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众议院关于“慰安妇”问题的H.Res. 121议案
2016-03-10 15:03:58  来源：《日本学论坛》  点击：  复制链接

　　[内容摘要]2007年1月31日,美国众议员迈克·本田(MikeHonda)向美国众议院提交了H.Res. 121（H.Res. 121中H.Res代表这是一个初级议案(simple resolution),即仅表示美国众议院的关切,不要求美国参议院通过或经美国总统签署而具有法律效力）议案,表达众议院在“慰安妇”问题上的关切,要求日本对“慰安妇”问题正式做出明白和明确的道歉。随之在美国国会历史上第一次举行了由三名“慰安妇”幸存者组成的听证会,几经波折后H.Res. 121议案终于在7月30日被美国众议院一致通过。正是借助H.Res.121议案不仅使得“慰安妇”问题迅速地引起世人注意,而且得以在美国众议院这个平台上以及从美—日同盟角度来探讨“慰安妇”问题,这些对于“慰安妇”问题发展的影响意义深远。

　　“慰安妇”问题由来已久,但美国众议员迈克·本田将关于“慰安妇”问题的H.Res. 121议案引入美国众议院并最终在美国众议院获得通过,这种以美国众议院作为平台以及从美—日同盟角度来探讨“慰安妇”问题,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以往在“慰安妇”问题上作为“慰安妇”幸存者、“慰安妇”受害国和一些民间组织和民间人士与日本政府和日本右翼间的对峙模式,为“慰安妇”问题的发展趋向提供了新的变量和角度。

　　一、本田与“慰安妇”问题

　　对本田而言,其自身的经历使他对历史悲剧以及如何在现实中面对和解决历史所造成的悲剧有切身体会,这也是其努力为“慰安妇”伸张正义的动力源之一。

　　本田是日裔美国人,在二战中与其他日裔美国人曾被美国政府集中到科罗拉多州的禁闭营中,被无理地剥夺了自由,直到1953年才被恢复自由。本田对自己和其他日裔美国人没有犯罪却被剥夺自由感到难以理解。直到1988年美国国会通过了H.R. 442议案,并由当时的里根总统签署成为1988年公民自由法令,向二战中被无故关入禁闭营的日裔美国人给予真诚道歉和赔偿。本田由此感到,“对遭禁闭而被剥夺公民权和宪法权的许多日裔美国人而言,在遭到禁闭的40年后,由于1988年公民自由法令的出现,历史上黑暗的那一部分就算是结束了……这种道歉,一旦它到来,就是明白和明确的。”“对有历史意义的事件表达歉意是重要的,因为这些歉意是试图弥补分歧或过失的第一步,也是必要的一步。”[1]本田自身的历史体会和美国政府对历史错误表达歉意承担责任的做法,让本田坚信这是一种弥补由于历史错误造成现实分歧的正确之举。“我在圣何塞任教的时候,我就对为慰安妇伸张正义产生了兴趣。很多年前,当我知道日本的文部大臣在审定的教科书中试图删除或者淡化慰安妇悲剧的时候,出于对历史和解的关注,我知道传授和告知悲剧的重要性以及隐瞒事实的非正义性。没有诚实和坦率,就没有和解的基础。”[1]

