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回忆衡阳保卫战中那些普通士兵们的小快乐
2016-02-26 09:32:52  来源：章雪峰  点击：  复制链接

　　

　　[被日军燃烧弹烧焦的第10军四位勇士]

　　1944年，中日两军在衡阳，血战47天。

　　7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再翻开这些血色记忆时，所看到的，居然不仅仅是血肉横飞、流血牺牲，还有意想不到的小快乐。

　　是的，那些属于普通士兵们的小快乐。回忆起来，让人动容、含泪和酸楚：

　　一、战地酒会

　　我们这些没有参加过战争的人，很难想象，在鬼子即将进攻的间隙，第10军的将士们还抓住机会，举行了一次战地酒会。

　　衡阳保卫战前，还是第10军预10师30团2营5连连长的蒋鸿熙，在战地酒会开始时，已被提拔为营长。他在2005年7月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血泪忆衡阳》，为我们提供了这次难得战地酒会的细节：

　　酒会时间：1944年8月3日之前的几天内。

　　事实上，蒋鸿熙在回忆录中，并没有提供这次战地酒会举办的具体日期。在天天都能见到尸体的日子里，在活一天算是赚头的日子里，谁还会去记录今天几号？

　　但是，他提供了自己第三次负伤的日期，即8月3日。而这次酒会，就是在他负伤前的战斗间隙时举行的。

　　酒会地点：衡阳战场上天马山附近的阵地。

　　天马山阵地，已是衡阳市区的最后屏障。一旦失守，就将陷入巷战格局。

　　酒会酒水：“在衡阳，酒是不成问题的，什么茅台呀！白干呀！虎骨呀！绍兴呀！应有尽有，一大坛一大坛的，足够你吃个饱。”

　　所以，酒是大大滴有，白酒有茅台酒、老白干，药酒有虎骨酒，还有绍兴黄酒。

　　酒不是问题，问题是没菜。

　　酒会菜肴：狗肉、鲜鱼、腊鸭。

　　狗肉是杀的日本人的狗：“运气来了。阵地上一晚打到了三条又肥又大的狗——大约是敌人的通信犬吧！正好拿它来补充营养，有人说狗肉夏天是吃不得的，但谁还管这么多呢?”

　　腊鸭是老百姓的，但不是抢的，而是老百姓撤退时丢弃不要的：“第三师一个同学那里，听说弄来几大包撤退不走的腊鸭，收在地下室里，任何人不给吃，我派个人过去，硬揩油十几只。”

　　鲜鱼则是池塘里的：“敌人炮弹落在鱼塘里，炸死了漂满水面的鱼，反正油盐是有的，就把他一大锅一大锅的煮着。”

　　蒋鸿熙自我评价：“好了，菜是有了，而且还相当丰富。”

　　酒会嘉宾：“安、赵、仲连长、张连长，周营长，都应约而至”，再加上防守本阵的弟兄们。

　　酒会进程：战地酒会，自然是豪放派的特色，称得上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酒是一大盆，一大盆的，放在桌子当中的。每人手里拿着磁缸，舀满了一杯，一饮而尽”“酒也是一大盆一大盆的吃光”；大块吃肉，“鸭肉是一大盆一大盆的盛着。伸手提起一大只腊鸭，或两手提起一条大鱼，撕着，拉着，吃着，像风卷残云似的，三两口吃个干净。”

　　“虽然摆好有桌子凳子，但谁还耐烦规规矩矩坐在那拘束着呢?有的一只脚站在地下，一只脚站在凳子上，有的一面走一面吃，有的蹲在椅子上，一面吃一面吵，一面骂，一面笑。充分的表现着原始的天真和忘情的豪放。秩序、礼节、文明，不知忘记到哪里去了。”

　　“奇怪的是，在这样豪饮之下，竟也没有人吃醉。也许是太过兴奋的缘故吧！”

