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 - 《抗日战争研究》2020第三期

赵诺 ／ 中共晋冀豫一地委的自我批评会

解的”。 他提出的改进方案竟然是未来“要求各部门写出计划交我处以备检查”。 ① 当本该接受批
评的县委书记最后的回复竟是反过来给大家提要求时，这个自我批评会已很难不流于形式。 如此
看来，会开得好不好高度依赖领导人，特别是“一把手”的水平与心胸。 这个倾向，党组织其实已有
所认识，晋冀豫区党委即曾指出：“有些地委、县委批评会虽不再是书记独角戏，但书记尚无器量听

取大家批评，书记水平不够，会可能就开不好。” ②
于是，在整风运动初起之际，《解放日报》 对党内自我批评总体状况的评价并不高：“ 自我批评
对于整个共产党或每个共产党员的重要，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但是，尽管常识人人都有，我们

的自我批评却还是很少。” ③ 这样的评判自然有刻意为整风预热的意图，但并非没有根据。 应该说，
这种参差不齐主要在于自我批评会的一般规程确已展开，但形式之下的内核尚处于形成、探索过

程中。

三、 变化趋向

晋冀豫一地委的自我批评会，在开展过程中历经变化。 与会干部在会上几乎不会再谈自己
的优点，有时甚至将过去自矜的优长视作今日的毛病。 比如高扬先前认为自己读书多，在谈话时
爱引用古文、古诗，批评别人不了解马列主义基本理论。 后来，他转而批评自己“ 读书乱” ，“ 爱读
古书，不看马列”。 ④ 这当然反映了党内的总体转变。 １９４１ 年 ７ 月 １ 日，中共中央发出《 关于增强
党员党性的决定》，规定从中央委员到每个党组织的领导人，都必须参加支部组织，过组织生活，虚
心听取党员群众对自己的批评，增强党性锻炼。 ⑤ 嗣后，晋冀豫区党委也要求根据地干部“ 要用自
我批评的武器，要严格的检查自己，反省自己的弱点，对党忠心坦白，接受党的教育，接受同志的批评
帮助”。 ⑥
而 １９４２ 年春季以后渐次展开的整风运动，让“批评与自我批评” 的严格程度提升到新的高度。
此期，中共中央对前一阶段的“ 批评与自我批评” 开展状况并不满意。 《 解放日报》 甚至公开提出
“真正严肃的周密的检査了自己的，究竟有几个？” 这般严厉的质问。 ⑦ １９４２ 年 ４ 月 ２０ 日，在谈论
如何“ 整顿三风” 时，毛泽东明确要求：“ 批评和自我批评是一个整体，缺一不可，但作为领导者，
对自己的批评是主要的。” ⑧ 在根据地范围内，普遍的整风虽未真正展开，但地方党政组织都在不
同场合号召尚在工作岗位上的干部发扬整风精神，加强批评与自我批评。 晋冀豫区党委为推动
“ 三风” 检查运动，提出“ 要在思想上行动上来个革命” ，“ 大胆批判” ，“ 大家一起脱裤子，充分发扬

民主”。 ⑨ 边区政府也号召干部们“ 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进行自我批评，造成热烈的自动的民

① 《平西县委自我批评记录》（１９４１ 年 １２ 月 ３ 日），平定县档案馆藏，革命历史档案，未编号。
② 《晋冀豫区党委第四次组织联席会议记录》（１９４１ 年 ６ 月），山西省档案馆藏，革命历史档案，Ａ０１ ／ ０２ ／ ００４ ／ ００１。
③ 《自我批评从何着手》，《解放日报》，１９４２ 年 ４ 月 ６ 日，“社论”，第 １ 版。
④ 《冀西地委自我批评会记录》（１９４１ 年 ７ 月 ２９ 日），山西省档案馆藏，革命历史档案，Ａ０２ ／ ０１ ／ ００３ ／ ００１；《 党委会自我批评
记录》（１９４２ 年 ７ 月 ７ 日），山西省档案馆藏，革命历史档案，Ａ０２ ／ ０１ ／ ００３ ／ ００４。
⑤ 参见《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１９４１ 年 ７ 月 １ 日），中央档案馆编：《 中共中央文件选集》 第 １３ 册（１９４１—１９４２），中共
中央党校出版社 １９９１ 年版，第 １４７ 页。
⑥ 《关于增强党员党性的决定———专为支部党员执行党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而发》，太行革命根据地史总编委会编：
《党的建设》，山西人民出版社 １９８９ 年版，第 ２１５ 页。
⑦ 《自我批评从何着手》，《解放日报》，１９４２ 年 ４ 月 ６ 日，“社论”，第 １ 版。
⑧ 《如何整顿三风》（１９４２ 年 ４ 月 ２０ 日），《毛泽东文集》第 ２ 卷，人民出版社 １９９３ 年版，第 ４１８ 页。
⑨ 《中共晋冀豫区党委关于整顿“三风”的指示》（１９４２ 年 ４ 月 １５ 日），山西省档案馆编：《 太行党史资料汇编》 第 ５ 卷，山西
人民出版社 ２０００ 年版，第 ２４９—２５０ 页。
１ 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