月,梁任国军一九八师五七一旅少将旅长,驻守在湖北黄陂、石首一带,遇日寇突然进犯,10万以上难民聚集洞庭湖北岸,争先抢渡南逃,情况成分危急,他毅然以人民生命为第一位,派出一连士兵维持抢渡秩序,并向难民大力宣传:“有我梁祗六和五七一旅在,就有大家在”。稳定难民情绪后,他不惜犯千古兵家之大忌,背湖布阵,与日军进行了四昼夜阻击战,此役虽使该旅丧员1800多名,但换来了10万以上同胞的生命,尤其在这批南渡脱险的群众中,挟杂有新化、安化、湘乡、邵阳4县去湖北担棉花的乡亲800余人,他们脱险回乡后,个个都感念梁祗六再生之德。

  1940年3月,梁祗六任七十三军第十五师。该师师长原为蒋介石嫡系王东原,后王东原升任七十三军军长,仅辖第十五师,继王充任师长的,先后有汪之斌、陈为韩。梁祗六是王东原的内亲,接陈为韩任十五师师长,地位非同一般。同年7月梁奉命进驻家乡蓝田三甲一带,命全师官兵配合当地群众,一道从枫坪、石马山、洪水岭、小冲、殷家桥、湄水岭、尖山岭、田心一线,依山扼水挖筑战壕40余华里,依靠家乡崇山峻岭之险,阻击日军。

  此时,他闻蓝田中共地下党员梁宜苏、梁介福、梁辅光、梁杜4人被国民党安化县政府逮捕入狱,立即致函县长周仲衡,极力为4人开脱,说他们均是教师,于乡于国奉献颇大,不要加害并希从速释放。接着又亲自赶到安化找周仲衡交谈,并与王学膺、梁尧天等人联名担保。不久,4人均安全出狱。

  湘西会战

  1945年4月,日寇在中国开展了最后一次挣扎,发动了“湘西战役”,以日军第二十军团司令官司坂西一良为总指挥,率领其第四十七师团、一一六师团及第八十六混成旅团再加上第三十四师团与六十八师团各一部分,共计8万余人,从武冈、邵阳、新化分3路进犯,妄图占领我芷江陆空基地。梁祗六受命在新化与来犯日军决战。日军进犯新化的兵力为日军四十七师团渡边中将下辖的重广三马联队(即一三一联队)3000余人和下沅市联队3000余人。面对日军的进犯,国军调遣了十五师2个团和七十七师一个团进行阻击。担任主攻的重广三马大佐,挟持着日本关东军精锐之名和武器精良而训练有素,气势汹汹地扑向了湘中大地。他狡猾地施用突击手段,率队从永丰(今双峰)出发,经印塘、青树坪、廉、牛马司后,悄悄地离开了公路西行,经雀塘铺、花桥、武桥、坪上、岱水桥,其先头部队改穿了中国兵衣服,麻痹了群众和国军前哨,一举夺得了渡河船只,于 4月14日晚度过资江(在筱溪和沙塘湾两地渡河)而到达禾青(属今冷水江市),担任该联队挺进的先头部队上喜一郎少佐率领二大队900余人,亦以同样方式于4月14日晚渡过资水到达龙溪。此时,梁祗六率领四十四团和四十五团,加上师部特务营(即警卫营)共约4000人,利用了湘中大地的山重水复,与日军开展了顽强的博杀。洋溪附近寨边、麻罗均系平地,树木稀少中,缺乏可掩护地形,日军受我十五师、七十七师火炮袭击,中美联合航空队的飞机也来助战,日寇的两个联队6000余人,被国军阻击得不能前进一步,双方成相持状态。

  狡猾的重光三马等部日军,一反以往作战方式,尽量走山间小路,避免与国军作战,以图保存力量,尽快西进。西进途中,屡遭国军十五师等部阻击,损失严重,先进缓慢,从4月13日进入新化县赵家境(距金竹山一公里)后,经过半个多月才到达洋溪。为了牵制国军十五师主力四十三团(团长黄玉溪,桥头河人),日军从武桥派出了一支斥候小分队(相当于国军一个侦察排)约50人,于13日向东进入灏里(厚里),强奸了几名农妇,杀了几条架子猪,抓了几十只鸡,拆毁群众的家具做柴火,烤着吃了一餐后,又向东进入库里,正遇上十五师四十三团驻尖山岭之机炮连喻连长率部赶到,该连以两门六○炮和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强大火力,打得这个日军斥候小分队狼狈逃窜。

  4月15日,梁祗六发现被阻日军已无后续增援的有利战机,知日军已到强弩之末,不但已无力再发起进攻,更无力向蓝田方向进犯,乃星夜命驻防蓝田、三甲的该师主力四十三团赶赴洋溪前线,将该团隐蔽于梅山的深峪密林中,以作为即将开展反击的雷霆重拳。此时,四十三团控制范溪至麻罗,四十四团控制虎旺、王家冲至鸟竹岩,四十五团控制猫儿山、角塘,师部驻在金溪。5月4日,国军统帅部下达了向日军全线反击的命令,梁祗六在73军军长韩溪指挥下,带领全师,向日军侧翼迅速迂回包围,分割围歼,十五师各团先后在洋溪的南冲、旺冲、老屋垣、兽家垣、泥墰等地向日军发起攻击。入侵新化洋溪的两个日军联队6000余人,在南山寨月光山一带被我十五师、七十七师团包围,美国第14航空队(飞虎队)和中国空军第15大队出动大批飞机前来助战,在我陆空协调围歼下,日军疲于东突西窜,到5月18日,重广三马下沅市联队仅余下残兵四、五百人处在国军重重包围中。此时,困兽犹斗的重广三马妄图从洋溪以南杀开一个缺口突围逃窜,敌我双方激战中,我军一发曳光弹击中了重广三马胸脯,敌联队长望广在马油附近被美机扫射击毙。不久日寇小野骑兵联队赶到,方救走残余日军,抬走了重广三马的尸体。

  5月23日下午,全线战斗接近尾声。6月7日,国军第四方面军在王耀武总司令指挥下,收复被日寇进占的全部地区,恢复战前态势。伟大的八年全面抗战最后一战——湘西战役,历时2个月,以中国军队的彻底胜利而告结束,击毙日军12500人,新化洋溪保卫战,也以梁祗六将军的正确指挥而大获全胜,这一仗打出了我国抗日军队的威风,以往我们为弥补国军武器和训练的差距,经常以2-5倍的兵力来对付日军,这次我军在与敌人1比1的博斗中取得了真正胜利。

  历史自有公论

  当我军胜利围歼入侵日寇之时,梁祗六所辖十五师有两个连的士兵,趁战火中院宅无人之际,竟入院宅搜掠了一些大户人家的毛衣和绸被。为此,这些大户联名状告到蒋介石的统帅部,造成口实,梁祗六这位非黄埔嫡系将军就成了老蒋排除异己、巩固黄埔嫡系的又一对象。尽管梁祗六将军怒而处决了两名肇事连长,亦无济于事,自己被解除兵权,将十五师交与黄埔七期出身的梁化中(原安化县今涟源市三甲乡三甲村人)。这件事也成了以后史学界对将军的无限嗟叹!

  1948年程潜回湘主政,梁祗六被聘为湖南省保安司令部中将处长和中将参议。解放前夕,梁动员了原安化县自卫团长张甫臣及蓝田自卫大队长梁雨田起义。1951年3月,因追究历史问题梁祗六被处决;1985年12月,娄底地区中级人民法院批复,1986年元月,涟源县人民法院批复:“梁祗六原系国民党抗日将领,且营救过共产党的地下党员和地下工作人员家属,对解放事业做了有益的工作,撤销原安化县人民法院1951年3月的判决。并按起义人员政策对待。”这就为梁祗六的一生作了正确的历史评价。

  唐生海师长

  别号汉宗,1901年生,(湖南石门县)壶瓶山镇平东村人。黄埔军校第三期步科学习毕业后,又在中央陆军步兵学校第二期,中央训练团党政班第二十期学习毕业。参加过第二次东征和北伐战争。历任国民革命军排长、连长、营长、团长等职。抗日战争爆发后,任74军51师153旅305团团长,参加了德安战斗,第十八军副旅长,第七十三军七十三师少将副师长,第七十七师师长。参加过徐州会战、武汉会战和湘西会战。1947年任第七十七军副军长。1949年去台湾。

  真实的情况是:唐将军1949年在长沙以反革命罪被处决。

  唐将军之妻是我母亲的表姐,而我母亲在那个时候已经是十五六岁的中学生,被大自己三十多岁的将军亲切地称为“敬庄小妹妹”。母亲含泪谈及这位和蔼可亲的表姐夫,用的词是“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母亲告诉我:其实唐将军进入黄埔军校前,是湖南大学土木系毕业的高材生。祖国饱受内忧外患的悲惨现实令他毅然投笔从戎。在黄埔军校他拥有国、共两党双重党籍,1927年后虽然只保留了国民党党籍,但在两次国内战争中,他坚守“中国人决不打中国人”的信念,始终没有向自己曾经的战友开过一枪,尤其是1946年内战爆发,决意从如日中天的军界退出,在长沙当起了寓公----这也是他黄埔三期身份且才华横溢、战功卓著却最终只领少将军衔的主要原因。

  1949年长沙和平解放后不久,曾经的同窗兼好友林彪将军即亲自登门拜访,并代表最高当局表达了两点意思:一是对将军昔日的战功和气节深表敬意,决不计较当年脱党之旧账;二是请将军重新出山,政界军界任选位置,为新政权再作冯妇。唐将军告曰:本人已无心仕途,但求闲散无事、寄情山水之乐。林彪再三劝说无效,只得含笑告退。

  几天后,一群荷枪实弹的军警闯进门来,将毫无思想准备的唐将军带走。不久,唐生海被枪决于长沙。那年,他四十八岁。

  第七十三军第十五师少将参谋长周少宾(1913-1947) 湖北沔阳人,1930年5月南京中央军校第八期,曾任国民革命军51旅少将团长,后任第七十三军第十五师少将参谋长。1947年5月16日在山东蒙阴与解放军作战时兵败自戕。7月30日追赠陆军少将。

