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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名将李忍涛
2015-06-18 16:59:41  来源:  点击:  复制链接

  李忍涛,云南鹤庆人,生于1904年,家境较富裕,父亲为开明绅士,有爱国之心,对儿时的李忍涛产生了影响。早在昆明读中学时,他就参加过伟大的"五 四运动",上 街游 行,宣传反帝抵制日 货,担任过爱国学联的委员。他聪明好学,口才出众,尤为难得的是他虽出生富家却全无半点纨绔子弟习气,抱负远大,有强烈的爱国心。

  上世纪20年代中期,李忍涛就读于北京清华大学。因愤于大小军阀纷争混战,国势积弱不振,毕业后,获得北洋政府官费,立志改学军事,赴美国考入与西点军校齐名的弗吉尼亚军校。以优异成绩毕业后,他又于1929年初赴德国陆军参谋大学深造,学的是化学兵器专业。他是自愿选择这一冷门专业的,盖因他痛感到中国国防上太落后,军事上也落后,无力抵御强敌的入侵。中国还没组建过有实战能力的化学兵部队及防化兵部队,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美英俄一方与德奥一方轴心国都为取胜而打过毒气战,以瓦斯气、芥子气杀伤对方军队,造成极可怕的伤亡。尽管日内瓦公约已规定交战双方不准使用化学武器,但并不怎么顶用。

  "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忍涛一向反对在战争中使用毒气,但他得知一直对中国虎视眈眈的日本秘密地制造毒气弹、化学炮等武器时,自是忧心忡忡,有志于改变中国在防卫化学武器方面极端落后的局面。他的见解受到当时也在德国学习军事的中国政府军将领俞大维与桂永清的赏识。李忍涛学成归国后,在南京中国政府政府军委会的军政部任中校参谋,他的勤奋好学与远见卓识引起军政部长何应钦的注意,遂两次召见,另眼相看。何还不止一次约请李忍涛上自己位于鼓楼坡下斗鸡闸2号的公馆吃饭,这可谓是一种殊荣。尽管受到实权不小的何应钦的器重,但为人正派的李忍涛很不赞成何的对日妥协态度。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日军侵占东北,这是蒋介石执意推行的"不抵抗政策"造成的灾难性恶果。李忍涛热血沸腾,愤恨不已,上书何应钦,恳切陈词,力主整军备战,加紧购进飞机和美英军舰,加强海空军战斗力,组建装甲兵、化学兵、炮兵诸兵种,以对付日本军国主义者咄咄逼人的威胁。

  何应钦非但不予理会,反而加以训斥,认为李忍涛太单纯,不能以全局看待中日关系。这令李忍涛很失望,一度意气消沉。何应钦和蒋介石一样,打骨子里媚日恐日,主张全力反共,对日妥协,他与日本驻华公使须磨、武官松野少将等人一直保持私下往来,可说是个亲日分子。他看中李忍涛出众的才干,故而仍设法笼络他,恩威并重,欲收为亲信干将。

  1932年"一·二八淞沪战争"爆发,驻沪蔡延锴部十九路军在人民支持下奋起抗击日寇,打得敌军伤亡惨重,三易主帅,狼狈不堪,全国上下又掀起反日爱国浪潮。在这背景下,为防尽失民心,蒋介石才被迫派出张治中指挥的第五军赴沪参战。淞沪战事正激战时,堪称"国军精锐"的宋希濂部三十六旅官兵们抗日士气高涨。宋希濂部的30多名军官乘坐三辆军车从驻地尧化门赶进城,到何公馆外列队请愿,要求开赴淞沪战场,与友军并肩战斗,抗击日军。何应钦闭门不出,躲了起来。

  那天上午,李忍涛恰好去斗鸡闸何公馆给何送几份他译出的德国报刊评论淞沪战事的重要文章。他见全副戎装(未佩带枪支)的军官们情绪激昂,同仇敌忾,深为感动,感到士气可用,国家当不会亡。他上前劝说军官们顶好通过正常渠道逐级向军政部长提出参战要求,不可以采取包围何公馆请愿示威的过激行动。众人皆不以为然,黄埔四期毕业的营长陈宏谋当下就与李忍涛吵起来,斥骂他只知溜须拍马,全无军人的正义感。李忍涛很气恼,据理力争,仍不济事,受到围攻,险些挨揍。幸好宋希濂少将赶到现场,解了围。他向部下介绍,李忍涛是个正直爱国的军人,是力主抗日的,大家切不可对他产生误解。于是,一场小风波甫告平息。何应钦仍未公开露面。

