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中的童声
2017-12-11 10:09:06  来源：  点击：  复制链接

 

叶伟才指着照片说那就是我

孩子剧团陈模在武汉街头宣传抗日

　　 与当下孩子备受宠爱比较，抗战时期出现在武汉的那支孩子剧团会显得格外艰难。那些小团员们大多身世悲戚，却用稚嫩的肩膀承担起抗日图存的责任……

　　 从上海到武汉

　　 88岁的叶伟才老人，是武汉仅存的孩子剧团成员了。

　　 6月底的一天，到位于古田四路的叶家采访。客厅中最引入注目的，莫过于墙壁上挂着的一幅黑白照片，是翻拍的。原片摄于1939年的重庆。

　　 照片上是几个孩子，站成两排。除了一个穿着便装，其他几个孩子都是穿着军装，系着皮带。勃勃英姿中，又显出几分稚气未脱的神态。

　　 叶老目光炯炯，指点着照片说，这边这个叫严良堃，右边最上边这个小个子是我。而那个还没来得及穿上军装的小孩，叫尚嘉齐。这是孩子剧团在重庆街头宣传抗战。

　　 那一年，叶伟才只有14岁。

　　 叶伟才不是在武汉加入孩子剧团的。但因为从1986年起就开始收集整理孩子剧团的历史资料，所以，他对孩子剧团的历史可说是非常熟悉。

　　 1938年1月30日，武汉八路军办事处迎来一群可爱的孩子，一共22人，大的只有19岁，小的只有8岁。这就是从上海辗转来汉的孩子剧团。

　　 孩子剧团是日本入侵上海时，由失学儿童和小难民组成的一个宣传抗战的群众团体，由共产党员吴新稼担任领队。上海沦陷后，团员先后分为５批，乔装成难民的儿女或弟妹。相继离开上海，经南通、徐州、郑州，辗转几千里路程，抵达武汉。

　　 在八办欢迎会上，周恩来和郭沫若都讲了话，当孩子们唱起《流浪儿》，“我们没有了爸爸，我们没有了妈妈，我们是流浪儿”，在座很多大人都红了眼眶。

　　 2月12日，孩子剧团在汉口基督教青年会举行首次公演。

　　 八办至今保留着孩子剧团此次公演时的节目单。节目单显示，券价五角，由新华日报社和生活书店代售。

　　 当天孩子们演唱的曲目有《孩子剧团团歌》，《大刀进行曲》，《流浪儿》，《救中国》等。

　　 孩子剧团还现身武汉街头，宣传抗日。孩子们的演出感动了所有人。

　　 冯玉祥将军深为孩子们的演出动容，他难过地说：大人们不能把国家弄好，使这些天真的孩子们做了流浪儿，而且还担负起救亡工作，这是任何人都会觉得惭愧的。

　　 因为当时武汉的特殊地位，孩子剧团在武汉时期产生了最大影响力，当时全国各地纷纷成立了儿童抗日宣传团体。

　　 那些小团员们

　　 孩子一样的老人

　　 叶伟才说，当时剧团年龄最小的团员叫吴培尼，只有8岁。因为脸圆圆的，大家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猪头。

　　 那时，吴培尼还会尿床，大一些的女团员就在他床头系上一根红绳，晚上定时拉绳，喊他起床方便。

　　 当时，孩子们演出用的都是真子弹，只在弹头裹上一层蜡。有一次在汉口演出时，扮演鬼子兵的小演员，一枪射出，由于距离太近，子弹竟然嵌进小培尼的肚子里。大家赶紧把他送进医院，才转危为安。

　　 在武汉，孩子剧团还吸纳了许多新团员。

　　 翟文静和翟文清姐妹俩是冯玉祥将军介绍进来的。她俩的父亲是冯玉祥的老部下，战死沙场后，孤儿寡母得到冯玉祥和夫人李德全照顾多年。14岁的吴依和13岁的吴秀圣原是宜昌人，后来到武汉。吴秀圣日后回忆，自己加入孩子剧团，是因为在学校里读过都德的《最后的一课》，感到做亡国奴的可怕。

　　 叶伟才生于长沙，少时家贫，读了七所小学都未读完。母亲和几个弟妹患病后，也因无钱医治而亡。他在长沙参加了长沙儿童剧团，这个剧团后来被武汉沦陷后至长沙的孩子剧团收编。叶伟才又随着孩子剧团前往贵州、广西、四川等地宣传抗日。

　　 在广西，武汉人严良堃加入孩子剧团，成为剧团小指挥。在重庆，曾于三十年代做过金日成老师的尚钺将儿子尚嘉齐送进了孩子剧团。1942年，孩子剧团解散。

　　 解放前夕，尚嘉齐受党指派，到武汉工作。1949年2月，叶伟才和尚嘉齐联系后，到武汉成为地下交通员。退休前，叶伟才是古田路中学副校长。

　　 他育有三女一子。妻子对他的评价是：为人正直，能吃苦。这也是许多孩子剧团团员拥有的品质。

　　 当年有人曾质疑，让孩子宣传抗日是否妥当？孩子剧团领队吴新稼则说，按照当年流行的陶行知先生“知行合一”的教育理念，与其让孩子们流离失所，不如让他们在流浪中学习和坚强生活。

　　 孩子剧团最多时人数超过108人，现在全国只剩十几人。而在武汉生活的6名孩子剧团成员，现在只剩叶伟才一人。

　　 严良堃后来成为享誉世界的指挥家，吴培尼则是留苏的技术专家，尚嘉齐却在文革中含冤去世。

　　 时至今日，叶伟才唱起《孩子剧团团歌》还是中气十足：“嘿嘿，看我们一群小光棍，嘿嘿，看我们一群小主人。”

　　 90岁的严良堃还会在年节给叶伟才写张明信片，署名总是“大炮”，那是严良堃在孩子剧团时的绰号。

责任编辑：谢妙 最后更新：2017-12-11 10: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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