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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里的背影
2016-12-30 15:48:11  来源:抗日战争纪念网 通讯员 罗家成  点击:  复制链接

我曾走访过数位百岁老人,对于这项摊派任务,领导们对长寿的好奇探究,我没有一点兴趣,也不以为然。不管你是受到了道家、佛家、儒家,这个家那个家的影响,我在想,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面对人生态度的迥异,还有生命的长短,都不能证明一个人生命质量的高低,在生命延续的这条河流里,我们都是弱者。面对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长寿老人们,在他们的思想世界里,没有高深玄奥的理论,没有浮华喧嚣的热闹,只有一份真真实实做人的责任与善良。

时间过去一年多,很多老人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但李益德这位老人,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能抹去的印痕,我总想留下一点点文字,来感谢他,感谢他和他的胞弟们对国家和民族的付出!用文字对他说声对不起,对不起他承受的委屈和没有享受到应得的待遇。

历史已经在渐渐苏醒,这让我想起了我看过的较为客观的抗战剧《壮士出川》和《战长沙》。《壮士出川》让我震撼的是最后一集最后的那几分钟,胡记汤圆铺的老板看到了我们英雄魂魄的归来,这是整部作品的精髓,也是我们川人的希冀。抱病率部出川抗日将军刘湘在弥留之际的遗嘱,其实也是对全体川军将士最后的嘱托:“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壮士出川》里所有的英雄们都走了,他们血溅沙场,就在他们为国为民族利益倒下之前,他们都怀着一颗做平凡之人的平常之心,家和家乡,那就是他们牵挂的地方。人可以死,心不能死,精神不能死。所以,他们的精神在我们美好的期盼里回到了各自魂牵梦绕的家乡。

而这位让我一直不能忘怀的李益德老人,就位列在350万抗日川军之中,他很幸运,没有成为伤亡的65万分之一。在国破山河碎、民族存亡的危机时刻,他与另外两位胞衣兄弟们一起用一腔热血给予了应有的担当,在抗日战争结束后,在一场内战即将爆发之际,他和兄弟们都从国民党的军队里开小差偷偷跑回了家乡。之后,面对世事的艰辛,在刻薄的岁月里,用沉默和隐忍坦然面对这段经历所带来的苦难。

在我拜访的那短短的小半天里,老人没有讲处世的大道理,也没有对生活的抱怨声,只是用含混不清的话语多次强调:我和老二老三都出去打过日本人。望着坐在轮椅里老人佝偻的身体和那双浑浊的眼睛,听着老人口齿不清表述混乱的回忆,我的呼吸在那一刻有些许的窒息,心感觉到丝丝的疼痛。老人那坦荡的心怀,保持了一位军人直率的本性。我从我的世界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灵魂的卑微。

李益德老人出生于农历1917年4月1日,四川省苍溪县元坝镇店子村人(笔者注:解放前叫苍溪县五峰乡十八保),现在苍溪县中土镇三岔沟村大女儿李在秀家颐养天年(笔者2015年夏天拜访老人时,老人居住在中土玉华村二女儿李翠英家,后因生病,为了方便治疗,老人到了大女儿家)。1934年,驻防通南巴、阆苍南、广昭剑九县的国民党第29军田颂尧部为了抵抗红军,进行兵员扩充,新婚不久的李益德在罗家院子的自己家里被强行拉了壮丁,被扭送到了阆中加入了国民党部队。因国民党军队存在吃空饷的腐败问题,连长为了掩盖此事不被上司察觉,就让他顶替了无中生有的空饷军人“李贵南”。从此,李贵南这个名字就一直伴随了他11年的军旅生涯。

1935年红军强渡嘉陵江后,他们部队被红军打得稀里哗啦的,他随溃兵从阆中、盐亭一路溃退到三台。

老人说:“到三台后,田颂尧丢下一万多兵跑了。孙震来了,我们被整编成了41军,把我们拉到了绵阳驻防,无所事事,就是维持一下交通。”

其实老人没搞明白,田颂尧不是跑了,他哪里舍得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队伍,是被红四军撵了兔子后,又被气急败坏的蒋介石给撤职查办了,他的副军长孙震接替了他的位置。

