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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团长谈星的教导
2018-03-28 10:21:51  来源:广州抗战文史  点击:  复制链接

路琪

  广州沦陷前夕,是个黑漆的夜晚。我们从黄沙火车站的乱糟糟的拥挤人群中,靠着“蓝白剧团”和“八·一三歌咏队”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的帮助,挤进停靠的火车,然后把我们一个个从窗口送进车厢内。真难啊!火车没有靠站台,车厢离地面很高,那时候的车厢窗口很小,并有两根铁棍横起来。我们一个个侧着头,艰难地爬进去,大人是没法爬进去的。

  到佛山火车不开了,只得下车步行。我们这群孩子十二三岁,过去只有拿书包的气力,而经常走的不过是20分钟左右的路程,现在身背着行李,走在铁轨上。一根根枕木的距离比我们的步子大多了,踩不准就会跌交。本来就排着队走,前面跌交,后面就走不稳,有时连着几个跌交。膝盖、腿跌破了,搽些红药水再走。真走不动了,团长谈大哥就说:“不走就当俘虏,爬也要爬出这地方。”后面隐约传来炮声,我们咬咬牙,继续前进。到底年纪小,皮薄肉嫩,脚板底磨起了水泡,还有黄豆那么大的呢。一步一钻心痛啊!眼泪也流出来了,忍着痛咬着牙往前走。痛得没法,只好用脚后跟走了。

  走路真难啊,又饿又渴更没劲走了。没劲还得走,不走就掉队。脚板底不知经过多少次水泡起了又好,好了又起。离广州的第一课,是这样的艰难,这样的严峻。遇到身体不好,感冒、咳嗽、发烧、拉肚子那就是难上难了。我们以顽强的意志,炼就了铁脚板,起初穿草鞋磨破脚,后来就不当一回事了,可以穿起草鞋步行八九十里,翻山涉水,冲过重重难关,为的是宣传抗日,争取抗战最后胜利。

  离广州前,我们在陈塘区梯云路战时小学读书,我们的教室在三楼。敌机经常空袭,就跑到楼下躲警报,不能正常上课。趁着有空时就出墙报往街上贴,宣传抗日。那时,正好是保卫大武汉,要大家写文章出墙报。我写不出具体的道理,大意是“大家动员起来,齐心协力,保卫武汉”。团长谈星说:“你不是写文章,写的是标语。首先,要想想为什么要保卫武汉,日寇要侵略武汉,我们要怎么办?要把道理说清楚。”接着给我一些抗日救亡的文章看,渐渐懂得一些抗日的道理。在四会、梧州等地街头宣传时,也能站在凳子上演讲。四年后,我竟在全团作文大赛中夺魁。

  后来就学了毛泽东著作《论持久战》和《反对自由主义》,开生活检讨会时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读报、时事学习,也学政治经济学、社会发展史、大众哲学、唯物辩证法等。

  过去我经常在集会、演出、或到电台广播独唱。那些歌曲都是老师教会以后再加工的。1940年4月到广西迁江,有一次团长拿着一首我不会的歌,要我教大家唱,我说:“我不会唱,怎能教大家唱呢?”团长说:“你不会唱就学嘛。”我说:“我不会学。”团长指着歌说:“这是四拍,这是二拍,这是一拍。”他指着歌纸说:“打着拍子学就会了,要抗日还怕学不会这首歌吗?应该是什么困难也难不倒的,这是给你的任务,要很好完成。”

  我拿着歌纸,如拿铅锭,很沉重,这桩事搅得我整天心神不定,饭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教歌时,我的心慌得跳到嗓门口,喉咙堵住似的。咽下口水,定定神,才能唱一句。站在那儿教歌,脚下如地震,腿在颤抖。待教完时,我如释重负,一身轻松。这样,教歌的事落在我头上了,只能努力做好,我终于逐渐习惯到胜任这工作。团长又要我自己选歌来教,团里每天安排一小时的唱歌时间,我从教齐唱、二部轮唱、四部轮唱、二部合唱,到无伴奏四部混声合唱,如“打走日本鬼”这首歌(四部混声合唱)、黄河大合唱等等。那个声部唱错一点儿,或某一位唱错一丁点儿,我都能及时发现。同志们的合唱水平是不错的,博得社会各界人士的好评。在南宁有不少合唱队参加的比赛中,我们获得第一名。谁知这工作倒成了我今后终生的工作呢!

