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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冈城抗日保卫战之迷揭秘
2024-03-19 09:52:42  来源:黄祥明  点击:  复制链接

  一、谜面概述

  武冈城抗日保卫战年代并不久远,充其量不过80年,却成了一段历史之迷,实乃不该发生的遗憾。所谓成迷,是因为“武冈官方”尚无确切正史资料记载,导致出现两种截然不同谜底争议。武冈外界报刊、电视、网媒铺天盖地介绍解读“武冈抗战”经典风采,而且一致定义为“武冈抗战”是雪峰山抗战的核心战,“武冈城保卫战”是雪峰山战役的战略支撑点。

  为了减少本文篇幅,武冈抗战话题不在本文叙说,本文单独解说“武冈城抗日保卫战”话题,此话题“武冈外界”几乎一致的阐述了如下几个关键战况:

  第一,国军74军58师172团1营设置三道防线,抗击日军进攻,守住武冈城不失;

  第二,4月27日开始,日军68师团关根久太郎58旅团兵分东南西三路猛攻武冈城,连攻三日不克,改用150人特战队自杀式人体炸药包炸开武冈西城墙十几个洞,守军1营与地方武装用参杂糯米、桐油的三合泥沙袋堵洞补缺;

  第三,日军关根久太郎58旅团115和117大队在武冈“高山”雷子岭与叶家凹被剿灭。为了对外界的这种认知观点述说简便,本文简称“打了”表达。

  然而,“武冈本土”则多数持否定认知,说是那些编写电影、电视剧、小说、故事的人编写出来的弥天大谎,是戏说,不是真实,绝大多数当年老人证实日军没有攻打武冈城,对于武冈本土这种认知观点,本文姑且用“没打”二字表示。

  那么,武冈城抗日保卫战到底是打了?还是没打?针对这个谜题,笔者从2024年元月1—30日为期一个月的访问追寻,走访了诸多抗战年代目击者尚且健在的老人,翻阅了大量历史资料,将笔者查寻到的有限资料线索奉献给诸位看分明。

  笔者首先声明,本文没有一个字来源于电影、电视剧、小说、故事等文学作品,因为文学作品所述只能作为历史线索参考,不能作为依据,这是史学界的铁定原则。

  因此,本文资料全部来源于官方史记,雪峰山战役日中双方长官的时下记事,战时一面见证者多侧面综合口述记录,汇集众多资料,用图示直观视觉与文字解说相结合方法展示叙说,将复杂问题简单化解读。

  首先说,对于没有经历过抗战的人群,只能从史记资料和目击者记忆中来获取信息,笔者在武冈本土城乡为期一个月的走访,实话实说,持“没打”认知观点者占80%左右,可谓多数,甚至个别老者连日本人是何物都不认知,这些多数认知者,除了说出“没打”两个字以外,其他说不出任何没打之证据,只好省去他们的身份信息。

  然而,也有约20%的少数认知者证实“打了!”并且说出比史记资料更细致、更确切的细节,很有旁证参考价值,所以本文留有少数认知者身份信息。

  下面,本文就将史记资料与战争参与官兵,以及见证者旁证回忆线索,综合叙说,为了叙说方便,将战斗轨迹中的乡与镇地名统称为乡镇,因为哪个历史时期为乡?何时为镇?是个历史概念,很难查清楚,本文完全没有必要去查证乡与镇历史,所以统一用“乡镇”二字并称,就不会引起乡与镇的争议歧义。先解读军事理论名词概念,武冈城抗日保卫战之名如何定义?

  二、最标准版“守城不守陴”军事部署

  何谓武冈城抗日保卫战?首先要从“守城不守陴”(也叫守险不守陴)军事理论概念去定义。陴者,城墙也。守城不守陴军事理论,出自黄帝远古时代中华第一军师大鸿(绰号鬼臾区)军事三篇,用石沙泥三合泥建造逐鹿历史第一城,三合泥土城墙,称之为陴,后泛指土、石、砖城墙,守城不守陴的军事定义是说守城不能单纯守在城墙上,必须守在护城河以外,才能守住城池。在冷兵器时代,攻城起点位置部署在距离城陴什么地方为准?是以守城军的箭矢有效射程百米外为标准,也就是攻城驻军营地必须设置在“一箭之地”以外的地方。热兵器时代,是以守城军常规武器有效射程为攻城起点,军营必须驻扎在起点外。武冈城抗日保卫战守军常规武器射程为:步枪1000米,迫击炮5000-8000米,也就是日军攻城驻军军营必须部署在5公里以外地方,所以,5公里位置既是国军的第二道防线,也是日军攻城起点,见图1红虚线半圆标记(图1:日军围攻武冈城示意图)。

图1:日军围攻武冈城示意图

图2:芷江保卫战=雪峰山会战=湘西会战经过要图

  武冈城的攻城、守城军事部署,是最标准、最经典的“守城不守陴”布阵。退一万步说,就算日军一枪没放,武冈城抗日保卫战的定义仍然成立,因为它是以军事目标部署来定义命名的。为了进一步说明守城不守陴军事理论概念,再来解释“芷江保卫战”的军事定义名称:

  代号“自陪计划”的芷江保卫战(日军称芷江攻略战)=湘西抗战=雪峰山会战(见上图2)。芷江保卫战是正名,其他名称为别名,它的守城不守陴战略布阵是以溆浦、隆回、绥宁、武冈县200公里战线,以雪峰山天险为主战场布阵,交战结果,日军战败,未能到达攻击目标芷江机场,也就是说芷江机场一枪没放,仍然叫芷江保卫战。南京抗日保卫战就是按照“守城守陴”的军事部署,犯了守城不守陴军事大忌,一攻即垮,30万军民死在日军屠刀下。衡阳抗日保卫战吸取南京保卫战守城守陴犯忌教训,在0.6平方公里衡阳城外4公里范围内布阵守城,因此坚守了47天。同理,不足0.3平方公里的武冈城抗日保卫战,部署在10公里范围内三道防线上,是热兵器时代最经典的“守城不守陴”战略布阵标准版,坚守了7天。如果按照“守城守陴”布阵,日军说攻下衡阳城一天,攻下武冈城只需半天,是有军事理论根据的,不是空口吹牛之词。衡阳、武冈抗日保卫战是守城不守陴的标准版,那么200公里布阵的芷江保卫战则是扩大版,2000公里布阵的武汉会战乃是空前绝后的最大版本。所谓空前,是有战争史以来,武汉会战是最大守城不守陴战略布阵记录。所谓绝后,是因为未来战争必然是核战争,只有攻击目标,则无阵地可言。中国东风核导弹最远攻击距离高达15000公里,中国北京至美国华盛顿的距离是11000多公里,在核导弹有效攻击目标范围之内,可以说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核战争阵地,也就无所谓阵地了。因此笔者狗胆狂妄预言,守城不守陴的阵地战军事理论概念,到武汉会战完成了历史使命,在未来的核战争中不复存了。武冈城抗日保卫战定义名称确定,再来证实此战打了?还是没打?

  三、日军攻打武冈城进攻阶段

  1、备战疏散

  抗日武冈城保卫战与芷江保卫战同步,国军防守,日军进攻阶段,时间4月9日至5月9日。开战前,国军74军军长施中成与军参谋长邱维达亲自到武冈城视察,施军长指示参谋长邱维达根据武冈地形特点,按照三道守城不守陴军事布阵。参谋长邱维达带领军、师、团参谋人员20余人组成军事勘察队,一个月跑遍了武冈县全境,绘成军事地图,发放到各级军事指挥长官手里。

  市民疏散,是武冈城抗战关键主题之一,国军58师师长蔡仁杰本打算对武冈城实行焦土抗战策略,做好了烧毁县城房屋的准备,武冈县长田植,武陵镇镇长林睦泉,乡绅周坤斋等人,找到在法相岩“泡洞”指挥部督战的师长蔡仁杰,代表居民请愿,要求不要烧毁民房,同意居民疏散出城。师长蔡仁杰接受武冈县国民政府代表居民请愿,改变命令,不烧毁民房,但还是密令守军烧掉了东门外100米长、旱西门外20米长、水西门外10多米长范围内的房屋,目的是让日军无城门外房屋掩体。那么,县城居民是否全部疏散出城?且看武冈人怎么说来:

  ①谢扬千,男、1924年出生,武冈县自卫队抗战老兵,家住武冈县石下江乡镇(今洞口县)乡下,在法制报首席记者朱春先采访他的时候,谢老是这样回忆说:“1944年19岁,被抓壮丁来到武冈县城镇公所参加地方武装自卫队,在机枪班任机枪手,队伍驻扎在武冈县城旱西门附近的夏家祠堂。当时,日军飞机天天来轰炸,县长(田植)组织人员疏散,当时的武冈城,实际上已经成为一座空城,没有一个老百姓了(谢扬千老兵的其他方面回忆后面还会逐一介绍)。”

  ②蒋万洪,男,1936年出生,家住武冈县城东门外街(今和合街22号),现年89岁,土生土长,他是这样回忆说:“1945年10岁,日军攻打武冈城时,国军动员市民疏散,父母带着全家人疏散到扶冲乡镇双龙村,住了几天突然听到龙岩村尖石山岗(今武冈民航飞机场位置)方向响起枪炮声,尖石山岗至双龙村直线距离2公里左右,认为不安全,第二次疏散转移到城东乡镇西冲村。日军撤退后,返回县城东门外街道家园,可惜这条街道都是平房木屋被守城国军全部烧光,重建房屋居住(蒋老讲述的其他问题还会在后面逐项介绍)。”

  东门外街(今和合街22号)的蒋万洪老人与水西门外街(今清渠街23B号)的欧阳老人(1938年出生),两人都说了同一个问题:“守城国军名义上是动员居民疏散,实际上他们是强迫居民撤离,居民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放火烧了东门外、水西门外、旱西门外三条外街,因为这三条外街是日军攻城的主要通道,日军可以依托外街房屋为掩体攻城,国军就不好打了,烧掉外街房屋就成了开阔地,日军攻城就没有了掩体,国军就好打了。因为抗日是国家大事,人人都为抗战做贡献,房屋烧了,没有人找县国民政府麻烦,无人抱怨,都默默自我承受,流泪原地重建自己家园。”水西门外清渠街23B号的欧阳老人说他家经济拮据,修建2年才重建好房屋,可以说他家是1947年最后返回家园居住的人家。

  2、指挥部设泡洞

  泡洞,是秘密军事地图上的标记,实际地名为法相岩,距离县城2公里,由58师172团3营负责警卫。请看本文“图1:日军围攻武冈城示意图”中的黑色旗帜标记位置,这里是战时秘密综合指挥部,配备一个通信排负责信息联络。所谓综合指挥部,是指有多方面的指挥官员,在此联合办公,又分工独立行使指挥权。一是58师师长蔡仁杰战时第一指挥部,第二指挥部设置在武冈县洞口乡镇。二是74军58师172团团长明灿指挥部,公开守城军是1营,还有秘密部署2营、3营在一二道秘密防线上。三是国军74军战时医疗卫生队和部分军部家属隐蔽所,因为泡洞空间有限,又在康荫乡镇(城东、红星)安乐村资江南岸的张家大院设置医疗救治分所。四是黄埔军校武冈分校留校护校学生大队,大队长郑国鼎指挥部,校区代号模范阵地。五是中共湘桂游击队指挥中心,政委刘布谷(刘云彪),队长谢锦涛公开身份是军校学生大队副大队长,实为中共地下党。六是武冈县国民政府县长田植带领部分官员临时办公指挥所,负责战时后勤供给工作。

  3、敌我兵力对比

  守城兵力:

  ①、主战74军58师172团:对于武冈城的守卫,国军采取“明暗”两条线布阵,对外公开守军为74军58师172团1营,所以很多资料只记载了1营的战斗轨迹。实际上在二三道防线上秘密部署了172团2营在城西,3营在城东,代号长春部队(见图1红箭头标记)。

  ②、助战94军(代号辉煌部队):辖5、43、44、121四个师(也有资料记载44师属于26军)在武冈城外围30公里范围内助战,其中5师、43师直接参战武冈城保卫战,5师在武冈城西玉屏村山神庙,与主战长春部队172团2营,以及武冈县自卫大队,联合夹击西路攻城日军115大队,43师在武冈城东白沙庙、五里牌与主战长春部队172团3营联合阻击东路攻城日军117大队,只有44师从绥宁梅口驰援武冈城,是真正的增援军(见图1白箭头标记)。