老人说:“就这样在绵阳呆了一年多,上面命令我们准备出川去打日本鬼子。打跑到中国土地上抢我们东西的日本人是大好事啊,所以大家兴趣就很高。比起我们和红军打仗,搞窝里斗,中国人杀中国人,自家弟兄打打杀杀好啥。41军的122师、124师是第一批出川抗日部队(笔者注:出川时间应是1937年9月);我们123师在第一批部队走了一年多后才出川的(笔者注:应为1939年初)。川军武器都差,土枪大刀是标配,叫‘草鞋军’。”

老人说得对,打内战是自家兄弟的骨肉相残,当然会消极懈怠;而抗日,那是“打国仗”,自然就斗志昂扬,积极性高涨,大家都抱着死而无憾的决心,在武器不堪杀敌,衣被难以御寒的困境里,也会赤手空拳的去拼个你死我活。

老人说:“出川后,根据战斗需要,要组建41军直属工兵营,我就被从步兵里抽调出来,到了新组建的123师工兵连,各师工兵连直接属于军工兵营管理指挥。当时工兵、炮兵这些属于特种兵。”

老人说:“22集团军司令是孙震(笔者注:1937年9月出川抗日之际孙震是41军军长;1937年10月升任第22集团军副总司令并兼任第41军军长、124师师长;1938年5月升任的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兼41军军长、124师师长;1942年升任第五战区副司令兼第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41军军长),军长是陈宗进(笔者注:陈宗进出川时担任的是123师369旅旅长;1939年6月,陈宗进升任集团军总部代参谋长兼123师副师长;1940年7月,接替曾宪栋出任123师师长;1943年12月升任41军副军长,军长由孙震兼任),师长是曾宪栋(笔者注:曾宪栋,1935年10月任123师师长;1939年7月升任41军副军长兼123师师长,军长一职由孙震兼任),工兵营营长叫贾绍谊(笔者注:经查证,确有此人,后升任302师参谋长,1949年12月起义投诚解放军后又带部分旧部叛乱,被枪毙),副营长叫樊林(音),连长叫曾全(音)。当工兵复杂得很,渡河、修路、爆破、筑城防、做工事、安地雷都得干。”

我在想,老人的记忆一定是出了偏差,时间顺序搞乱了,把曾宪栋和陈宗进两人任职的时间差混淆在一起了。在即将定稿之时,我给老人的家人打去电话,让他们帮我再次询问一下老人,回忆一下当时的集团军、军、师、营、连等负责人的姓名,传递过来的答案还是第一次拜访时老人亲口回答我的那些姓名和职务。

在湖北的随县,老人和部队守卫在大洪山和桐柏山,他说两山之间就是交通要道,不能放鬼子过去。他们悄悄地藏在土洞里,尽量避免被日方发现,如果被日本人发现了,他们就要用大炮狂轰滥炸一番。

老人最幸运的一次,是在湖北一个叫长岗三清庙(音)的地方,他们一班人在那里守卫阵地,日本人的飞机以两架一个梯队的形式轮流丢炸弹,轰炸了一个多小时,炮兵又接着轰炸。老人说:“炸弹就像点豆子一样炸了大半天,嘿!才怪,没有伤亡一个人,我们爬起来时,身上盖了四、五寸厚的泥巴。”

但更多是不幸的事情。在一个叫回水湾(音)的地方,中国军队换防,一个营正在集合,被日本人发现了,用炮弹全部炸死了。老人说到这里,停顿了许久,眼睛直直地盯着院坝。我很是内疚,把老人70多年前的伤疤无情地进行了撕裂。老人轻描淡写讲述到的这场战役,我回来查阅历史后才知道叫“随枣会战”,日军伤亡1.3万人,但中国军队也付出了2万余人的重大伤亡。

稍事休息后,我问老人:“您老还去过哪些地方?”