  经李忍涛再三争取,加上兵工署副署长俞大维、教导总队长桂永清、炮校校长邵百昌等留德归国高级将领的同声支持,1933年秋,何应钦终于同意组建中华民国陆军化学兵部队。初建一个团,在呈报蒋介石批准后,批下款项,在南京东郊孝陵卫罗汉岗设立基地,由李忍涛一人负责,军衔升为上校。为了不引起日本军方的注意,该部队对外称作陆大学兵大队,李忍涛任大队长兼总教官。他上任伊始,雷厉风行,严抓训练,要求严格,他还有的放矢地主持了好几期化学兵干部训练班。各期学员的训练都是在先完成步兵军官的养成教育后,再开设化学战剂、化学兵器、化学战术、气象学等化学战专门课程。李忍涛以身作则,对学员严格要求,训练得法,考核认真。连蒋介石都几次称赞,认为何应钦有眼力,看中的李忍涛确实是个百里挑一的将才。年余后,李忍涛即晋升为少将,并被吸收为最高国防委员会委员。

  (二)

  1935年秋,日军在热河、冀东连连挑衅,威胁平津。为了准备对日作战,中国军队在京杭国道溧阳至句容段举行规模空前的大演习,出动军队25万人,共计有18个师,6个独立旅、2个空军大队、2 个炮兵旅。演习由白崇禧、张治中分任正副总指挥,分为东、西两军,以东军为假想敌(日军),以西军为守军。

  李忍涛指挥的陆大学兵大队在演习中被编入东军。学兵数百人全副武装,配戴防毒面具、钢盔和枪支,进入预定阵地后,在定下的时间内发动化学攻击战,沿临时掘出的纵深壕沟突入西军位于句容磨盘山下的阵地,即施放烟雾弹和瓦斯弹(当然是假的)。而西军几乎还没作好防备,阵脚已乱……虽是模拟演习,却紧张有序,逼真而有成效。李忍涛一手训练的化学兵部队可谓锋芒初露,受到观摩演习的蒋介石、何应钦、冯玉祥等要人的一致好评。应邀到现场为这次大演习作评判的德国驻华军事顾问团团长法肯豪森上将也对陆大学兵队的优异表现赞不绝口,认为该部队指挥官已掌握了德国军事艺术的一些精粹,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将军。

  自此后,这支初具雏形的化学兵部队更在军界受重视,扩编至两个团,李忍涛的名气也大起来。但是尽管如此,采购自德国的化学战装备太少,化学炮仅20余门,瓦斯弹也很少,只有防毒面具可装备两个团。李忍涛几次向何应钦建议:我国步兵人数庞大,装备落后,机动力又太差,必须提防日军在今后不可避免发生的侵华战争中大范围使用化学武器。因此,必须投入大量财力,用于建立专门工厂,生产防化器材和化学兵器等。防毒面具至少要能装备20个步兵师……可是,何应钦只是一味敷衍,推说要研究,"事关重大,不可刺激了正欲寻找开战借口的日 本人"云云……一直拖了下去,令李忍涛很感无奈,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三)

  李忍涛的努力和成绩,引起在全国各地猖狂活动的日 本间谍的注意。日 本军国主义者早就有灭亡中国称霸东亚的野心,当然不甘心中国迅速出现一支有战斗力的化学兵部队在未来的战争中与日军对抗。

  当时,日本海军系统著名的女间谍南造云子已奉命从上海潜入首都南京,先后化名廖雅权和孙舞阳,设法打入南京东郊20多公里外汤山镇上的陆军部温泉招待所充当招待员。她年轻美貌而性感,明眸皓齿细腰丰臀,利用色相勾引中国政府一些军政官员,猎取重要情报。1936年春,南造云子奉令重点接近并"俘获"李忍涛将军。她特为此在招待所告假两个月,回城内虎踞关一旧宅(宅主为已加入日谍组织一汉奸)居住,展开活动。她刺探到李忍涛平时就居住在孝陵卫学兵总队(原先为大队建制,后扩建)军营内,生活俭朴,深居简出,从不沾花惹草,也不打麻将赌博,星期六下午则乘车回城内中山东路上铁汤池军政部家属大院,与妻儿团聚。星期天偶尔带妻儿外出逛逛街,下馆子,散散心。他酷爱读书,最常去之处便是成贤街上的中央图书馆,借阅欧美军事书刊并做笔记。每次去图书馆,为不引人注意,他总是换上军便服,骑一辆英国产兰宁牌自行车前往。为了人身安全,李忍涛总携上手枪并带上一名贴身卫兵。

