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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登禹之女赵学芬讲述抗战经历 八年与家人四处颠沛流离
2016-06-05 08:43:57  来源:新京报 2005年07月06日 采写:徐春柳/摄影:薛珺  点击:  复制链接


赵登禹

赵学芬所获的烈属证

赵学芬翻看父亲老照片
  讲述人档案

  姓名:赵学芬

  年龄:70岁

  身份:抗日名将赵登禹二女儿,现为民革中央妇女委员会委员

  抗战时期经历:赵登禹牺牲死,赵学芬才两岁。国民党从北平溃败,没有顾得上仅剩孤儿寡母的赵家人。抗战8年,赵学芬于是随母亲四处颠沛流离,从河南商丘、开封、、、山东荷泽。赵学芬在逃亡中,一直不知道父亲是谁,直到10多岁时才知道。

  国军溃败北平 名将遗孤被弃

  “我能在喜峰口打败小日本,同样也能在这儿打败他。 ”1937年7月27日傍晚,在北京南苑驻地,南苑前敌总指挥、29军132师师长赵登禹在向1500名学员兵训话。这些学员兵都是北京城内的爱国学生组成。

  此时日本的几架飞机飞过,往下投炸弹,顿时弹片四激。但将军和战士均毫不为所动,军容整齐如常。

  “当时全中国的爱国热情都被77事变给激起了。”68年后,赵登禹的二女儿赵学芬在北京马甸一栋老旧的塔楼里,拿出一大堆史料说。她现为民革中央妇女委员会委员。

  1937年时,赵学芬2岁。

  1937年7月27日,赵登禹接到在南苑统一指挥作战的命令后,火速赶往南苑,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动员作战。第二天,中日军队交战开始,赵登禹身先士卒,用大刀手刃数敌。至中午,赵登禹受命全军向大红门集合,准备反击。

  但不幸途中遭日军伏击,赵登禹伤重身亡,年仅39岁。跟随赵登禹的1500名学员兵也牺牲了800多人,剩余的学员兵后随大部撤走。赵登禹牺牲时,赵夫人身上还有着8个月的身孕。

  7月31日国民政府发布褒恤令,追赵登禹为上将,但这并没改变赵学芬及母亲此后颠沛流离的生活。

  逃亡第一站:商丘

  年幼时的赵学芬对逃亡最深刻的细节是,“妈妈总是在不停的哭”

  战事日渐紧逼,随着29军撤离北京,7月29日日军通过正阳门,正式占领北平。

  当时,张自忠仍在北平与日军周旋,情势很不明朗,所以赵家人还认为有一线留在北平的希望。但张自忠被日本军方认定为"抗日积极分子",被拒绝与之交涉,张只得于9月3日化装逃往南京。

  此时,溃败国民政府没有顾得上赵登禹的孤儿寡母,最终丢下了赵家人而去。

  赵家人决定,向南逃。

  10月,秋风瑟瑟,北京西交民巷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不远处城内的日伪军、宪兵正四处盘查,搜寻北京城内的爱国人士。在一处平房中,突然传出一声嘹亮的婴儿声,赵登禹的遗腹子在他死后2个多月后,平安降下。

  生完孩子一家人开始向河南商丘逃去。

  "这时还想着能找到父亲的战友军队,因为家里只剩下了孤儿寡母,没有人能养家了。"70岁的赵学芬说起往事仍历历在目,留在北京,很有可能被日本人利用为人质。

  对于60多年前的那次逃亡,赵学芬印象最深刻的细节是,“妈妈总是在不停的哭”。虽然当时年幼的赵学芬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总是哭。

