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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正在老去的中国“慰安妇”   
2015-09-18 11:10:30  来源:搜狐网  点击:  复制链接

 

  1942年春,瓦罐摔落在石头地上的碎裂声,划破了那个清冷的早晨,新婚不久的张先兔被吵醒了。她的家中闯进了日本士兵,他们四处搜罗食物,将锅碗瓢盆砸翻在地。年方16的张先兔想跑走,可她跑不了太快,作为地主的女儿,她从小就缠了足。

  此刻张先兔坐在山西省盂县的家中,1942年那个清晨仓惶惊醒的新媳妇,如今已是一位瘦得皮包骨的寡妇,她的脸上皱纹密布,花白的头发梳到脑后,由于患有肺病,她不时喘着粗气。张先兔说:“每当我梦到那会儿,总是梦到自己被抓住了,我怕极了。”

  当时她无处可逃。“日本兵们来了,他们发现了我们……满街的人到处跑。”她的呼吸减慢了,突然又急促起来:“哎呀……剩下的事我全忘了。”接下来的20天张先兔被囚禁在附近一座窑洞里,沦为一名“慰安妇”,遭受侵入中国华北的日军的蹂躏。张先兔说:“我差点吓死了。”

  中国受害者:从未放弃抗争

  与张先兔经历相似的女性大多都死了,她们或死于疾病,或被折磨致死,或两者皆有之。二战期间日本为防止入侵日军进行大规模强奸和掳掠,实行慰安妇制度,据估计约有20万名亚洲女性或被掳掠,或被强迫在“慰安所”为日军提供性服务。今年亚洲将纪念二战结束70周年,在众多无法安息的战争亡魂中,慰安妇的身影也在其间。

  中国目前健在的慰安妇还有二十几名。当官方不予重视时,是民间人士自发组织活动,以确保她们不会被遗忘。而随着中国与日本争夺亚洲主导地位,中国外交官开始不时发出严厉警告,让日本不要“忘记历史教训”。但是在张先兔的卧室这样僻静的角落里,历史痕迹早已褪去。此时再来赋予这段尘封往事以新的意义,是否已为时过晚?

  

  当我为撰写这篇文章着手研究时,我曾不禁猜测:一位慰安妇是否会欢迎一个外国记者?我会被指责“站队”吗?还是如一位中国同行所警告的,我会变成中国民族主义者的“工具”,或日本民族主义者的靶子?

  张先兔:“日本兵们来了,他们发现了我们......满街的人到处跑”

  慰安妇大多生活在贫困乡村,说着一口外人很难听懂的方言,她们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中国媒体将她们刻画成一群脆弱的受害者,儒家思想的谨小慎微,掩盖了她们在战争中惨遭强奸的经历。我之所以注意此事是受一些活动人士的触动。二十多年来中日关系时好时坏,这些民间人士一直在为她们奔走。曾经有段时间,慰安妇完全没有可以倾诉的地方。

  去年秋天的一个早晨,我见到了张先兔老人。这要感谢张双兵,他曾是山西省一所小学的教师,调查慰安妇已成为他为之奋斗的事业。(张在中国是常见姓氏,二人之间并无亲属关系)在张先兔家门口,张双兵大声打着招呼,老人亲热地握住他的手,给他看窗台上摆放整齐的药瓶,告诉他自己最近的用药情况。老人不住地念叨着最近去世的长子,以及与二儿媳的不和。她问:“这过得叫什么日子?”她转向我说:“我不想过下去了。”

  张先兔家的院子里堆满了中国农村常见的杂物:成堆的煤和玉米,一些生了锈的农具,还拉着一根长长的晾衣绳。屋里的日光灯照亮了墙上贴的一幅年画,快乐的孩子们骑在一条吉祥的红鲤鱼上。一幅毛主席肖像下面挂着一些框起来的家庭照片。88岁的张先兔终日盘腿坐在炕上,她穿戴整洁,上身一件黑色的棉背心,下身一条黑棉裤,将一双小脚盘在瘦削的膝盖下面。

  这对包在布鞋里的畸形小脚虽然连下床着地都困难,却曾带着张先兔一路走上东京法庭。上世纪90年代末,在张双兵以及一队日本和中国律师团护送下,盂县16名妇女(目前只有张先兔在世)赴日起诉日本政府,要求获得赔偿和道歉。她们的诉讼请求被以超过诉讼时效、个人不能起诉日本政府为由驳回。

  诉讼律师:这件事有时候让人感到痛苦,但不去做会更痛苦

  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韩国原慰安妇们就已发起一场政治运动,要求日本政府认罪和赔偿。日本内阁官房发表过一份道歉声明,还有日本民间人士也参与索赔活动,招募中国律师帮助他们追寻中国大陆年迈的受害者。这些日本的活动人士认为,将慰安妇的悲惨遭遇公之于众,有助于日本社会正视战争。然而这些诉讼无一成功。

  北京律师康健说:“我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复杂。”这位个头不高的女律师负责收集海南慰安妇的证据。跟盂县一样,海南当地历史学家也找到了一批幸存的受害者。康健说:“尽管这件事有时候让人感到痛苦,但不去做会更痛苦。”