  南造云子摸清了李忍涛的生活规律后,便通过其在政府外交部任科长的同伴黄纪良及另一个担任军事参议院上校秘书的同伴万耀祺设法认识了李忍涛,又装作也去图书馆借阅书刊而接近他,邀他出游或跳舞、上咖啡厅,但均被有所警惕的李忍涛谢绝了。南造云子不死心,也不信这位气宇轩昂的将军一直能保持洁身自好,继续对自己认定的目标下功夫,与李忍涛周旋,甚至到他住所拜访过,又与李的妻子套近乎、拉关系,送化妆品等小礼物,力图在李忍涛那儿套取重要情报,并伺机下毒手。但南造云子打错了算盘,李忍涛处处提防,装着没有洞察她的阴谋,与其周旋,还向宪兵总司令谷正伦和军统局长戴笠作了通报,表示自己认为这个廖小姐十分可疑,有关当局应有所注意,布置监控。谷正伦深以为然,派得力部下监视南造云子,又派出几名便衣宪兵对李忍涛及其家人实行保护。而戴笠却表示廖雅权不可能是日特,因为进入汤山陆军部温泉招待所工作的人都经过再三严格审查,何况廖还有党国元老戴季陶出面打过招呼,称他与廖雅权父亲是世交。

  话虽这么说,戴笠已吃惊不小。其实,他又何尝不怀疑廖雅权的真实身份?但他怕处置不当得罪了戴季陶。戴时任中央考试院长、中国政府中央常委,他与蒋介石关系相当深,世人皆知。而且,戴笠好色贪淫,曾慕名去汤山招待所与这美人儿鬼混过,有一夜之欢,把柄已被对方抓住,眼下也只有睁一眼闭一眼了,只打算找到合适时机再作处置。

  李忍涛当然不知道何以戴笠不重视此事。他考虑再三,索性自作主张,来个将计就计,将自己编制好的几份假的有关化学兵编练计划及装备供给的文件泄露给一直盯住他的南造云子(廖雅权)。这个美貌迷人的日本女间谍果然上了当,把假情报送回上海的日 本海军情报机关,很快又被转送至日本军部。这些假情报有意夸大了中国化学兵的实力,称近期已在开封、成都、太原等地秘密组建四个团的化学兵部队,装备均来自德国,且有德国陆军化学战专家组秘密来华指导训练云云。这引起日 本军方的重视,投入大量财力和物力,在日本本州举行数次化学战演习,以中国为假想敌。军部还给准备用于侵华战争的30个师团近200万官兵都配备防毒面具、解毒剂等,近9万匹战马也都配备了防毒衣罩。

  其实,直到1937年"七七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李忍涛指挥的化学兵只有两个半团,不足3000人。且因军政部负责采购化学战装备的官员中饱私囊、吃回扣,购回的化学炮等兵器大多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老产品,锈蚀严重,烟雾弹瓦斯弹大多已失效,合格装备严重不足。只有8000副防毒面具可分发到前线部队,150名官兵才能分到一副防毒面具,根本不能形成实战力量。这令李忍涛痛心疾首,在最高国防会议上,他发了牢骚。蒋介石、何应钦的脸色都很难看,何应钦还批评他一番,令他将陆大学兵总队工作暂交副手徐茂禧上校负责,他带领二中队学兵去汤山炮校,学习使用几种德制大炮,准备赴前线作战。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李忍涛只有听命。

  (四)

  在1937年"八一三淞沪战役"打响后,李忍涛奉令率临时改行的二中队化学兵乘坐炮车急赴上海参战,编入总部直属机动部队。已占据上海北郊江湾镇的日军海军陆战队指挥游弋于吴淞口至黄浦江口一带的航空母舰和战列舰、驱逐舰,以重炮轰击我布置于天通庵、罗定、蕴藻滨一线的守军,火力相当猛烈,造成守军伤亡惨重,多处碉堡、壕沟等工事被摧毁。8月17日,西线的中国军队六十一师、九十八师、四十六师等部队被迫后撤,日军则发动攻势,幸被新开赴淞沪的几个师生力军挡住,血战终日。

