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 繁體版 正在载入当前时间...

【历史真相1】寻找美国摄影记者镜头中微笑的“娃娃兵”
2015-11-21 13:37:01  来源:网友来稿-周渝  点击:  复制链接

  梁启超先生在其《少年中国说》中有“少年强则中国强”之名言。少年本是民族的未来与希望,但在那场艰苦卓绝的卫国战争中,有太多希望的种子被抛洒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有太多未来的花果未曾发芽就已凋零。翻阅着抗战时期的老照片,看着战地照片上那一张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遥想那些在硝烟中浴血奋战的少年,真是足以让人骄傲,却又如此令人痛切。尽管我们赢得了那场战争,但我们也献出了自己最后的儿子。

  发现“微笑娃娃兵”

  曾有那么一张经典老照片令我难以忘怀:一名穿着远征军军服、浑身上下挂满挂包、水壶行军装备的少年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稚嫩的脸上带着微笑。黑白的画面正如那暗淡的岁月,不合身的军服正如他不合适的年龄。

  这张照片在国内首次登载于由章东磐、晏欢主编的源于“美国国家档案馆”的影像图书《国家记忆》中。“微笑娃娃兵”的照片载于书中第13页,照片下方有这样几行注解——“李占宏(音Lee?Chan-hon)刚刚年满13岁,尽管已经在中国军队里服役两年,仍是稚气十足,面对镜头作微笑状。”照片的拍摄者为“美国通讯兵(U.S.Army?Signa1?Corps)”,时间落款为1944年11月23日。



那张著名的远征军微笑“娃娃兵”照片

  70年后,这位微笑的娃娃兵已成为一种象征、一个符号,无论是在腾冲的国殇墓园,还是在松山的远征军雕塑方阵,都有以这位少年为原型雕成的塑像。然而这位微笑小兵究竟是谁?在他的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一直无人知晓。

  2014年,距离远征军滇西大反攻已相隔整整70个春秋。这年夏季的一天,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本地(贵阳)关注抗战老兵志愿者慰问团的成员中传开——那张著名照片上的远征军娃娃兵出现了!而且这位叫陈友礼的老兵目前就居住于贵州省贵阳市原小河经济技术开发区(小河区现已与花溪区合并,属于花溪区行政区域)。听闻此消息,慰问团的成员无人不感到惊讶与兴奋,互相以微信相告。在高兴之余,我也有一些疑惑,世上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国家记忆》中的娃娃兵不是叫“李占宏”吗,为何名字不一样了?那位叫陈友礼的老人真的就是他吗?带着这一连串的疑问,我决定亲自拜访这位老人。

  陈友礼老人今年(2014)83岁,实际上他并不是刚刚被志愿者寻访到的,陈老作为被“关注黔籍抗战老兵志愿者慰问团”认证的抗战老兵已有两年之久。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得从2012年说起。

  2012年8月22日,“贵州省抗战老兵关怀计划”启动,于贵阳市阳明祠举办新闻发布会。陈友礼老人那天正好在阳明祠游览,看到现场挂了许多与“抗战老兵”相关的横幅和宣传海报后,老人主动找到负责活动的志愿者,告诉他们自己也参加过抗战。在当时,抗战老兵的平均年龄都已接近90岁,而陈友礼老人看上去也就80出头的年纪,从年龄推算来看并不是很合理,于是志愿者问老人是多少岁参军的,老人回答说自己12岁不到就参加了远征军,曾随部队到过云南。听到这些,志愿者认为老人的确有可能就是当年的远征军,于是请老人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以便下一步开展认定核实工作。不久,志愿者前往陈友礼老人家中进行全面、细致的访谈,通过严谨的考证最终确认老人的确是国民革命军第5军第200师的远征军老兵,完全符合“抗战老兵”的标准。

  近几年来,慰问团寻访到的抗战老兵有200多人,并且分散在贵州全省各地,并且大部居住在交通不便的山区,集中进行关怀慰问的话有诸多不便,于是团队中核心的志愿者们便各自分担负责一部分老兵的慰问,其职责包括长期与老兵保持联系,将老人生活状况及时向团队反馈。当时负责与陈友礼联系的是志愿者邹继红。在我的印象中,邹继红大哥是一位很有经验的志愿者,记得和他谈起为何会成为一名关注老兵的志愿者时,他说:“我也是当过兵的人,能理解他们。为什么我们会和这些老兵走这么近,我觉得可能我们的前世就是他们的战友,所以今生才会有这个缘分,我也一直把他们当成是我的战友。”