  ③、中共湘桂游击队1000兵力,政委刘布谷带领一半兵力与郑国鼎黄埔军校武冈分校护校大队配合,以攻击日军后方为主战目标。军校大队副大队长谢锦涛以军事顾问名义指挥一半游击队配合172团1营守城。游击队后期配合1营与援军44师14团,在武冈城北5公里的龙田乡镇石巷村叶家凹联合设伏,攻击剿灭日军117大队(见图1红旗标记)。

  ④、武冈县自卫大队200兵力,大队长谢光明原系湘西雪峰山三大土匪之一,谢字武冈人读甲[jiǎ ],都叫甲(谢)光明,有资料说是县长刘公武招安任命为县自卫大队大队长,也有资料说是县长田植招安任命为大队长,主战目标是配合长春部队172团1营守城,因日军增加115大队西路军攻城,临时调整与长春部队172团2营出城,在城西5公里外的渠渡庙与山神庙一带伏击拦截西路攻城日军115大队。部分乡镇还有自卫武装小队,安心观乡镇李宗灿,也有人叫他李松青,原本是雪峰山第三高峰云山(海拔1372.5米)西麓土匪头子,也是被招安任命为乡镇小队长,或中队长,拥有100条枪支,配合长春部队172团2营,在安心观乡镇拥护村设伏拦截南路攻城日军116大队和217联队(见图1蓝色旗标记)。

  ⑤、武冈县警察大队100兵力,由警察局长彭桂林任大队长,作为县长田植直接指挥的守城预备队(见图1绿色旗标记)。

  以上多路守城军总兵力,在《日军侵华战争 1931-1945》第八卷 第三章 日军大举进犯湘西被打退——芷江作战【下】记载为:“约有一个师的守军。”

  日军攻城兵力:南路日军有34和68两个师团,约4万兵力,34师团约2万兵力,由新宁直接攻击绥宁武阳。第68师团2万兵力,师团长堤三树男中将,参谋长小合茂大佐。下辖:步兵第57旅团,旅团长黑濑平一少将,下辖:独立步兵第61大队大队长南部博之大尉、独立步兵第62大队大队长饭伏义盛大尉、独立步兵第63、第64大队。步兵第58旅团,旅团长关根久太郎少将(也叫关根支队),下辖:独立步兵第65大队大队长天野种寿大尉、独立步兵第115大队大队长小笠原七郎大尉、独立步兵第116大队长铃木妥成、第117大队大队长永里偃彦。其中65大队未参战,116大队长铃木妥成因作战不力被撤职,降级戴罪立功担任中队长,率领116中队攻打武冈城(本文则以116中队记之),116大队主力由关根久太郎旅团长直接指挥。217联队长木佐木清次所部隶属34师团,为了加强58旅团攻击武冈城力量,在芷江攻略战期间,临时隶属关根久太郎58旅团指挥。58旅团约一万兵力,关根久太郎旅团长傲慢认为不足0.3平方公里的武冈小县城杀鸡焉用牛刀,半天攻下武冈城足矣,因此,命令115大队、116大队主力、217联队直接从武冈城西黄茅界转道绥宁县境,攻打雪峰山。铃木妥成率领116中队300兵力配合永里偃彦117大队2千多兵力,分南路与东路两路攻打武冈城。1945年4月27日打了一天,遭到武冈城守军顽强反击,关根久太郎将军这才领教换成美式武器装备国军的厉害,重新调整攻城部署,将到达绥宁县李熙桥乡镇的115大队2千多兵力翻越七步石大山返回武冈,从城西龙田乡镇玉屏村山神庙、里仁村渠度庙方向组成攻城西路军,这样就形成了东南西三路攻城态势,并且将117大队与116中队互换攻城位置,116中队调整到武冈城东北云台岭忠义亭位置,攻击北城、东城,而117大队转道南路攻击城西南旱西门和城南武冈战时辅助机场位置(城南战时机场后有专题介绍),新的攻城态势形成,武冈城危在旦夕(见图1黄箭头标记)。

  4、部分关键人物介绍

  ①、武冈城守军172团1营,尚无悬念,可是1营长在不同资料上记载着“杨文彬、葛道、高崇仁”三个不同的名字,究竟哪个名字才是1营长?本文找出两个关键证据:第一,《抗日战争正面战场档案全纪录》记载:“驻守武冈地区的是第74军第58师172团1营,营长杨文彬,这是一个加强营,七、八百人,配有迫击炮和一些美式枪械。”这是官方权威证据。参加武冈城抗日保卫战的172团1营战士苏接美在他的回忆文章里记录1营长名字为杨文彬。

  官方正史记载172团1营长是杨文彬,抗战老兵苏接美跟随杨文彬参加过多次战斗,不会连自己的长官营长都不认识,所以,武冈城守军1营长杨文彬确定无疑。同时,从武冈城抗日保卫战老兵苏接美的回忆录中证实,坚守武冈城7天的战斗全过程,一清二楚(后面逐项介绍)。那么,葛道、高崇仁为何有的资料记录为1营长呢?属于张冠李戴,因为1营是对外公开的,2营、3营是武冈城外二三道秘密防线上的长春部队,葛道、高崇仁应为长春部队172团2营、3营的营长。有的资料还记录武冈守城总指挥是1营长,也是因为保密的缘故,因为只有守城1营长公开,实际总指挥是172团团长明灿,那么,怎么证明武冈守城总指挥是团长明灿呢?从172团的战斗轨迹中可以确定,代号长春部队的172团三个营都是围绕武冈城三道防线上展开战斗,雪峰山会战其他战场几乎没有172团的身影,唯独172团2营追击武冈城二道防线上的西路日军115大队到达绥宁武阳,绥宁抗战史上却把这一小细节都记载下来了。有资料这样记录172团团长明灿指挥战斗:“向武冈方向进犯之敌,早就被我战役指挥员侦知并判断日军进军路线,58师172团奉命于安心观、五里牌一线进行阻击。172团团长明灿将大部分官兵埋伏于此路日军必经之地的两侧山峰制高点,另一部则在道路最狭窄地方设置了三层纵深阻击阵地。”

  安心观乡镇阻击战,是武冈城抗日保卫战第一战,上述记录中的“安心观、五里牌”地名,是武冈城保卫战守城不守陴部署的第一道、第二道阻击防线,安心观乡镇距离武冈城直线距离10公里,五里牌3公里。2024年1月5日,笔者在安心观拥护村,寻访78岁村民李后望(1946年出生)介绍说:“我爷爷叫李思询,1889年出生,1961年73岁去世,在世时,经常给家人讲述他1945年4月家乡抗日那段死里逃生的经历。爷爷说:国军比日军先到,驻扎在安心观乡镇拥护村李家祠堂,本地自卫队长李宗灿(又名李松青)本是云山西麓土匪头子,被政府招安成为乡公所抗日自卫队长,配合国军抗日,在安心观乡镇黄山坳古松树下设置武冈第一道堵截日军防线,李松青自卫队打死两个日本人,可他的小儿子被日军抓去了(一说是抓了杨姓人家子弟,因打死的两个日军砍下脑袋挂在杨家祠堂谢罪)。当时村里人听到枪炮声都躲到山里去了,因为我爷爷时年56岁跑得慢,被日军抓住带路。日军中有北方口音肥头大耳的汉奸翻译,拿着军事地图说是要翻越云山西麓南天庙,从威溪村、蔡家塘村方向攻打武冈城,押着我爷爷带路,在攀爬云山西麓狗背岭时,因山势陡峭,日军运输马队根本爬不上去,先头马连马带辎重物资滚下狗背渊(今狗背院),日军被迫将生活物资丢在狗背渊,徒步翻越狗背岭。我爷爷就是趁着日军丢下物资的时候,乘机滚下山坡,日军开枪,躲进山洞死里逃生。日军翻过狗背岭后,附近山民爬上狗背渊,把日军丢下的罐头等物资捡回家,山村算是第一次开了罐头洋荤。”

  从武冈城保卫战第一战开始,就是团长明灿指挥。雪峰山抗战胜利结束,从74军授奖名单上就可看出:“第58师上校副师长兼政治部主任陈传钧、172团上校团长明灿、174团上校团长李运良、第58师上尉连政治指导员徐良等多人因功获颁陆海空军、干城、光华、华胄奖章。”1营长杨文彬没有授奖,团长明灿授奖,就说明武冈城保卫战实际总指挥是团长明灿,也就是说雪峰山战役战略支撑点的武冈城保卫战,团长明灿战功大于1营长杨文彬,但杨文彬还是得到了晋升奖励,团长明灿晋升为58师参谋长,杨文彬晋升172团团长。

  ②、田植(1912—1951),男,字定畲,号静如,湖南省湘西龙山县桶车乡人,1936 年于上海光华大学政治系毕业,在其担任县长期间,最大的特点是生活简朴,从不受人馈赠,有“草鞋县长”之称,1944 年元月,由保靖县长调武冈县任县长,可以说他是一个被武冈抗战历史遗忘了的人物(此处人物介绍与日军西路攻城战相结合讲述)。本文前备战疏散话题中已经说到了县长田植为了反对国军焦土抗战策略,敢于向守城师长蔡仁杰为民请愿,确保城内民房不被烧毁,为民所敬重,更可贵的是他敢于向攻城日军亮剑,日军在4月27-28两天攻城不下,攻城日军关根久太郎旅团长又命令到达绥宁境内的115大队为西路军,返回武冈攻打西城,形成东南西三路攻城态势,西路军115大队跨过绥宁县境,从武冈龙田乡镇玉屏村山神庙一路攻击到了距离武冈城3公里的城西白公庙一带,县城即将破城的关键时刻,田植县长亲自挂帅出征,带领县彭桂林警察大队、县谢光明自卫大队,组成敢死队,赋诗明志:“同心同志赋同仇,遥望国耻岂罢休。自从奉令守此地,已将生命共沉浮。号召忠勇敢死士,奋力操戈逐金乌。怒发冲冠武穆志,满腔红血任东流。”以鼓舞士气,率领300敢死队杀出城外,与日军西路军拼杀。县长敢死队与黄埔军校武冈分校护校大队3连、长春部队172团2营、辉煌部队94军5师15团联合激战,采取三段分割包围战术,国军辉煌部队副师长邱行湘率领15团与长春部队172团2营主战龙田乡镇玉屏村山神庙战场,黄埔军校武冈分校学生大队3连主战西城旱西门外白公庙战场,田植县长率领300敢死队将中段日军包围在离城7公里的里仁村渠渡庙一带,打死日军十余人,活捉俘虏日军3名,又下令自卫队追击溃败西路115大队日军,追击到绥宁李熙桥泡桐村又俘虏日军8名,合计俘虏日军11名,由谢扬千等自卫队战士押回武冈城,关押在县城旱西门内街自卫队驻地夏家祠堂(今西直街212号),在审讯日军战俘时,一名少尉毕业于日本明治大学,他用笔写下“一切都完了”五个字,然后一声不吭,表达了他的绝望和悲观。国军、校军、县大队三军合战,硬是将日军攻城西路军115大队打出武冈县境,化解了武冈西城破城之危。

  钟士奇(1916年—1945年),湖南武冈县城西直街茅坪里人,黄埔军校武冈分校官佐(教官助教职务),率领军校护校大队3连,参加武冈城保卫战,与攻城西路军115大队在武冈城西3公里的白公庙战场激战,英勇牺牲,年仅29岁,左图为钟士奇烈士墓碑。

  参加这次战斗的县自卫大队老兵(机枪手)谢扬千这样回忆说:“县大队大队长谢光明脚被子弹打穿,自卫队战士谢光巡、谭帮堂、谢光轩等4人(还有一个是四川的,不知道他的名字)牺牲。”县大队长谢光明负伤抬回泡洞医疗救治所治伤,田植县长又命令中队长邓朝旭代理大队长,继续带领县大队配合长春部队172团2营追击日军115大队。正因为县长田植率领县大队敢死队敢于向攻城日军亮剑,并打死俘虏攻城日军,战功显赫,不是将军,却破格录入《湖湘国民党将领》名录,总算历史给他记上了一笔。

  周光前,男,城西龙田乡镇玉屏村5组(山神庙村组)村民,1934年出生,关于攻城日军115大队西路之战,90岁的周光前老人口述:“11岁那年,即1945年4月底,日军从绥宁方向打到山神庙村里,在村里抓鸡杀猪抢东西吃,吃饱了骑兵开路一路向县城方向攻击,家父带着我躲在山上,看到国军“长春部队”和县地方自卫队阻击围攻,日军又从县城方向退回绥宁县,我们村翻过山神庙前面这座高山就是绥宁县境内。”周老讲完后,82岁的戴恭顺(1942生)老人接着介绍了他家在抗战时期的情况,他的家父戴国顺在1945年走日本(当地人把日军打到村里叫走日本)时候,抱着3岁的他上山躲藏。家父常跟他说:伯父戴国双、叔叔戴国俊抗战期间被抓壮丁参加国军抗日,一去不复返,不知牺牲在何地?永远无信息。要我们晚辈不要忘了,还有一个伯父、一个叔叔七八十年了还没有回家……