  1943年夏末秋初,在肇庆,团长给我一本油印小册子,我在学习室看书时,团长嘱我出室外去看,叮嘱不能给别人看到。当我在坐位上摊开一看,是毛泽东同志著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团长断断续续给了我好几本书看,有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有批判王实味的《野百合花》(后来平反了),还有小说《铁流》。

  这就是团长引导我认识文艺工作的方向,要以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方向为准则。团长还说:“有机会,你到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学习就好了。”我想着、向往着,希望有一天能如愿以偿。

  我们的经费基本是自筹的。公演、捐款、或家人接济一些。曾领过几个月极少数的公家经费,但长期都是靠自己,生活非常之艰苦,艰苦程度是一般人所难以想像到的。没有坚强的革命意志,这种种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穿的是春夏秋冬四季都是那两三件单衣。冷天全部穿上,有毛线衣的人甚少。棉衣是在南宁时十六集团军送的,每人一件,都是已经穿旧,调换下来的衣服,很破烂。到柳州之前,盖的是从家里带来的毯子,有些人没带毯子的,就跟带的人合睡。在柳州,广西大学的一位女教授热心抗日救国,关心我们,捐了几张新棉被给我们。三四个人盖上一床棉絮。

  有一回发现衬衣上有一只虫子,很难看,肚子圆滚滚的,边上有黑色花纹,中间有一条黑纹,其余是灰白色,头小小,有几只脚。我被这虫骇慌了,赶快把衬衣脱掉。后来,有人说这是虱子,一检查我们全部身上都有虱子,难怪这样奇痒,费了好大的劲才消灭掉。

  1939年冬天在桂林。我们住在东江镇小学二楼的右边教室,新安旅行团住在楼梯的左边教室。此楼座北向南,南面有两扇门,南北有窗而无一块玻璃,任凭风吹雨打雪花飘。我们南方人从未见过下雪,未见过结冰。一天早起,在河边洗脸时都下河摸冰玩。新安旅行团的同志们看我们玩冰很希奇,我们冻得手红脚肿,晒晒太阳就暖和了。难过的是阴天,寒风刺骨,冷得发抖,这也不打紧,跳跳身体就暖和了,后来不知谁买了几分钱的桂林辣椒饼,吃上一点儿就辣得直跳,身体跟着就暖和一阵。此后,我们口袋都有桂林辣椒饼。夜里就难办了,又不能吃辣椒饼,阵阵无情的北风,吹得我们患重感冒,咳嗽、喉咙哑了,晚上蜷缩一团,赖以御寒。白桦、谭明、我三人睡在一起(都打地铺,只铺上一条席子),大风一吹,就把下一段的席子随风盖上,我们摊好又被风盖上,我们被风吹得发抖,哪能入睡呢?直到寒夜过去,太阳将升起时,我们也累够了,才眯上一眼。记得有一寒夜,轮到谭明当值日生,早上要按时吹哨子起床,拿了一个夜光的钟,我们三人就盖一条白桦从家带来的毯子,三人把头缩在里面,颤抖得嘘嘘出气,牙齿打架格格作响,就像发恶性疟疾似的。

  睡在北面是最冷的,身子都冰冷,睡在当中的是比较暖些,稍有热气。我们轮流睡北面,隔一小时再睡当中,暖和身体。三人看着钟,每小时调换一次。最冷时刻是深夜两点多钟,全身颤抖得最厉害。这些艰难的日子,都没有丝毫动摇我们抗日救亡的信心与决心。

  团长谈大哥经常教育我们:“你们想想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比我们现在艰难多了,我们现在的条件还算好的呢。为了革命,我们能牺牲一切嘛。”

  我仅有一条工装裤和一条工装裙,裙子是夏天穿的,可是工装裤洗了,只能穿工装裙了,这裙子都嫌短了些。这冰天雪地的大冷天,光着脚丫穿一双草鞋,我们从来不穿袜子。脚上生冻疮,东肿一块,西肿一块的。有一天很冷,外面还下着大雪,我从脚到腿都冷得通红,把所有的衣服全穿上了也只是三件单衣。我下楼时,正好遇上新安旅行团的张大姐上楼。她问我:“路琪,冷不冷?”我说:“不冷”。“冻得通红了,还不冷?”“不冷”。后来新安旅行团的同志们把储藏室的麻袋搬出来,翻出不少旧衣服送给我们穿。我们终于克服了一个个难关,渐渐地成长起来了。

