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队老兵何永道：驾轰炸机对日作战
2020-08-07 14:34:35  来源：中国侨网  点击：  复制链接

　　晚年的何永道定居新加坡，但他仍对中国有很深的感情。(侨报特约记者李洋2015年摄)

　　中国侨网8月22日电 据美国侨报报道，何永道1910年出生于马来亚(马来西亚独立前的称呼)，1942年在广西桂林接受空军录取考试和参加体检，顺利过关，后被派到美国接受训练。从美国回国之后，何永道被安排到陕西汉中参加对日作战，对日军基地和目标进行轰炸。

　　何永道说，当时中美两国飞行员共同参加对日作战。有一次在中原执行袭击任务时，何永道成功歼灭一支日本骑兵队。

　　日军无恶不作 他决心参军

　　何永道出生于马来亚的怡保小镇。1941年11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时，他正在香港大学读书。眼见日军占领香港，在香港趾高气扬无恶不作，自己的生活也完全被日军的入侵而打乱了，他便决定“到中国去”，意图报考空军，与日本人作战。

　　何永道报考空军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透露，由于自己身材不高，因而受到一些人的质疑，是否能参加到空军中去一时成了未知数。但他最终还是于1942年在广西桂林接受空军录取考试和参加体检，内容还涉及“三民主义”。幸而他之前学过有关“三民主义”的内容，顺利过关。

　　考试通过后，空军方面原打算在四川宜宾进行训练。但宜宾当时遭日军轰炸，当地气候条件也不好，经常浓雾弥漫，汽油供应也跟不上。何永道说，训练眼看遥遥无期，这时传来好消息说，与英属印度方面已经谈判好，中国的空军受训人员可以到拉合尔机场接受训练。

　　何永道先被送往昆明接受初步的体能训练，几个月后坐火车穿越印度到达拉合尔。经过在拉合尔的训练，美国军方对中国受训人员进行考试，合格的就可以到美国继续进行飞行训练。何永道回忆，在拉合尔本来曾有多达180人参加训练，合格来美国训练的有120人，最后完成所有训练回到中国的只剩下80人。

　　何永道说，在美国的一年训练是艰苦的，但也大开眼界。

　　他先抵达纽约，后来到凤凰城，在Williams Field空军基地接受训练准备，美国军方在这里向何永道等中国受训人员介绍美国国情及军队情况。何永道英文好，而且也比较适应美国的训练生活，结交了不少美国朋友，但中国受训人员中的很多人却面临考验。他说，一些人从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甚至都没见过大海，英文也不会说，好像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一样。

　　经过严格的考核，在美国的真正训练随后开始。“我记得在美国训练学校毕业的日子是1944年4月25日。”何永道一字一顿地说。虽然已经年届百岁高龄，何永道仍然保持着很好的记忆力。他随后被送往科罗拉多，正式受训飞行B-25轰炸机。

　　何永道说，由于将来要投入作战，因而必须要对B-25轰炸机有全面的掌握，完全熟悉战机，他们一口气训练了4个月的时间。

　　从美国回中国的路程充满艰辛，在大海上漂泊了两个月。何永道回忆，当时回国要跨越无边大洋，还要提防日军的偷袭，一路“非常危险，非常难捱”。他在海面上看到漂浮着不少残骸，明白已经有很多船只被打沉，感到触目惊心。

　　何永道称，那时想到自己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而且已经学成就要回国杀敌了，因此绝不能死在大海上，否则就前功尽弃。

　　何永道认为，作为“飞虎队”历史的延续，“中美联队”在抗战中的地位是无法磨灭的。图为中美飞行员抗战合影。(由何永道提供)

　　中美目标一致：打击日本人

　　从美国完成训练回中国之后，何永道被安排到陕西汉中参加对日作战、对日军基地和目标进行轰炸。他说，虽然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但到部队报到感觉“回到家”、很兴奋，而且与美国人也可以“合得来”。

　　何永道回忆，作战的时候情绪很高昂，已全然不再考虑个人的生死，能不能活着从战场回来是无所谓的，只想着多出任务。他表示，作为一个飞行员，这是他人生最有意义的时期，也很自豪。

　　何永道说，当时仍是“中美联队”，中美两国飞行员共同参加对日作战，由于语言和习俗的不同，两国飞行员之间难免会有不一致，但大家的目的很一致，就是要多出任务，多打击日本人。他称，由于自己的英文好，这一时期和美国人相处仍较为融洽。不去执行轰炸任务的时候，他便和美国飞行员一起打球、打桥牌、看电影。