老人继续断断续续地说:“脑壳有点糊了,说不出个名堂,一会在这儿一会在哪儿。我们主要是做防御工事。怕在桐柏山抵挡不住,就让我们到陕西和四川交界的大巴山脚下一个叫界领沟水坪场(音)的地方,我们和老百姓一起去砍树,做半永久性工事。修指挥所、机枪掩体、观察所、通讯所、炮兵阵地。一天中午,刚吃过午饭,天突然黑了,有半个小时,我们这些当兵的和老百姓都吓惨了(笔者注:查资料得知,川军出川抗战期间发生过两次日全食现象:1941年9月21日和1943年2月5日,根据时间推算,老人说的应该是发生在1943年2月5日的日全食)。”

后来,他被推荐去了位于宝鸡的陆军特种兵联合分校工兵科(笔者注:陆军特种兵联合分校的主要任务是为抗日前线各特殊兵种培养军官及军事人才,分学员队和学生队。学员队是从现役军人将、校、尉官中选拔,通过一年培训后返回原部队。学生队主要是从爱国学生和热血青年中招募,经过培训输送到前线,毕业后授予少尉军衔。)学习了一年,在这里老人学会了写字和读书看报。毕业后,他回到了驻防在湖北樊城的老部队想继续参加抗日,但自己所在的工兵连已经全连覆没了,因为在一场战斗中,全连除了战死的,其余都被日军抓了俘虏。自己只有到军部找营长报到,营长让其暂留营部。

1945年夏天,军部在各个单位抽调了20多人,命令他们从湖北赶回四川绵阳组建新的工兵连,训练好新兵后再带着连队一起归建。回到绵阳后,绵广司管区没有兵员。请示上司,上司让就地等候。

老人说:“在等候期间,连队管伙食的司务长肖广才(音)是安岳人,他要请假回去看看家人,说3、5天就回来,过了半个月都没见到人影,大家断炊了,只有借粮吃饭。期间大家都明白,这家伙带着钱粮跑了。突然有一天,街上敲锣打鼓,插满了红旗。说是抗日胜利了,日本人投降了。我们那个高兴啊,大家就想,现在再也不用打仗了,20多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各自回家。大家都没有盘缠,只能自己想办法,有一个兵是湖南的,路程太远了,他就只有讨口回去了。”

就这样,国军上士“李贵南”穿着一身破烂的军装悄悄地逃回了阔别了11年的家。回家后的他恢复了自己“李益德”的名字,此时的家已经物是人非,只有母亲和幺弟李传德。父亲在他被抓壮丁离家两年后病故;二弟李建德、三弟李富德在抗日战争期间也先后被拉了壮丁,音讯全无,生死不明;老婆罗光菊(已于1974年正月去世)在等待多年后认为丈夫客死他乡,就改嫁了他人。罗光菊在知道李益德活着回来了后,又痛哭流涕的与前面的男人离了婚,带着儿子李在波(已于2014年去世)又回到了丈夫李益德身边。李益德到当副保长的叔伯那里去拜了个码头,带着一家人住进庙里,和母亲、幺弟、老婆一起帮工维持生计。

1946年,大女儿李在秀降生了,被拉了壮丁的二弟、三弟也都悄悄地开小差回到了家,一个风雨飘摇的小家,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之火。老人说,这也是奇迹,死伤了那么多人,而他们三弟兄居然都幸运的活了下来。

1950年,苍溪解放,因为李益德识字,人民政府让他去做了两年的夜校老师,白天干活,晚上抽出两个小时上课。上级还安排李益德负责领导村上的民兵训练和生产队的土改工作。

文化大革命运动轰轰烈烈地在中国铺排开了,这场灾难毫不含糊地席卷了当时所有的中国人。正在积极奔向新生活的李益德几兄弟因为当过国民党的兵,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被扣上了“五类分子”“反革命”等帽子,白天劳动,晚上接受批斗,挨打挨骂更是家常便饭。

苦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命挺一挺也能活下来。李益德老人就这样走过了百年的风雨历程。

老人因年岁高吐词不清,加之口音重,很多问题,都是他作答后,再由她的女儿给我转述一遍。我知道我不能耽搁老人太久,因为回忆也需要承受痛楚。

在我回到县城后,又查阅了当年国民革命军41军参与过的抗日战役:
 

1937年9月,41军出川增援娘子关,参加太原会战。10月下旬到12月上旬屡经激战后,全军伤亡近半。

1938年3月,41军参加徐州会战,41军代军长、第122师师长王铭章率领41军坚守滕县,王铭章、赵渭宪、邹慕陶三位41军将军战死,吕康将军重伤。中共领导人毛泽东、吴玉章、董必武等联名撰赠挽联“奋战守孤城,视死如归,是革命军人本色;决心歼强敌,以身殉国,为中华民族增光。”以示褒奖;同年6月,参加武汉会战。