  1933年10月军校毕业后历任湖南省保安处下级军官。

  1935年9月14日叙任陆军步兵少尉。

  1937年5月13日晋任陆军步兵中尉。

  1938年1月调升第198师(师长王育瑛)参谋处(主任凌苞)作战科少校科长。

  1939年1月升任第198师第592团(团长邬子云)中校团附。12月考入陆军大学正则班第十七期学习。

  1942年7月陆大毕业后派任第15师(师长梁祗六)上校参谋长。

  1945年4月30日晋任陆军步兵中校(直晋)。9月调任第57师(师长陈嘘云)上校参谋长。

  1946年1月调任第74军(军长施中诚)参谋处上校处长。6月第74军整编为第74师(师长张灵甫),仍任参谋处上校处长。9月调任整编第57旅(旅长陈嘘云)第171团上校团长。

  彭礼崇副师长,黄埔军校第二期步科毕业。又名光,别字道钦,湖南湘乡人。

  长沙船山中学、湘江中学、陆军大学乙级将官班第二期毕业。

  1923年秋由王萼、王梦周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4年初到广州,入广东警卫军讲武堂学习,同年10月考入黄埔军校第二期学习。

  参加第一、二次东征和北伐战争。

  历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军第六师十七团政治指导员,第三军第八师二十四团党代表。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返乡组织工农武装,任浏阳农民自卫军第四总队长。受挫后脱离中共组织关系。

  1928年起任第三军第二十二团指导员.江西省保安处第四团中队长、大队副。1932年起任第三十三师一九八团少校政治指导员、政训主任、师政训处长。

  抗日战争爆发后,任预备第十一师政训处长,预备第八师政训处长。

  1939年10月任第四十一军政治部主任,第十二集团军政治特派员。

  1941年7月任暂编第五师副师长兼政治部主任。

  1945年任第七十九军政治部主任。

  先后参加淞沪抗战、湖南会战诸役。

  1947年4月陆大将官班毕业。

  后任国防部少将部附,第十一绥靖区司令部政工处长。

  1948年2月任云南滇西师管区司令部参谋长。

  1949年8月任云南绥靖公署少将高参。

  同年12月随部参加云南“起义”,进云南军政大学和云南省军区干训大队高研班学习。

  1955年转业,任云南省政府参事室参事。

  1990年11月25日在昆明逝世。

  著有《我在抗日战争中参加几次战役的点滴回忆》等。

  汪援华副师长(1905--1950)少将。字顺铭,湖南永顺人。土家族。国民革命军中央军校第二分校(湖南武冈分校)高等教育班第六期毕业。抗战爆发后任第73军15师45旅89团2营营长,参加淞沪会战,1940年任新编第6军暂编5师1团团长,1940年秋任第73军暂编5师副师长,1945年3月任湖北省通城县县长,1946年8月任湖南省警察第2总队总队长,1948年6月任湖南省保安第10团团长,常德警备司令部少将司令,1949年3月任湖南省保安第5旅少将旅长,8月任暂编第1军副军长兼暂编5师师长,10月22日在湖南永顺投诚。1950年12月16日在湖南元陵被错误枪决,1983年被追认为革命烈士。汪援华,永顺县人,曾在国军中任团长、副旅长、副师长,还担任过湖南省保安第十团团长、湖南省保安第二总队队长等职,参加过北伐战争和抗日战争,官至少将。在一九三七年上海淞沪保卫战中,他率领特务营坚守浏行地区,激战五天五夜,全营损失惨重;汪援华左脚腕和左脚板被炮弹击碎,坚守阵地,完成了阻击任务。当时南京《中央日报》曾以《浏行喋血记》文章报道汪援华率部英勇抗日的事迹。一九四九年初,他还在中共湖南地下党策动下,打出讨伐国民党常德十七绥靖公署主任李默庵的旗号,一时间搅得湘西各县局势大乱,这就是有名的“湘西事变”。同年七月,汪援华被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宋希濂收编为暂编第五师师长,九月升任为暂编第一军副军长,辖两个师,共约五千五百余人。十月中旬解放军发起大庸战役中,汪援华向解放军投诚,随即动员其所部暂四师暂五师投诚,并参与动员永顺县长、八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周振寰率部投诚。

  许秉焕副师长(1907-)字伯坚,广东揭阳人,1926年10月南京中央军校第六期步科,曾任国民革命军73军77师229团团长,后任国民革命军第73军第77师少将副师长,1947年2月莱芜战役被俘。

  莱芜战役七十三军覆灭记

  2月19日下午,华野司令部命八纵所辖二十二师、二十三师及九纵所辖二十五师、二十六师开赴和庄、普通附近四周的高地上设伏,歼击南下归建的敌七十三军七十七师。八纵前身是土生土长的鲁中部队,九纵也是支生在胶东、长在胶东的山东子弟兵,干部、战士都抱定了不负家乡人民的期望,为家乡人民争光的愿望。各设伏部队明确了战斗任务后,层层深入进行了战前动员。动员一结束,挑战书、决心书便纷纷送到各级指挥员的手中。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当日晚23时前,八纵二十二师、二十三师就迅速进抵和庄西南及正南地区,九纵二十五师、二十六师迅速进抵和庄东北及东南高地,鲁中警五团迅速进抵和庄西北的大英章峪,布下了一张天衣无缝、坚硬无比的天罗地网,网口就是青石关口。具体作战部署是待敌经青石关南进,其后尾部队脱离青石关之际,警五团首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青石关,截断敌之退路,而后八纵、九纵主力同时由四面出击,将敌压缩于和庄、普通狭小地区,再予以分割、包围、聚歼。

  设伏完毕已是凌晨。此时,夜幕高悬,风虽不大,却异常寒冷。战士们趴在冰冻的阵地上,薄薄的棉衣裹在身上,根本起不到御寒的作用。然而,战士们的心却是热的。原野一片寂静,战士们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好久没有打仗了,大家急得手心直发痒,都盼着黎明的到来,盼望着国民党七十七师尽快自投罗网,盼望着战斗的开始。大家都知道,在李仙洲集团中,唯有七十三军是嫡系,而七十七师又是七十三军的"王牌"。越是这样,勇猛善战的山东子弟兵团指战员们越是激起了斗志,越是想啃啃这根骨头到底有多硬。

  诱敌深入 关门打狗

  国民党七十七师隶属于七十三军建制,是老兵较多、战斗经验丰富、武器装备较强的蒋介石嫡系部队。1944年在湖南新化县第一批改为美械装备,是当时第九战区薛岳和第四方面军王耀武指挥的基本野战部队。1945年8月底,该师在新化县接受美国军事顾问团整训以后,即从新化东调长沙、湘阴、岳阳等县接管投降的日军及在岳阳的日本华中战略物资。该师师长田君健趁机用大量日方最好的武器进一步充实了自己的部队。蒋介石破坏国共双方停止内战的谈判协定后,该师先后往来于苏北来安县、盱圩等地,进犯解放区。6月,乔装在济南的国民党九十六军部队的番号,分批自徐州机场空运济南。部队抵济后,稍事休整,即从济南东出,沿胶济铁路西侧地区,纠合续后由徐州空运到济南的七十三军十五师及一九三师向周村、张店进发,会同由青岛西出的第八军李弥所部的"荣誉第一师"一0六师以东西夹攻的态势,先后攻克历城、章丘等县,初步打通了济南通青岛的交通线,解除了济南孤立的局势。此后,七十七师经周村向南侵入淄川、博山等解放区,配合"荣誉第一师"进占了淄博煤矿区,控制了山东重要资源基地洪山、西河两煤矿。随后担任洪山、西河矿区的守备,并负责出击扫荡附近解放区的武工队。1946年底,调回张店、淄河、南定一带担任胶济、张博铁路及南北两侧的警备。1947年2月19日,王耀武判明华野攻击莱芜意图后,急令该师迅速南下莱芜城增援,归还七十三军的建制。田君健不敢怠慢,当日即率所辖二二九、二三0、二三一3个团自张店车运博山城,准备于次日晚间进抵莱芜城。

  20日晨6时,天刚蒙蒙亮,七十七师即开始从博山城出发顺博莱路南下。二二九团在前,二三0团及辎重营、卫生营等殿后,二三一团附师炮兵营、工兵营、通讯营、直属特务连、搜索连等居中。前不久,四十六军、七十三军十五师、一九三师刚刚由这条博莱公路通过。七十七师前卫部队经过博山以南地区时,沿途村庄又都已坚壁清野,人员逃避一空,这就不免使七十七师官兵产生了严重的麻痹思想。加之以往七十七师与新四军、八路军多次作战,从来没有吃过大亏,入鲁以来,部队作战总是步步为营,先稳扎后稳打,部队的士气正旺,这就不免使田君健及其部属们更加有了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因而,对这次行军,七十七师上上下下也就都放松了应有的戒备。上午9时许,只见烟尘滚滚,遮天蔽日,七十七师先头部队肆无忌惮地向青石关开来。10时左右,七十七师大队人马进入了八纵、九纵设伏地区。待其后尾脱离青石关后,早已预伏在大英章峪的鲁中军区警五团迅速抢占该关,紧紧扎住伏击网的网口,切断了七十七师的退路。田君健及其所部前有伏兵,后有追兵,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华野司令部原先预定,和庄战斗15时打响,但敌七十七师已提前赶到,毋庸质疑,敌变我亦变。11时许,当先头部队进至王家庄时,三发红色的信号弹同时升空,拉开了围歼七十七师的序幕。首先与敌交火的是八纵二十二师六十五团先头营二营。二营营长鹿正明是土生土长的莱芜人,是1932年入党的老党员,抗日战争时期曾驰骋鲁中,屡立战功,在当地有相当高的知名度。正是由于这些,二营被派作八纵的先头部队驻守王家庄一带。其任务是由东向西协同该团的一营、三营在王家庄以北、燕子山以南地区阻敌前进,歼其一部,而后向燕子山进攻。信号弹刚一升空,等待已久的二营战士迅即出击。机枪连6挺重机枪依据有利地形,开始对敌进行准确猛烈的射击。二班用的是一挺日造三0式旧机枪,枪架不便于利用地形,为及时发射火力,班长唐佐金令副射手李光冶用肩扛着后角架对敌扫射,直打得敌人人仰马翻,一片混乱。副营长郑玉甲不顾危险,身先士卒,率六连插入敌人纵深,切断了敌前卫与后续部队的联系。四连、五连乘敌混乱之机,勇猛地向敌人冲击,一排排手榴弹毫不吝惜地投向敌群,顿时整个战场硝烟弥漫,手榴弹声、枪声、喊声响成一片。