　　酒至酣处，赵连长提议来点助兴节目：每个人都要“舞剑”，并且一面歌一面舞，还“不准唱现成的歌，要自己临时出来，不管好坏，只要压韵好讲就行”。否则，取消参加酒会的资格。

　　舞什么剑?原来，他们“每人都配有一把得自敌人指挥官的战刀的，明亮亮的。拔出来，按着劈刀的动作，轮流的舞起来”。每人都能有一把武士刀，可见这帮兄弟杀的日本军官，实在是为数不少。

　　轮到蒋鸿熙了。他到底是出身黄埔，受过高等教育的，词儿整得挺来事儿：

　　“志未酬，志未酬，嗟余之志几时酬?文不堪决疑定计，武不能斩将封侯。光阴逝流水，空负少年头！悲已往兮不可谏，顾及今兮遏为谋。闻鸡兮起舞，乘风破浪兮踏三岛，以方休。愿吾袍泽，勿怠勿休，争先恐后，待黄龙痛饮，再与君笑指山河。”

　　那个年代，扛枪当兵的，以文盲居多。蒋鸿熙动不动就能像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地整出个“兮”来，可见这个营长，是个人才。

　　“那天直到快黑，估计敌人快好发动的时候，才各人解散回去，这是我多少年来参加的最豪爽，最痛快，最有意义的一次宴会。到今天，参加那次宴会的人，已有三分之二不在这世界上了。”

　　

　　[日军在运装飞机炸弹]

　　遥想当年，战地酒会结束之时，日本鬼子正好发动进攻。英雄们趁着酒兴，持枪上阵，大呼酣斗，生也好，死也罢，快哉快哉！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二、两军阵前捉鱼忙

　　衡阳保卫战打了大约一个月的时候，也就是七月下旬时，第10军预10师师长葛先才收到了麾下29团朱光基团长送来的4条大鱼。

　　葛师长纳了闷了：这激战正酣之际，也没有空投，部队天天吃盐水泡饭，很久都没有新鲜菜吃了，哪来的鲜鱼呢?

　　电话一问，原来是战士们在两军阵前的鱼塘里自己下水捉的。

　　咋捉的呢?要知道，在衡阳西城外，有一大片鱼塘，两军基本上都是隔着鱼塘在对峙。如果要下塘捉鱼的话，必然在日军射程以内，咋捉的呢？

　　当时正是三伏天，日本鬼子也怕热，每天上午六点以后的大白天，太阳太厉害，他们也就停止攻击了。结果我军阵地上的这帮小伙子没事干了，又闲不住，那就想招儿改善改善伙食吧。

　　想着想着，就想到眼前的鱼塘了。

　　鱼倒是近在咫尺，可是，得拿命去换。这就太不上算了。怎么样才能又不丢命又能吃到鱼呢？

　　办法到底让小伙子们想到了，虽然太过冒险。

　　5个小伙子，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短裤头，站在鱼塘边向敌人高声大喊道：“我们未带武器下池捉鱼，你们不可开枪射击，要战，照你们老规矩，下午六时开始，你我拼个死活。若是你们向我未携带武器者射击，激怒了我们则会采取攻势，冲出去将你们全部杀死。”然后不管对方是否回答，就直接滑入池中开始捉鱼。

　　谢天谢地，鬼子居然听懂了，并未开枪射击。所以，捉鱼第一天，5个小伙子收获颇丰。

　　第二天仍然照此办理，双方也相安无事。

　　第三天鬼子憋不住了，开了一枪，虽然并没有打伤人。

　　这一天参加捉鱼的有6个小伙子。一听枪声，登时怒火冲天，马上跑回阵地。每人拿了三个手榴弹，跳出阵地就赤裸裸地向敌人阵地冲去，我阵地上马上给予火力掩护。一位班长大叫：“本班轻枪枪不动，步枪兵上刺刀随我冲锋！”在他的指挥下，一共有11人冲入敌阵。

