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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老兵黄开仁:目睹李家钰牺牲 冒死逃离集中营
2020-11-06 10:34:21  来源:华西都市报  点击:  复制链接

  老兵档案

  姓名:黄开仁

  年龄:93岁

  民族:汉族

  籍贯:四川蒲江

  所属部队:川军第36集团军机要室译电员

  所任职务:上尉

  参加战役:中条山战役、洛阳会战等

  口述实录

  “到处被炸成了废墟,很多同胞的尸首被烧得焦黑,甚至连树上都挂着残肢……那个场面,是人看到都会愤怒的。我的一位亲人在爆炸中被炸伤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投军抗日,为死去的同胞们报仇。”

  “突然,我看到李总顿了一下,衣服上开始渗血,知道总司令中枪了。我当时脑子轰的一声,不敢相信李总会牺牲。”

  “我当时约了一个叫康连峰的同伴逃走。当天也算运气好,伪军帮了我们大忙——最后一道铁丝门,由于送病员遗体出去,没及时关上,我们才顺利逃了出去。”

  “能得到国家和人民的肯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耀,而是为抗战牺牲的千千万万抗日军人的荣誉。”

  2015年11月21日,蒲江县城内,93岁的黄开仁从家中的一个老柜子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小伙子身着戎装,眼神锐利地注视前方。黄开仁说,这个小伙子就是当年参加抗战的他。看着老照片,黄开仁闭上眼喃喃道:“那时候,麦田里一片金黄,敌人的枪炮声突然就响了起来,李总(李家钰)中弹后不断渗出鲜血,他艰难地写下‘速调104’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见证成都大轰炸 跟着老乡上前线

  1938年11月8日,成都济川中学内,正在念高二的黄开仁,和大多数热血青年一样,虽在抗战大后方,但仍关注着前线战事。

  当天,日军战机在成都上空投下炸弹,打破了这座城市的宁静。据资料记载,从1938年至1944年,在长达6年的时间里,日军对成都轰炸了30多次,轰炸地主要集中在人流量集中的少城公园(今人民公园)、盐市口、春熙路、大慈寺一带,造成了众多无辜百姓的伤亡。

  黄开仁在一次轰炸中,看到了被炸后的盐市口等地情景:“到处被炸成了废墟,很多同胞的尸首被烧得焦黑,甚至连树上都挂着残肢……那个场面,是人看到都会愤怒的。”黄开仁说,看到此情此景的青年们,无不捏紧拳头,“我的一位亲人在爆炸中被炸伤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投军抗日,为死去的同胞们报仇。”

  不久,川军将领、47军军长李家钰,在成都征兵。得知消息后,黄开仁经同乡介绍,见到了李家钰。“李总也是蒲江人,见我们几个同乡还算机灵,决定把我们留在机要室。”黄开仁回忆,因为机要室的工作性质,他经常能见到李家钰。

  之后,黄开仁跟随部队从成都出发,步行一个多月到达宝鸡,再由宝鸡坐铁罐子火车,辗转前往山西晋城,与部队会合。

  被安排到军总部 最初学习译电码

  从成都到山西的一路上,黄开仁第一次感受到当兵并不是那么简单。到达山西晋城后,黄开仁等人被安排到47军总部,“那时候,我就像个小学徒,天天跟着机要室的译电员学习。”

  他们最初是不能接触电码本的,只能在老兵的指导下,在方格子上标记横纵10列,然后试着画,再熟悉后才进入机要室学翻译电码。

  “其实,电码本就像现在的字典。”虽然已时隔70多年,但黄开仁仍然记得,那时候他们使用过的电码本模样,以及使用方法。

  “电码本有厚厚一本,每页有横纵10列,都用‘1234567890’进行标注,每页标注有角码。”黄开仁当着华西都市报记者的面,凭着记忆,在纸上画了大概的示意图,“每5个数字对应一个汉字。例如我的姓是黄,发过来的5个数字,前3个是对应角码,然后是横纵列的编码,根据编码,就能在电码本上找到对应的‘黄’字。”

  黄开仁说,为防止密码本泄露,上级每隔一个多月就要回收更换。译电员和发报员是分开的,发报员只负责发报,并不清楚内容,译电员则负责电码翻译。

  “我们收到电码后,就着手进行翻译,将翻译好的文件交给主任审查,主任签字盖章后,才交给长官。”在黄开仁的话语间,这些看似平常的工作,其实都是一个部队的绝对机密,所有程序都异常严格,容不得半点差错。

  跟随李家钰身边 见识战场的惨烈

  从1939年开始,黄开仁作为机要室的骨干成员,从山西开始,一直跟随李家钰辗转多地进行抗战。

  “一般在李总身边的,有2个译电员、4个发报员。出去的话,要准备手摇式发报机。”黄开仁说,李家钰虽然担任第36集团军总司令,但很多战役都是亲自上阵地视察,他们会随时陪同在侧。

  黄开仁进入部队不久,他已跟随李家钰辗转当时的山西安邑、闻喜、夏县,河南陕县、渑池、灵宝、阌乡等多地参加作战。

  虽然没能提枪上一线作战,但在战场以及从电码翻译的战情上,黄开仁见识了战场到底有多么惨烈,“现在想起来都会感到心惊,希望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黄开仁说,日军曾在中条山会战中残杀战俘和平民,鲜血染红了山西的土地,随处能看到尸体和残肢,以及战后闻到的熏人尸臭。

  看着战友的尸体,以及汇报的一串串战损数字,黄开仁对日本侵略者的暴行更加愤恨。

  “李总时常都会叹气,这么多跟着他从四川出来抗战的子弟兵,每经过一场战役,就损失一些。”黄开仁说,很多战友头一天还在见面打招呼,第二天一上战场,“他们可能连遗体都找不到了,而且大部分都是20多岁的青年啊!”