　　随之,本田开始了要求日本明白和明确地对“慰安妇”问题正式道歉和承担历史责任以求得和解的努力。1999年,本田作为加州州议员向加州众议会提交了AJR27议案,该议案最终被加州众议会压倒性通过。AJR27议案“敦促日本政府通过对二战中日本军队所犯暴行正式地做出明白和不含糊的道歉并立即对这些罪行的受害者给予赔偿来最终结束这些关于二战的争议问题。”[2]值得一提的是,本田议员这时引入的AJR27议案与后来其引入美国众议院的H.Res. 121议案有很大的不同。在AJR27议案中,除了日本所犯的“慰安妇”暴行以外,还更全面地指出了二战中日本所犯下的其他罪行。比如33 587名美国军人和13 966名美国平民遭受日军虐待,南京大屠杀及日军在南京的强奸暴行,日军在占领关岛、马绍尔群岛和安达曼群岛的布莱尔港时的暴行, 1945年在马尼拉战役中的暴行,强制劳工的暴行等等,而且除了要求日本政府做出正式的明白和不含糊的道歉以外,日本政府还必须立即对上述日军暴行给予赔偿。同时AJR27议案更引人注意的地方在于要求“加利福尼亚州的立法机构呼吁美国国会也采用类似AJR27议案精神和条款的议案,要求日本政府正式道歉并对二战中遭受其暴行的受害者支付赔偿。”还要求“加利福尼亚州的立法机构要求美国总统采取适当的措施促使日本正式道歉并对二战中遭受其暴行的受害者支付赔偿。”[2]要求美国总统采取措施似乎是受了里根总统使H.R. 442议案成为法令的影响。除此以外,还将AJR27议案的副本递交给日本驻美国大使、美国总统、参众两院议长以及每一个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参众两院议员。从中可以看出,AJR27议案在要求日本政府正式道歉和承担历史责任上是全面和彻底的,而且试图将对日本二战历史责任追究层面由州议会提高到美国国会和美日关系层面。

　　如果说1999年加州州议会通过的AJR27议案是本田议员试图对日本在二战中历史责任开始追究的话,那么当本田当选为美国众议员之后更是对此努力不已。这体现在其对莱恩·埃文斯(Lane Evans)2006年发起的关于“慰安妇”问题的H.Res. 759议案的支持上。H. Res. 759议案“表达众议院的关切,要求日本政府从20世纪30年代以来至二战中在其殖民占领的亚洲和太平洋岛屿上,对被称之为‘慰安妇’的年轻妇女的性奴役正式地承认和接受责任。”[3]但是这个关于“慰安妇”问题的H.Res. 759议案最终悬而未决,胎死腹中。本田众议员作为共同的提案人,在国会辩论中“对这个毫无争议的议案在本周被搁置感到失望”,同时“在莱恩·埃文斯今年退休以后,希望能继续他的努力和他的议案。”[4]这直接促发了本田在2007年将关于“慰安妇”问题的H.Res. 121议案引入美国众议院。

　　二、H.Res. 121议案对“慰安妇”问题的界定

　　H.Res. 121提案声明,“对日本军队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至二战期间在其殖民和占领的亚洲和太平洋岛屿上强迫被称为‘慰安妇’的年轻妇女充当性奴隶的行径,日本政府应该以一种明白和明确的方式正式承认、道歉和接受历史责任,众议院对此表示关切。”[5]

　　之所以要求日本政府“以一种明白和明确的方式正式承认、道歉和接受历史责任”,是“鉴于日本政府,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至二战期间,官方地从事了获取被称为‘慰安妇’的年轻女性,为其军队提供性服务。”还有“鉴于日本政府强行推动的‘慰安妇’军妓制度,在残酷程度和规模方面是史无前例的,包括对‘慰安妇’进行的集体强奸、强制流产、侮辱和性暴力导致了‘慰安妇’身体残废、死亡或最终自杀,是20世纪最严重的人类暴行之一。”[5]这是H.Res. 121提案认定的关于“慰安妇”问题的事实基础。

　　H.Res. 121提案依据的逻辑和准则是,“日本政府曾于1921年签署了禁止买卖妇女和儿童的国际公约,并且支持2000年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关于妇女、和平和安全的第1325号决议案,该决议案认定战争武力对妇女的危害。”而且“美国众议院赞赏日本致力于提高人类安全、人权、民主价值观和法治,以及支持联合国安理会第1325号决议案的努力。”[5]因此依据日本对上述公约和价值观的支持,希望日本对“慰安妇”问题正式道歉,并且承担历史责任。