  广州儿童剧团吃的问题太难解决了,这是每天都碰到的实际问题。可是,有一些消极抗日派、投降派,利用手中的大权,压制我们抗日救亡宣传工作;有些反共分子,说我们是共产党的作风,穿草鞋,吃苦耐劳,积极做抗日宣传工作,这就是共产党。

  据说,在广西曾下令各个地区的国民党党部,禁止广州儿童剧团公演筹款,扼杀我们的经费来源,使广州儿童剧团为此不能继续做抗日救亡宣传工作。

  团长谈星教育我们:“红军长征困难时没饭吃,吃树皮、草根、皮带、鞋底度日!我们还有米吃,煮饭不成,我们煮粥吃,为了抗日战争的胜利,我们能不能克服困难?”“能!”我们齐声回答,这一声音爆出,似雷霆万钧之力,直冲困难险阻。那时,我们都是十五六岁,十三四岁的少年儿童,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饿了喝开水。那个行军锅的粥,是我们困难的刻度表,情况好些,米多些,粥稠些,十分困难时,一碗粥有多少颗米粒,不难数出来。一天只吃两餐粥,演出时爬高爬低拉布幕,布置舞台,抬道具。干完这些活,还要化装演出,发挥演技的时候,经常是头冒金星,头昏眼花。演完又要拆台,干体力活,饥饿到肚子贴到背后了,甚至好像肚子都不存在似的。

  我们是有志气的一群,好样的一群。我们长期吃粥,对外是保密的,不让国民党特务看到我们经费太困难。

  我们的抗日宣传工作影响很大,正是反动派的眼中钉,国民党特务时刻都想刺探我们的真情实况。

  有一位住在我们团部附近的夏太太,她时髦过人,总找机会跟我们聊天,我们演出向她借道具服装,她慷慨支持。有人提醒我们说她关系复杂,似乎是个危险人物,对她我们自然要提高警惕。一天下午四时左右,偶然在街上遇到了她,她死跟不放,无法甩掉。好像知道我要甩她,她用力挽着我的手臂,不放我走。路过看到一条大鲤鱼她买下来了,拿着鲤鱼,挽我手臂说:“我将这条鲤鱼送给你们吃,我看你会不会杀鱼,会不会烧鱼。”我们都有伙房大师傅做饭,她是知道的,怎么会突然关心我会不会杀鱼、烧鱼呢!这时伙房里行军锅正在煮粥,这个情况不能让她知道,更不能让她看见。我急中生智,叫殷虹:“你快拿衣服到伙房,快把门关起来,说在里面洗澡,不让她进去。”待我带她到伙房敲门时,殷虹说:“洗澡”。夏太太失望地走了。

  又有一回演剧七队的导演范莱,给我们讲表演艺术。他讲着、讲着,要喝开水。开水没有了他还要,值日生只好到行军锅里掏粥汤。范莱说:“我今晚要在你们这儿吃晚饭。”这太难办了,天黑了,总要开饭的,不能说没饭吃。我们拿松枝点着开饭了。范莱感动地说:“你们这群小孩原来是这么艰苦的。我看杯子里的开水,到后来,给我喝的是稀的米汤。米汤一次比一次浓,果真你们是吃粥的。”我们说:“今晚我们喜欢吃粥。”为了弥补这场面,第二天晚饭改煮米饭,并请范莱吃,想掩盖我们长期吃粥状况。

  抗敌演剧七队主动帮助我们到广东沙坪,为我们筹经费而公演。表面以抗敌演剧第七队的名义出面,并邀请我们和他们一起工作、生活,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全团的伙食费,他们分文不收,高兴得我们欢呼雀跃。

  这样的情况毕竟是短暂的,筹款所得的经费不算多。用光后经费还是困难重重。肇庆的番薯比大米便宜得多,大家又觉得番薯好吃,就决定吃番薯,不用吃菜。每天吃两顿番薯,煮熟了用秤来分,一人一斤熟番薯,一天才吃两斤熟番薯,那是何等的艰苦啊!