  5、官方与中日双方官兵共话武冈城攻守战

  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日军分三路攻打了武冈城?还是根本就没打?先看看官方记事:

  ①、《日军侵华战争 1931-1945》第八卷 第三章 日军大举进犯湘西被打退——芷江作战【下】记载:“(二)为易于进攻武阳镇,打开攻向芷江之通路,永里恒彦少佐之独立步兵第117大队,由新宁向西北经万塘、勒石、龙溪攻占武冈,然后左转迂回至武阳镇以东、以北地区,策应主力打开武阳镇向西之山地通道。4月26日,进攻武冈的永里恒彦之独立步兵第117大队,到达武冈城附近的白沙庙、蔡家塘。通过侦察地形、搜集情报、询问居民,得知武冈城墙坚固,筑有防御工事,约有1个师的守军。当永里恒彦的大队,利用地形向武冈城接近时,守军即以优势火力作掩护组织反击。激战两天,敌未能攻进武冈城。”

  ②、《湘西会战武冈新宁绥宁线大事记》十四:“(1945年)4月26日,敌34师团另一部及58旅团之116大队等部开始围攻武冈城。4月27日,日军3000余人从东南西北四面猛烈围攻武冈城。”

  ①记载中的“武冈城附近的白沙庙、蔡家塘”地名,白沙庙在武冈城东乡镇西冲村附近,离城直线距离5公里左右,正是日军68师团关根久太郎58旅团117大队东路军攻城起点;蔡家塘村是城南乡镇,离城直线距离也是5公里左右,是日军58旅团116中队南路攻城起点。为什么《日军侵华战争 1931-1945》和《湘西会战武冈新宁绥宁线大事记》等官方史记中都把日军攻打武冈城记载为4月26日?就是根据“守城不守陴”军事理论依据,日军到达守城军常规武器射程5公里位置的攻城起点开始,日军南路116中队26日到达武冈城南5公里蔡家塘位置,东路117大队到达武冈城东5公里白沙庙、五里牌位置,就算攻打武冈城战斗开始,这显然是精通军事的参谋官员们之真实记事。有了官方史记,再来看参战官兵如是说来:

  ①杨伯涛,雪峰山抗战18军11师师长,武冈、武阳、武安“三武”战场武冈县武安(三门)战场指挥官。多年后,中央电视台采访他的时候,没有讲稿,对雪峰山抗战如数家珍,将当年在“军事沙盘”上的指挥记忆刻在骨子里,一口气将芷江保卫战全过程说了个透彻,全过程本文省略,单就“武冈城保卫战”摘录解读,看这位高级指挥官如何定义武冈城保卫战:“1945年4月9日,日军分三路向雪峰山地区突进……关根支队为左翼向新宁、武岗地区进犯。企图把中国军队消灭在雪峰山以东溆浦、隆回、武冈地区。中国军队掌握了控制权,战斗意志旺盛,王耀武司令官率第4方面军对日军进行了为期一个多月的节节抵抗,给日军以重大消耗……4月27日,日军左翼的关根久太郎第58旅团117大队对武岗城发起了猛攻。武岗城位于资水上游北岸,为中国守军南线的战略支撑点。战前,中国守军第74军第58师用黄泥、细沙、石灰混合三合泥,在武岗城内外构筑了三道防御阵地,以防守日军进攻。日军第117大队大队长永里偃彦对夺下武岗城充满信心,布置完攻城任务后,他对勤务兵说,收拾好东西,准备进城喝茶去。在十几辆坦克的掩护下,日军独立步兵第117大队从东、西、南三面向武岗城发起进攻,第一次进攻很快被中国守军击退。中国守军急向美国空军求援,美军从芷江机场起飞14架战机,对刚到武岗城外的日军第117大队进行轮番轰炸。随后,中国守军在三天内连续击退了日军的十几次进攻。面对久攻不下的武岗城,关根久太郎将军拿出毒招,派150名日军“特攻队”队员,身绑百斤重炸药,头缠太阳徽号白毛巾,冒死冲到城下,拉响了导火索炸开城墙。中国守军很快地堵住了城墙并再次击退日军。关根久太郎将军见“人肉炸弹”一招不行,又命令日军“特攻队”用绳梯登城,中国守军使用美式卡宾枪、汤姆机枪和火焰喷射器对爬城的日军“特攻队”队员进行狂扫,日军“特攻队”队员纷纷掉入护城河中,护城河染成了一片血色。一直到5月2日,武岗城依然在守军手中。5月7日,中国守军第44师驰援武岗,守城的第58师见援军来了,顿时杀出城外对日军117大队进行反击,日军117大队危在旦夕,冈村宁次司令官立即命令其撤出战斗,向武阳靠拢。中国守军急向美国空军求援,美军从芷江机场起飞14架战机,继续轮番轰炸。日军第117大队被迫向高沙市方向逃窜,中国守军立即派第74军前往拦截歼灭。”

  雪峰山会战三武战场武安指挥官杨伯涛师长上述讲话,把武冈的冈说成山岗的岗,在古代一直是有山字头的岗,这是有历史依据的,五十年代后用简化字才将山字头的岗改成无山字头的冈,从起名武岗初衷论究,有山字头的岗,符合县名初衷历史,所以杨伯涛师长用的是初衷县名武岗,现在习惯成自然了用武冈名称表示了。杨伯涛师长对武冈城保卫战在雪峰山抗战中的地位作了“战略支撑点”的定义,肯定了日军关根久太郎58旅团永里偃彦117大队为攻打武冈城主力军,并对日军特战队人体炸弹、国军172团三道防线、44师驰援武冈、14架美军飞机空中轮番轰炸、日军117大队在逃往高沙方向途中被国军74军58师拦截歼灭情况,介绍得一清二楚。下面再看武冈城抗日保卫战守城战士如何说来:

  ②苏接美,武冈城抗日保卫战守城国军172团1营战士,1915年出生,广东省梅州市丰顺县人,1941年抓壮丁参军,编入王耀武74军,跟随营长杨文彬参加过常德保卫战、武冈城保卫战,1948年在淮海战役投诚解放军,中共党员,1952年转业在丰顺县瓷厂担任厂长、书记离休。他在回忆录中说:“抓壮丁编入74军57师169团3营8连,1943年11月常德保卫战中,57师几乎全军覆灭,自己是从满是尸体的山崩塌沟中(应是德山或河袱山)死人堆里爬出来,找到74军58师,编入172团1营,营长杨文彬,1945年4月13日,日军自东向西发动进攻,湘西会战正式开始,此时172团1营奉命驻守武冈城。4月27日,日军在坦克和近百门火炮的配合下,分东、西、南三路发起强攻武冈城,激战多日,172团1营伤亡较重,向上级求援,王耀武司令官命令绥宁的44师立即增援,日军突遭44师袭击,此时武冈城守军也全部出城夹攻。5月4日夜,受到沉重打击的日军117大队再也无法抵挡强大的攻势,绕道武冈城溃败逃走,172团1营兵力与拥有坦克重炮的十倍之敌血战七天七夜力保千年古城武冈不失……”

  ③林艮山,抗战老兵,1923年3月18日出生,家住湖南省武冈县竹市乡镇巩背村,黄埔军校武冈分校校本部直属练习营第3连战士(军校设总队,下设大队、连、排。属军校钟士奇教官3连,守武冈西城黄洋坪一段)。雪峰山战役开始,学校转移,留校护校,参加抗日战斗,多次多地与日军游击战,未记录具体战斗地点,无法确定是那一战斗,但武冈城保卫战却写得清楚,他是这样回忆说:“这一仗,我们死了两个人,也是我们军校练习营3连唯一死了人的一次。那个地方离黄洋坪两三里路远,有条小小的街,街上还有十多个铺子,连长就派一个姓李的班长带几个人去那街上侦察情况,这个李班长是醴陵人,他进街前不晓得先放几发子弹警戒一下看看有没有日军,他扛着枪就直接进了街。三个人被日军用刺刀捅伤了两个,一个战士被捅伤,躺在地上不动了;李班长被捅伤了就躲闪,日军就追他;还有一个战士没有受伤,急急忙忙跑回去报信。第二天,连部派排长和我们几个人去找人,我们在一个土坎下面一块皲裂的干田里找到了受伤的李班长,他的身体下面被抓出一个大团箕宽、深10厘米的土洼,连禾茬子(割稻后留在稻田里的禾蔸)都被抓了出来,估计是他从田边的山坎上跳下来后,走不动,又太疼了,手就乱抓造成的。李班长墨乌色的脸肿起好大,根本不像个人,我们都认不出他了。我翻开他的干粮袋,他的牙刷杯子还在里面,我认定说:“这就是李班长!”那个被刺伤的战士趁日军去追李班长时,跑回了连部,一路流血过多,回来后也死了,悲伤的把他们两人安葬了。”

  参战老兵林艮山这段回忆说的“黄洋坪”地名,正是武冈县城水西门武陵井一带的菜农黄洋坪村,距离黄洋坪村两三里远的小街,有十多个铺子,有菜地水田的地方,则是武冈城水西门外护城河边的“牛市桥”市场,是武冈历来买卖交易耕牛的市场,可笑的是曾一度被那些缺乏文化修养的人改成“牛屎桥”地名,直到当今才更正为牛市桥。林艮山老兵说的这场肉搏战,实际上是日军侦察兵与军校守城侦察兵的战斗,是武冈城保卫战的前兆战斗进行曲。下面这张照片是当年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拍下来的西城炮台,标明“黄经台”阵地,城墙上大石块清晰可见。按照当时地名水西门一带叫黄洋坪村,黄经台位置则是水西门城墙跨过护城河都梁水(又名渠水)拐弯处牛市桥地方,水西门外清渠街23B号的欧阳老人向笔者介绍说:“水西门城墙跨过护城河拐弯位置有炮台炮楼,南北西三个方向有射击孔窗口,炮楼顶端能架设重机枪和大炮,抗战当年日军未能炸毁城墙炮楼,如今城墙毁掉了,炮楼也毁掉了,可惜啊。”根据欧老的介绍,这张打仗照片就是黄洋坪村黄经台炮楼阵地(见下图3)。

▲图3:武冈城水西门黄洋坪村牛市桥城墙炮楼黄经台重机枪阵地。

  6、西城墙炸了几个洞吗?

  关于武冈西城墙被日军150人特战队自杀式人体炸药包炸开几个洞,被守城军民用沙石糯米桐油搅拌的三合泥沙袋堵上问题,上述11师师长杨伯涛讲话中对这个问题讲得很具体,多数资料都讲到了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武冈城抗日保卫战的共性问题,本文不需逐一例举。那么,看看武冈城市民对这个问题如何解答?