　　但是在现实中日本在关于“慰安妇”问题的行为却是失当的。“日本学校使用的新教科书试图淡化‘慰安妇’悲剧和二战中日本所犯下的其他战争罪行。”甚至“日本一些政府官员及民间有关人士最近已经表达了对1993年时任内阁官房长官河野发表的日本政府在慰安妇问题上的声明进行‘稀释’或者宣告其无效的愿望,在河野的声明中对‘慰安妇’真诚道歉并同情其遭遇。”这些都是有意识地、系统地对历史的遗忘和对历史的扭曲。而且由于在日本官员和平民努力下1995年成立的亚洲妇女基金,“是日本政府发起的并且很大程度上是政府资助的非官方基金会,这个基金会的目的就是制定项目和计划对遭受虐待和折磨的‘慰安妇’进行赔偿,这个基金会即将于2007年3月31日到期解散。”

　　鉴于此,H.Res. 121议案要求“日本首相应该以官方身份代表日本政府发表公开声明正式道歉。”“应该明确和公开地驳斥任何否认日本军队对‘慰安妇’进行性奴役的言论。”“应该告知日本人民和下一代这个可怕的罪行并听从国际社会关于‘慰安妇’问题的劝告。”[5]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由本田众议员引入美国国会的H.Res. 121议案与后来在美国众议院辩论中进行改善并最终获得一致通过的H.Res. 121决议案有不同之处。在最终通过的决议案里除了认定“慰安妇”历史史实和日本现实失当作法以外,还从美—日同盟角度进行了说明。“鉴于美—日同盟是美国在亚太地区安全利益的基石是亚太地区稳定和繁荣的根本”,“鉴于,尽管冷战后战略环境已经发生变化,但是美—日同盟仍旧是建立在亚洲—太平洋地区共同的重要利益和价值观基础上的,包括保护和提升政治和经济自由,支持人权和民主制度,和确保两国人民和国际社会的繁荣。”[6]也就是说进一步从美—日同盟这个角度来探讨“慰安妇”问题,亦具有一定的意义,这将在下面谈及。

　　可以看出的是,H. Res. 121议案与本田在1999年加州众议会提交通过的AJR27议案有很大的不同。首先,H.Res. 121议案只针对的是“慰安妇”问题,而在AJR27议案中几乎囊括了日本在二战中所犯下的全部罪行。其次,H. Res. 121议案只是要求“明白和明确的方式正式承认、道歉和接受历史责任”,没有明确提出在亚洲妇女基金会即将解散之际是否还需要对“慰安妇”受害者进行赔偿,而在AJR27议案中除了要求日本政府正式的明白和不含糊的道歉以外,日本政府还必须立即对所有日军暴行给予赔偿。另外H.Res.121议案并没有提出是否要将议案变为法律的问题,而在AJR27议案中要求美国总统采取措施,就已经表达了希望把议案变为法律的期望。并且还要将AJR27议案的副本递交给日本驻美国大使、美国总统、参众两院议长以及每一个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参众两院议员。但是二者最大的不同就在于H.Res. 121议案代表着对日本在“慰安妇”问题的责任追究层面已经转移到了美国国会这个平台和美日关系角度。

　　三、美国众议院关于H.Res. 121议案的辩论情况

　　之所以要谈到H. Res. 121议案在众议院的辩论情况,不仅可以检验本田众议员引入的H.Res. 121议案关于“慰安妇”问题的事实和逻辑是否为美国众议院所接受以及接受的程度,而且也可以检视出在美国众议院这个平台上从美—日盟友关系角度上如何探讨“慰安妇”问题的。对于H.Res. 121议案在美国国会的辩论情况而言,可以从如下角度进行解读。

　　首先是历史角度。就像本田众议员在辩论中所提到的,“有人也许会问:为什么,在二战已经结束了60多年的时候,我们还要谈论这些慰安妇的痛苦经历?难道不应该把这些仅仅视为历史的注脚吗?难道在21世纪的时候没有比这更重要和更迫切的问题吗?”[7]这种看法是一种对“慰安妇”问题的简单看法,实际上对于“慰安妇”问题的事实真相是什么,“慰安妇”问题对日本来说意味着什么,“慰安妇”问题对现实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都有检视的必要。美国众议院关于H.Res.121议案的辩论很大程度上就是围绕着历史角度而展开的。