张双兵在山西与河北两省之间来回穿梭,调查记录原慰安妇们的生活

  2011年,日本法院驳回了原亚洲慰安妇及被掳劳工的最后一批诉讼。中国与日本彼此敌意不断升级,两国维权人士的民间合作也压力倍增。中日两国的民族主义势力正在抬头。中国与韩国的激烈言辞以及暴力反日游行,引起了战争结束很久以后出生的日本人的反感。去年底,日本左倾报纸《朝日新闻》(Asahi Shimbun)撤销了1982年以来关于慰安妇的所有报道,这些文章都是基于当年一份揭露真相的证词。

  而与此同时,慰安妇群体正因年龄问题锐减。在首尔,韩国慰安妇们原来每周举行一次集会,她们的集会处现在立着一尊少女铜像,少女责难的目光凝视着马路对面日本大使馆的大门。人行道上刻下了一位驼背老妪的身影。

  张双兵说:“回顾这30年(的活动),我不能说是徒劳的,但确实没取得过巨大成功。我感到非常失望,我没取得任何结果,我没有达成这些老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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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慰安妇都没有活着走出来

  1982年的一天,张双兵在前往村里小学的路上发现了自己毕生的使命。他上班路上要经过一片农田,这些绿色的坡田分布在陡峭的石灰岩悬崖间,张双兵家也有这样的田地。家家户户的收成仅够勉强果腹。那一天张双兵看到一位老年妇女独自吃力地收粮食,而其他人家的庄稼早就收完了。

  年轻的教师感到她很可怜,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后来他发现这位老年妇女受到村里人排斥,因为她当过慰安妇,不光彩,没人愿意娶她。

  张双兵从村民的闲谈中追寻着慰安妇们的影踪,没多久,他就在盂县黄色的石子路上骑坏了三辆自行车。

  日本皇军有从贫穷的日本家庭招募妓女的传统。1937年日军攻占中华民国首都南京期间,进行了一场残忍的大屠杀和大肆强奸,之后日本政府决定设立随军妓院以约束部队。由于日军在亚洲的大规模部署,妓女很快就供不应求。

  

  大批朝鲜、中国、东南亚和欧洲妇女经招募、诱骗或逼迫成为妓女,进入由日军经营或为日本军人服务的妓院。大部分人没有活着走出来。韩国学者提出亚洲有20万名慰安妇,中国学者估计在被占领城市以及广阔的前线,还有20万名中国女性被掳掠。

  盂县在日军、受美国支持的国民党以及共产党游击队之间几度易手。这儿的“慰安所”都是临时设在村舍或军营中,不比上海的军妓院那么正规。


日军向中国东部城市青岛推进,1938年

  日本投降后,中国又爆发了内战,跟着是共产主义时期的土地重新分配和政治清洗。二战期间的战争记录遭到破坏。慰安妇们为了嫁人和保护家族名声,隐瞒了她们的过往。

  张双兵说:“当这些妇女揭开她们的伤疤时,她们背负着中国五千年历史以及封建思想的负担。她们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把自己的痛苦讲出来,因为她们信任我。所以什么都不能为她们做让我感到很难过。”

  “这是历史的责任。这些受害者至今还没得到一个公平的说法,她们的家人没得到过一个说法。”

  张双兵的高中学历让他在盂县农村显得与众不同。这个温和、耐心的男人获得了山西、河北两省约126名年迈妇女的信任,又看着她们一个一个年老寿终。遇到那些患病的、贫困的或是独身一人的受害妇女,他还会拿出自己的积蓄去帮助她们。

  

  中国“慰安妇”,1937年-1945年

  张双兵的妻儿并不支持他,连他母亲也反对。老太太看上去虽瘦弱,样子依然优雅,头上戴一方山西农村妇女喜欢戴的白头巾。她与儿子一家住在塬上的窑洞里,墙壁刷得雪白,门外桃树成荫。张妈妈与儿子结交的那些受害妇女同龄,但与她们的命运截然不同,她十几岁时就加入了共产党游击队。张双兵说:“她在战争中跟日本人打过仗,所以她觉着,‘这么做有什么用?’但后来当她看到这么多日本人支持我,她也接受了。”

  张双兵的壁橱里塞满了信封,里面都是他拜访的那些“老太太”们的照片。在这些已经褪色的照片里,有一张黑白肖像,相片中的女性曾因被指“里通”日本而常年遭受迫害,最终在文革时自杀。其他妇女有的在村子里遭人唾骂,有的在共产党上台后被流放到劳改营。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幸存者们不愿说出她们的遭遇。

  还有一张照片上是一位满头白发、身形富态的女性。张双兵回忆道,当这位妇女向他倾诉后,感到了内心有了一丝平静。但当张双兵开始写关于盂县慰安妇的书时,她的儿子因难堪而禁止她参与。

  张先兔是个例外。当张双兵动员她去日本打官司时,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支持她。当我问她为什么愿意站在公众面前时,她滔滔不绝地倾诉起自己所受的委屈:村里的女人都避着她,几十年的艰难困苦,食不果腹,还有现在的孤独。

  张先兔的父亲付了赎金后,日本人才放了她。她父亲为付赎金卖掉了所有的羊,从此家中一贫如洗。张先兔说:“我气得不行。”两年后她才在继母的照顾下恢复健康。食物是一直匮乏的。共产党获胜后,家里的土地被充公了。“我既没吃,又没穿。我父母也挨着饿,我们什么都没有。这叫什么日子?我满心悔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年轻的时候,觉着我多活一天,我的罪孽就更大一些。”张先兔说,她自由的代价是这个家庭的败落:“我要让日本人偿还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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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易庆文 最后更新:2015-09-18 11: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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