　　一番手雷、枪击和刀刺之后，小伙子们把鱼塘边缘之敌悉数歼灭，返回本阵时只有3人轻伤。

　　按说这下捉不成鱼了吧？谁说的？照常进行！

　　干掉日军三小时后，这几个混小子又穿着短裤头走出阵地，到池塘边向鬼子大声喊道：“我们捕鱼成了定案，你们若是再开枪射击，有例在先。不相信试试看。”威胁完毕，直接下水。

　　这下，鬼子彻底识相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拎不清的鬼子瞎开枪了。

　　不仅没有瞎开枪，还有敌我同乐的时刻：

　　有一次，一个小伙子捉得一尾约一尺半的大鱼，抱在怀中，高兴得大喊大叫。正在得意忘形之际，鱼却挣脱掉入了水中。他只好再追入水中，等他再次浮出水面时，双手固然是空空如也，人却满头满脸的泥浆，有如马戏团中的小丑。

　　我方官兵见他如此尊容，不由得哄然鼓掌跺脚大笑。出乎意料的是，此时敌阵之中，居然也传来了鬼子的大笑之声。

　　这些日本鬼子，可能直到这一刻，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还是有血有肉、有笑有哭的人。

　　作为普通人的快乐，原来一直都在这些日本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即使是作为穷凶极恶的侵略者。

　　三、用生命去买菜

　　7月底的时候，身在战场却口福不浅的第10军预10师师长葛先才，又吃过一次美味无比的新鲜牛肉。

　　这是当时驻守在北门外草河南岸，同属第10军的友邻部队第3师第9团的萧圭田团长送来的。

　　该团隔着近百米的草河，也处在与日军对峙的状态中。在全军都忙着打仗，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改善生活的时候，这个第9团也是神通广大，哪里搞来的牛肉呢？

　　原来是某连一帮士兵突然动念，想派人趁夜游过百米宽的草河，再偷越敌军防线，到敌阵地后方约30华里的山中集镇，买菜回来，改善生活。

　　为此，该连还专门召开了“诸葛亮会”。平常开会无人发言，这次开买菜会议，“人人热心，个个有意见”。因为大家觉得“既有吃、又好玩、又刺激”。

　　经过群策群力的讨论，最后决定的买菜行动方案如下：“去一下士两名兵，不带武器，每人携带三枚手榴弹，找来三个汽车内胎，将所购之物捆在气足之内胎上，选一黑暗之夜行动。偷越敌人防线时，如被敌发觉迅即游回；因形势不能游回，则硬往外冲，丢不掉敌人时，用手榴弹与敌同归于尽。”

　　看看，看看，弟兄们这是用生命在买菜啊。

　　有人问了，这连还没有王法了？连长不管吗？唉，关键的连长，也二。他的态度居然是：“只要你们敢去，我就答允。此举须从长计议，要极端保密。”

　　于是，3位采购在全连轻重武器的严阵以待下，偷偷游过草河，又顺利偷越了敌军防线，到达了山区集镇。

　　当老百姓们得知是孤军镇守衡阳的第十军来人时，这个集镇沸腾了：“不约而同哄叫起来，一个个激动得高喊第十军万岁者有之、流泪者有之，大家把自己货物丢下不管，跑来将三采买团团包围，问长问短。”