  敌前卫团受阻后,一面令各营占领阵地,极力抵抗,一面派人向师部汇报。师长田君健听到报告后,当即下了四道命令:第一,命前卫团原地抵抗;第二,命后续部队由富有实战经验的副师长陈运武率领在前卫团右翼占领阵地,向正面的人民解放军发起攻击;第三,命后卫团火速前进,作为师的总预备队;第四,炮兵营迅速进入阵地,准备射击。发布命令后,田君健马上又用报话机向李仙洲作了汇报,并请其派部队增援。命令不可谓不及时,部署不可谓不妥当,报告也不可谓不正确,然而一切均未遂田君健所愿。前卫部队虽拼命抵抗,终究如无头苍蝇,属仓促应战。经20分钟战斗,前卫营已被歼大半,被俘80余人,余敌向燕子山方向逃窜。12时许,六十五团二营在右,一营在左,向燕子山开始压缩性进攻。因为敌人抢占了燕子山有利地形,二营、一营攻击严重受阻,团部只好下令停止进攻,调整部署,天黑以后趁夜色攻占燕子山。

  在八纵六十五团与敌人交火的同时,其余各部队也从不同方位向敌人发起了攻击。九纵参加莱芜战役虽是第一次离开胶东作战,但这支部队一向以骁勇善战著称,通过招远、掖县整训,各级指挥员的指挥能力和战士们的战术技术水平又有了很大的提高。九纵官兵已有3个月未打仗了,全体指战员早已憋足了劲头。一声令下,只见胶东健儿从各自的潜伏地,势如猛虎下山向和庄之敌发起攻击。和庄之敌碰到死打猛冲的胶东健儿,一时乱了方寸,慌忙把老百姓家里的门板、桌椅、床架、板凳搬出来,垒成简易工事,拼死顽抗,并组织班排连营的反冲击。胶东健儿突击队毫不畏惧,勇猛穿插,顷刻之间把和庄之敌切割成数段,把敌人打得顾了头顾不了尾,首尾不能兼顾。二十五师前沿指挥所向纵队司令员许世友报告说:"进展顺利,打起来和整训时演习差不多。"

  七十七师的后卫团在携带全师辎重、行李过青石关后,听到和庄方向枪声、炮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知道先头部队受阻,有暂停前进或后撤之意。但未得上峰命令,不敢盲目行动。正当彷徨犹豫之际,接到了田君健"火速前进,作为师的总预备队"的命令,只好负重前行。这时,已完全控制青石关的警五团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向山下的后卫团开枪射击,后卫团不敢恋战,以一个连断后,慌忙前进,警五团也不追赶。后卫团前进途中,不断受到猛烈攻击,常常被迫停止前进展开抵抗,然而占领高地不能兼顾村庄,占领村庄不能兼顾高地,加之辎重、行李、车辆、马匹互相争道,道路常常为之堵塞,战地异常混乱,行动非常缓慢。

  16时,七十七师之敌全部被压缩到了玉皇顶、燕子山及其附近和庄、普通两村内。

  步步紧逼 聚歼和庄、普通之敌

  七十七师在和庄地区被打得焦头烂额,其顶头上司、七十三军军长韩浚却被蒙在鼓里。直到晚饭时间,蜗居莱芜城的韩浚听到从东北方向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炮声,询问军部参谋长周剑秋时,周方才告诉韩浚说:"在下午3点钟时,曾接到七十七师师长田君健的无线电话说,他已奉司令官(指王耀武)的命令,由博山出发沿军部前进的道路向莱芜归还建制。通过博山西南约20余华里的青石关后,遭遇共军在山头山腹南北夹击,把几十里长的行军行列截成了数段,首尾不能兼顾,形成各自为战的局面。田师长本人率领师直属部队和两个营占领了一个小山头,但周围高地已被共军占领,居高临下,对之猛烈射击。在5个多小时的战斗中,弹药将尽,伤亡很重,形势危急万分。"

  "你接到电话时,给田师长怎样的指示?"韩浚急切地问周剑秋。

  "中兵力,固守已占阵地,最好能够在炮火的制压下,争夺一个制高点,并随时将战况用无线电话向军部报告。"周剑秋回答说。

  "田师长的惟一要求,就是要军长马上派部队去迎接。"周剑秋又补充道。

  韩浚听到这些情况后,大为不满。不满有四:其一是不满济南绥区不通过军部即直接下令七十七师南下;其二是不满田君健不将出发日期和所走路线及时上报军部;其三是不满周剑秋不及时汇报;最后是对周剑秋的指示不满。遂对周加以责备说:"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你应该告诉他抛弃全部辎重及大小行李,分段地集中兵力,向可能冲出的地方打出一条生路。后卫的一个团入青石关不久,应立即退回博山。如不是这样,必然全部被歼了。"当时,韩浚即一面准备命令刚归还建制的一九三师全部出发,取捷径兼程前进,增援七十七师,一面要周剑秋赶快摇通田君健的无线电话,亲自与他通话,不想一时无法叫通。情况不明,地形不熟,夜色又暗,还要长途跋涉,韩浚考虑再三,最后决定一九三师也暂停出发。

  韩浚犹豫之际,华野八纵、九纵对玉皇顶、燕子山、和庄、普通地区的总攻已开始了。玉皇顶位于和庄以东。当日16时许,七十七师后卫团进抵和庄地区后,即奉命占领玉皇顶及和庄西北高地,以掩护七十七师的侧背安全。但当进占上述山岭时,发现在此早已有了伏兵。为了抢占这些山地,双方部队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冲锋枪声、机枪声、步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震荡了附近的山岳。七十七师后卫团为了集中火力攻击玉皇顶,使用了美式化学迫击炮和火箭筒、火焰喷火器,火光烧遍了整个山头。黄昏时分,该团一度攻占了玉皇顶的主峰。总攻开始后,九纵各部组织了猛烈的反攻。在纵横不过1000余平方米的山顶上,双方往返争夺,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战斗之惨烈是九纵过去从没有遇到过的。敌人为了占据山顶,将全部的美式化学迫击炮和火箭筒、火焰喷火器都投入了战斗。许多解放军战士被烧成重伤,仍不下火线。晚间,玉皇顶的战斗愈加激烈。田君健见急欲占领玉皇顶的愿望难以实现,其余各战场的情况又极为不妙,心中异常烦躁。此时,七十七师指挥所设在和庄村南4公里的将军坟,田君健迷信地认为师指挥所设在将军坟,是犯了地名之大忌,是"将军坟"这一名称给自己和部队带来了晦气。于是,在四处战斗正酣之时,放弃对前沿阵地燕子山、普通部队的指挥,将指挥所撤回和庄。谁知和庄阵地上的情况更是糟糕。人民解放军从四面八方射向和庄的照明弹及各色信号弹光焰交织在夜空,形成了一张笼罩和庄的巨大的火网。在这张火网下面,田君健看到三五成群的国民党散兵东奔西闯,狼狈不堪。这幅凄凉的图景使田君健不自觉地又想起了上午睁眼瞎一般陷入埋伏圈时的悲惨情景。至深夜,田君健见已无力回天,乃与李仙洲作了最后一次通话,希望李仙洲能速派增援部队前来解围。这时,莱芜城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李仙洲又考虑到七十七师乃王耀武直接调遣南下的,非自己调兵遣将之误,便回田君健话说,夜间情况不明,不便派人增援,并嘱田君健尽力支持到天亮。田君健听到这一答复,内心的忧伤简直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无奈之下,田君健只好着手调整作战部署,放弃和庄与玉皇顶一带阵地,集中兵力转移到距和庄西北4公里的高山樵岭,实行固守待援,以便天亮后向博山突围。23时左右,九纵趁机攻占和庄,和庄战斗结束。

  担任普通主攻任务的是八纵二十三师。总攻前,纵队司令员王建安通过电话对二十三师师长陈宏说:"敌人仓促退守,四面挨打,又没有坚固工事,军心十分惊慌,你师担任主攻任务,要猛打狠打,务必尽快解决战斗。"接到命令后,陈宏与其余师首长分析认为,吐丝口的战斗即将打响,普通之战若不速决,势必分散兵力、精力,牵扯大局。纵队首长的命令正是华野首长的决心,丝毫不能犹豫,必须尽快完成任务,保证整个战役的顺利发展。于是,决定第六十八、六十九团同时从南面和东面猛攻普通。总攻开始后,普通四周枪声、炮声响成一片,战场上空照明弹此起彼伏,明若白昼。敌人依仗着围墙和美式装备殊死抵抗,攻击部队多次冲杀,均被密集火力阻挡。苦战两小时到8点钟左右,六十九团在炮火支援下先从正东突入村内,接着六十八团也由正南冲进,敌被分割成数段,但仍然连续组织反扑,火力相当猛烈,攻击部队不得不与敌展开逐屋争夺的巷战。由于战线较长,一些部队建制被打乱,给营连指挥造成困难。训练有素的八纵二十三师指战员以班排为单位充分发挥夜战、单独作战的特长,哪里有枪声,就往哪里前进,哪里打得激烈就往哪里冲,哪里敌人密集就往哪里大胆穿插,给敌人以极大的杀伤。敌七十七师山炮营因失去步兵的掩护,被小股兵力乘虚突进阵地,山炮营土崩瓦解,美式山炮12门均被缴获。