  闲时邹继红只要有空便会去陪这些“老战友”们聊聊天,在与陈友礼两年来的接触中,陈老曾告诉他,自己很大的遗憾就是在部队待了十年,到头来竟然没能留下一张照片。邹继红一直将陈老的话放在心上了,当他看到看见《国家记忆》中那张“娃娃兵”照片时,想到陈友礼当年参加远征军时也是一个“娃娃兵”,于是便找人制作装裱了这张照片,打算将它赠送给陈老,也算是给老人遗憾的一点弥补。

  2014年8月21日,邹继红、刘娜等志愿者来到陈友礼家中看望老人。当邹继红将事先装裱好的照片递给陈友礼时,老人怔住了,他盯着照片注视良久,说了这一句:“这就是我呀。”

  当老人说出这句话时,所有志愿者都还未将老人与照片上的娃娃兵联系在一起,邹继红大哥事后对我说,当时他将陈老那句话理解成照片上的娃娃兵就和他当年一样,于是还问陈老:“当年您的样子就和他差不多吧?”

  “这个就是我,是美国人给我拍的!”陈友礼老人指着照片上的娃娃兵用哽咽的声音说。当众人再看向陈友礼的脸时,发现他已是老泪纵横。

  那一瞬间,所有在场的志愿者都震惊了。

  照片里的故事

  接到消息后的第三天,我和陈友礼老人见面了。在见他之前,我对着那张老照片反复观察了许久,与老人一见面就下意识的将他与照片上的娃娃兵做各种相貌上的对比。由于照片上的娃娃兵整个身体几乎都罩在军衣里,能看到的仅仅是脸和手。单从老人的面部特征来看,总觉得越看越像照片上的娃娃兵,起初认为是心理暗示,于是问了同行的几位朋友,没想到大家都一致认为很像。我甚至还拿着老人现在的照片与老照片一道让不知情的局外人来分辩,结果还是都说“很像”。但仅仅只是觉得像并不足以说明问题,不仅是因为这张照片太著名,更为重要的是史实的认证需要严谨的态度,要有证据的支撑。可时隔70年,要找到直接证据已经非常困难,因此只能找出尽可能多的、能够形成证据链的间接证据来证明。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从老人对这张照片拍摄时的口述记忆来寻找突破口。

  自从陈友礼老人得到这张照片后,一直将它视为宝贝收藏在自己的卧室内,当我们请他为大家讲述关于这张照片的故事时,他才从房间里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拿出来。我向老人提出的第一问题是这张照片是多久拍的?在哪儿拍的?陈老非常自然的回答:“这张照片是我在龙陵的时候美国人给我拍的,当时是11月底,12月初的样子,是冬天,但那儿的冬天不冷。”

  龙陵于1944年的11月3日被远征军收复,陈友礼当时所在的200师也参与了龙陵战役的最后阶段,而《国家记忆》中照片的落款是11月23日,所以从时间上看,老人的口述和历史能对得上号。另一位志愿者指着娃娃兵照片问老人:“您能给我们讲讲拍这张照片时的情况吗?”

  “当时他(美国通讯兵)是来和我的连长讲,我也在场的,但我不晓得他来做什么。和他来的还有另一个人,给他背着三脚架和吃的这些东西。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来给我们照相,但当时那里(在场的)当兵的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有四五个,但他们和连长说给我照一张。”陈友礼老人说完这段,指着照片中小兵身上挂着的装备继续道:“说要给我照相后,连长就让他们把这些东西拿给我挂起来。本来我身上只有这个水壶,结果他们把这个水壶(另一个水壶)拿来给我挂着,又把这个米口袋(脖子上)和这个干粮袋(挎包)这些东西给我挂在身上,全部挂好后又说在交通壕里照得不清楚,然后看了半天就看到这里(照片上的地点),就喊我站在这里拍。”

  因为以前我就很喜欢这张照片,所以也曾对其做过仔细的观察。照片上那名远征军娃娃兵全身挂满了水壶、瓷缸、干粮袋等杂物,但我一直觉得挂得有些不自然,例如照片中小兵的挎包背带过长,并且挎到了身前(通常是垮在身后),这种不合理的背垮会对行军造成诸多不便,所以曾经很不理解。但按陈老的口述,这些东西只是为了摆拍一张照片而临时挂上的话,这一切则是完全顺理成章的了。

  陈友礼老人指着娃娃兵背后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对我们说:“可能是我照相的时候有几个老乡刚好过路,我都没注意呢,我记得站在那的时候没有这些人的。”