  匡守典,家住武冈县城西垣路61号,1938年出生,1958年在广州军区55军特战队服役4年复员在武冈工作到退休。2024年87岁的匡老耳朵听力有所衰减,但头脑清醒,思路敏捷,谈吐声音洪亮,对往事记忆犹新,对日军1945年攻打武冈城的往事侃侃而谈:“1945年4月,政府与守城国军动员居民疏散出城,并要求在疏散前,把每家每户的箩筐和移动楼梯贡献出来,守军用来装满掺杂泥沙、石灰、糯米、桐油的三合泥,作为临时军事掩体,因为只有城门处有上城墙台阶、城门上有碉堡掩体,其他段城墙无掩体,也没有登上城墙的台阶,国军就用箩筐装满三合泥放在城墙上做临时掩体,用移动小楼梯在内城墙架起临时登上城墙的阶梯。时年本人七、八岁,跟着父母从县城龚家院出发,疏散在城西10多里远近的罗伟村万家,日军撤退后,全家返回城内龚家院子家里,居民都好奇的爬上城墙去看战后情况,也是上城去寻找自家的箩筐和小楼梯。至于对西城墙被日军炸了几个洞的问题,本人首先声明没有亲眼看见日军炸药包爆炸,不是参战人员谁敢看?我是跟着父母疏散躲藏在乡下,时年读小学的年级,回城后最有好奇心,亲眼看见西城段外城墙有几处炸塌了,不是洞,所谓洞,那就是外城墙与内城墙炸穿了,外城墙能看见内城,那才叫炸成了洞,因为城墙有三米厚度,内外都是大石块筑垒,一人扛一包炸药是炸不穿洞的,所以炸成几个洞的说法不准确,外城墙炸塌了几处才准确。后来政府与国军叫人把炸塌了的城墙用细沙、石灰、糯米、桐油搅拌而成的粘合剂修补好,修补好的地方与原装筑垒工艺相比,有明显差距,俗话说补好是个疤,关键是修补粘合剂的颜色是白色泛黄,明显与原装不同,如有质疑?可通过工程实验所鉴定(见下图4)。”

▲图4:红线上为炸塌修补城墙,红线下为原装城墙

  匡老对三合泥设置三道防线的问题,对最后一道城墙防线作了最详细的介绍,所有资料都只有简单的说三合泥沙袋做掩体防守,匡老却能说出除了三合泥沙袋作为掩体外,还有用箩筐装载三合泥摆在没有掩体的城墙段,五、六米高的城墙没有上城墙阶梯,征用市民家移动楼梯搭在内城墙上,作为临时上城墙工具。对西城墙炸了几个洞的问题,更是作了最准确的描述,更正了所有资料炸成洞的认知,正确定义为炸塌了几处,炸成洞的概念不准确。不是亲眼所见,固然说不出如此细节。匡老介绍完后,让笔者去炸塌补缺的城墙段拍照做证据,运气好,刚好碰到一个武冈一中同校周玉洁,1950年出生,家住城墙下乔家大院,他说:“本人在城墙上玩耍长大,小时候父亲带着在城墙上游玩时,听父亲讲过,西城墙在武冈城抗日保卫战中被日军炸塌了几处。我带你去查看炸塌修补的外城墙。”笔者在周玉洁同校指引下,在炸塌修补外墙几处拍了照,录了视频(见上图4)。

  当录到城墙大面积倒塌一段,恰好碰上住在旱西门城门边的姨妈宋夏氏跟一帮老太太在闲聊,我喊了一声姨妈问她:“这大段城墙是怎么倒塌的?”一帮老太太就七嘴八舌的嚷开了:“当地二鬼子破坏城墙比一本鬼子厉害得多,一本鬼子只炸塌了几处,二本鬼子可是大段大面积毁灭城墙。”当地把日本的日读成一[yī ],所以称一本鬼子,把大段大面积毁坏城墙的人说成二本鬼子。她们还说出了二本鬼子毁坏城墙的具体原因,说是七十年代农业学大寨那阵子,把原城墙基础外2米远的排水沟填掉作了农田菜地,把排水沟直接挖在城墙基础下,城墙基础常年被水沟排水浸泡,城墙基础下沉,大段大面积的城墙倾斜倒塌,二鬼子们不但不修复城墙,还把倒塌城墙石块搬回家建造房屋,比一本鬼子炸弹破坏性狠毒多了。当然,这是对破坏城墙行为的气氛说法,可以理解(见下图5)。

▲图5:武冈县城水西门至旱西门城墙被毁坏倒塌一段

  说到武冈古城,有必要简要介绍一下城墙修建历史,北宋崇宁四年(公元1105)十月,宋徽宗皇帝向荆湖南路武冈县奉天承运颁布诏书,将武冈县治升为军治(相当于今地级市机构),封贾远为第一任武冈军知军,在大溪河(今资江)与都梁水(今渠水)交汇处北岸建造军政府第一城(今武冈县城)。首任知军贾远亲自指挥建城,因为建城是一项浩大工程,非一日短期之功能够修建好,贾远大人就采取分期逐步到位的建造办法,最先在济川门(老南门)用石块建造城墙,北迎恩门、东庆成门、西清渠门等中间段临时用黄土堆积打造,周长9华里,称之为土城陴,也就是军事理论守城不守陴之陴,经历过北宋、南宋、元朝、明朝四个朝代才将9华里的土陴城,扩建为12华里的坚实石块城墙,才有武冈城墙甲天下之后话,屹立近千年不倒,日军炮轰都未炸塌,却倒塌在二鬼子手里,无不为之痛心疾首。

  如果二鬼子破坏城墙的行为发生在田植当县长的年代,一定会升堂审判,田植县老爷就会笏板一甩,大喝一声:把非法开挖水沟造成城墙倒塌的罪犯押上来!站立两旁的威武队高喊:威武……田植县老爷就会在威武声中审问:一本鬼子大炮都未炸倒武冈城墙,被你这二本鬼子用水冲倒了,你可知罪?二本鬼子一定会喊冤:县长青天大老爷饶命啊,小的是无知所为,并非故意毁坏城墙,无知者无罪,请县老爷明鉴,从轻发落。本老爷饶你不死,但活罪难逃,打你无知,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青天大老爷,无知小的经不起五十大板啊,哎哟……这是笔者触景生情,胡乱想象之后话,不是史料,而是一句街谈巷议笑料,警示毁城者不可毁之者也。

  7、国、美航空大队14架飞机是守城重大力量

  对于有些电视媒体,利用现代视觉工具,制作模拟战争视频,来介绍武冈城抗日保卫战相关内容,有人看了后调侃说:“好家伙,飞机、大炮、坦克、步兵齐上阵,就差航空母舰出战了。”这句话虽是调侃话,还真调侃对了,真就只差航空母舰未上阵了,所有资料都记载了日军攻打武冈城动用了飞机、坦克、大炮、步兵攻城。11师师长杨伯涛、武冈守城战士苏接美在前面的回忆讲述中,都讲到了飞机、坦克、大炮大战问题,就不重复了,这里只讲国军、美军联合飞行大队14架飞机,对武冈城抗日保卫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是国军抗战史上第一次掌控了制空权(见下图6)。对此,武冈自卫队老兵谢扬千这样介绍说:“当时,武冈有临时军用机场,日军飞机天天来轰炸。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自卫队抓的8个日本兵俘虏,中国人并没有将仇恨的烈火烧向他们,而是天天煮好的给他们吃,也不捆他们,也不打他们。奇怪的是,即使看管不严,他们也没有逃跑,日本投降后,将这8名俘虏用飞机从武冈运到了邵阳。”

▲图6:国、美航空大队14架飞机轮番轰炸攻城日军

  谢扬千老兵说的武冈抗战期间临时飞机场,但未讲出机场地点在哪里?居住在县城西垣街61号的匡守典老人,就讲出了武冈战时飞机场就在武冈西城墙外面的教场坪。当地人读教为告[gào ],告(教)场坪,是古代训练兵士的地方,也叫教军场,周围是平原菜地,土生土长的人当年都见过教场坪降落过国军飞机。但是教场坪临时飞机场被日军飞机炸毁了。县城东门外街(今和合街22号)的蒋万洪老人就说到了教场坪战时飞机场被日军飞机炸毁后,国军又启用玉带桥资江河南岸肖家坝地方的战时飞机场,经常有飞机在他家房顶上飞过降落。杨伯涛师长讲到国军、美军联合飞行大队14架飞机轮番轰炸攻城日军,对武冈城抗日保卫战确保武冈城不失,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是一支特殊的守城空中大军(见上图6)。但在武冈守城战斗中也损失了几架飞机,其中一架飞机坠落在城东乡镇托平村资江河边车屋里,且听托平村10组刘能琪老人的介绍:

  刘能琪,男,1942年出生,他讲述说:“听父亲常说,我1945年3岁那年,父亲刘羲国,时年30岁,抱着我看天上飞机在县城上空周围对日军进行轰炸作战,突然一架飞机失控,顺着资江河滑行坠落在我家车屋里旁边,一半横在河边,一半横在稻田边,因为飞机落在自家稻田里,父亲第一个赶到飞机坠落点,飞行员跳伞在资江河里,爬上岸一看是个美国佬,叽里呱啦讲着什么完全听不懂,不一会村民纷纷赶来看热闹,飞行员大概是怕村民伤害他,为了表示求救,在飞机上拿出一个备用轮胎,送给第一个赶到飞机坠落点的父亲,用行动表示友好,不要伤害他。至于那个飞机轮胎村里很多人在我家看稀奇,后来父亲怎么处理那个轮胎不记得了。”

  刘能琪老人讲的车屋里,不是当今汽车库概念,而是车水房,用水车把水从资江河里车上来灌溉周围田地,因为水车为村里共用,久而久之村民就把车水房变成了“车屋里”地名了,水车的“车”当地人读恰[qià ],村民口口相传飞机掉在“恰(车)屋里。”

  刘品才,男,1946年出生,家住城东乡镇托平村10组,关于1945年春夏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期间,武冈掉了多架飞机,刘品才老人是这样说的:“掉在其他地方的飞机我不知道,但掉在我们托平村里就有两架飞机,一架掉在托平村10组车屋里,还有一架掉在托平村9组蛇弓庙八斗丘田里,这一块田是托平村最大的稻田,有八亩宽,所以叫八斗丘,或者八亩丘,飞机掉下来后,我父亲刘伦敦(1915年出生)是康荫乡的乡长(城东资江南北两岸红星乡和新东乡范围),带领民国乡政府的人员赶来处理,因为我家住在托平村10组,父亲把美军飞行员接到家里保护起来,在我家吃住了好几天,乡亲们到我家看稀奇,飞行员讲话大家都听不懂,唯独能听懂一句打招呼的哈啰……直到打完仗,飞机拖走后,飞行员才回部队,临走时,为了感谢我父亲对他的保护,将他用来吸烟的弯弓烟嘴送给了我的父亲做纪念。因为我父亲有文化当乡长,飞行员还特意买了个写毛笔字的砚台送给了我父亲。至于美军飞虎队飞机是被日军飞机打下来的?还是日军炮火打下来的?或者是缺油、出故障掉下来的?除了飞行员自己知道外,其他人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不是缺油掉下,因为芷江机场到武冈城直线飞行距离不足200公里,飞机飞行200公里就缺油掉下,显然是无知外行话。甚至武冈城外玉带桥资江南岸肖家坝还有国军战时机场,托平村距离肖家坝战时机场不过三、五公里,哪能用缺油去分析呢?只有被日军打下或者飞机故障两种可能。飞机出故障掉下来不排除可能性,一架飞机出故障掉下来,这种可能性分析理论上成立。但多架飞机都是因为故障掉下来,理论上不能成立,只有被日军打下来,才符合理论常规分析逻辑。那么,究竟是那种原因掉下?百姓不得而知,反正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期间掉下2架飞机在托平村八亩丘、车屋里,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据有的村民说还有几架飞机掉在曹旗村和马坪等地,但由于时间关系,天气太冷,尚未都去实地访问得到证实,算是提供线索,有待查实。最后再来看武冈军民为战时辅助机场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

  上述说到武冈不但有14架飞机轰炸攻城日军,配合国军守城,而且还有武冈西城教场坪、南城肖家坝两个战时辅助飞机场。“百科资料”载录:“1945年3月、4月间,日军为破坏我靠近前线的野战机场,纠集重兵向湘西发动进攻。”武冈的这两个战时机场就是湘西雪峰山前线野战机场之一。为什么把武冈城保卫战定义为雪峰山会战的战略支撑点?是因为武冈城对雪峰山会战至关重要吗?完全不是,日军的目标是打掉芷江机场对日军和本土的威胁,武冈城距离芷江机场200公里,日军完全可以绕过武冈城跨过雪峰山攻取芷江机场。为什么日军要花血本攻打武冈城?就是因为武冈城西城墙边、南城墙护城河边有两个临时野战机场,日军即使打掉了芷江机场,武冈城这两个临时野战辅助机场可以代替芷江机场起到轰炸日军的制空权作用,这才是日军花血本要攻打武冈城的战略目的,武冈城是芷江保卫战战略支撑点的定义意义就在于此。武冈这两个临时野战辅助机场是同时修建的,并非有人说是西城教场坪机场被日军炸毁后,才又在玉带桥资江南岸肖家坝再建临时野战辅助机场。武冈城总共打了7天,修建一个机场并非几天功夫便可建成,是在芷江机场修建后,在武冈修建的芷江辅助机场,正规野战机场跑道是1800米,临时辅助机场跑道800-1200米便可满足战机、轰炸机升降条件。为什么当时看中在武冈修建战时辅助机场?就是因为武冈有黄埔军校学生力量,有战争区域的几万难民在相对抗战后方的武冈城避难,蒋委员长责令后方县政府不要饿死难民,武冈县国民政府县长田植责令县粮食局局长夏梦轩组织人员,从粮库运出粮食在资江河边河滩坪(今木材公司)供应免费稀饭维持难民生计,河滩坪散发稀饭,当年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吃了稀饭的难民不但出力协助国军、政府用沙石、黄泥、石灰、草料、糯米、桐油搅拌成“三合泥”打造辅助机场简易跑道,而且组成志愿队协助国军守城。武冈是生产糯米和作坊桐油的地方,武冈城东门口(今和合街22号)蒋万洪老人的邻居街铺至今还保留桐油作坊生意,见蒋万洪照片左下角桐油招牌。那么,国军为了保卫武冈城墙下这两个战时辅助机场,付出了怎样的生命代价?