　　然后，大家表示，所有物品无需付款，可直接要啥拿啥。这下，三采买晕了，由于不敢扰民，再三表示要付钱。

　　一个老者代表大家答道：“不必了，请千万接受本地人民这点微薄敬军表示。自衡阳战斗之始，月余来，此地人民昼夜翘首望衡阳，看火光，闻炮音，听杀声，无不感动涕零。祈祷上苍，佑我第十军将士身心康泰，得到最后胜利，数十天如一日。不但本地人民如此，其他各地百姓皆然。据湘江东岸民间传来消息，月余来，大批敌尸伤兵，日夜不停北运未曾间断。足见我第十军将士之英勇奋战精神，杀敌如麻。在无任何支援之情形下，孤城喋血，丰功伟绩，堪称定国安邦之师。可恨者，孤军苦战，援军不至，民皆发指。倘若国军都像我第十军将士为争民族之生存，不惜牺牲，奋勇杀敌，不死不休，敌人根本到不了我衡阳。衡阳！天意遭劫夫复何言！将来无论衡阳之成败得失如何，贵军已尽到了最大努力，收获最高战果。人民只有崇敬之心，绝无丝毫责难之意。我话已说明，请三位接纳民意。何况三位还要偷渡敌阵游过草河，又能携带得多少呢！如仍有为难之处，我等可写一信带回证明。我们走，看东西去，去一人准备两只空箩筐盛物。需要物选好后，到舍下午餐，虽无佳肴待客，却可吃一餐安静饭，再好好睡一觉。吃了晚饭派人送三位上路。”

　　

　　[衡阳城百姓坐火车躲避战乱]

　　是否全文引用上述老者的话，我纠结半天：这段文字近500字，在网络快餐阅读的今天，各位网友似乎已只喜欢100字甚至50字以内的段落了。可是，抗战时期，如此全面深入表达普通老百姓对于抗日战争观感、对于正面战场抗战观感、对于帮助他们保卫家园将士们感情的文字，太稀少了，太难得了。所以，想了又想，还是把这段文字从《长沙.常德.衡阳血战亲历记-国民党中将葛先才回忆》（团结出版社2007年1月第1版）中原文照抄了。不想看长文字的，或者认为我多此一举的，请直接华丽丽地飞过。

　　这一老同志刚刚说请吃饭，另一位老同志不干了：“老哥哥！佳肴不可独占，晚饭我请，并邀老哥作陪。送三位战士回城，由老哥哥安排。”

　　不仅买东西不需付钱，英雄们的两餐饭，也已被抢着预定了。

　　赖天护佑，三位勇士采买安全返回了。全连官兵皆大欢喜，高呼万岁之后，开始张罗开餐打牙祭。连长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有得吃了，人还平安归来；忧的是，此事营长、团长迟早会知道，咋办呢?

　　想了半天的连长，决定争取主动，先发制人，带上几斤牛肉，主动晋升见团长，自请处分。

　　萧圭田团长一看，人都平安归来，还改善了连队生活，再说了，吃人嘴软不是，算了咧。他也考虑到了此事继续发酵的后果，这才有了方先觉军长、葛先才师长等高级长官的口福。

　　这一连敢想敢干的可爱官兵们后来如何了?据葛先才师长回忆，该连官兵后来英勇杀敌，伤亡殆尽。

　　知道了结果，再回过头来，我们看看那三个采买：他们明明知道孤军守危城的凶险，手上又有钱，还已经在事实上脱离了本军长官的管束，此时他们逃跑的话，既没人管，也不失为一条生路。三个人把钱一分，隐姓埋名，做点小生意，只求苟全性命于乱世，有何不可?人都是怕死的，既脱险境，就没有必要再回去。他们如果这样做了，我们今天谁又能深责他们?

　　可是，他们想都没有想，义无反顾地回去了。最后和浴血奋战的兄弟们，死在了一起。而直到今天，我们都无法知道他们的名字。

　　用“视死如归”这四个字来形容这三位用生命来买菜的采买，贴切吧?

　　四、傻兵带来的小快乐

　　预10师葛先才师长麾下，第29团1营2连，有一个傻兵。这位傻兵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的小快乐：

　　其实，这位傻兵脑子并不笨，只是思考能力欠佳，反应迟钝，有点憨态而已。用现在的网络语言来说，这个人就是“反射弧有点长”而已。

　　正因为他反射弧长的特点，全连官兵皆不呼其名，以“傻子”代之。这位傻兵本性善良，与人无争，吃亏并不计较，所以也不以为辱。他还力大、热心、勤劳、友善，任何人有做不完拿不动的事，只要叫他，他无不全力以赴，绝无抱怨偷懒之事。整日里笑口常开，脸无愁容，所以人见人爱、人见人怜。