  兵工署长俞大维奉总司令冯玉祥之令,急派李忍涛率一个中队兵力,携带射程为4000米、口径为20厘米的德制李文氏抛射炮16门,分乘三辆汽车,借夜色掩护,从南翔镇赶赴距敌军阵地不足2000米的大场一带,占领阵地。这16门巨炮藉电导同时发射后,立即给予江上日军舰只以重创,击伤一艘驱逐舰,舰空母舰甲板上也中两弹,炸毁两架舰载战斗机,幸未发生大爆炸。此外虹口东洋码头的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亦中弹,十余敌兵伤亡。日军舰队遭此突袭,很惊恐,急忙驶往吴淞口外海面,以躲到我军炮火射程之外。连敌海军战时电台也暂时中止广播,日军不明就里,攻势暂时受挫。李忍涛可谓初战便取得辉煌战果,中国军队各部队一片欢呼!次日全沪报纸纷纷以头条新闻报道:"昨夜我炮兵扬威,巨炮30余响全市为之沉寂"云云。大场阵地的指挥官,九十八师师长夏楚中找到头戴钢盔、手持望远镜和测距仪的李忍涛,连说:"打得好!打得好!打得好极了!"

  淞沪战争中,我军严重缺乏重炮,始终受到日寇海陆炮火的压制。尤其是日军舰载大炮口径大、火力猛,且随舰移动,杀伤力极强。说起来,李文氏抛射炮并不像炮,倒是像烧饭用的瓦斯筒,炮管长约2米,可以在射击后从发射架上拆卸下来,扛起来能跑,运载也方便,随便往汽车上一丢就可以运走了,极有奇袭效果,弄得骄狂的日军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这批大炮是一年前俞大维将军偕同炮兵专家邵百昌访问德国时,承亲华的法肯豪森上将相助,采购到的德军新研制的移动式大口径炮。

  以后,李忍涛和部下又几次使用这种大炮轰击日军,协助我军作战。月余后,日军间谍侦知该炮队驻地,出动飞机轰炸,16门炮几乎都被炸毁,官兵死伤过半,李忍涛亦负伤。副官祝新民上尉原系美国康奈尔大学进修博士,"七七事变"后立即辍学归国,向李忍涛投效,他在这次轰炸中牺牲。

  果然不出李忍涛所料,后来,侵华日军在进攻南京、南昌、武汉等战役中多次悍然使用化学武器,对中国军队施放毒气,还曾在常德、衢州等战场使用细菌弹,杀伤我国成千上万军民。李忍涛自是万分悲愤。直到1943年初,对外改称作特科学兵总队的中国化学兵部队才扩建到4个团,但也很少投入战斗。仅在宜昌保卫战中,李忍涛奉令亲率两个营参战,但也仅是出于防卫和救护已遭到日军河边旅团用毒气攻击而死伤惨重的十八军之一团。尽管在抗战中中国化学兵部队有名无实,没有发挥战斗力,但曾因李忍涛略施计谋而令日本侵略军惊恐过。日军对智勇兼备的李忍涛恨之入骨。

  (五)

  1944年初,被重庆统帅部当作特种炮兵使用的特科学兵总队的两个团,被从云南昆明空运到印度北方邦兰姆加尔,接受美援装备。特一团由徐茂禧少将指挥,支援中国远征军主力新一军和新六军,在挺进胡康、孟拱河谷,围攻密支那,收复八莫等城的战斗中,连挫敌军凶焰,立下战功。他们原本是化学兵部队,受过良好的专业训练,故能够有效地阻遏住日军化学兵部队发起的突击,重创了敌人。特炮二团由林润雄少将指挥,与美英炮兵各一团合编为中美英联合炮兵旅。在进攻曼德勒,牵制日军支援密支那的激战中打得也很出色。

  李忍涛为了总结自己部队的作战经验,参加盟军重要会议而从云南楚雄的中国远征军司令部搭乘空军运输机前往印度兰姆加尔。其间,他又赴印缅战场看望了自己的部队,听取了两位团长的汇报,并指示作战方略,而后又返回兰姆加尔。李忍涛没料到死神已向他逼近!仰光的日本印支派遣军情报部已接奉上级密令,派出六名男女间谍,分别化装成游方僧人、难民等,潜往印度北方邦紧邻兰姆加尔基地的鲁浦镇,侦察李忍涛的行踪。此前,日军间谍已在印度大吉岭秘密设有电台,专用于监测盟军总部首脑和印缅战场指挥官的通讯电波。日谍刺探到李忍涛返国内的行期后即报告日军情报部,这一重要情报又得到日军潜伏于重庆中国政府上层的间谍所提供的情报的印证。于是,发生了本文开头写到的李忍涛座机空中遭袭事件。李忍涛将军为国捐躯,垂名青史。

责任编辑:吴翠吾 最后更新:2015-06-18 17: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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