  黄开仁说,作为机要室的成员,他们也曾年轻气盛地提出要上前线,但李家钰告诉他们,在哪儿都是抗战,做好各自的工作,才对得起战友的牺牲。

  朱德密会李家钰 赠送绝密电码本

  在黄开仁的记忆里,在河南有个叫白洋泉河的地方。1940年春,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准备经过白洋泉河,前往洛阳开会。担任第36集团军总司令的李家钰得知消息后,立即派人前往迎接。

  “朱德和我们都是四川老乡,而且关系一直不错,李总当然要特别迎接。”黄开仁说,两人在经过一番寒暄后,就进屋详谈,“当晚他们聊了很长时间,有警卫员在门外守着,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

  在这次会面中,朱德将一本绝密电码本交给李家钰,作为部队间今后联系专用。

  “朱德启程前往洛阳时,李总还亲自安排精干力量进行护送。”黄开仁说,从白洋泉河到达黄河边,要经过日军的封锁区。李家钰特别交代当时的178师师长李宗昉,派精锐士兵进行护送。

  “当年护送过朱德的一位副官,至今还健在。”黄开仁说,这个副官就是李宗昉的中尉副官徐治安。

  为安全穿越封锁线,他们在临行前,进行了特别部署。整支护送队为避免引起怀疑,只安排了10多人,但提前列好了阵型前行:4个人打前站,中间6个人护卫朱德,后面机枪手殿后,队伍之间相距100米左右,搜索前进。

  同时,他们还一路绕开大路,挑林间小路走。每次歇息都派人前后站哨,十分小心。

  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护送的是朱德,一路上队员们都称呼朱德为书记官,“他们一直将朱德安全送到黄河渡口,才沿原路返回驻地。”

  目睹李家钰牺牲 逃出日军集中营

  直到现在,在黄开仁的脑海里,李家钰的模样,至今都无法忘却。

  1944年5月,蒋介石给驻扎在河南新安县的李家钰打来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黄开仁记得,李家钰接起电话后,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本来是要找蒋鼎文的,但是蒋鼎文已经撤退了。”蒋介石在电话里说,“其相(李家钰字其相),我找不到名山(蒋鼎文),就只有找你了。”

  1944年,日军发起豫湘桂战役。在第一阶段的豫中会战中,中方的40万军队,几乎一触即溃。李家钰接到的任务是,为身后的40万友军争取撤退时间。

  黄开仁回忆,当时他们一路且战且退,5月21日,到达了河南陕县旗杆岭附近。

  “当时178师在前面,总部在中间,后面是47军104师。”黄开仁说,旗杆岭的地形左边是悬崖,右边是麦田,总部所在位置应该说是很安全的。

  当天上午,旗杆岭上有人影晃动。警卫队朝对方高声喊话,得到的答复是河北民兵,而且报出了一个李家钰熟悉的队长名字,部队因此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的是,178师安全过去后,麦田里突然有炮弹打来。“全是日军和伪军,我们才明白遭埋伏了。”虽然时隔71年,但黄开仁仍清楚记得,李家钰迅速组织警卫队反击,“突然,我看到李总顿了一下,衣服上开始渗血,知道总司令中枪了。”

  随后,黄开仁看着李家钰靠向麦田地,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掏出小本子,写下“速调104”后,就再也没醒来。

  “我当时脑子轰的一声,不敢相信李总会牺牲。”身后的机枪还在不断响起,黄开仁背着密码本跳下左边的缓坡,在连跳两层后,匍匐隐藏在第三层。

  “还有一些冒死跳下来的战友也躲在这儿。”很快,山上枪声变小,日军的搜索部队走下坡来,“为了不让日军拿到电码本,我们所有人把一切绝密资料,都朝着悬崖下扔去。”很快,黄开仁等人被日军俘虏。

  “我们被带到河南一处叫山西会馆的地方关押。”黄开仁说,那段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日军将川军的100多个俘虏编成苦力队,“每天都要安排去做苦力。”在集中营的5个月里,白天要在陇海铁路上装卸货物,晚上要去挖建工事,每天的饮食只有一个粗面馒头和一杯水。

  每次出门和回来时,黄开仁和战友都会仔细观察周围布置,计算日军看守的情况。“我当时约了一个叫康连峰的同伴逃走。”他们瞅准日军看守换班的机会,从一处刚砌上不久的矮墙逃跑,“当天也算运气好,伪军帮了我们大忙——最后一道铁丝门,由于送病员遗体出去,没及时关上,我们才顺利逃了出去。”

  后来,两人一路从河南辗转回到四川。此前,他到达第36集团军的一个办事处,与当时的长官李宗昉取得了联系。“他问我是归部队,还是回家。我说要回家。”回川后,他得知李家钰已被安葬在成都广福桥横街。

  作为李家钰的机要译电员,黄开仁这些年多次前往祭奠李家钰,并和李家钰后人取得了联系。

责任编辑:宋吟霜 最后更新:2020-11-06 14: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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