　　傻兵有一怕。最怕平时训练射击，“上靶实弹射击，三发子弹，最少有两发不能上靶，不知飞到何处去了。”至于当兵的其他技能，队列、正步等等，更是学不会听不懂。

　　他还不会用枪。他曾拿着步枪找到连长：“步枪我不会用。擦枪时，枪还未擦好，手指弄得皮破血流。我不用这枝枪，缴回连长。”

　　他，就是这样一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傻大兵。

　　可是，你可别急着小瞧他。傻兵能够在预10师留下来，还是有他的本事的。

　　傻兵有一绝：他的特长是投掷手榴弹，而且是个超级投手。所谓超级投手，自然与众不同。他的投弹，有“远、准、狠”三大特点。不仅投得远，较之一般人距离超过10米以上；而且落点极准，说投哪里就投哪里；还有，其手榴弹多在落点的上空爆炸，类似小型空袭，所以杀伤力极高极狠。

　　有这一绝，不强过一般士兵百倍?

　　衡阳战场，第29团1营2连防守西禅寺阵地。某日一场战斗之后，2连全部阵亡，只剩傻兵一人。等战斗结束，傻兵在增援的3连面前，痛哭失声，以至悲愤哀嚎，令人心酸。

　　令人心酸的，还不仅仅于此。

　　1营营长劳耀民少校来阵地慰问，怜惜2连全连战死，要求傻兵随他到营部去，好歹保留一个2连的种子兵。

　　傻兵不干。他要杀敌为兄弟们报仇。

　　劳营长无法，只好要求3连士兵好好照顾他，多给他准备手榴弹。

　　当天下午六时许，敌人再度向西禅寺阵地发起攻击。傻兵在敌人距离阵地约60米时，开始投掷手榴弹，杀伤多人。在敌人仍然不顾伤亡向我军接近时，傻兵回头到：“排长！我什么也不要了。我战死后，若有可能，请排长将我尸体，与我连阵亡官兵埋葬在一起。如不能抢回我尸体，就让红头苍蝇子子孙孙吃掉也罢。”

　　傻兵说完，左右手各拿一枚手榴弹，冲出阵地。他在跑出约20米时，投出右手弹，然后将左手弹交至右手，继续向敌人多的地方跑去。未出十步，只见他身体震动了一下，好像是负了伤，但他略为停顿后，仍向敌人冲去。

　　傻兵冲入敌群后，高举着手榴弹，直立不动。我阵地上官兵大叫：“傻子！手榴弹出手哇！投弹后马上跑回来！”

　　叫声未了，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傻兵手中爆炸，周边敌人纷纷倒地，他本人也被炸得血肉横飞，追随他的2连战友而去了。

　　他这样做表明，他就是奔死去的。

　　

　　[抗日阵亡将士总神位]

　　这位壮烈殉国的傻兵，至今无人知道他的名字。

　　只有一段日军关于衡阳的战史文字，足以告慰以傻兵为首的手榴弹投手们：

　　“中国军队之另一战斗特技，手榴弹投掷。此项战技，原为英美陆军之拿手戏，而现在之中国国军，却已超越了英美，爬升为优胜队之A组。衡阳周边之丘陵地，使本军蒙害甚大。衡阳战役之中期，第六十八师团及一一六师团，各步兵连之兵力，平均减至二十名官兵，如此巨大之伤亡，敌人之手榴弹为一主因，故需加记述以资留念。”

　　以上开酒会的、捉鱼的、买菜的，还有那位傻兵，都是血战衡阳第10军的普通士兵。然而，我们几乎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我们只知道：他们为我们呐喊过，冲锋过，流血过，牺牲过。

　　我们还知道：我们今天不被日本人奴役，能有今天，也要感谢他们的努力和牺牲。

责任编辑：吴步璇 最后更新：2016-02-26 09:3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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