  午夜时分,燕子山已被八纵二十二师拿下,可普通村里的枪炮声仍像暴风骤雨一样响个不停。此时,八纵二十三师六十八团、六十九团均有报告说,敌人仍在拼命顽抗,部队有些伤亡,战斗进展不快。为了尽快结束战斗,八纵司令员王建安命已攻占燕子山的二十二师所部投入攻击普通之敌的战斗。接到命令后,有关各部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优良传统,立即挥兵下山,向普通扑去。当六十五团二营下山接近一敌人据点时,敌一个加强步兵连正在炮火掩护下向失去的山炮营阵地反扑,企图夺回炮兵阵地。最先赶到的四连二排不等不靠,当即占据一无名高地进行阻击。很快,六连指导员张绪水带2个排赶到。随后,五连一排长王义新带2个班赶到。后经号兵联络,多数班排也以最快速度赶到。通过简短组织,向反扑之敌发起围攻。四连二排在排长罗世福的带领下,率先冲入敌阵地。冲击中,二排突然受到喷火器的袭击,罗世福等10余人被烧伤,但仍不顾伤痛,咬紧牙关与敌拼杀。副班长马汉祥等3人带着满身的烈火,端着冲锋枪冲到敌指挥官面前,连声大喊:"缴枪不杀!""缴枪不杀!"敌指挥官被马汉祥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所震慑,在场10人全部缴枪做了俘虏。经半个小时的冲杀,二营将敌加强步兵连全歼,缴获步兵炮2门、喷火器6具、步机枪70挺支,俘敌80余人。此外,在迂回包抄中解除敌人一个辎重分队的武装,俘敌50多人,缴获马匹40余匹和大批炮弹。

  八纵二十二师的参战迅速扭转了普通战场的局势,早有厌战情绪的国民党士兵见时机已到,纷纷在火线上成群结队地自动投诚。下士班长马立斌于战斗中命令全班不许乱打枪,等解放军战士冲到跟前时,即命令全班放下了武器。一座民房里的18名士兵听到房外有解放军战士经过,立即高呼:"我们是来投降的。"另一座民房里的9个士兵也应声而出道:"我们也是来投降的,夜黑找不到你们才躲在这里。"那些冥顽不化的国民党士兵见大势已去,于拂晓时分倾巢向普通东北方向溃窜,人民解放军战士接踵追击,山野里喊杀声直冲云霄。到太阳出升之时,溃敌大部被消灭,普通又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负隅顽抗 田君健毙命

  21日,和庄、普通战斗结束以后,战场转移至田君健放弃和庄及玉泉顶一带阵地退居的樵岭。樵岭山高路陡,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为田君健固守创造了便利条件。起先,进攻樵岭的部队在炮兵火力的支援下由正面(南面)猛攻,久攻不下,遂改变作战计划,改由东北方向侧攻为主,同时派部队迂回到樵岭以北,截断樵岭之敌退路。然后,组织炮火猛烈轰击敌阵地达半小时之久。樵岭是一座由红页岩夹杂部分花岗岩组成的石山,地质坚硬,挖掘工事困难,据守樵岭的国民党官兵只能选择山坑、洞穴、洼地藏身。故当攻击部队炮火轰击山地时,造成大量岩石、弹片横飞,敌伤亡较大。七十七师参谋长就是在外出指挥所巡察阵地时被弹片击成重伤,继而死亡的。

  21日上午,田君健从少数由和庄、普通前沿突围逃来的士兵口中得知,前沿阵地官兵除冲出重围的200余官兵和死亡者外,从少将副师长许秉焕以下全部被俘。田君健由此判定,莱芜驰援樵岭的友军已难通过和庄地区的封锁前来救援。此时,七十七师电台早在退守途中损坏,已无法与外界联系,田君健更不知道莱芜城、吐丝口的战斗业已打响,李仙洲已自身难保,无法派兵驰援樵岭。然而,七十七师毕竟是王耀武的嫡系部队,王耀武在济南得知失去七十七师的消息后,十分着急,立即驱使其空军到和庄上空侦察。上午11时许,2架"P51"式飞机自济南起飞,当飞临和庄上空时,见大批放下武器的穿灰色军装的国民党官兵正在由穿黄军装的人民解放军战士向南押送。2架飞机旋飞扫射,解放军战士开枪还击,标号为六三九号的飞机因滑润箱中弹,被迫降落,飞行员被民兵捕获。另一架飞机不敢久留,仓皇窜回济南。王耀武探听七十七师消息的过程以一架飞机被歼的结果而告终。

  15时许,田君健认定大势已去,唯有死守樵岭等待黄昏到来,向博山方向突围,心情极为沮丧,愈发对上级的指挥不力、情报的失真大为不满。对属下说:"我们这次作战,简直就是盲人骑瞎马,是瞎子跟明眼人打架,拿命来开玩笑"。田君健如此,盘踞在山上的国民党官兵因一天一夜狼奔豕突、水米未进,正饥火中烧,冷冻有加,疲惫难支,加之大部分冲锋枪、机枪、自动喷火器、弹药也将消耗殆尽,已完全陷入一个弹尽粮绝的境地,更是烦言种种,不堪入耳。

  17时许,围攻樵岭的部队发起更加猛烈的冲锋。霎时间,步枪、机枪、冲锋枪、炮弹、手榴弹爆炸声笼罩樵岭。情况危急之际,田君健下令固守在山上核心阵地的部队向博山突围。听到突围的命令,国民党士兵如遇大赦,纷纷跃出掩体,夺路逃窜。然突围时所走路径都是平时人迹罕至之地,有时要跳高坎,有时要越深沟,有时要附葛攀藤,极其狼狈。因跳坎跌岩而伤亡的国民党士兵不计其数。在追击与阻击的密集火力射击下,中弹倒地、带伤奔跑者更是不计其数。最后,除副师长陈运武率领残余官兵300余人在边战边逃的情况下败归济南外,其余官兵均被歼灭,师长田君健于突围中被击毙,和庄伏击战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城关外围争夺战 李仙洲部被困莱芜城中

  四面楚歌 七十三军困兽犹斗

  20日晚,在八纵、九纵攻歼七十七师的同时,华野主力全线开始发起攻击。一纵攻莱芜城之敌,六纵攻吐丝口之敌,四纵、七纵攻颜庄阻击四十六军,十纵攻锦阳关切断敌之北逃退路。莱芜城李仙洲总部及七十三军自然是各路攻击的重中之重。

  国民党第七十三军为原陈诚所属之十八军王耀武部改编,辖第十五、七十七、一九三3个师。军长韩浚是黄埔军校第一期第三队毕业生,中将衔,与李仙洲为黄埔军校同期同队同学。十五师代师长杨明、七十七师师长田君键、一九三师师长萧重光,均为少将衔。全军中,少将以上高级军官达十余人。该军在抗击日本侵略军的8年作战中,装备属于中等,战场表现一般。抗战胜利后,该军曾受美军军事训练一个月,后全部改为美械装备,成为国民党的10个美械装备军之一、蒋介石极为器重的一支部队,军长韩浚也颇引以为荣。1947年初,在蒋介石制定的"鲁南会战计划"中,七十三军成为一颗重要棋子,被摆在了会战北线的莱芜战场上。2月2日,王耀武电令军长韩浚除七十七师驻邹平、长山、张店等待接防外,率其余各部由淄博防区移驻博山。2月4日,七十三军一九三师萧重光部开始由张博支路向博山输送,到博山后,立即出动担任修筑由博山至吐丝口公路的任务。2月7日,第二绥靖区副司令官李仙洲率领所部指挥所和七十三军军部及十五师由博山出发,向莱芜以南30余华里的颜庄前进。博山距颜庄约120华里,按一般行军速度当天可到,但由于运输力量不足,加之沿途民兵袭扰。2月9日,方进驻颜庄。16日,王耀武调整部署,李仙洲总部及第七十三军的第十五师、第一九三师自颜庄撤至莱芜地区。17日,王耀武执行国防部命令,又将第七十三军军部及第一九三师推进至颜庄。19日,王耀武发觉华野攻新泰、莱芜意图后,复令第七十三军军部率第一九三师自颜庄地区星夜北撤到莱芜城内。 七十三军进驻莱芜城后,李仙洲即进行了兵力配置。十五师一个团占西关,西关突出部为团的重点配备;一个团占莱芜城及矿山,矿山为团的重点配备;一个团为师预备队,由其派出一个连据守安乐山。一九三师一个团占东关及北面高地,北面高地为团的重点配备;一个团扼守西盘寨(距莱城10余里,是莱芜城通向颜庄途中的一个要点);一个团为师预备队,并由其派出一个连在矿山东侧村庄警戒。汶河南岸村庄,由两师各派出部分警戒小组;军炮兵营驻城内西北角广场,随时支援城外各部。

  担负主攻莱芜城李仙洲总部及七十三军的部队是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华野一纵的前身是新四军第一纵队。1945年11月10日,中共中央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将北撤至涟水的苏浙军区第二纵队(即浙东纵队)、第四纵队和苏中军区教导旅合编为新四军第一纵队,划归山东野战军建制,原苏浙军区副司令员叶飞任纵队司令员,新四军原参谋长赖传珠任纵队政委。纵队下辖第一、二、三3个旅。纵队成立后,即筹划北上,执行发展东北解放区的任务。1945年12月8日,中央军委电令一纵停止北上,留山东参战。一纵遂在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先后参加了兖州、泰安、峄南、宿北、鲁南等战斗战役,屡立战功。1947年1月华东野战军整编时,改称为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同时改旅为师,并将中原转移到华东的新四军第五师第十三旅改编为独立师,归一纵建制。至此,一纵共辖4个步兵师,10个步兵团,1个山炮团。叶飞任司令员兼政委,何克希任副司令员,谭启龙任副政委。华野确定放弃临沂北上围歼李仙洲集团的决定后,一纵和四纵、六纵、七纵一同隐蔽北上,到达莱芜城西南地区。2月19日,华野命令一纵(欠独立师)及八纵二十四师攻击莱芜城之敌;同时令六纵一个师攻占和庄,其余攻歼吐丝口的新编三十六师;十纵主力抢占锦阳关;四纵攻歼颜庄之敌;七纵一部钳制新泰四十六军,对莱芜城李仙洲总部及七十三军形成全面包围之势。战斗定于20日22时发起。

  20日17时,一纵各部由汶河以南之东、西五斗、坡草洼一线向北开进至攻击准备位置。纵队指挥部设在莱芜城西北的一个小村庄内。正当一纵准备向莱芜城发起攻击时,担当配合攻击任务的八纵二十四师却未及时赶到。由于地形不熟和山区道路崎岖难行,担负切断颜庄、新泰与莱芜城国民党军之间联系任务的四纵和七纵也没有及时赶到预定位置,李仙洲趁机将颜庄、新泰之敌陆续收拢,向莱芜城逼近。

  敌情的这一变化,第一纵队最初一无所知,仍按原定部署进行攻击。但在战斗进行的过程中,敌人的火力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不断有所加强。纵队司令员叶飞凭借多年的指挥作战经验,敏锐地意识到敌情有变。于是,立即向华野司令部作了汇报。但华野司令部也不清楚敌情的变化,只告知叶飞第四、七纵队还无报告。 这时,一纵司令部技术侦察台主任跑来向叶飞报告说:"敌四十六军先头一个团已到莱芜附近。"叶飞感到非常惊异,心想:四十六军在颜庄,我们有七纵在颜庄附近阻击,还有四纵在莱芜以南,怎么能突然来到这里?是不是弄错了?