　　在谈到汉中的对日作战时，何永道介绍，汉中的地理位置好，靠近铁路，距离日军的据点也并不远，几个主要目标基本在轰炸机的航程范围之内。何永道说，日军继续向中国南部发动进攻，当时作战的关键任务是阻遏日军南下的步伐。

　　日军于1944年下半年在河南、广西和桂林等地发动大规模攻势，不仅谋求打通所谓“大陆交通线”，也试图通过这一攻势摧毁美国在华空军基地。在这一严峻背景下，何永道及其同伴所展开的对日空中作战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何永道还详细介绍了他执行轰炸任务的日军目标，最北面是飞到石家庄，其他城市包括太原、徐州、开封以及黄河沿岸的一些日军据点。他举例说，有一次在中原一带执行袭击任务时，成功歼灭了一支日本骑兵队，当时感觉很兴奋。他现在回忆起来，仍能感觉到战争的残酷。

　　“中美联队的抗战地位无法磨灭”

　　在受访时，何永道还展示了当时他曾驾驶的B-25轰炸机照片。他说，这种战机在抗战时期还算是比较先进的，空袭东京就是B-25轰炸机去执行的。

　　何永道介绍，B-25轰炸机还配有火炮和机枪，虽然战机不是很大，但飞行起来比较灵活，还有B-25G、B-25J等多个型号，他都曾驾驶过。

　　在回忆当时的艰苦抗战时，何永道说，汉中机场较为简陋，窄小的跑道上长满了草，起飞和降落都不容易，发生了一些事故。他曾亲眼看到一架战机起飞失败、在跑道上坠毁的惨烈一幕。

　　何永道透露，1945年前日本飞机还比较猖狂，抵抗起来比较艰苦，空军基地一天到晚响警报，到1945年日本军队将大部分飞机调回本土进行防御，空战打起来相对容易一 点。但当时日军的地面火力还是很强，局势还是很紧张。空军在当时仍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何永道说，通过美国的《租借法案》，中国飞行员可到美国受训，他也是其中一员，“第七批16期”。他表示，作为“飞虎队”历史的延续，“中美联队”在抗战中的地位是无法磨灭的。

　　蒋介石1944年为何永道签发的空军委任令。(由何永道提供)

　　在新加坡民航工作30年 他很关注中国发展

　　何永道现在定居新加坡。他的家位于市郊的一处普通高层公寓楼，屋里堆满了有关他参加抗战的各种资料。何永道透露，自己正在整理个人回忆录。

　　抗战胜利之后，何永道供职于中央航空公司，在这期间他承担了不少运输任务，也借此机会去了中国的很多地方。由于国共交锋日炽，在1949年“两航起义”发生后，何永道选择回南洋，继续做飞行员。

　　何永道说，那时马来亚尚未独立，还是英国殖民地，华人在当地的地位很低，大多数飞行员也都是洋人。他暗地里下决心要改变这种情况。随着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相继独立，洋人垄断航空业的状况也被打破了。

　　何永道为新加坡航空公司供职长达近30年，为新航培养了数百名飞行员，为当地民航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说，要训练本地人，打造本地航空。这些被培养出来的飞行员也尊称何永道是“老前辈”。

　　何永道表示，服务新航期间，他的乘客包括众多政要名流，他也多次见到时任新加坡总理李光耀。何永道对李光耀的评价较高，称他担任新加坡领导人期间华人的处境就不同了。

　　退休后的何永道仍然保持着广泛的社交活动，他展示了自己的记事本和日历，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日程安排，有会友，有打桥牌，有打高尔夫，各种活动十分丰富。

　　何永道说，由于在航空公司工作很长时间，自己在世界多国都有朋友，他们经常邀请他去游玩，他也乐于前往。何永道笑称，自己“喜好助人为乐”，也喜欢走动，“一时也停不下来”，因而晚年结交了不少人，看到不少风景。

　　谈到长寿的秘诀，何永道说，除了身体好、好结交，自己也喜欢各种运动。他喜欢观看各种赛事，奥运会和世界杯足球赛等重大体育赛事，他都亲往观看。他也喜欢自己去打各种球类运动，前几年还到中国参加比赛。

　　何永道称，对中国有很深的感情，近年多次回中国出席活动。他很关注中国的发展，对中国近些年的巨大变化和在经济等方面所取得的成就赞不绝口，并认为中国在经历了20世纪上半叶那么多战争之后，现在终于有了很好的发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