  起先,十天半月的吃番薯还能勉强支持过去。时间一长,由于营养不良,抗病能力差,免疫力下降,一个个都病倒了。打摆子的(疟疾)、胃病出血的、发高烧的、感冒咳嗽的,此起彼伏。一般常见病,找些药吃吃就算了。不懂的未见过的病呢,就只有卧床休息。那时我拉柏油样的大便,起身、走路都无力,要人扶。连吃饭都没有钱,到哪里去求医呢!只能躺在床上,听其自然。

  后来不吃番薯了,改吃粥,半个月打一次牙祭(吃些荤菜)并吃一顿干饭。平时没有荤腥吃的,油都很少。这艰难的岁月,我们照样工作学习,没向困难低头。

  那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的前一天,我舅舅来到肇庆中山纪念堂的团部找我。我们隔五六年后相见,都十分高兴。舅舅约我第二天去喝茶。我一直惦着:“明天是中秋节,明天是中秋节。”我想问舅舅要钱,给同志们加点荤过中秋节。可是,我不好意思这样讲,只能念着明天是中秋节。后来舅舅给了我五块钱。第二天喝茶时,舅舅问我:“这五块钱,你打算怎么用?”我说:“给同志们买点荤过中秋节。”舅舅点点头,并考问我,与我讨论抗日战争的形势、内容,舅舅表示很满意。

  舅舅是广州市有名的老教授、私立南海中学的教导主任。在这样困难的日子,我坚决抗日宣传到底,没有提出片言只语要舅舅带我回去读书。

  在困难的日子里,我还接到过三姨在香港保育院教书时的来信,要我到香港保育院读书。我并不是没有后路,但我朝前看,往前走,坚持到底。

  团长谈星教导我们树立集体主义精神。团结就是力量,比喻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就折不断了。那时的思想是,有国才有家,有集体才有我。有一次在广东南部某农村小镇演出,在小旅店打地铺,我和好几个人轮流发疟疾,连盖两条被絮都觉得冷。猛听到行军锅的水都快开了,却没有钱买米下锅。团长到外面筹钱去了还未回来,值日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家找能换钱的衣物拿去卖。我躺在床上毫不迟宜,脱下身上还比较新的卫生衣和一支较好的钢笔,拿去换钱买米。同志们见我正在发高烧,不肯拿卫生衣,我坚决要他们拿去换钱。这种爱集体的集体主义精神,是团长经常教育的结果。

  1943年11月26日晚,在广东曲江上窑村——广州儿童剧团的驻地,全团被捕了。刚参加广州儿童剧团的一批同志有:谈大哥从桂林带来的六人(四男两女),都是桂林的学生(名字记不起)。其中一个姓单的讲她父亲是国民党军队的团长。她眉清目秀,穿锦绣红花面的旧薄棉衣,外穿一件普通的罩衫。有天晚上国民党特务提审她,她与特务吵起来,她边走边把花棉衣的扣子扣上,愤怒地高声叫喊:“你们非礼,解我的扣子,摸我的脸。”还有在曲江参加的小同志,当年才十一岁,一样要挨特务的审讯。

  团长谈星和指导员周英、李锦荣关在后面的大牢中。团长谈大哥带了脚镣,我们与谈大哥隔离了。起初是互不通信息。看守他的狱卒陈希经谈大哥争取教育,晓得国民党反动派不抗日,只反共反人民的大逆不道。他很同情我们的遭遇,渐渐站到我们这一边,帮我们传递消息。还有另一个传递消息的方式,是男同志上厕所,厕所近大牢,讲话能隐约听见。

  谈大哥写条子出来,要我们开展绝食斗争,要特务答应我们的要求:要改善伙食(原来每人吃菜只分得六七粒到十二三粒豆豉一餐,一天两餐)、要给我们放风、要给我们书报看、有病时要医生给我们看病……等等。特务不答应并劝诱我们进食,我们虽然没进食一天多,但团结一致,没有一人理会。

  我们坚持绝食两天,特务们就紧张了,找医生给有病的同志看病,听我们的心、肺。眼看我们绝食很坚决,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团长谈星经常写条子出来,还写了一些向外界求援的信稿。狱卒陈希找来了笔纸,我们就秘密地抄,再由陈希给团长谈星,并设法帮助我们把信寄出。还有一个狱卒外号叫“黑鬼”,也帮我们送信。此人送信比陈希次数还多。我们把信寄给田汉、夏衍、张治中、李济深等人,呼吁援救我们。

  有一天,两三个特务要进里面大牢。我们见到影子就唱歌,这是暗号,使里面团长谈星他们有准备。我们急着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原来是田汉同志用黄惠贞的名字寄来了五百元给谈星,问他要买些什么。团长谈星从大牢里经常写一些鼓励的诗给我们,我记得其中有一首的内容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还有一首的名字叫《寒夜》,我们读了很受感动和鼓舞。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18-03-28 10:3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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