  片刻之后,前沿部队抓获一个俘虏,并将其带到纵队指挥所。叶飞亲自审问后,才得知四十六军已向莱芜城猬集。不巧,纵队同华野司令部的通讯联络一度中断,在无法及时向上级汇报敌情和请示作战命令的紧急情况下,叶飞立即召集纵队各首长进行分析研究。认为,如果敌人两军靠拢后合力向北突击,则整个战役意图可能落空。当前一切问题的关键在于一纵能否把这两个军顶住,阻其反扑,把它围困在莱芜城中,这是战役全局所系的关键一着。最后,叶飞司令员果断决定,一切服从全局,拼死与敌军一搏,在几个兄弟纵队到达之前,坚决单独担负起包围李仙洲集团的任务。为此,他命令部队迅速抢占莱芜城外围的有利阵地,紧紧压住敌人,防其突围。并部署一师攻占莱芜城北之安乐山高地和矿山、小洼地域;二师攻占城东之吴家花园、戴家花园等地;三师攻占城西大小曹村及城南曹家庄地域。

  小曹村与莱芜城西关紧连,虽然村庄不大,却是国民党军的重要阵地。由七十三军十五师四十四团守备。华野一纵三师令七团派出一、三两个营攻击小曹村阵地。因事先准备工作不够充分,以至连续攻击四次都未能成功。三师政委杨思一和参谋长前去了解战斗情况并督促七团务于拂晓前占领小曹村。在师首长的亲自指挥下,七团终于在拂晓时分攻击成功,占领了小曹村。战斗中,战士们互相鼓励为人民立功,表现出了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在国民党四十四团火力密集封锁的巷口,排长徐金集刚下完冲击命令,韩信法就和战士钱有余带头迅速穿过火力网,插到国民党军一挺机枪后面,轻松地把机枪缴了。当第三次向四十四团突袭时,韩信法已身负重伤,他紧紧握着战友的手,直到停止呼吸也没有哼过一声。战后,韩信法被评为特等功臣,其所在班被命名为"韩信法班"。在三师七团攻克小曹村的同时,一师、二师及三师其余各团也相继攻克了莱芜城外围之安乐山、矿山一部和北铺、小洼、吴家花园等据点。

  当夜,六纵还扫清了吐丝口外围,第十纵队一部抢占了锦阳关,切断了李仙洲集团北逃的退路。第四纵队、第七纵队也于次日插至莱芜城、颜庄之间阻击位置。至此,莱芜城之敌已陷入重重包围、四面楚歌的境地。

  以少胜多 小洼争夺战激烈悲壮

  21日拂晓,华野司令部估计莱芜城之敌天明后必将进行反扑,遂严令广大指战员抱定"人在阵地在"的信念,厉兵秣马,巩固已得阵地,打垮敌之反击。果然,天亮后,李仙洲集团即以飞机、大炮掩护其步兵向一纵既得阵地猛扑。此时,李仙洲已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故而加强对部队的指挥,令上级指挥人员一律到下级部队指挥督战。军长推进到师指挥所,师长到团指挥所,团长到营指挥所,以此类推,直至连排,以期增强斗志。尽管国民党军采取了上述措施,但在华野强大防御网前,除小曹村因阵地未得以巩固外,其余阵地均得到有效巩固。

  在21日这场生死大战中,以小洼争夺战最为残酷、激烈。

  小洼因地势低洼而得名,位于莱芜城北2里,一条公路将其与莱芜城和吐丝口紧紧相连。小洼北面有一条小沟直通不远处的北铺庄,西边是矿山,东面有一个高坡。小洼村与四周构成一个锅体状的地形,村庄就在锅底处。在军事作战中,这种四周高、中间低的地势对于防守方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但坚守小洼却意义重大,因为要攻克莱城,就必须控制城北的矿山制高点,而小洼就在矿山左侧,故只有坚守住小洼才能保证华野攻占矿山部队的侧翼安全。特别是随着战事的发展,在矿山未能及时攻占的情况下,与小洼紧邻的北铺庄一带高地的重要性会立刻凸现,那时,作为北铺村前哨阵地的小洼,更会成为必守之地。若小洼不保,则北铺村就随之难保。因此,小洼虽不是最后固守阵地,却是杀伤敌人、牵制敌人的重要阵地。作为被困莱芜城中的国民党军一方自然也意识到了小洼的重要性。小洼是保障其与矿山、吐丝口联络畅通无阻的支点,犹如他们的心脏。华野占领了小洼,就如同一把钢刀插入了李仙洲集团的心脏。正是小洼的独特地理位置和国共双方的重视,促成了悲壮、惨烈的小洼争夺战的上演。

  20日夜,华野一纵一师一团一营一连向小洼村发动夜袭,并占领了该地。21日清晨,李仙洲发觉小洼已被一纵控制后,立刻组织精锐七十三军十五师主力四十四团加上总部特务营,由十五师代师长杨明指挥,分别从城里和矿山两路出击,向小洼阵地发起反攻。8时半,四十四团1500余人沿公路排着4路纵队气势汹汹地向小洼扑来。刚到城边松树林前,就遇到一连强有力的阻击。一时间,阵地上重机枪、掷弹筒、六O炮和排子枪同时开火,枪炮声响成一片。四十四团毕竟是国民党军之精锐,在遇到突袭后,处变不乱,立刻改变队形,分成相距20多米的两路,单路动作,各路跃进,兔跃式向一连阵地发起猛攻。十五师代师长杨明指挥各路首先以密集的重机枪火力狂扫一连阵地,掩护步兵攻击。到达冲锋地点后又接着以六O炮、汤姆、冲锋枪等自动火器压制一连火力,重机枪、八二炮则打击纵深,切断一连前沿部队与后续梯队的联系,其步兵则利用炮弹爆炸、重机枪开火、飞机扫射等作掩护,积极动作,迅速前进。这一战术颇为奏效,一连一时无法找到破敌良方。但再大的难题也难不住英勇的一连官兵,片刻过后,一连找到了对策。他们将重机炮火分散配备在各支点的后面,具体区分各种火器的任务,组成交叉火力集中压制国民党部队的火器,打击其行军纵队以及展开时之密集部队,用掷弹筒、枪弹筒、特等射手打击运动中的国民党军,而前沿的轻机火力、排子榴弹专门对付国民党部队的集团冲锋。在这一有效阻击下,从城里出动的国民党军很快被击退了。

  同一时间,居高临下的矿山之李仙洲部一个营也兵分3路,倾巢而出,与四十四团遥相呼应,连续不断地向扼守阵地的一连二排轮番发起冲锋。二排不畏强敌,迎头出击。二排长王开先一直在枪林弹雨的阵地上指挥着战士们顽强抗击。八班长施宝林用轻机枪扫射时突然中弹倒地,王开先立即补上了这个位置。但是刚打两下,机枪就出故障卡住了。五班长钱光则见状,抢过机枪伏身在地,迅速排除了故障,轻机枪又在钱光则的手中吼叫起来。但是只打出一梭子弹,钱光则便负伤倒在了地上。在宿北战役中刚解放过来的老机枪手王纪华又端起了机枪。看着战友一个个倒下,王纪华怒火冲天,挺起身子向敌群狂扫。突然,一串子弹射中了只顾杀敌而置自身安全于不顾的王纪华,王纪华也倒在了鲜血染红的阵地上。八班弹药手姚林福见状,又立刻拣起了机枪……就这样,一挺轻机枪在勇士们手里传递着,片刻不停地向敌群怒吼着。在遭到痛击后,敌人丢下几箱子弹和数十具尸体,仓皇退回了山上。

  为尽快夺取小洼这个重要战略据点,李仙洲不惜血本,调集了9架飞机前来助战。飞机不时地在阵地上空盘旋、俯冲、扫射、投弹,密集的排炮也自城中疯狂地倾泻而出,炮声、炸弹声、枪声响彻云霄,烟雾、尘土弥漫着小洼村上空。炮火轰击之后, 国民党军四十四团以潮水般涌动的优势兵力,使用从美军那里学来的梯队配备、轮番冲锋模式,后浪涌着前浪,一波推着一波,向一连阵地涌来。坚守小洼阵地的一连战士抖落头上的泥土、碎石、弹片,不顾被划破的或大或小、或重或轻的伤口的疼痛,再次举起手中的各种武器,瞄准进攻之敌抠动了板机……敌人在第一突击部队发起冲锋时,两翼的部队以火力掩护给予支援,在冲锋不奏效时,其它火力就掩护其撤回原冲锋出发地,随即又发起第二个冲锋,以至第三、第四个冲锋。在反复的轮战之中,三排长缪明清牺牲了,二排长和七班长、十一班长等也都在激烈的战斗中负了重伤。后来,政治指导员徐磊、连长李金山在战斗中也都相继牺牲了。排以上干部只剩下带伤的一排长王国栋,他便自动地担负起了全连指挥战斗的任务来。王国栋是江苏泰县人,1941年参加新四军,194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已在历次战斗中4次负伤。如今又一次负伤,还是沉着地指挥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一连的伤亡也越来越大。为集中兵力,更好地完成坚守阵地的任务,分散在村外的部队开始向村内集结,伤员陆续往下撤,重武器也随着一起转移。九班新参军4个月的战士刘加其走在队伍的最后,他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后退。退下30多米时,3个国民党士兵紧跟在他身后叫喊起来:"你还不缴枪!"刘加其回头一看,离他40米处,还有一挺重机枪、几个伤员没有退下来。为掩护战友,刘加其立刻停在原地,不时地鸣枪射击。3个国民党士兵追上来大叫:"缴枪,缴枪!"刘加其沉着地回答道:"缴--缴个子弹头!"扭转身,撩起一枪,一个国民党士兵立刻跌到坡下去了。另外两个见势不妙,扭头就跑。就这样,刘加其用他的沉稳、机智保护着伤员、重机枪,从容地退进了小洼村。