　　在关于对“慰安妇”问题的历史事实认定上,几乎所有的议员的发言都认可H.Res. 121议案所界定的事实,即日本政府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至二战期间在占领的亚洲和太平洋岛屿上强征被称为“慰安妇”的年轻妇女充当性奴隶。尤其是美国国会历史上第一次举行三个“慰安妇”幸存者组成的听证会以后,日本政府强征被称为“慰安妇”的年轻妇女充当性奴隶的事实更是在世界范围内开始被广为人知。亚洲、太平洋和全球环境分委员会主席埃尼·法列欧马瓦埃加(EniFaleomavaega)认为,“(这三名‘慰安妇’———笔者加)有勇气并且相信她们的遭遇会被世人所知,她们的遭遇将得到公正对待。我建议世人应该知晓她们感人的证言,正是她们的证言才让我们美国人在这一刻与这些尊贵的妇女们并肩要求日本政府进行正式的道歉。”[8]

　　在美国国会的辩论中除了对H. Res. 121议案所界定的“慰安妇”史实的认同以外,还对日本在“慰安妇”问题上失当做法予以驳斥。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主席兰托斯(Lantos)认为,“(‘慰安妇’———笔者加)真相是清楚不过的。……而一些日本人不断地进行歪曲和否认历史的活动以及进行侮辱受害者的行径是令人厌恶的。他们宣称所有的‘慰安妇’都是乐于接受并且是按照自己意愿行事的,这些人甚至不知‘强奸’为何物。”[9]

　　其次是现实意义角度。除了对“慰安妇”问题的史实的确认和日本对“慰安妇”问题的失当做法进行批驳以外,在美国国会的辩论中还探讨了“慰安妇”这种历史悲剧对日本的意义问题。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主席兰托斯的发言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他认为“检验一个民族的真正力量要看其被迫面对自己历史中最黑暗的部分的时候。是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真实的过去,还是愚蠢地希望事实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兰托斯以德国为例,认为“战后德国,在面对发生在其历史上的可怕罪行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9]议员汤姆·戴维斯(Tom Davis)举出了美国如何面对历史上的不光彩之处,认为“当美国在二战中把日裔美国人集中到禁闭营的时候,我们错了;但我们已经就此向受害者的家庭做了道歉。这是一种负责任的领袖风范。”[10]以德国和美国为表率,希望日本政府能正确处理“慰安妇”问题,以保持其民族形象和在世界上的领袖地位。

　　在美国国会辩论中还集中于探讨“慰安妇”问题的其他现实意义。首先,议员罗斯-莱廷恩(Ros-Lehtinen)认为,“对‘慰安妇’的幸存者来说这些问题不是历史的;这些问题是与‘慰安妇’幸存者密切相关的,当这个议案正在审议的时候,有一些人还出席了外交事务委员会作证。”[9]也就是说,“慰安妇”问题对于“慰安妇”的幸存者而言是一个严肃的现实问题。其次,“我们的议案要求日本政府对日本军队对‘慰安妇’所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行给予正式承认和道歉。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将给世界上诸如此类的罪行发出信息认为这类悲剧可以重演并且可以像日本那样傲慢对待。”[9]十分看重“慰安妇”问题对现在和将来对妇女暴行的影响。最后,本田众议员认为对“慰安妇”问题的重视和对人道原则的弘扬是在创造历史,“2月15日,在众议院的外交事务委员会亚洲和太平洋分委会举行了关于‘慰安妇’问题的听证会。这是一个历史时刻,因为三名慰安妇的幸存者被带到了华盛顿讲述她们真实的亲身遭遇。这个听证会不仅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来揭示人类历史最黑暗的一面,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创造历史的机会来把黑暗的和被遗忘的悲剧置于光明和公正之下。”[7]