  不过对于这张照片的下落,陈老自己也一无所知,他说:“拍完照后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晓得,他拍完就走了,我也没看到,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是知道有个美国人把我的照片照走了,我人虽然没有到美国,但我照片肯定到美国去了。”

  照片上娃娃兵左右各挂了一个水壶,陈老先指着左面的水壶告诉我们:“这个水壶不是我的,是我们连长的,我一直帮他挂在身上。”说完,他又指向照片上右面的水壶说:“这个里面装的是盐巴和辣椒面,是他们给我挂上的。那时候我们部队里做的东西经常盐巴放不够,我们都要带盐巴和辣子的习惯。那时候的盐巴是一坨一坨的,我们拿来打碎成小块小块的装在水壶里,如果要用,我们就从水壶里倒出来,有时候倒出一坨,有时候倒出两坨,用不完的又拿筷子夹着放回水壶。当时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在昆明时就有这种习惯了。”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照片上的娃娃兵戴着两顶军帽,其中一个帽檐有被折过的痕迹。当我们问起关于军帽的问题时,陈友礼老人指着在上一层(外带)帽子说:“这个是后来发的新帽子,大了,我就把它戴在我以前的帽子上。”

  说完,陈老指着有折痕的帽檐对我们说:“这个帽子是我原来的老帽子,老帽子要小一些,我也带习惯了了嘛。部队里其他那些大的(战友)带得有针线,就帮我把两个帽子缝在一起,这样戴着风也吹不掉,之前帽子大了风一吹就掉。”

  陈老未加思索的接答:“因为下雨,帽檐就会塌下来把眼睛挡住,就看不到走路。我把它这样折过之后它就不会塌下来了嘛。”

  微笑的远征军娃娃兵还有一个标志性的动作,就是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陈友礼回忆说:“这是‘顶好’的意思,见到美国人这样做他们就高兴。不止是这次我这样,在昆明时有很多美国人,我见他们我就翘起大拇指给他们‘顶好!’,他们也很高兴的点头对我说‘OK’,有时候还会拿点吃的东西给我。”

  在向我们讲述“顶好”的这段故事时,老人脸上泛起了笑容,正如照片上小兵的微笑。对他而言,这是那段艰难岁月里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2014年8月25日,志愿者团队来到老兵陈友礼家看望他,临别时大家与老人合影留念

  拍照者的特征

  陈友礼老人是远征军中的娃娃兵,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第一次见面时他对当年拍摄“微笑娃娃兵”照片时的场景还原讲述也足以让在场的人相信他就是照片上的小兵。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姓名上,毕竟《国家记忆》中注明了微笑小兵叫“李占宏”。我们问陈老是否改过名,老人回答说他自小就用的是“陈友礼”这个名字。我们又问当年给他拍照的美国人是否询问过他的姓名?老人说:“没有问过,他照了相之后就拿着走了,那个照片我从来没见过,后来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唯独晓得的就是我的照片应该是到美国去了。”

  姓名与现存记载不符的问题导致我们不敢将陈友礼就是远征军娃娃兵的事情公开,并非我们不相信老人所言,而是出于对老人的保护,避免某些舆论对老人造成伤害。同时,为了进一步探究此事,我又另择时日,单独登门拜访给老人做口述,以求得到更多的旁证信息。第一次见面那天我是看望老人的志愿者团队中年纪最小的,李建华团长向陈老介绍曾我时半开玩笑说:“他也是我们团队里的‘娃娃兵’。”或许因为如此,陈老对我印象颇深,当我再次见到陈老时,他笑着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记得你的,团队里的‘娃娃兵’嘛。”

  在这次见面之前,我们已经有志愿者托人询问关于那位拍照的美国通讯兵的消息,后来听说这位拍摄者已不在人世。陈友礼老人至今还不知那位美国人是通讯兵,他一直认为那是美国记者。见面那日我问老人:“您还记得当年给您拍照的那个美国人的样子吗?”

  陈老回答说:“记得,因为他来了我们部队不止一次,每次都是来照相,来的时候还带些罐头来送我们连长。他长得有点胖,个子(身高)也不算高,看上去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走路的时候他的脑壳有点儿往前,身上穿的是军服。他穿那个军服是美国人的,裤子的包包(口袋)很大,衣服的包包(口袋)也是很大。他每次来都带着相机,还有另一个人负责给他背架子,那个也是美国人,个子比他高。之前我见过他们好几回,自从打了大黑山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您见他时他是讲汉语还是讲英语?”我问。

  老人回答:“一般都是讲英语,有时候我听到他和我们连长说话时他还是会讲几句中国话,讲得不太清楚,不太圆满。”

  我继续问:“他有翻译吗?那他要给你们拍照之前,他都怎么和你们沟通呢?”