  正午的阳光透过空中飞扬的尘土照在小洼阵地上,战斗还在进行着。尽管国民党部队的火力越来越猛,但阵地仍被一连固守着。这时,一排长王国栋再次负了重伤,实在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了,他才把指挥任务委托给机枪连副排长李锦国。

  李锦国临危受命后把散落的队伍收拢起来,合并为两个班,集中到两所房子里,顽强地固守着。战士们都个个义愤填膺,人人斗志昂扬,一条条愤怒的火蛇朝着敌群吼叫着。国民党七十三军四十四团的数千人马像钉子一样被钉在了小洼阵地前,不能前进一步。一连的阻击任务已胜利完成,营部奉命要一连从小洼撤出。但连续4次派出传达撤退命令的通讯员都牺牲在了途中。此时,一连固守的房子已被炮火击中燃起了大火。战士们集中在墙根一条线上,用石块敲直了弯曲的刺刀,用泥沙抹去利刃上的凝血,准备殊死一搏。就在这生死存亡关头,撤退的命令终于被一个机警的通讯员卢学林送到了。

  撤退有计划地开始了。部队的撤退路线是先过一段宽约80米的开阔地,然后越过一条沟,最后跨过公路到达目的地。国民党军意识到一连要撤退,拼命封锁那段开阔地。部队撤到沟里清点队伍时,发现又伤亡了几人,但重机枪、六O炮等都带下来了。过公路时,又与国民党军展开了一阵激烈的交火。以排子枪出名的三班此时只剩下6个人,但也成为全连最整齐的一个班。该班在前不久收复齐村的战斗中,以排子枪坚守阵地前沿的小房子,守护刚缴获未及运走的山炮,立下大功,被命名为"齐村战斗模范班"。"疾风知劲草",当此危急关头,三班在班长孙广才的带领下,利用有利地形殿后,用排子枪专拣机枪手和指挥官打,又阻击了国民党军4次冲锋,打翻了国民党军4挺机关枪,毙伤国民党军指挥官1人及其以下官兵80多人,成功地掩护了部队撤退。战役结束后,三班被集体记大功一次,班长孙广才荣立特等功。

  太阳目睹着小洼战斗的场景,从东面转到了西面。英勇的第一连在小洼阵地上同国民党军反复厮杀达6小时之久,抵住了数十倍于己的敌人的10余次猛扑,歼敌一个营,部队撤出阵地时,全连140多名指战员只剩下36人。第一连用英勇和热血集体立下大功,得到"人民功臣第一连"的光荣称号,被纵队通令嘉奖。

  战后, 一师师长廖政国对一连的功绩作了精彩的评价,他说:"一连起了一把铡刀的作用,铡断了李仙洲向吐丝口伸出的狗头!"

  岿然不动 英雄八连屹立在安乐山上 略

  激战吐丝口

  略

  23日晨6时许,韩浚按预定计划开始率七十三军突围。由于一九三师在22日晚已占领了莱芜城北约10华里东起芹村、西至城北各大小高地,所以先头部队一开始行军非常顺利。但当先头部队在通过这些高地继续前进的时候,突然遭到了右侧方的袭击,火力浓密,颇有伤亡。按照突围命令,东边(右侧)平行线上是齐头并进的四十六军,在四十六军主力的右边,应该还有强有力的侧卫部队。事出偶然,所料不及,韩浚不得不一面命令先头部队暂时停止前进,严密注视战情,一面派人同四十六军联系。但据报,右边平行线上并没有四十六军的部队。经多次派参谋人员到后方去找,才知道四十六军还集结在东门外,并未前进。韩浚感觉过于离奇,便亲自策马绕道回城去询问究竟。他首先见到李仙洲,李仙洲回答说:"韩练成将部队集结之后,说进城去看看七十三军守城部队的情况,等他回来再下前进命令,现在等了好久,不知去向,故此全军尚未开始行动。"韩浚说:"这不是可以儿戏的,我已按照命令行事,部队早已通过了第一道统制线,由于受到意外的侧击,已经吃亏不小。如果不遵照命令行事,一方急进,一方迟迟不动,出了问题,应由谁负责?请你赶快设法解决。"李仙洲便向四十六军参谋长杨赞谟下一口头命令,让四十六军火速攻击前进。韩浚看到四十六军先头部队确已出动,才回到西边平行线上自己的部队。李仙洲此时认为四十六军已不可靠,便把他的指挥所移到了七十三军军部。时已至上午8时。

  国民党军在几十架飞机和炮火的掩护下,七十三军在左,四十六军在右,并列向北突进着。华野六纵十八师指挥所里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侦察员不断地穿梭报告着情况,师长饶守坤紧伏在地图上,不停地吸着烟。他十分清楚,一场恶战即将开始了。

  上午10时,国民党军先头部队进至张家洼时,饶守坤面对话筒高喊一声:"打!"顿时,各种枪炮一齐开火,组成了严密的火网。国民党军惊慌失措,纷纷离开公路向中间靠拢。10余架国民党飞机在六纵十八师堵击阵地前沿上空投掷炸弹并进行扫射,10多个村庄被烈火和浓烟笼罩着。在浓烟和炮火的掩护下,国民党军不顾一切地向十八师堵击阵地冲来。当国民党军蜂拥进至毛子庄、山头店地区小洼(吐丝口南7华里处)以南200米时,十八师五十三团、五十四团预置的200多挺轻重机枪暴风骤雨般怒吼起来,宽大密集的火网阻住了国民党军。一时间,弹片横飞,尸碎血溅,国民党军成片倒下。国民党官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所震慑,纷纷倒退不敢前行,十八师胜利完成了堵击任务。

  发起总攻 国民党军抵抗力丧失殆尽

  国民党突围部队与华野六纵十八师接触后,有纵队领导建议,其余各纵应在国民党军未全部撤离莱芜城时趁机将敌切断。陈毅、粟裕权衡利弊,没有同意。其理由是,在国民党军脱离工事以前出击,已向北窜的国民党军可能急速回缩,容易打成僵局,难以达到将敌全歼的目的。事实证明,这一判断是非常正确的。

  23日中午12时,国民党军全部脱离了莱芜城及矿山制高阵地,陈、粟首长一声令下,各路大军开始从四面八方向拥挤在这狭窄长廊上的国民党军突击猛攻。

  四纵首先抢占了莱芜城及矿山阵地,切断了突围之敌的退路。一纵整队由西向东,以炮火轰击七十三军密集队形。七十三军伤亡盈野,顿呈紊乱,部队失却掌握,慌忙北窜,又被六纵十八师迎截于邹家庄、毛子庄一线。八纵二十二师抢占了张家洼以北一线高地,封闭了国民党军的前进道路;二十四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歼了四十六军之前卫部队一部,直插山头店一带,卡住了七十三军的脖子;八纵二十三师则向四十六军后侧腰部展开攻击,四十六军本已失去指挥,此时又遭冲击,更呈混乱之势。

  遭受三面打击的李仙洲突围心切,忙调后续部队,以飞机掩护,以汽车开路,以步兵紧随,潮水般地向吐丝口方向涌来。华野各参战部队以密集的炮火迎头痛击,连续打退了国民党军的多次集团冲锋。当国民党七十三军越过吐丝口以南10华里处时,四十六军一个师的部队忽然越过自己的前进路线,向七十三军冲了过来,被七十三军十五师四十五团挡住。片刻之后,该部队乱窜乱扰,又朝着七十三军四十四团阵地冲过去。七十三军四十三团团长陈芳普看到这种情况,气愤极了,便立刻占领了一个小高地,准备对四十六军开枪射击,经人劝阻而止。不想此时四十六军的另两个师也接踵窜离其前进路线,进抵西边平行线,将七十三军的一九三师和十五师的部队完全冲乱,几万人的前进部队顿时搅成一团,军找不到师,师找不到团,团找不到营连排,营连排也掌握不住士兵,指挥系统完全为之打乱。华野各纵趁此机会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国民党军包围射击。包围圈越缩越紧,枪声越打越激烈。国民党军东打西窜,南打北逃,糟成一团,乱成一片,伤亡很大。

  这时,南京蒋介石急令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指挥空军集中全力掩护部队北撤。王叔铭是李仙洲黄埔军校的同窗好友,又是山东同乡,很是惦念李仙洲的安危,故亲自驾驶飞机到战场上空指挥空军轮番轰炸扫射。华野各参战部队虽受到飞机的连番轰炸扫射,但为了捕捉战机,毫无畏惧地还击,迫使国民党军飞机不敢低飞,目标莫辨。国民党军虽有飞机投掷的烟幕弹掩护,有汽车冲击,但由于队形密集混乱,又噪又杂,为华野攻歼部队歼敌创造了机会。攻击战士甚至不用瞄准就可弹无虚发。对于这一切,王叔铭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遂用无线电话向李仙洲建议说,现在南自莱芜城,北至吐丝口,以及东、西两侧高地解放军向其围攻的部队很多,在这种情况下,反攻既不成功,突围更非易事,不如退回莱芜城及附近所占有利地点固守待援,至于粮食、弹药,王愿负责空投接济。李仙洲感到在此状态下退回城内亦非易事,固守待援更无希望,不如一鼓作气,突出重围。况且先头部队已距吐丝口不远,那里尚驻有新编第三十六师,可以协同作战,待到达吐丝口以北地区,再作第二步计划。王叔铭听李仙洲决心甚坚,不愿退回城内,也不强求。李仙洲又请求王叔铭指挥空军将吐丝口东南独立山头的解放军部队消灭,以利北上,结果无济于事。 时至14时,左右两侧高地的华野部队已把国民党军的部队压迫到山下,并截成数段。趁此机会,华野各参战部队又以小股力量勇猛插入敌阵左冲右杀,使敌人丧失了应有的抵抗力。