　　美国国会关于“慰安妇”问题的辩论中另一个重要的角度就是从美—日同盟关系的角度来探讨“慰安妇”问题。

　　首先美国议员认为日本在“慰安妇”问题上的表现与作为美—日同盟基础的共同价值观相冲突。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主席兰托斯认为,“美—日关系是亚洲—太平洋地区和平与稳定的根基。我们的依赖和友谊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赞许基础上的。我们共同在亚洲来提升我们共同的关于民主、经济权利和人权的价值观。然而日本再次拒绝对‘慰安妇’做出正式道歉使得每一个赞许美—日关系的人都困惑不已。”[9]基于对美日共同的价值观的坚持,在H.Res. 121议案的决议案中强调“美—日同盟仍旧是建立在亚洲—太平洋地区共同的重要利益和价值观基础上的,包括保护和提升政治经济自由,支持人权和民主制度,和确保两国人民和国际社会的繁荣。”[6]

　　其次从美—日结盟角度讨论“慰安妇”问题也就决定了美国议员对于日本“慰安妇”问题上失当行为表达的方式和特点。尽管H. Res. 121议案要求日本政府应该以“明白和明确的方式正式承认、道歉和接受历史责任”。但是仔细分析美国议员关于H.Res. 121议案的辩论就可以看出,美国众议院对日本的这一要求是以朋友劝告的口吻表达的,是与珍视美—日同盟联系在一起的。比如议员罗斯-莱廷恩就认为,“我们为美—日同盟而自豪并感谢日本人民的友谊。同

　　时,我们应该承认太平洋战争导致的历史遗留问题也是不能被忽略的。只有历史遗留问题解决了我们的亚洲盟友才能够建设性的走到一起来,正如我们的欧洲盟友一样,地区的和谐是美国重要的国家利益所在。”[10]议员汤姆·戴维斯(TomDavis)认为,“一直以来日本都是美国强有力的盟友,我相信美日双方都从这种盟友关系中受益。然而,作为一个真正的朋友当对方有了错误的时候应该告知,我相信美国作为日本的盟友有义务以一种恰当的方式抵制这种暴行并向全世界揭露。”[10]议员吴(Hon. David Wu)认为,“无疑的是,今日的日本是世界的领袖和美国的重要盟友。美国国会的本意不是惩罚日本,而是帮助日本认识到慰安妇作为日本二战史实的一部分。”[11]就像他所指出的H.Res. 121议案是非限制性的,不是为了惩罚日本。但这也就意味着美国众议院要求“明白和明确的方式正式承认、道歉和接受历史责任”,但是实际上对如何落实日本的战争责任并没有具体谈及。

　　四、H.Res. 121议案对“慰安妇”问题发展趋向的影响

　　H.Res. 121议案对“慰安妇”问题发展趋向的影响可以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体现在美国国会作为探讨“慰安妇”问题的平台,这与以往在“慰安妇”问题上只限于一些“慰安妇”幸存者和其受害国和一些民间组织和人士与试图歪曲淡化“慰安妇”史实的日本政府和一些保守组织之间的交涉有所不同。在美国国会这个平台上认定“慰安妇”史实与批驳日本政府在“慰安妇”问题的不当表现,很大程度上支持了“慰安妇”幸存者和“慰安妇”受害国。通过本田延续莱恩·埃文斯在“慰安妇”问题上的努力将其引入美国众议院,并且在美国国会历史上第一次举行了三名“慰安妇”幸存者参加的听证会,随后在众议院获得了一致通过。这就可以认为在关于坚持“慰安妇”的真相与歪曲“慰安妇”史实的较量上取得胜利。