1939年5月,41军参加随枣会战。

1940年6月,41军参加枣宜会战。

1941年1月,41军参加豫南会战;5月,参加枣阳会战;9月,参加第二次长沙会战。

1945年3月,41军参加豫西鄂北会战。

 

在解放的浪潮中,在人民追求幸福生活的脚步里,李益德老人曾经服役的国民革命军41军,于1949年12月在末代军长张宣武的带领下在四川什邡通电起义,这支参加过军阀混战、抗过日、与红军、解放军较量过的军阀队伍,终于走进了解放军队列,与中国广大人民站在了一起。

从1931年9月“九一八事变”开始,到1945年8月日本投降,中国在这场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苦苦支撑了14年,为世界的和平作出了巨大牺牲。在亡国亡族的威胁下,为了民族大义,国共两党共弃前嫌,携手努力,一起投入到了保家卫国的事业中去了。因为国家的贫弱,工业的落后,国家拼光了海军、拼光了空军;国共两党在抗日的战场上拼掉了200多位将军,拼掉了423万军人,中国付出了3500万人伤亡的巨大代价。这段苦难的岁月已经远去,炮火爆炸后的硝烟踪迹全无,呼啸的子弹跌落进了故纸堆里。但鲜血记录下的历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没有文化血脉的传承,没有富裕的经济支持,没有强大的国防力量,世界上的“野蛮人”还会来敲响我们的国门。

国家没有忘记抗日老兵,中国人民没有忘记抗日老兵。在2015年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中央政府向每位健在的抗日老兵发放了一次性生活补助金5000元。让这些曾经血洒疆场的国军将士获得了迟到的尊重。

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9月3日,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对这些将士给予了高度肯定,他那句“向全国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战士、老同志、爱国人士和抗日将领,向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作出重大贡献的海内外中华儿女,致以崇高的敬意!”感动着全世界的华人,激励着中华儿女们继续为国家的统一、民族的复兴而砥砺前行。

李益德老人因为档案丢失,没有享受到抗日老兵补助金。我与同行的县政协冯宇先生一起,曾向有关部门反映,他还专门为此撰写了一份报告;我也曾到县档案馆里查阅相关资料,都没有获得一点结果。这不是钱的事情,因为老人并不看重这些,而是我们想让老人在有生之年,获得一份应得的尊重和礼遇。

在拜访老人期间,他二女儿李翠英和三女儿李淑珍曾告诉过我一件小事。2015年春天,四女儿李容华家因插秧需要抽水,就从家里牵了电线到离家不远的塘堰边,在抽水的过程中,因负荷过大,烧坏了电表的保险丝,家里停了电。不明就里的李益德老人误认为孩子们在偷国家的电,勃然大怒,一边痛骂女儿、女婿,说这些“不孝子”把自己的脸丢尽了,一边颤颤巍巍收拾自己的衣服,要回元坝店子的老家一个人住。四女儿解释不清楚,也很少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急忙打电话给住在同村的二姐、三姐求救。赶过来的二女儿、二女婿、三女儿、三女婿和四女儿、四女婿一边解释一边赌咒发誓的表态,没有偷电没有占国家一分钱便宜,这件事才终于平息下来。

这就是抗日老兵李益德,一颗经过血与火淬砺的心,容不下自己家人有一粒“恶”的灰尘沾染。

曾厮杀在抗日战场的二弟李建德、三弟李富德在十多年前已经先后离世,益德老人就成了家族唯一还在坚守抗日记忆阵地的老兵。

我在想,在苍溪,在四川,在中国,像他这样曾经在反法西斯战争中浴血搏杀的老兵还有很多,随着一位位老人的故去,那段峥嵘岁月里鲜活的故事在他们的背影融入厚重大地后,将会渐渐模糊直至最后消失,但他们的精神会永远在中华民族的天空飞扬。

2016.12.24—25苍溪

作者简介:

罗家成,笔名秦巴山娃,文学创作三级,四川苍溪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苍溪县作家协会秘书长。种过地,放过牛,当过兵,做过电视台编辑、乡村教师、县文化馆馆员。在各级报刊发表散文、诗歌、小说、文学评论多篇(首),上世纪末出版诗集《流浪的歌手》,短篇小说《下士》被译成德文。

通联:四川省苍溪县县委大院5号楼苍溪作协   罗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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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吕凤 最后更新:2016-12-30 15:5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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