  “他没有翻译。他要给我照相是和我们连长沟通,我们陆连长懂一点英语,但是也不精。”老人答道,“我记得他第一次看见我,他就很惊奇,问我们连长,大概意思是说我还是个‘娃娃’怎么也来打仗?连长怎么和他说的我不清楚,我听不懂。他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来的时候才给我照相的,之前我已经见过他好几次了。”

  老人这段口述可以作为一个旁证,即使那名美国通讯兵已经不在人世,但他身前必定有照片留下,尤其是他在二战时期的照片,若其外貌和特点均与当年给陈老拍照的那位美国人特征相符,那便足以证明陈友礼即是照片上的“娃娃兵”。可惜我对那位美国通讯兵的信息一无所知,这一点还望得到有心人的帮助。

  ?另一些佐证

  第三次拜访远征军老兵陈友礼是为了替老人完成一个愿望。

  1943年,不到12岁的陈友礼就成为了一名远征军小战士,他先后经历了抗日战争、国共内战和朝鲜战争,此后又在黑白颠倒极端的年代里被扣上“历史反革命”的帽子,深陷囫囵二十年,半身都在动荡与坎坷中度过。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前半身除了在滇西时美国人为他拍过两次照片之外,再也没有照过相,更别说留下当年的照片。也正因如此,当他看到那张70年前的老照片时就会泪流满面,得到那张照片后会倍加小心的珍藏。

  很早以前老人就经常因为自己当远征军时没能留下照片而倍感遗憾。现在尽管找到了当初的照片,但老人还是希望能在晚年能够留下一组与那段岁月相关的影像,于是,我答应为他拍摄一组抗战军服照。

  带着军服前往陈老家的那一天非常凑巧,老人八岁的孙子与七岁的孙女正在家中嬉戏,当他们看见陈老穿上抗战军服后都觉得很新鲜,嚷着要过来一起拍照。就在老人与他的两个孙子在一起拍合影时,我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陈老的小孙子对着镜头比出一个表示胜利的“剪刀手”,脸上带着微笑,和那张照片上的“娃娃兵”像极了。我连忙按下快门,很可惜已错过了最相似的一瞬间,小孙子的嘴笑得更大了一些,尽管如此,依旧非常相像,唯一不同的是8岁的小孙子明显要比当年13岁的“娃娃兵”更胖一些。

       
 
老人的小孙儿笑与“娃娃兵”极其相似。图为陈友礼老人与8岁的孙子和7岁的孙女合影。

  其实早在陈老口述的那天,我已听得出老人所说的都是实话。但当时一直不敢确定老人就是照片中的那一位,而是一直在做另一个设想:从《国家记忆》中披露的照片来看,抗战时的中国军队中有不少娃娃兵,例如14师42团的小兵李贝乐、新6军中的10岁小兵。生在同样的年代,处于同样的战场,甚至很可能连拍照的美国通讯兵都是同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娃娃兵陈友礼和娃娃兵“李占宏”若有相同或相似的拍照经历,时隔70年,也不排除将别人的照片认成自己的可能。正因有此顾虑,我曾一直询问陈老他所在的部队中还有没有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娃娃兵”。老人告诉我,至少在200师600团里他就是最小的,而他的连长也对他说过,整个200师只有他一个人是这年纪的小孩。

  不过就在那天看见陈老的小孙儿对着镜头微笑的那一瞬间,我已完全相信陈友礼就是当年那个微笑的小兵!

  在探寻的此事的过程中,曾有朋友向我提议说可否查阅得到当年200师的士兵名册,看看里面是否有“李占宏”这个姓名,若查无此人就可以证明是美国档案馆的记载出错。这当然是没办法实现的,首先想查阅到抗战时期国军部队要具体至每个士兵的姓名本身就是天方夜谭;其次,在《国家记忆》中对其他好几位“娃娃兵”都记载了关于他们的部队,唯独在“李占宏”这儿没有对其所属部队进行记载,也就是说,即是200师查无“李占宏”此人也不能证明什么。不过到了此时此刻,就我个人而言是真的相信了——200师有没有李占宏?李占宏是谁?陈友礼是不是李占宏?这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这位老人就是照片上 “娃娃兵”。  

       