  “百科资料”载录:“第74军一个连为守卫武冈而全部战死殉国,连长周北辰身先士卒,手持冲锋枪,与突入之敌实行白刃肉搏战,夜晚又带领两名战士突入敌阵,杀死数名正在酣睡的敌人,并生俘两名敌少尉军官,但最后身中两弹而光荣牺牲,爱国精神与大无畏本色尽显。”

  这里说明一下,74军有两个周北辰同名,一个是57师171团第5连连长,在武冈县雪峰山青岩山口抗击日寇打出了威风,受到国军何应钦将军和美军麦克鲁将军的嘉奖,此连是正常普通编制连队。另一个是守卫武冈城58师172团1营加强连连长周北辰,与突入之敌进行白刃肉搏战,这里的突入是指突入武冈城墙下的野战辅助机场,并非破城突入,为保卫武冈野战辅助机场身中两弹阵亡,全连战死殉国。笔者姑且分析一下:首先认定,58师172团1营是一个500兵力的普通营,正因为有了周北辰的加强连参战,才有了1营是七、八百兵力的加强营,有人说这个连队是74军特务连,也有人说是军长警卫连,是什么连队无关紧要,只要认准是武冈城守军1营加强连就足够了。所有资料都记载日军攻打武冈城7天,武冈城岿然屹立不倒,也就是日军尚未攻进武冈城内,就不存在周北辰加强连全部战死殉国在城内,那么,周北辰加强连又是如何殉国难的呢?笔者找到了答案,因为武冈西城墙下的教场坪野战辅助机场已经被日军炸毁,城南肖家坝辅助机场再也不能被炸毁了,因为此机场与武冈城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城在机场在,必须力保不失,派出强有力的周北辰加强连在机场周围布阵守卫。日军为了打掉武冈辅助机场,如何发起猛攻。请听参加武冈辅助机场保卫战的老兵熊国清如何介绍:

  熊国清,抗战老兵,1916年生,家住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太和镇。1940年加入国军74军,参加过湖北宜昌保卫战、湖南常德保卫战、湖南武冈辅助机场保卫战。请听熊老讲述武冈战时辅助机场保卫战经历:“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用兵的时候,啥子危险都得上。其中武冈(战时)机场保卫战是打得最惨烈的一次,也是第一次在武冈刘家场战场上负伤。轰的一声,炮弹就落在我的身旁爆炸,炮弹一响,沙子尘土就朝我扑来。我在地上匍起机枪扫射,我的腿就像有人拍我一样,炮弹响过,我说看下哪个拍我的腿?检查一看,给我裤子炸了个洞,腿是湿的,被血浸红完,腿断重伤被抬下了战场,后来伤好后又辗转湖南辰溪、益阳、长沙等地继续战斗。抗战胜利后,回到了四川家乡,过起了平淡的日子。”

  抗战老兵熊国清这段讲述,说明了几个问题,第一,介绍武冈战时辅助机场是武冈城保卫战最惨烈的一战,与百科资料记录周北辰加强连全部战死殉国大体一致,因为熊国清是周北辰加强连最先被日军炮火炸断腿抬下战场,转移到后方医院抢救,也可以说熊国清是武冈辅助机场保卫战唯一幸存者,坚持战斗的加强连全部战死殉国,所以他只能说是最惨烈的一仗。第二,所说刘家场具体战斗地点,乃是武冈辅助机场的地名所在地,机场北端是肖家坝村,南端是刘家湾村,在刘家湾南机场位置布阵迎战日军南路进攻,简称刘家场。第三,参战老兵熊国清用自己受伤的身体,再一次证明日军动用了大炮攻击,他的加强连战友用生命的代价保卫武冈肖家坝野战辅助机场不失。

  上述官方史记和参战官兵以及民众口中的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最后成了经典战例教材,中国国防科技大学军事教授房兵,以“武冈城保卫战时,中国军队的一个举动,让千年古城屹立不倒,成为战争史上一个奇迹”为题,把武冈城保卫战作为经典战例给学生授课,也就是说武冈城抗日保卫战上了军事教科书,这是中国县城抗战史上绝无仅有的战史。

  四、三路攻城日军歼灭记

  雪峰山会战时间为1945年4月9日至6月7日,历时近两月时间,分为日军进攻国军防守(4月9日至5月9日),日军撤退国军反攻追击(5月9日至6月7日)两个阶段。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是从4月22日,日军进入第一道防线安心观乡镇,拉开序幕,至5月9日,攻城三路日军在武冈城北5公里的扶冲尖石山叶家凹、雷子岭(雷子凹)、龙岩凹地方全军覆没为止,武冈城抗日保卫战取得全面胜利,也就是说东南西三路攻城日军都是在进攻防守阶段被剿灭的,且是在守城不守陴武冈城外5公里攻城二道防线上被剿灭的,也可以说是日军在攻城起点范围内被剿灭的。笔者这样说,似乎比弥天大谎还要天方夜谭,不要急,笔者不但寻找到三路攻城日军剿灭证据,就连三路攻城日军大队长都是在武冈城保卫战阵亡、失踪,甚至关根久太郎旅团长将军都是在武冈境内战败重伤后,死在逃出武冈的路上,何以见得?且看中日官方记录:

  1、日军115大队剿灭记

  ①、《湘西会战武冈新宁绥宁线大事记》十四:“5月6日,日军关根支队115大队大队长小笠原七郎大佐逃至绥宁抱桐被击毙。”

  ②、日军“芷江攻略战”司令官邸参谋部官崎参谋对关根旅团第115大队战况记录:“115营,5月5日凌晨,在敌军奇袭攻击下发生混乱,结果被优势之敌包围而成溃乱状态。6日,各队逐次逃向(绥宁)龙烟山方向,但到该地又被包围。7日—9日,各队逐次向花园市退去,但又被敌人分割包围在万浮桥、李溪桥、湾头、牛角岭一带。侥幸脱出者向花园市及武冈方向溃走,被包围的各部队到10日已不能进行有组织的抵抗……营长小笠原上尉虽然逃到了泡洞,最后还是战死了。”

  ①、②两条中日双方战事记录,同一件事记录,大体相同。①中方记录简单,且地名笔误,绥宁、武冈都没有抱桐村地名,绥宁县李熙桥乡镇有个泡桐村,显然不是小笠原七郎战死“泡洞”之地。武冈有个泡洞地名,是秘密军事图上临时标记代号名,与日方记录完全一致。②日方记录详细具体,根据日方记录的这些地名用箭头顺一下就一清二楚了:日军115大队败退路线(绥宁境内)龙烟山→万浮桥(万福桥)→李溪桥(李熙桥)→(武冈境内)→花园市→湾头→牛角岭(今武冈民航飞机场西侧)。日军115大队在武冈县湾头乡镇山青村牛角岭彻底溃败,分成两队突围逃跑,一队百余人由安藤修道中佐率领向武冈县高沙乡镇逃跑,被国军58师拦截剿灭,只有安藤修道中佐等不足10人逃脱,投奔到关根久太郎旅团长身边。二队七八十人由大队长小笠原七郎率领向武冈县泡洞方向逃跑,恰好撞在泡洞国军指挥部警卫部队的枪口上,被国军长春部队3营、军校大队、自卫队(游击队)联合剿灭,小笠原七郎在泡洞被击毙,十余人投降被俘。关于日军115大队剿灭记,中方与日方有同样的记录如下:

  ③、《日军侵华战争 1931-1945》第八卷 第三章 日军大举进犯湘西被打退——芷江作战【下】(五)日军各路进犯湘西之经过记载:“第5师等部队对敌发动袭击。败退惊恐之敌不敢再沿大道行动,于5月6日撤至万福桥东南约3公里的龙烟山上。敌按照地图,在曾家湾至(绥宁县)李西桥(李熙桥)、红岩、(武冈县)花园的这条山路以南的大山区向东北方向前进。途中将骡马、火炮全部抛弃。当敌到达李西桥(李熙桥)以东约5公里的(绥宁)草鞋岭时,追击的第5师等部队(58师172团2营和武冈自卫队)也已赶到。该敌之所剩人员则继续在大山中向东北逃窜。5月9日,残敌在(武冈)花园市南约8公里的(湾头乡镇)周家、陈家湾山沟(牛角岭,又名牛角冲)一带,又被第5师等部紧紧围困,经过激战,敌大队长小笠原七郎被击毙。除炮兵小队长西田政次郎少尉等几个人被打散外,其余残敌全部被歼灭。”(备注:括弧内为笔者实地查证标记)。

  2、日军117大队剿灭记

  《日军侵华战争 1931-1945》第八卷 第三章 日军大举进犯湘西被打退——芷江作战【下】(五)日军各路进犯湘西之经过记载:“关根久太郎为了集中兵力攻向洪江镇……令仍在进攻武冈的独立步兵第117大队,撤出战斗,与武阳镇旅团主力217联队会合西进。独立步兵第117大队,于5月1日晨撤离武冈,去武阳镇,途经(武冈邓元泰)山口桥,发现附近有一兵器库,武器、弹药等太多,难以全部带走,故在山口桥附近各村强抓民夫,用了两天时间才搬完仓库中的武器、弹药。第117大队向西到达武阳镇以东地区时,被这一带的守军包围。在此危急时刻,永里偃彦向驻防在武阳镇的小笠原七郎之第115大队求援,但无线电台相互间未能构通……蒋修仁的44师一部于5月6日攻克新宁,7日到达武冈外围,与守城的58师一部(守城1营),对攻城之敌进行夹击。防守多日的武冈城于当日解围,敌向东逃去。”

  ②、《湘西会战武冈新宁绥宁线大事记》十四:“5月4日,中国军第5师在友军配合下,向武阳外围敌发起总攻。攻克(绥宁县)马鞍山、龙烟山、万福桥一线高地,残敌(117大队)溃逃(武冈县)黄茅岭、罗家铺。5月6日,中国军第44师一部克复新宁城。5月7日,中国军第121师与第44师之一部(14团)增援武冈,围城日军受重创后逃遁,武冈城解围。5月8日,中国军三面夹击武冈石巷、龙田之日军,毙、伤敌700余人。”

  ①、②记载中的相关问题结合解读:关根久太郎旅团长命令117大队5月1日开始向在绥宁境内的217旅团靠拢,集中兵力攻向洪江镇。这里说的5月1日晨,117大队撤离武冈去绥宁武阳,实际是5月1日夜间的零晨,即5月2日零晨,因为5月1日打了一天,也就是用150名特战队狠招炸城的一天,狠招攻城不克,才决定撤退,但117大队并没有全部撤走,而是一半奉令撤走去会合217联队,一半继续攻城,所以,直到5月6日还在攻城,《日军侵华战争 1931-1945》第八卷 第三章 日军大举进犯湘西被打退——芷江作战【下】又记载:“蒋修仁(师长)的44师一部(14团)于5月6日攻克新宁,7日到达武冈外围,与守城的58师一部(172团1营),对攻城之敌(117大队)进行夹击。防守多日的武冈城于当日解围,敌向东(叶家凹)逃去。”117大队撤走的一半,在距离武冈城直线不足10公里的城西三口桥村一座庙里,发现有黄埔军校武冈分校一个秘密军火库,军校资料记载:“1945年,二分校疏散运出的枪支、弹药,贮藏在山口桥附近的一座庙里,被日寇发现,纵火焚烧,爆炸之声整夜不绝,火光冲天,数十里外可见,损失很大。”一半117大队发现军火库抓民夫搬运,搬不走的烧掉,停留了2天,也就是5月2日至3日,4日开始撤出武冈向绥宁境内与217联队会合,在绥宁县武阳乡镇以东地区的龙烟山,被这一带的国军5师13、14团包围,向115大队求救,只可惜115大队同时遭到国军5师15团与长春部队172团2营以及武冈县自卫队的围攻,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救援失去联系。绥宁龙烟山与武冈黄茅岭相距不足10公里,也就是一半117大队在绥宁与武冈交界的龙烟山地区遭到国军5师堵截战败,又溃逃退回到武冈县的城西黄茅岭、罗家铺。城西罗家铺村距离武冈城不足3公里,与攻城一半117大队会合,5月6日试图再次攻打武冈城未果。7日遭到援军44师与守城172团1营夹击,所以有“5月8日,中国军三面夹击武冈石巷、龙田之日军,毙、伤敌700余人”的记录。这个记录也就是日军117大队的灭亡记,此记中把“石巷、龙田”的隶属关系写颠倒了,龙田是乡镇,石巷是村,隶属龙田乡镇管辖,所以应记为:“5月8日,中国军三面夹击武冈龙田乡镇石巷村(叶家凹)之日军,毙、伤敌700余人。”这里的三面夹击是指“援军44师14团、守城军172团1营、中共武冈(湘桂)游击队”三军联合剿灭攻城日军117大队,该大队兵力2000千多人,一败攻城,二败龙烟山、黄茅岭损失千余人,三败叶家凹(今武冈民航飞机场南侧)再损700余人,还有300余人突围逃脱,逃脱漏网之人,1982年组团回访武冈城,祭奠他们三败武冈、绥宁战死的同伙亡灵。这些花甲左右的当年战犯,来武冈祭奠同伙亡灵时,担心武冈百姓抽他们的筋,剥他们的皮,要求武冈县政府派公安警队沿途保护他们,这是后话。再回到主题上来,看分明攻城日军116中队下场。