  在商丘,他们遇到了国民党的军队,不时有人往赵家送点米或面。“天冷了还给送煤。”这段日子虽然苦,但总算还有个照应。

  逃亡第二站:开封

  一家全靠着赵夫人变卖手饰过活,赵学芬10多岁时才终于知道父亲是谁

  1938年,日本攻占徐州后,很快进入河南东部。6月6日,日军占领开封。6月11日,国民政府掘开黄河花园口大堤,80多万河南人葬身鱼腹,1000万人流离失所。

  赵家人也在难民当中,他们很快追不上国民政府溃败的军队。即使追上了,军人们自顾不暇,再也管不了他们了。断了生计的赵家人生活越来越难。

  大约在1940年,一家人流落到了河南开封,租住在开封城里。一家全靠着赵夫人变卖手饰过活。赵学芬也在开封上了小学。

  念书后的赵学芬开始懂事,"我老想问,我爸爸哪儿去了。"但害怕母亲哭,这个问题赵学芬从来没敢问出口。

  而赵夫人为了一家人的安全,也没向孩子们提起过他们的父亲,就是抗日名将赵登禹。

  赵夫人来自北京的一个普通人家,比赵登禹小12岁,夫妻非常恩爱。

  “我母亲很漂亮,从照片上看,父亲长得高大英武,很相配。”赵学芬说。在赵学芬才?知道父亲是谁。

  逃亡第三站:荷泽

  夜里,日本人派兵要抓赵登禹遗属,赵家人连夜从后院小门远逃外乡

  随后日军对武汉的占领,北方战事渐渐结束,赵家人最终回到了山东荷泽老家。在赵楼村,赵家人得到了乡亲族人的欢迎。

  “我父亲在1936年回乡一趟,大家都知道这个名震全国的大人物。”赵学芬介绍,当时山东由于韩复榘的弃守,早已落入日军手中。

  据赵楼村乡亲们介绍,日本人打进赵楼时,看到了赵登禹为其母亲立的寿碑,行了军礼后便离开了赵楼,而不像对其它村子一样进行扫荡。所以乡人们都认为是赵登禹的威名救了赵楼村,故对赵登禹一家非常感激。赵家人在乡亲们的资助下,暂时安稳了下来。赵家兄妹也上了当地的荷泽六中,继续学习。

  虽然日军没有对赵楼村进行扫荡,但也常常来搜查。赵学芬清楚地记得,1944年的一天夜里,几个乡民匆匆赶到赵家,通风报信说,日本人要派兵要抓赵登禹的遗属,赵家人连夜从后院小门远逃外乡。“据乡邻们介绍,那一夜日军出动许多大狼狗到我家搜人。”

  重回北平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把老宅还给了赵家,赵夫人91岁去世,终身未再改嫁

  1946年7月28日,北平市政府的各界人士为赵登禹、佟麟阁举行公祭大会,李宗仁致辞,高度评价了赵登禹将军功绩,并将英雄灵位请入八宝山忠烈祠,以永志不忘。由于北京城内的赵家宅地荒废已久,没有通知赵家人,所以让佟家人为赵登禹扛幡。赵登禹最终被安葬在了卢沟桥畔的西道口。"我们家当时一点都不知道。"赵学芬提起这事儿,很有点些在国共内战暴发后。

  1947年,国民党政府29军旧将刘汝明部驻在鲁西,他劝赵夫人一家人跟他们撤走,但赵夫人不愿离开乡土,拒绝了刘汝明,只把远在江南的儿子托付给了他。但在战争中失散,刘汝明最后到了台湾。

  随着全国的解放,国家渐渐稳定,赵家的境遇也开始变好。

  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市政府清理京城内的无主地产,政府查清鼓楼方砖厂的一处荒宅原是赵登禹将军的旧宅,又从佟麟阁将军后人处得知赵家仍有后人,于是就派人到山东把赵家一家人接回了北京。赵学芬介绍,那是一个两进的四合院,宽敞明亮,院子里有假山花草果木,很漂亮。"为了这事儿,我家很感激新中国。"

  后来,赵家人把老宅卖给了国家,另购宅地生活在北京,恢复了正常人家的生活。

  此后,赵家后来一直生活在北京。赵夫人2001年去世,活到91岁,独身守寡,一生未再改嫁。

 

责任编辑:何青龙 最后更新:2016-06-05 08: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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