　　就在H.Res. 121议案通过后的几个月时间里,荷兰、加拿大议会也先后通过了同类议案。12月13日,代表欧盟27个成员国、4. 9亿欧洲民众的欧洲议会以54票赞成、0票反对和3票弃权的结果通过决议案,“要求日本政府正式就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军队在亚洲邻国强征‘慰安妇’问题道歉,并对受害者及其家属进行经济赔偿。”[12]这即是说“慰安妇”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以往只是亚洲受害国人民才了解的范围,这样,再有歪曲“慰安妇”史实的行径必将遭到普遍质疑和驳斥。这亦是H.Res. 121议案的影响所及。

　　H.Res. 121议案对“慰安妇”问题发展趋向的影响另一方面体现在,美国国会界定“慰安妇”问题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从美—日同盟的角度去探讨“慰安妇”问题,在表达方式上这是一种朋友式的劝告,在具体的操作上H.Res. 121议案只是作为一种非限制性的议案,而不像H.R. 442议案那样具有法律的效力。在如何让日本政府承担起在“慰安妇”问题上的历史责任上,H.Res. 121议案也没有诉诸具体的计划和步骤,因此显然不能与由里根总统签署而成为法令的向日裔美国人道歉和赔偿的H. R. 442议案相提并论。总之,从美—日同盟的角度界定“慰安妇”问题,显然与对伤害有切身体会的“慰安妇”幸存者和“慰安妇”受害国以及坚持妇女权利的民间组织和民间人士又有所不同,因此不能对H.Res. 121议案在解决“慰安妇”问题的具体操作层面上寄予过高的期望。

　　[参考文献]

　　[1] Honda testifies in support of comfort women, Feb 15,2007 [EB/OL]. http: //honda. house. gov/latestnews.shtm.l

　　[2] http: //www. icasinc. org/lectures/ajr27. htm.l

　　[3] H. Res. 759, 109thcongress 2ndsession[DB/OL]. ht-tp: //thomas. loc. gov/cgi-bin/query/z? c109: h. res.759.

　　[4] Congressional record, extensions of remarks, Sep 29,2006,E1952[DB/OL]. http: //frwebgate. access. gpo.gov/cgi - bin/getpage. cg?i dbname2006record&page=E1952&position=al.l

　　[5] H. Res. 121, 110thcongress 1stsession[DB/OL]. ht-tp: //frwebgate. access. gpo. gov/cgi-bin/getdoc. cg?idbname=110_cong_bills&docid=:f hr121ih. txt. pd.f

　　[6] H. Res. 121, house, Jul 30, 2007[DB/OL]. http: //fr-webgate. access. gpo. gov/cgi - bin/getdoc. cg?i db-name=110_cong_bills&docid=:f hr121eh. txt. pd.f

　　[7] Congressional record, extensions of remarks, Mar 06,2007, E465 [DB/OL]. http: //frwebgate. access. gpo.gov/cgi-bin/getpage. cg?i dbname=2007_record&page=E465&position=al.l

　　[8] Congressional record, house, Jul 30, 2007,H8873[DB/OL]. http: //frwebgate. access. gpo. gov/cgi-bin/get-page. cg?i dbname=2007_record&page=H8873&pos-ition=al.l

　　[9] Congressional record, house, Jul30, 2007, H8871[DB/OL]. http: //frwebgate. access. gpo. gov/cgi-bin/get-page. cg?i dbname=2007_record&page=H8871&posi-tion=al.l

　　[10] Congressional record, house, Jul 30, 2007,H8872[DB/OL]. http: //frwebgate. access. gpo. gov/cgi-bin/get-page. cg?i dbname=2007_record&page=H8872&pos-ition=al.l

　　[11] Congressional record, extensions of remarks, Aug 022007,E1698[DB/OL]. accessgpo.gov/cgi-bin/getpage. cg?idbname=2007_record&page=E1698&position=al.l

　　[12]“慰安妇”问题决议案代表欧盟民心, 2007-12-16[EB/OL]. http: //www. gmw. cn/01gmrb/2007-12/16/content_711013. htm.

责任编辑：吴步璇 最后更新：2016-03-10 15: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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