  3、日军116中队剿灭记

  关于日军116中队战斗轨迹,官方只有攻城记,尚未有剿灭记,那么这支300人的中队究竟去了哪里?116中队攻城记为南路,4月26日攻击到城南蔡家塘,记为攻城起点开始,27日攻南城一天,28日与117大队互换攻城位置,变换为东路攻城军,在变换攻城位置的时候,绕道来到武冈城东云台岭花塔(世界第一斜塔,较比萨斜塔还早100年历史)下,将驻守在斜塔下的国军观察站20多名观察参谋人员打跑,占领了云台岭,隐蔽驻扎在忠义亭位置。日军116中队长铃木妥成很狡猾,他不像117大队长永里偃彦那样狂妄的玩命猛攻武冈城,而是明哲保身,也算是由大队长处分降级为中队长心怀不满,消极应战,在117大队猛攻武冈城的时候,他的116中队只是象征性开了几炮,打了几枪,并没有向武冈东城发起冲锋。当地百姓介绍说:“戳洋炸炸、斗散法(稀稀拉拉的意思)”开了几炮、打了几枪。因为铃木妥成明白,武冈东城是资江河与水田的开阔地,北城城墙建在高山上,山下山冲低谷(电力公司云台岭配电所前面一段)与城墙落差二三十米以上,根本冲不上去,真要往上冲,经不起守城国军美式武器几分钟扫射就完蛋了,正因为116中队长铃木妥成明白处境,不去白白送死,采取“戳洋炸炸、斗散法”开炮应付。当关根久太郎旅团长命令117大队、116中队撤出攻城战斗,与绥宁境内的217联队兵合一处时,铃木妥成116中队也没有尊令向西去会合,而是后退1公里,在城东乡镇同保村停留三天,也就是5月2-3日,4日离开同保村,走扶冲荷叶岭去与115、117大队会合。且听同保村刘士正老人的介绍:

  刘士正,男,家住城东乡镇同保村5组(石山湾组),1936年出生,绰号石八,当地人读石为下[xià ](石头叫下头古),村人都叫他下(石)八爷,2024年89岁,耳聪目明,侃侃而谈当年抗日岁月的经历:“走日本(当地把日军打到武冈叫走日本)那年10岁,好奇,城里距离村里不过三四里地,听到城里方向枪炮声,与村里的大人们爬上村里最高的鹅公山看热闹,但看不清楚,想不到过了两三天,一伙两三百人日军从城北忠义亭下鸬鹚头,过猫咪桥,驻扎在同保村两天两夜,村里人争先恐后躲到石山洞里不敢出来,村里刘满娘、戴六娘(家族称谓)跑得慢,被一伙日军兽性强奸了,村里鸡鸭鹅兔、牛羊狗猫,一扫而光煮熟吃了,拆下村民木房叭[bā]烧火煮饭(当地把木房上的木板叫叭),第三天,这伙日军去了荷叶岭,也叫荷叶岩(今武冈民航飞机场东侧)。那年因村里走日本,大家忙于躲藏,插秧都晚了十多天,因此这年收成大减产,是最困难一年。”

  黄春娇,女,1930年出生,现年95岁,家住城东乡镇同保村7组,介绍她的遭遇说:“走日本那年15岁,村里来了二三百鬼子,我带着9岁弟弟跑到龙田乡镇太平村亲戚家躲藏避难,哪晓得碰到个屋大的鬼,躲开同保村二三百鬼子,却在太平村碰到上千号鬼子,又继续往云山上跑,跑到罗家铺村又碰到上千号鬼子,这叫怕什么来什么,越躲越多,只怕小命完了,哪知道鬼子并没有追我们,我们继续往云山方向跑,鬼子却往龙田方向跑,我们在云山半山庙躲了几天才回家。”

  黄春娇老人说的龙田太平村千号鬼子正是从绥宁翻过黄茅界,进入武冈踏踏岭、太平村的日军117大队,在城西罗家铺村碰到千号鬼子正是攻城日军117大队撤退的时候,因为她们作为百姓,根本不知道哪里有鬼子?属于乱躲乱碰,算是捡条命回家。

  至此,115、116、117三路攻城日军汇集在“高山”尖石山的“叶家凹、牛角岭(雷子岭)、荷叶岭(荷叶岩)、龙岩凹”地方,其实这是一个地方,这就引出“扶冲大战”话题。

  4、扶冲战役

  要介绍“扶冲战役”首先要介绍这些地名,在文字上看起来“叶家凹、牛角岭(雷子岭)、荷叶岭(荷叶岩)、龙岩凹”一长串名字,甚至还有“周家、陈家、赵家”等村家名称,其实就是一座山的东西南北方位名称,即今“武冈民航飞机场”地方。但这个地方很特别,是个“鸡鸣三乡”之地,这座山乃弹丸之地小山,方圆也就2公里左右,同一座山,三个乡镇村都有自村的名字,主峰叫尖石山,此山可以说是满山皆石,石石皆景,景景皆奇,奇形怪状,状态百出,出神入化,花岗绚丽,绚丽多彩,多彩险隘,险隘扶冲。修建今民航飞机场时,都不忍心把这奇特风景推平,于是把主峰山尖花石岗保留下来(见下图7)。

▲图7:扶冲战役战场尖石山主峰(今武冈民航飞机场候机楼南侧)

  好了,就以今武冈民航飞机场候机楼南侧的尖石山岗为定点,介绍这座鸡鸣三乡的山岗,那个给日军117大队带路,错把高沙听成高山,把日军带路到中国军民布阵伏击的高山,这里就是高山。奇怪的是这座方圆2公里左右的高山隶属3个乡镇管辖,尖石山岗南面归龙田乡镇石巷村(叶家凹)管辖,西面归湾头乡镇山青村(牛角岭、牛角凹、雷子岭、雷子凹)管辖,东面归城东乡镇(扶冲曾为乡镇)龙岩村(龙岩岭、龙岩凹)、荷塘村(荷叶岩)管辖,正因为此山鸡鸣三乡,修建民航飞机场征地拆迁至今三乡镇村民争议不定,这是题外话。此三乡镇村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把地名正字反读,大山冲叫冲没有疑问,尖石山东面山下有一条长达十几公里的大山冲叫扶冲,分上扶冲、中扶冲、下扶冲,所以扶冲在这里是大地名,10公里各村在扶冲名下。而极小山冲的山窝窝应叫山凹,可当地偏偏反读叫山凸,明明是个山凹凹,硬叫成山凸凸,恰好与实地相反。比如叶家凹,本地人就叫叶家凸,因为凸与实际山窝窝凹相反,地理测绘人员就把叶家凸写成“叶家堍,”可堍的意思是小水坝的意思,叶家堍没有小水坝,所以地图测绘人员又改成“叶家凹,”怎么读那就随人所愿了,你要到当地打听叶家凹地名没人知道,你要打听叶家凸,无人不知。一句话,高山叫山,低谷叫冲,山岗称岭,山窝叫凹,岭和凹相对应。

  地名解读清楚了,再来解读“扶冲战役”名词,何谓扶冲战役?它是按照军事布阵来定义的,国军将日军115大队、117大队、116中队分割包围在相距2公里的牛角岭(雷子岭)、叶家凹、龙岩凹三个地方,此三凹岭都在尖石山下,尖石山主峰在扶冲地界,龙岩凹地理位置最高,在尖石山主峰东北侧,军事最险隘,龙岩凹是最后剿灭日军116中队的地方,也是多路国军剿灭日军115大队、117大队之后,胜利会师的地方,从整体综合因素考虑,也就是国军以10公里扶冲大峡谷为剿灭日军115、116、117大队最后布阵限界,按军事布阵定义为“扶冲战役。”如果单纯按照地名定义,叶家凹剿灭日军117大队战斗是在龙田乡镇石巷村地界,雷子岭、牛角岭剿灭日军115大队战斗是在湾头乡镇山青村地界,都与扶冲地界无关,所以扶冲战役是以军事整体布阵因素定义的(见下图8①②③图标所示)。

▲图8:武冈扶冲战役三路攻城日军被剿灭的地方

  下面再来解读三路攻城日军剿灭记话题:《日军防卫厅防卫研究所之战史》记载:“5月9日,冈村宁次下达了终止雪峰山会战的命令,要求日军适时撤回原驻地。”实际上,雪峰山会战日军从5月5日起,就已开始放弃进攻战线,准备后撤。所以关根久太郎旅团长的意图是在5月9日前,115、116、117大队和217联队相对会合集结,等待总撤退军令,向东撤回原驻地衡阳,只可惜关根久太郎旅团115、116、117大队三路攻城日军,尚未等到5月9日总撤退命令,就在武冈城外5公里的集结点扶冲尖石山岗,被武冈境内的多路中国军民分割包围:日军115大队被国军94军5师15团2营、3营、长春部队172团2营、武冈县自卫大队三军包围在尖石山岗西面的湾头乡镇山青村牛角岭(牛角冲)、雷子岭(雷子凹)一带(今武冈民航飞机场西侧)。116中队被国军5师15团1营与121师一部,武冈军校学生大队一部包围在尖石山岗东面的城东乡镇荷叶塘村(荷叶岩)与龙岩村交界的龙岩凹(今武冈民航飞机场东北侧)。日军117大队被守城国军172团1营与援军44师14团,以及中共武冈游击队包围在尖石山岗南面的龙田乡镇石巷村叶家凹(今武冈民航飞机场南侧)。这是攻打武冈城三路日军最终被剿灭的地方,称之为“扶冲战役”(见上图8)。

  日军115大队剿灭记上述中方、日方官方记录非常清楚,再来看当年参加牛角岭、雷子岭歼灭战的老兵如何说来:

  杨中坤,男,1926年1月17日出生,家住武冈湾头乡镇,他介绍说:“1943年参加武冈自卫队,长官叫邓朝旭。 1945年在湾头桥赵家后面的雷子岭和日本人交战。日本人有飞机运输弹药,有一次飞机把弹药丢错了阵地,丢到了六岭(湾头乡镇六岭村)中国军的阵地上。我和战友们在赵家山雷子岭(湾头乡镇山青村)往上打,有一千多日本人在山上往下打。打死了的战友就抬回村子里埋了,日本人尸体就不管了。解放后,我就回家了。”

  杨中坤老兵讲述得非常清楚,与官方记载资料完全一致。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杨中坤与谢扬千都是县长田植300敢死队战士,日军115大队攻城西路军在城西战败,被94军5师15团与长春部队172团2营追击出武冈境内,县长田植命令中队长邓朝旭代理大队长谢光明职务,继续率领县自卫队200兵力配合长春部队172团2营追击败退的日军115大队,在绥宁李熙桥泡桐村又抓获8名日军俘虏,谢扬千与部分战友押着8名战俘回县城关押在夏家祠堂,杨中坤继续跟随代理大队长邓朝旭配合长春部队172团2营,追击日军115大队到达湾头乡镇雷子岭,讲述了雷子岭剿灭115大队千多鬼子的战斗经过,根据上述官方资料记录,日军115大队在雷子岭被剿灭,记录有两小股突围逃脱,一股由安藤修道中佐带领一百余人向武冈县花园、高沙乡镇逃跑,遭到高沙乡镇黄埔军校武冈分校在高沙曾八支祠“示范”阵地学生大队与国军58师共同剿灭,仅剩不足10人与关根久太郎旅团长会合,重建115大队,任命安藤修道中佐为大队长。另一小股由小笠原七郎大队长率领七八十人逃跑到武冈泡洞战死,全部剿灭。小笠原七郎大队长如何在武冈泡洞战死?请看武冈自卫队老兵刘沅生的介绍:

  刘沅生,男,1923年6月2日出生,他是这样介绍说: “大约是民国31年(公元1942)经介绍到黄埔军校二分校的通信连通信排当通信兵,守总机。过了大约1年半到两年的样子,日寇入侵攻打武冈,黄埔军校二分校师生撤退,我没有跟着离开,后转入了武冈抗日自卫队当步兵。 最后一战那次,我下山到村子里买菜,听到村民们说来了七八十个日军,是被长春部队(172团2营)追着逃跑到了武冈,驮着很多东西到了这边,我急忙跑回营地,饭都不煮了,直接向班长报告,班长当即决定去打。日本兵发现后,他们的指挥官命令部队的重机枪和迫击炮马上反击。后来发现参加打仗的还有其他的国军部队,总之是围着日本人打得激烈。那天晚上,只听见枪和炮的声音,与日军激战了十几个小时,大约到半夜2点钟的样子,把日军全部消灭,遍地尸骨。第二天听到通知,没打死的几个日本人投降了。几个月后,部队解散,我就回家了。”

  很显然,刘沅生老兵讲述的地方就是泡洞,从内容上分析,刘老是通信兵,守总机,军校总机在武冈城保卫战期间转入泡洞(法相岩),成为战时联合指挥部的通信总机联络中心,军校学生大队副大队长谢锦涛,在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期间,是以军事顾问名义担任中共游击队长,刘沅生说军校撤退,他留下来参加学生大队护校,显然是副大队长谢锦涛的兵,有可能还是谢锦涛发展地下党对象,因为谢锦涛在武冈城保卫战半年后,被国军发现是地下党而杀害,刘沅生是没有发展成功?还是因为单线上级谢锦涛被杀害没有了证据?显然说不清了,只好不说。再说刘沅生讲的自卫队,当时游击队与自卫队在百姓口中说法上是一样的,没有明显区别。也可能是谢锦涛被杀害后,刘沅生只好以军校学生兵名义参加自卫队。还有那个给日军117大队带路的“外地人,”把高沙错听成高山,把日军117大队带入有国军和中共游击队埋伏的高山叶家凹,日军发现上当,把带路人连刺三刀再补一枪,成了身份不明的无名英雄。假如地下党游击队长谢锦涛不被国军杀害,也许这个无名英雄与刘沅生很可能就是地下党身份?再来分析刘沅生老兵讲述的七八十日军被长春部队172团2营追击到泡洞,再次被国军与自卫队包围,日军指挥官命令架枪炮还击,那个指挥官应是小笠原七郎,最后七八十日军除了几个投降的全部击毙,投降日军中没有小笠原七郎,显然是阵亡战死,与日军参谋部记录小笠原七郎在泡洞战死,完全一致。

  郑国鼎(1905—1969),黄埔军校武冈分校护校大队大队长。军校相关资料载录:“1944年8月,日军四次进攻湖南,衡、邵沧陷!军校局势紧張,留校主任周磐召集全体官兵在中山堂前大草坪上公告形势严峻,并宣告分三路疏散,转运出枪支弹药。一路由城步西岩经梅口至绥宁,二路由踏踏岭至武阳,三路由龙田等地集中学生总队至绥宁红岩。运出的枪支,弹药,器械等藏于武冈山口桥庙內,被日寇(117大队)发现纵火焚烧,火光冲天,损失殆尽。郑国鼎大队长奉周磐主任命令率军校大队官兵做断后掩护军校转移,与日寇作战,英勇拼杀,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抱着“人在军校在”的决心,誓死保证了军校学员安全转移。护校战斗中,郑国鼎左脚被日军一枪打断小腿,身负重伤,由于伤情严重,愈后留下疾患,行走时一瘸一拐。抗战胜利后,郑国鼎因战功显赫,编入王耀武任司令长官的第二绥靖区担任整编师副师长职务。”

  黄埔军校武冈分校在雪峰山会战军事图上标记为模范阵地,军校在武冈高沙曾八支祠的训练基地标记为示范阵地。郑国鼎在后来回忆中,说到了他在抗战中三次负伤,第一次淞沪抗战,第二次是在南京保卫战,第三次是在武冈城保卫战中的模范阵地,与日军战斗中负伤。资料上记录的“护校战斗”与郑国自己说的模范阵地战斗,是同一场战斗,模范阵地就是泡洞阵地,就是战地指挥部所在地,与日军参谋部官崎参谋对关根久太郎58旅团115大队长小笠原七郎战死在泡洞完全一致,与参加这场战斗的老兵刘沅生讲述的也一样。也就是郑国鼎在与日军突围逃跑的115大队七八十人的作战中负伤,小笠原七郎被击毙,只是日军战死的几十人中没有仔细核查身份,尚未做详细记录,把上述官方资料与参战人员对战斗的讲述,综合起来分析,方才真相大白。

  攻城日军115大队剿灭记还有一段佳话,前面在介绍武冈县长田植率领敢死队出城堵截日军攻城西路军115大队的时候,就讲到了国军94军5师15团围剿日军西路115大队话题,这里再续接起来,把佳话故事说完整。94军本是汤恩伯第三方面军的主力,在雪峰山会战期间,临时划归王耀武四方面军指挥,王耀武深知武冈城是雪峰山战役的战略支撑点不可失守,日军西路军115大队攻打武冈城,一旦城破,就意味着战略支撑点崩塌,武冈两个辅助野战辅助机场将毁于日军战火,为了保住武冈城战略支撑点稳固,野战辅助机场不失,王耀武与汤恩伯两位长官亲自来到在绥宁境内的94军指挥部,与军长牟廷芳商讨力保武冈城战略支撑点不失问题,他们两位司令官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94军5师副师长邱行湘,绰号邱老虎,国军有两个打仗疯子,一个是邱疯子邱清泉,一个就是邱老虎邱行湘,邱清泉运气好,早就是军座大人,而邱行湘被军长牟廷芳压制,长期在副师长位置上,军座牟廷芳既喜欢他,又很他,喜欢他,是因为需要他打大仗恶仗,邱行湘抗战打出威风,立下赫赫战功,这里就不细说了。军座牟廷芳恨他,是因为邱行湘个性太强,打仗我行我素,别人顶多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可却是将在内军令也有所不受,接受军令总是甩上一句他的口头禅:军令老子接受,打仗怎么打,军座就不必操心了。所以邱行湘常常抗令不尊,气得军座牟廷芳火冒三丈,但最终邱行湘又把仗打胜了,军座牟廷芳又爱又恨,不敢把师长位置给他,让处事很圆滑的李则芬当师长,来看管放荡不羁的邱行湘,师座李则芬倒是想得通,只交代邱行湘打仗任务,不去干预指挥邱行湘怎么打仗。当王耀武、汤恩伯、牟廷芳三位大长官来到5师,要求5师挡住攻打武冈城西路军115大队时,邱行湘自告奋勇,亲率敢死团15团,挡不住日军115大队,提头来见。还是5师师长李则芬圆滑应对,替邱行湘打圆场说:傻瓜,提头来见,就证明你打了败仗,要打胜仗来见。王耀武听到这话,当场许愿:挡住剿灭日军115大队,5师师长就是你邱行湘的了。王耀武说这话,实际是将了汤恩伯一军。汤恩伯立即明白,这些年确实亏对了邱行湘,论战功,给邱行湘一个军长当都不过分,正因为军座牟廷芳的压制,始终在副师长位置上。王耀武将一军,使汤恩伯倍感内疚,立即附和王耀武说:王长官的许愿,本长官准了。长官们的许愿,邱行湘并不在意,他只要有仗打,比吃了鸦片还过瘾,因此,邱行湘指挥15团与长春部队172团2营、武冈县长田植的敢死队,三联手,不但在武冈城西打败了日军西路115大队,而且一直咬住日寇115大队不放,一路追击到武冈县湾头乡镇山青村牛角岭(也叫牛角冲)、雷子岭,最终剿灭了日军115大队。也就是说日军115大队的剿灭,邱行湘的15团起了绝对性主力作用。雪峰山战役胜利结束后,王耀武、汤恩伯长官的许愿,也并非口头支票,邱行湘还真当上了5师师座。

  日军116中队从攻城阵地忠义亭撤退到同保村3天,同保村民刘士正证实日军116中队去了荷叶岭。且听龙岩村村民如何介绍:

  欧阳云峰,龙岩村6组村民,1937年出生,现年88岁的欧阳老人介绍说:“1945年本人9岁,父亲欧阳泽州正在田里犁田准备插秧,突然听到村上尖石山上响起枪炮声,就知道走日本了,丢下农活,吩咐家人躲到几里外的长塘曾家亲戚家去,他却胆大留在家里,见到一个营的兵力驻扎在荷叶塘村和龙岩村里,彭营长指挥部设在荷叶塘村王伟亿家里。荷叶塘村和龙岩村在山下,与尖石山顶落差几百米,既陡峭险峻,又灌木丛生,日军躲在石头后,根本打不到他们,相反日军倒是居高临下,弹无虚发,国军干吃哑巴亏,父亲就和隔壁荷叶塘村的王伟亿等几个村民给国军指路,利用山旮旯隐蔽攻击,枪的威力不大,国军就采取吊炮攻击,效果好了些。日军在尖石山顶上没有水喝,在龙岩凹找到了螺蛳井,此井虽然在龙岩凹山窝窝里,可一年四季出水不干,村民上山砍柴种地都在此井喝水,因为井口像个螺蛳,村民就叫他螺蛳井。日军躲在龙岩凹山窝窝里有吃有水喝,国军又打不到他们。最后是多路国军全部围上去,才把他们消灭,这伙日军是扶冲战役最后消灭的一支。国军打扫战场时,发现300多日军都死在龙岩凹螺蛳井周围。可惜国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彭营长有个连从龙岩凹战场下来只剩9人,我家“下里”(当地把菜土地叫下[xià ]里)还埋了几个国军。山上那个龙岩凹螺蛳井山窝窝阴气太重,战后十多年都没人敢上去砍柴种地。”

  因为国军5师15团1营指挥部设在荷叶岩王伟亿家,王伟亿也是一个胆大者,战斗结束,给彭营长带路,上尖石山龙岩凹里打扫战场,后来有记者采访,王伟亿介绍说:“石窝里,树林里,摆下了三百多具尸体。”这个石窝窝就是龙岩凹,三百多具尸体,正是日军116中队300人。因为龙岩凹与雷子凹就隔着雷子岭山界,岭西是雷子凹,是115大队剿灭的山凹凹,岭东为龙岩凹,是日军116中队剿灭的山凹凹(见下图9)。

▲图9:尖石山龙岩凹、螺蛳井日军116中队剿灭之地

  日军117大队的剿灭,就不用笔者介绍了,武冈黄三场、傅勇两位先生早就发表文章,讲得透彻,只是日军番号115大队要更正为117大队。且看黄、傅二位先生在2019年9月26日发表的文章《武冈:扶冲抗战记》:

  今年已72岁高龄的石巷村退伍军人刘富华,他家屋背后有一片幽深的山林,那个发生在山坳里惊心动魄的的抗日歼敌故事,从他父辈的口中流传至今……

  1944年夏、中共党员刘布谷、谢锦涛为首的湘桂边区抗日游击纵队在武冈组建了千余人的抗日游队伍。1945年5月杨梅开始成熟的季节,抗日战争即将取得全面胜利,日军处于穷途末路,节节败退。

  5月7日凌晨,刘富华的父亲刘仁义亲眼看见一支日本部队押着一名老百姓模样的人从家门口经过。原来,这是日军关根支队115(117)大队,他们逃窜至武冈境内,在龙田乡石巷村迷失了方向。惶恐中,他们抓了一位路过的老百姓,逼迫他带路前往高沙。听说日本鬼子朝着这边来了,村里的百姓纷纷外出躲了起来。刘仁义胆子大,藏在自家猪栏的草跺中。通过一个小孔,他看到被日本鬼子押着的那个带路人一身农民打扮,三四十左右,中等个子。

  这支日军大约一个营的兵力,大部分骑着高头大马。由于前两天下过雨,小路被它们踩得稀巴烂。最前面两个哇哇啦啦乱叫的日本鬼子把刺刀架在带路人的脖子上,用蹩脚的中国话大声不停朝他叫喊;“往高沙的带路!”