  战至15时,国民党七十三军军长韩浚亲率1000余人,冲开六纵十八师五十三团和五十四团结合部的防线,向东北逃窜。饶守坤闻讯后迅速抓起电话,命令五十二团政委彭冲:"你马上组织出击,限15分钟封锁缺口!"彭冲迅速带部队猛扑上去,干净利索地封闭了被韩浚1000多人马冲开的缺口。

  17时许,国民党军被压缩到吐丝口以南垂杨、港里一带的一片沙滩和开阔地上,再也没有突围的希望了。奔驰着的解放军向国民党军高喊:"缴枪!"国民党军立即回答:"不打了,我们缴枪了!"成千上万只手挥动着军帽,顺从地放下了武器。某纵队一个战斗小组4个战士俘虏了整整800个国民党军,他们威武地喊着口令:"向左转,目标大松林,便步走!"战场上留下了无数的枪支、弹药、辎重、人尸、马尸、大炮。至此,除韩浚所率1000余人马外,突围的国民党官兵全部被歼。 18时,陈毅、粟裕命令各参战部队离开战场,避免轰炸,进行休整,同时命令清点、看押好俘虏。国民党七十三军副军长李琰混在被俘的士兵群中,他穿戴了士兵的上装和帽子,可是漂亮的细布马裤却很显眼。解放军战士请他从躲藏的壕沟里出来,以便编入官佐队,他连忙说:"我是文书,你信不信,我写字很好。"但是,他裤兜里却装着3种重要文件,都证明他是七十三军副军长李琰。

  韩浚被俘记

  23日15时,七十三军军长韩浚率1000余人马侥幸冲开六纵十八师驻守的防线后,一边急奔,一边举起手来,在人群中大声疾呼:"兄弟们,你们都跟我来!"一时聚集了三、四千人向吐丝口冲去。及至吐丝口,始知驻守吐丝口的新三十六师师长曹振铎已于混乱之中脱逃,吐丝口已被华野六纵牢牢控制住,韩浚想冲到吐丝口落脚的计划也就不能实现了。这时,他看到向博山逃窜的国民党官兵很多,便慌忙换上一件士兵的服装,调转头来又向东冲,并大声疾呼:"弟兄们,淄博还在我们手里,淄博是我们原来的防地,大家跟我走,我们要冲到博山去。"国民党散兵游勇一呼百应,人数越来越多,最多时达到万余人。其中七十三军最多,四十六军次之,十二军新三十六师也有一部分。韩浚将他们略加整顿和区分后,临时找到七十三军的一些营连排长,要他们分途指挥,并命令他们一面前进,一面收容,有多少收容多少。韩浚在前面带头,一路向博山方向冲去,沿途在解放军的阻击下,伤亡很大,人数愈冲愈少。

  大队人马过后,某纵九连第一班机枪射手邓江海很远就瞟见一个跨着四川小马的国民党军带着一卫士沿博莱公路西侧的草地落荒逃来。他把机枪交给别人,换了一支步枪,埋伏到隐蔽的地方。听到马蹄的声音,邓江海便冲了出去,骑马的把邓江海认作是送情报的国民党军,傲慢地问:"前面的情况……"邓江海把枪往前一伸,说:"缴枪优待你!"骑马的见势不妙,忙去拔枪,没有等掏出驳壳枪,邓江海啪的一枪,子弹从他的胳膊上擦了过去。后面的卫士伸出一把刺刀来,邓之海的枪使劲一挑,卫士已摔在一旁,他回过来又是一枪,骑马的右脚已挂了花。

  "你是什么官?"邓江海问。

  "我是……连……长。"马上的人回答。

  "不管你官大官小,缴枪优待你,你得让我检查!"邓江海接到他的武器检查。

  "同志,我是副师长,这点东西就送给你吧!"。骑马的拿出口袋里的两支钢笔,递给邓江海说。

  "解放军是不搜俘虏的腰包的,请你收起来吧!"邓江海把两支钢笔和私章及一包私人物件依旧交给了骑马的。

  "你叫什么名字?"邓江海又问。

  "不瞒你说吧,我是四十六军一七五师师长甘成城。"

  "你负了伤,马上把你送到医院里去!"

  邓江海一面报告上级,一面招呼甘成城和卫士休息。担架来了,邓江海绅士般地一鞠躬,幽默地向甘成城说:"请将军下马。"甘成城灰溜溜地下马爬上了担架。

  这一精彩场面成为战役中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

  韩浚率众冲到青石关附近地段时,人数已由最多时的万余人减少到千余人了。韩浚又冻又饿,疲惫已极,便招呼官兵坐下来稍事休息。此时的韩浚焦躁不安、心乱如麻。他胡思乱想着:"七十三军是美国装备军,这一下全军覆没,自己也无光,蒋介石把这个军交给我,结果失败了,回南京就是不受处分也不受重用了。到底回去不回去呢?"韩浚彷徨犹豫之际有自杀之意。在这非常困难的时候,韩浚身边有个叫黄炎勋的高参对韩浚说:"军长,我们不能回去,南京一定要垮台,我们到解放军那边去,我在博山时就知道这周围有解放军,我去找他们来,你与他们谈谈。"

  黄炎勋与韩浚说话之际,发现了早已守侯在此地的华野九纵发出的攻击信号,信号弹未落,便枪声四起。九纵二十五师七十三团截断了他们的去路。1000余国民党军拥挤在一条干涸的大沙河里,已完全无力抵抗,只等束手就擒。见此情景,二营指导员王济生命令战士们埋伏在阵地上,只身从山上跑下,一直插到国民党军中央,大声地招呼着:"兄弟们,不要打枪,我是八路军一个指导员,现在向大家发布命令:第一,只要放下武器,不论官兵,一律优待;第二,属于军用品的全部留下,私人东西一概不必留下;第三,要遵守纪律,马上坐好。"

  在王指导员发布命令时,全体国民党官兵都肃静地听着。王指导员发布完命令,马上得到异口同声的回答:"我们缴枪!"

  大炮和弹药从马匹上抬下来,解放军战士接过马拴到河岸旁杨树上,一棵树至少拴有十几匹。步枪一堆一堆地堆起来,子弹盒、钢盔、防毒面具被战士们踢得到处滚,马嘶声四、五里外就可听到。 韩浚认为人民解放军既然有如此周密的包围计划,就再也无法逃脱了,便让高参黄炎勋、特务连长卢铁锋向解放军喊话,叫解放军不要开枪,说国民党七十三军军长在这里,找解放军有事商量。不一会就来了20多个解放军,问谁是军长,韩浚回答说:"我是七十三军军长韩浚,现在已经站不起来,跑不动了,你们看着办吧。"解放军战士便用担架将韩浚抬进了营部,之后,对黄炎勋说:"你们先回去吧,你们的军长由我们照顾。"当时韩浚怀疑黄炎勋是解放军的地下人员,事实上并非如此,黄炎勋只不过是看清了当时的形势,想到了自己的后路。 1947年2月莱芜战役73军序列

  73军长韩浚中将(俘)

  副军长李琰少将(俘)

  参谋长周剑秋少将(俘)

  高级参谋黄炎勋上校(俘)

  作战科长邱和生中校(死)

  15师长杨明少将代(俘)

  副师长徐亚雄少将(俘)

  副师长梁化中少将(死)

  政治部主任刘立华少将(俘)

  参谋长李昆治上校

  工兵营长顾炳耀中校(俘)

  43团长陈芳普上校

  44团长张伯侯上校(俘)

  45团长谭述初上校(俘)

  77师长田君健少将(死)

  副师长许秉焕少将(俘)

  副师长陈运武少将(逃)

  参谋长刘剑雄上校(死)

  参谋主任杨晓春上校

  输送营长唐国钧中校

  229团长

  230团副团长廖志刚中校(逃)

  231团长刘松雄上校

  193师长萧重光少将(俘)

  副师长柏柱臣少将(俘)

  政治部主任姚尧少将(俘)

  参谋长王德容上校(逃)

  577团长张海鸣上校(死)

  578团长车驷上校

  579团长王政直上校

  李琰副军长(1903--1984)陆军少将。又名坦,号炎光,湖北孝感人。保定陆军讲武堂、中央军校高教班第5期、陆军大学特别班第6期毕业。1930年任山东省警备1旅副旅长,1934年1月任第57师169旅339团上校团长,抗战爆发后参加淞沪会战,1938年2月任第74军57师169旅少将旅长,1939年参加常德会战,1940年5月任第57师少将步兵指挥官,1941年1月任第74军57师少将副师长,1944年1月任第74军57师师长,1945年2月20日任陆军少将,9月任第73军副军长,1947年2月23日在山东莱芜战役中被俘。后任解放军汉口高级步兵学校教员,北京市人民政府参事。1984年1月20日在北京病逝。

  77师师长田君健(1907--1947)号俊夫。湖南凤凰人。国民党少将,追赠中将。生于1907年2月21日。中央军校高等教育班第4期、陆军大学特别班第3期毕业。1937年冬任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少将高参,1939年夏任第73军暂编5师参谋长,1942年夏任第20集团军少将副参谋长,1943年春任第73军77师副师长,1945年春任第4方面军副参谋长,11月任第73军77师师长,1947年2月23日在莱芜战役中阵亡。1948年1月被国民党追赠为陆军中将

  73军参谋长周剑秋 周剑秋,(1899~1992),黄埔军校第五期辎重科毕业。别号百川,湖南永州冷水滩普利桥镇智塘坪村人。早年私塾学校读书,成绩优异,考入湖南武备学堂、陆军大学特别班第七期毕业。早年曾任旅辎重官、交通队长、兵站司令。1926年入黄埔军校学习,毕业后任中央军校第八期少校骑辎队长,辎重科中校队长,抗日战争爆发后,任陆军补充训练师军务科长、参谋处长、副师长。1946年3月陆大特别班毕业。历任整编第七十二师参谋长,第七十三军少将参谋长。1947年1月在山东莱芜被人民解放军俘虏。死后葬于家乡。