在二战时期,中国远征军中的“娃娃兵”并非个例,途中这位小兵即是远征军中的另一位娃娃兵。从其装备上看来,他应属于“中国驻印军”序列

  作为发现此事的当事人邹继红也相信陈友礼就是那个娃娃兵。邹大哥曾对我说:“当时我看见他(陈友礼)看到那张照片时落泪的表情,那种感情真实的。你想想,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他有什么必要装?何况他那种看到照片时的哭,说到开心处的笑根本是装不出来的。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真的不是照片上的‘娃娃兵’,那他当年也必然是与那个娃娃兵有着相似的经历,因为老人家的情感是伪装不出来的。”

  当日的另一位见证者刘娜在惊讶之余立即又仔细反复观察照片上的“娃娃兵”。尽管“娃娃兵”戴着军帽,全身基本被军服所遮挡,暴露在外的只有脸部和两只手。就这仅有的暴露部分,她还是发现了两个比较明显的特征。其一,若仔细观察,能在老照片中隐隐看见娃娃兵的一颗门牙略龅。其二,娃娃兵竖起的大拇指似乎比常人略长一些。  

       
                          
图为身穿抗战戎装的陈友礼。

       待老人情绪稍微平复了,刘娜开始仔细观察老人的牙齿,年近八旬的陈友礼门牙几乎掉光了,但恰巧就剩那颗略龅的牙齿还在。待老人竖起大拇指拍照时,她又将注意力转向老人的大拇指,发现的确比常人的要长一些,并且手型与照片中一模一样。刘娜姐后来告诉我,她从那时起就已经坚信陈友礼老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位娃娃兵。她说:“我觉得真的太像了,不,不能说太像,因为就是一个人。后来我还担心是我的心理作用,有天在外面吃早餐时我拿着陈老的照片和娃娃兵的照片随机去问了一个客人,问他这两个人相像不像,那客人说‘这就是同一个人嘛’。”

  我们都相信了,但同时我们也很苦恼,因为我们还无法直接证明这个我们已经坚信的事实。目前我们的所有证据都只能算是间接证据,但要找寻到70年前的直接证据,那不啻于登天之难。后来想想,似乎也不必在一张照片上太过纠结,最重要的不在于一张照片,而是老人的抗日经历。至少,陈友礼老人过去是一名远征军战士,今天是一位抗战老兵,这是毋庸置疑的。

  仅此一点,他值得我们尊敬!

  作者介绍:周渝,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党员;民革中央《台湾研究》特邀撰稿人;现任职于人民日报社《国家人文历史》杂志编辑部。自幼爱好文史,主要致力于研究国民革命军战史及其制服装备,自2012年大学毕业至今,走访数十位抗战老兵,抢救抗战“口述史”。近年来于《国家人文历史》、《号角》、《中华遗产》、《醒狮国学》、《当代贵州》、《贵阳文史》等公开刊物上发表文章百余篇。著有《卫国岁月:国民革命军抗战将士寻访录》、《华之央》、《梅花岭》等多部作品。2015年获“紫金.人民文学之星”奖。

责任编辑:智轩 最后更新:2015-12-02 16:32:14

特别说明:抗日战争纪念网是一个记录和研究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历史的公益网站。本网注明稿件来源为其他媒体与网站的文/ 图等稿件均为转载稿,本网转载,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内容的真实性。本网转载出于非商业性的文化交流和科研之目的,如转载稿侵犯了您的版权,请告知本网及时撤除。以史实为镜鉴,揭侵略之罪恶;颂英烈之功勋,弘抗战之精神。我们要铭记抗战历史,弘扬抗战精神,坚定理想信念,为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实现伟大的中国梦作出新的贡献。感谢您对抗日战争纪念网的支持。
纠错电话:0731-85531328、19118928111(微信同号)

上一篇:它是战场上勤恳的“老黄牛”,跟随八路军战劲敌,卅节式名气不小

下一篇:甲午战争其实是大清市场经济与日本计划经济的较量

办公室 0731-85531328

抗日战争纪念网 13723880171

抗战文化研究会 15116420702

抗日战争图书馆 18182129125

抗战文化研究会

抗日战争纪念网

抗日战争图书馆

抗战文化研究会

抗日战争纪念网

抗日战争图书馆

红色力量传播

抗战研究

微博

抗战研究抖音号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中文域名:www.抗日战争纪念网.com 主办单位:长沙市抗战文化研究会

不良信息举报 电话:0731-85531328 手机:19118928111(微信同号) QQ:2652168198 E-mail:krzzjn@qq.com

湘公网安备43010402000821号 ICP备案号:湘ICP备18022032号 长沙市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