  这位带路人装作怕死的样子,连连点头,并大声答应道:“是,是,往高山,往高山。”他恨透了日本鬼子,决定将日军带进山地,让抗日武装部队将日本鬼子消灭。他心里暗暗高兴:“该死的日本强盗!高沙不就是高山吗,今天送你们上西天。”于是。他领着日军沿着这条小路走进了扶冲的高山。

  躲在草跺中的刘仁义看出了带路人的意图,他非常佩服带路人的机智,等日本鬼子离开村子,他赶紧发动村里的老百姓,分头去向抗日武装部队报信。

  湘桂游击纵队和驻军密切配合,当地百姓也积极参与,将日军团团围住。日本鬼子狗急跳墙,首先残忍地杀害了带路人。

  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军民一起将这支日军全部消灭。战斗结束后,刘仁义和村民将壮烈牺牲的带路人就地掩埋。而日本鬼子的尸体,则在山上自然腐烂。之后的几个月,整座山中苍蝇纷飞,乌雀成群,附近村民的杨梅都无人敢食用。数年后,村里组织队员进山,收集日军遗骸用来烧制了磷肥。

  当时,扶冲一带的老百姓在党组织的领导下,既为抗日军送饭送水,也用鸟铳、梭镖、锄头等武器,与日军做殊死搏斗。最后,军民全歼日军115(117)大队500多名官兵,缴获枪支600多条。

  “至今,连我们老一辈村民都很少有人单独进山放牛砍柴的。”刘富华说。

  “那个带路人不是八路军战士,就是武冈的共产党游击队员!”刘富华最难忘的还是父亲多次跟他讲过的这句话。(黄三畅 傅勇)

  5、攻打武冈城四战犯下场

  笔者最后再来介绍攻打武冈城的58旅团长关根久太郎、115大队长小笠原七郎、116大队长降级中队长的铃木妥成、117大队长永里偃彦四战犯的下场:115大队长小笠原七郎战死阵亡,中方、日方都明确记载战死在武冈泡洞(法相岩)地方,没有悬念。

  117大队被剿灭在武冈县龙田乡镇石巷村叶家凹地方,各方资料也记载得很准确。117大队长永里偃彦,绰号胡腮鬼,或者毛疯子,战后官方宣布消息胡腮鬼永里偃彦在武冈战死,被列入战死阵亡名单。后来有人说他突围后坚持到日军宣布投降回国,但1982年日本组团到武冈寻访战败之地,祭拜战死同伙亡灵代表中没有此人。在无确切证据之前,只能以战后官方宣布阵亡名单为准。

  降级使用的116中队长铃木妥成,战后失踪了,找不到任何下落资料,哪怕是失踪,也要在失踪名单里,可什么名单里都没有他的名字,很可能在武冈龙岩凹300剿灭阵亡行列中,本文姑且暂时把他列入“武冈失踪”行列,有待查证。

  58旅团长关根久太郎就具有戏剧性了,他本来是长期做参谋长工作的,第一次出任旅团长带兵打仗,也是他军旅生涯的终结。前面说了,5月5日他就密令收缩战线,逐步集结向东撤回原驻地衡阳,他的115大队,116中队,117大队在武冈被剿灭,上述资料已经说得很明确了。他亲率116大队主力和217联队在雪峰山东麓战败,退居武冈高沙乡镇被74军57师与武冈军校高沙示范阵地学生大队拦截伏击,再次战败,身负重伤,也有资料说是在隆回芙蓉山与日军116师团会合时,遭到国军19师围攻,三败重伤,无论他是在武冈境内二败重伤,还是在隆回境内三败重伤,反正他最后因伤势太重,医治无效,于1945年7月27日死在“一脚踏三阳(邵阳、衡阳、祁阳)”的祁阳一侧地方,毫无疑问,也就是关根久太郎的死因,是在武冈境内战败重伤而死亡的,被列入最后一战阵亡名单,也是日军侵华战争最后战死的一位将军。至此,攻打武冈城的日军四头目战犯,三阵亡一失踪,58旅团115大队、116中队、117大队主力剿灭在武冈城守城不守陴的5公里布阵范围内,打了一场有国军、武冈军校学生大队、中共游击队、武冈自卫队、人民群众共同参与的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全民抗日胜仗。

  战后74军58师172团少校副营长王沛年印象非常深刻,写下记录:“湘西群众,多有武器,且民风强悍,入侵之敌,除整体被我大军击溃之外,逃窜之敌,多被群众杀俘。战场上被湘西群众抓获的日军俘虏居然还有韩国人,大约是跟从半岛出发的第47师团一起来到湘西的,甚至还有名字可查。”

  战后数据统计,特意为武冈记上一笔:“仅在雪峰山南部的武冈一带,日军关根支队的独立步兵第115、117两个大队,被湘西乡民毙俘的即多达200余人,绝对是抗战之最。”

  五、结束语

  说到这里,笔者感慨系之,那些:“黄洋坪、蔡家塘、五里牌、黄茅、三口桥、石巷、罗家铺、肖家坝、刘家湾等村名,李熙桥、花园、湾头、扶冲等乡镇名;一座座山名:龙烟山、草鞋岭、牛角岭、雷子岭、叶家凹、龙岩凹;甚至一座座庙宇:白沙庙、白公庙、渠渡庙、山神庙、蛇弓庙、南天庙”等名字出现在雪峰山战役记事里,或者参战官兵的回忆录里,特别是芷江攻略战日军参谋部官崎参谋把115大队长小笠原七郎战死在武冈泡洞(法相岩)都写得那么清楚,一个外国人能写出泡洞这样的小地名,不是亲身经历者,绝然写不出如此具体名字。官崎参谋他怎么会记录如此一系列小地名?是因为他要给飞机提供队伍目标补充枪支弹药、食品,才能坚持战斗,所以他把日军各部队到达什么地方?必须记录清楚,飞机才能准确投放弹药、物资,这就不足为怪了。中国军队也掌握了日军飞机投放弹药、物资的规律,在“扶冲战役”国军六岭阵地上放上与日军阵地同样的反光镜和白布标记,结果日军飞机把弹药、物资投放在中国军队六岭阵地上,参加“扶冲战役”的老兵杨中坤在回忆中就讲述了这件事。假如不是战争经历者,恭请天方夜谭者来编辑弥天大谎,把上述这些小地名、山名、庙堂名写得与实际一致,绝对编不出来,就是哭也哭不出来。笔者照着这些地名去访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均还有部分找不到。仅举一例:

  夏家祠堂。武冈县城巴掌大的地方,去寻找抗战老兵谢扬千讲述的关押日军战俘的县城夏家祠堂,笔者问了不下20人,没有一人知道武冈县城里还有一个关押日军战俘的夏家祠堂?最后还是“武冈皇城文旅&地理堪舆”的老板找了一个90多岁夏姓老人,才找到“夏家祠堂”在武冈县城西直街212号,文化局立牌作为文物保护单位(见门边墙上红牌)。这就说明一个问题,编故事,扯弥天大谎,断然编不出这些名字。弱弱的试问一下,假如去问问持“没打”认知者,武冈城抗日保卫战关押日军战俘的夏家祠堂在县城哪里?武冈县长田植审问日军战俘的夏家祠堂在哪里?他们绝对还是两个字回答“不知!”从逻辑上讲,持“没打”认知者,要是知道武冈县城夏家祠堂关押了几十号攻城日军战俘,他们还会说日军没有攻打武冈城吗?断然不会!所以还是那句老话:不知者不怪也。

  这里还要说明一下,民国抗战时期的乡镇、村组名称与现在名称有很大变化,不能用现在的名称去分析民国抗战时期的名字。比如民国时期的武冈水西门武陵井一带是菜农黄洋坪村,现在是武冈县城水西门街道居民小区,好在百度地图上古代地名与现代地名同时显示,绝大部分现代以前的地名还能在百度地图上找到。又比如说,民国时期实行保甲制,用数字化管理乡镇,城东乡镇同保村叫18保,如果用这样的数字去记录,无法记录下来,以攻城日军116中队战斗轨迹为例,如此这般记录:“日军116中队在1保攻城2天,撤退18保3天,转道去了100保,最后被剿灭在250保。”这样记录的话,谁也不知道是哪里了,那就变成250世界了。所以,要历史的去看问题,不能以当今认知去审视历史。电影《上甘岭》主题歌词《我的祖国》创作故事,就说明了这个问题:1956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上甘岭》电影,导演沙蒙请歌词作家乔羽为《上甘岭》电影写主题歌词,乔羽写了《我的祖国》歌词:“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结果有些自称大神者就讽刺抨击乔羽说:“我就知道我的祖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母亲河就叫长江黄河,一条大河是哪个国家的江河?乔羽读书读多了,读傻了,中国母亲河都不知道了,一条大河唱的还是中国吗?”乔羽不生气,认真解释说:“中国《史记》记载黄河就叫大河,长江叫大江。汉语基本词汇江河泛指一切河流,江者河也,河者江也,通称大河,这是其一,其二,上甘岭志愿军有家乡在长江、黄河两岸地区的,也有志愿军家乡在中国其他河流地区的,如果把歌词一条大河改成长江黄河,似乎有气势,那么其他地区的志愿军战士听了,怎么只唱长江黄河家乡,不唱我的家乡?用一条大河歌唱我的祖国,每个志愿军家乡都有大河,都是志愿军战士心中的母亲河!”那些大神们听了乔羽的解释,哑口无言,方知大神不神,于是《我的祖国》一条大河……唱响大江南北,全民传唱,永不残败,代代相传。

  现在最冤屈的是那些为武冈城保卫战而牺牲的亡灵,死不瞑目,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纪念碑尚无。战死在黄洋坪村武冈西城牛市桥小街上的两位武冈军校学生军3连李班长、战士,也仅仅留在抗战老兵林艮山的回忆里。武冈县自卫大队战士“谢光巡、谭帮堂、谢光轩”等4人(还有一个是四川的,不知道他的名字)为保卫武冈城牺牲,也仅仅留在谢扬千老兵的记忆里。武冈军校教官钟士奇官佐为保卫武冈城牺牲在城西白公庙,虽然现在给他立了块烈士碑,也只是武冈军校资料里的记录。周北辰加强连为保卫武冈战时辅助机场全部壮烈牺牲殉国,抗战老兵杨中坤说在雷子岭与日军战斗中牺牲的战友,抬回村里埋了,可埋了多少战友?都没有名字,没有烈士纪念碑。94军5师15团1营一个连在扶冲战役龙岩凹战场仅幸存9人,埋在荷塘村、龙岩村村民“下里(菜地)”和山坡上,也仅仅留在荷塘村、龙岩村的村民口碑里,口碑流传是很有限的,总会有忘却断代的时候,特别是那个为日军带路错把高沙带入高山军民埋伏圈的无名英雄,惨死在日军三刀一枪下,也许他自己为抗战牺牲不冤,可历史愧对他,后人为他鸣冤叫屈啊,后人愧对保家卫国先烈们亡灵啊!

  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日军战俘仅仅是武冈县长和部分老兵提供有限的数字,牺牲和受伤的守城国军、武冈军校学生大队、中共游击队、武冈县自卫大队官兵数据,也只是从参战官兵回忆录得到极为有限的数字,还有大量的数据需要众多的后人花大力气搜集整理,本文算是提供了部分线索,也可以说是关键性线索,就这有限的线索,单就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打得激烈,取得彻底胜利,完全起到雪峰山会战战略支撑点作用,足够说明武陵城抗日保卫战“打了”的问题。

  最后试想一下,美军与国军联合飞行大队战机轰炸进攻武冈城日军的14架飞机,有几架飞机坠落在武冈城东托平村车屋里、蛇弓庙八亩丘田里等地方,是日军打下?还是国军飞机故障坠落?国军武冈西城墙下教场坪战时机场被日军飞机炸毁,国军又启用武冈城南玉带桥资江南岸肖家坝战时飞机场,算不算日军飞机轰炸武冈城?算不算国军、美军飞机保卫武冈城?武冈城水西门黄洋坪村牺牲的武冈军校学生大队3连班长、战士,西城白公庙牺牲的武冈军校教官钟士奇,周北辰加强连为保卫武冈战时辅助机场全部殉国捐躯,算不算为保卫武冈城牺牲?武冈城外三五公里范围内的城东托平村、西冲村白沙庙,城南蔡家塘、城西白公庙、渠渡庙、山神庙战斗,算不算日军攻城战?城东北牛角岭(牛角冲)、雷子岭、叶家凹、龙岩凹扶冲歼灭战,算不算武冈城保卫战战斗?是不是日军要打到武冈县长田植家里,才算日军攻打了武冈城呢?如果中国国防科大房兵教授讲述武冈城抗日保卫战战例教材是弥天大谎,军校教授用弥天大谎给学生授课,那真就成世界奇闻了,世上还有真理可言吗?

  列宁在《以革命的名义》中说过一句经典名言:“一个民族如果忘记了历史就意味着背叛。”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能忘记历史。毛主席说过:“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人民创造的历史不可辱,不可忘却!

  武冈城抗日保卫战历史,以守城不守陴军事部署到底成不成立?武冈城日军究竟打了?还是没打?无需笔者定义,人心自有天枰!历史自有公道!

  笔者最后诚恳的说一句:如诸位发现本文有错误的地方,敬请把正确答案告知笔者更正,一定鞠躬致谢!

铁道作协:黄祥明

2024年2月23日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24-03-19 16: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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