  周剑秋与原中央民革副主席贾亦斌是七十三军同僚,被特赦后,贾亦斌主席曾多次来信邀请周先生去北京任职,周婉拒。

  第七十三军七十七师少将参谋长贾亦斌,原名贾再恒,字思齐,1912年11月出生于湖北省阳新县。

  贾亦斌1930年秋入陆军四十八师教导队当学兵。1931年加入中国国民党,1932年入南京陆军步兵学校学习,历任少尉排长,中尉连副,代理连长,上尉参谋,上尉教官。抗日战争爆发后,历任少校营长,中校 参谋主任,上校参谋长,上校团长。1940年1月任湖北省军管区编练处上校科长,代理处长职务。8月,调成都中央军官学校任上校战术教官兼区队长,1941年7月任第七十三军七十七师少将参谋长。参加了鄂西战役和第三次长沙会战,1943年初,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同年由彭位仁、韩浚推荐,入陆军大学特别班第七期学习。1946年4月任青年军复员管理处少将组长。与处长蒋经国结识1947年4月,任预备干部局副局长,1948年3月,蒋经国请辞预干局局长职务,保荐代理局长,因“杨子公司案”同蒋经国发生严重分歧。11月,陆军预备干部训练第一总队在南京成立兼总队长。12月初,与段伯宇等密谋决定择机举行反蒋武装起义。1949年4月7日为策应解放军南渡长江,在在浙江嘉兴毅然率部起义1979年10月调民革中央工作,先后任民革第五、六、七届中央委员会副主席,第八、九、十、十一届中央委员会名誉副主席。

  第73军193师少将师长萧重光,(1908--1984)少将。号调亮,湖南洞口人。黄埔军校第6期步科、陆军大学第15期毕业。曾任陆军大学教官,1942年任第73军193师副师长,1944年4月参加豫中会战,战后升任第73军193师少将师长,1947年2月23日在莱芜战役中被俘,1950年获释。后任解放军南京军事学院教员。 77师陈运武副师长

  陈生于1902年,凤凰沱江镇人,“中等个子,黑皮结实,脾气暴躁,军阀作风严重,个个怕他。从不拖欠军响”,喜欢喝酒打仗。据说有一次他和副团长参加别人宴请,副团长说不喝酒,他说“别人是请我们喝酒来的,不喝酒就给老子跪倒”,同是凤凰人的副团长拂袖而去,结果他也没把那副团长怎么样。1942年3月接沈荃(沈从文弟弟)任暂五师四团上校团长,1943年率部在华容、石门参加抗日作战,1945年在新化参加血峰山会战,时任77师主力团231团长,陈在前线指挥,卫兵不敢喊他吃饭,硬是攻下日军占领的主峰。后任77师副师长。……1952年在辰溪病逝狱中,据说在2005年抗战胜利六十周年被作为国民党起义将领平反。

  暂五师四团上校团长沈荃(沈从文弟弟) :)湖南凤凰人,黄埔四期中央军校高等教育班第一期,后任国民政府国防部少将监察官。沈从文胞弟。国军对日正面战场的抗日英雄。浴血屡建战功军衔至中将。

  抗日战争结束后,因反对内战而自己弃勋下野,还乡务农。五十年代被以反革命罪拘捕并处死,三十年后被平反。临刑前他指着自己脑门怒斥站在他身后的行刑者:小日本和蒋公都没在背后对老子放过冷枪,来,站到前面来朝这打!

  1937年11月,沈荃随128师全体将士赴浙江嘉善阻击侵华日军第六、第八两个军团。全师被一列火车半夜由杭州载运到最前线去,无一向导带路,在湿雾迷蒙中搜寻防守的国防工事。全城人已走空,只剩下一个县长,手提一大串编号的国防工事地堡钥匙交给团长沈荃,便随同那一列车走了,什么工事图纸也没留下来。在沈荃指挥下,战士们将工事铁门次第打开,然后开始阻击敌人的疯狂进攻。

  战斗异常惨烈。因为交通运输等各方面因素,后援跟不上来,该师守了七天七夜。特别是后面几天,几乎是饿着肚子坚持战斗的。白天,日本鬼子仗着飞机大炮狂轰滥炸,然后重兵冲进阵地。晚上,128师战士摸黑战斗,短兵相接,又把鬼子赶出去。沈荃指挥的有个营,在营长张靖华的带领下,藏在壕沟和被炸弹炸成的孔穴里,任敌人飞机大炮拼命轰炸,一天落下600多枚炸弹,还是死守阵地不退。到后来,一营兵士仅剩16个人。营长负了伤,连长排长全部死光。就这16个人,居然还爬出壕沟和敌人肉搏,直到援军的到来。

  嘉善保卫战结束,128师的湘西子弟,除七六七团仍有一个建制团外,其余各团伤亡过半,损失惨重。4个团长受伤,12个营长死7个,伤5个,连排长死三分之二,伤三分之一。但他们打出了中国人的士气,令疯狂的日本军队刮目相看,从此再不敢轻视中国军队。

  在嘉善保卫战中,沈荃指挥的1500人中只有120多人幸存,沈荃是在负伤之后被部下背下战场的。

  沈荃回湘西沅陵养伤两个多月。创伤刚好,还不到休养期满,上级又调他到抗日前线。作为荣誉军团,在常德接收了新的补充兵,其中有一些是湘西旧部,又开赴前线。被编入暂五师,沈荃任第四团团长。在保卫长沙的会战中,他率部攻击小吴门。日军见攻势凶猛,难以抵抗,由工兵出动推土机推平田坎,以供机动车辆逃遁。沈荃发现其意图后,即令二连率队追击。于是,在广阔的战场上,出现了奇迹,四团官兵用双脚追击日军汽车的场面。天气昏暗,敌我难分,日军无法用火力阻击我军的追击。很快,二连追上日军部分车辆,插入其中,一阵手榴弹,炸毁了几辆车,堵入了车道。那些来不及过捞刀河的车辆全被战士们刺破轮胎,瘫成一堆,是役大捷……

  抗日战争胜利后,沈荃被调到南京国防部任少将监察官。 后来,他辞去军职,回到家乡凤凰。1949年11月9日,随“湘西王”陈渠珍参加和平起义,到地方政府做点咨询工作。每天到凤凰“箭道子”上班。他还是那么英俊潇洒,谈吐明洁而博识。在楠木坪租了一个很雅致的住处,小天井里种着美国豌豆、萱草和两盆月桂。木地板的客厅里,挂着张奚若写的大字楹联。

  沈荃虽为武将,却是儒将,与许多文化名人往来密切。抗战初期,有不少迁到湘西来的文化团体都得到过他的帮助,艺术家、文人跟他都有交情。

  还在长沙养伤时,沈从文带了一帮文人朋友逃难经过长沙。沈荃见到哥哥,兴奋异常。生性豪爽的他问哥哥有多少朋友从北平来长沙,表示愿以沈从文的名义,请大家吃顿饭,以尽地主之谊。

  过了两天,沈从文邀请了林徽因、梁思成、张奚若、金岳霖、杨振声、闻一多、朱自清、萧乾等人,沈荃在“三湘大酒楼”设宴招待客人。席间,他还介绍了上海“八?一三”战役,大家听了很受鼓舞,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

  1951年,在镇反运动中,沈荃同许多起义投诚人员遭到错误对待,被判处死刑,时年45岁。

  32年后的1983年,沈荃的沉冤得到平反昭雪,被确定为起义人员,家属获得五百元人民币的赔偿,妻子罗兰被增补为县政协委员。

  柳际明师长(1899~1976)

  生于1899年11月21日,又名善,字际明,浙江临海人。浙江省立第八中学、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八期工兵科毕业。

  1922年7月任浙江陆军二师工兵营少尉见习、中尉副官等职;

  1924年8月出任黄埔军校教官部上尉工兵教官。

  1926年5月调任第五期工兵营少校营长。

  1927年2月升任武汉分校工兵大队中校大队副。

  1928年11月调任第11师(师长曹万顺)工兵营上校营长。

  1930年11月随陈诚前往日本考察军事教育。

  1931年2月调升第14师(兼师长陈诚)少将参谋长。12月调任第52师(师长李明)少将参谋长。

  1933年4月兼任第155旅(辖三团)旅长。6月调任第5军(军长薛岳)少将参谋长兼赣粤闽湘鄂剿匪军官训练团教育科科长。

  1935年12月调任驻黔绥靖公署(主任薛岳)少将参谋长兼第5军参谋长。

  1936年1月30日叙任陆军少将。3月31日调任暂编第5旅(辖三团)少将旅长。11月12日获颁四等云麾勋章。

  1937年8月升任贵州志愿兵补充师(辖两旅)中将师长。

  1938年3月2日补充师充编第55师(辖两旅),仍任中将师长。9月2日升任第94军(军长郭忏)中将副军长。12月调任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司令长官薛岳)中将副参谋长兼工兵指挥官。

  1939年3月21日调任第77师(辖三团)中将师长。

  1941年3月28日调升第75军(军长施北衡)中将副军长。

  1943年10月13日升任第75军(辖第6师、第16师、预备第4师)中将军长。

  1944年6月27日晋颁三等云麾勋章。10月带职入陆军大学将官班甲级第一期学习。

  1945年1月陆大毕业后仍任原职。10月10日获颁忠勤勋章。

  1946年5月5日获颁胜利勋章。6月第75军整编为第75师(辖整编第6旅、整编第16旅),改任中将师长。9月4日调任联合勤务总司令部工程署中将署长兼技术委员会主任委员。

  1948年1月1日获颁四等宝鼎勋章。9月22日晋任陆军中将。

  1949年1月兼任京沪杭警备总司令部(总司令汤恩伯)工兵指挥官。2月21日兼任浙江省政府建设厅厅长、省政府委员。3月兼任警总高级人员作战训练班教育长。6月调任舟山群岛防卫司令部(兼司令官石觉)中将副司令官。[1]

  1950年5月回任联合勤务总司令部工程署中将署长。

  1954年3月退为备役。

  1976年3月移居美国。10月21日在美国洛杉机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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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祖琨 最后更新:2015-04-09 17: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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