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 - 《抗日战争研究》2020第三期

抗日战争研究 ２０２０ 年第 ３ 期

苏联因素也不可忽视。 １９３９ 年底，时任中组部部长的陈云在会上谈及“ 批评与自我批评” 时，
首先建议广大干部“翻一翻《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 这本书，在这本书里总结苏联革命成功的六

条经验，其中第五条就是批评和自我批评”。 ① 《 联共（ 布） 党史简明教程》 （ 以下简称“《 联共党
史》”）里关于“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论述并不算长 ② ，却成为中共强调、突出“批评与自我批评” 的重

要理论依据。 但无论《联共党史》《苏联共产党章程》 ③ 还是斯大林关于“自我批评” 的论述，其中的
“我”首先是作为群体的“党”，这种自我批评是自上而下、外向的，更多强调处理党与群众、党与外
部执政环境之间的关系。 党员干部的自我批评是党自我批评的具体化，个人的错误也是作为执政
党的苏共自身问题的具体化。 中共自然也注意此方面意义 ④ ，但后来大力提倡的“ 批评与自我批
评” ，其中的“ 我” 或者说批评主体则主要是党内干部，重心是要处理党与干部、党员干部之间的
关系问题，党员的个体思想偏误被视作影响党的凝聚力、战斗力的根源，具有更多“ 内向性” 。 党
组织力图将“ 批评与自我批评” 作为党内思想斗争的主要武器 ⑤ ，最终起到巩固党组织、提升战斗
力的作用。 这种斗争性的凸显给予“ 批评与自我批评” 更高的政治定位，也更容易使之落到实
处。 ⑥ 因此，在根据地面对困难、转型的挑战时，中国共产党人越发重视此自我净化、自我改造之
利器。
整党审干等组织整顿活动对“批评与自我批评”也有推动作用。 １９４０ 年之后，经中共中央和中
共中央北方局推动，华北各根据地先后开展了整党、建党活动。 其间，健全党内会议制度是整党的
一项重要内容。 整党前，地委及以下党组织的会议制度一般是不健全的，虽然有些支部能按时开
会，但内容不够充实。 即便是冀西的地委领导人，也常常各包几个县分头行动，以至于一年也开不
了几次常委会。 ⑦ 经过此次整党，华北根据地普遍健全了“ 支部会议生活制度”，规定了会议程序，
要求形成会议记录并将会议精神总结上交。 党员干部在会议中被要求加强自我批评，明确规定在

支部内下级有权批评上级。 ⑧ 是故，尽管具体名目不同，举办效果不同，但各根据地普遍推广了以
“批评与自我批评”为主要内容的闭门会议制度。 ⑨
正是在这样的多重背景下，晋冀豫一地委自 １９４１ 年春季起开始相对固定地召开自我批评会。

二、 基本规程

谈及晋冀豫一地委自我批评会，首先得知晓是哪些人参会。 从会议记录看，原则上是地委
班子成员参加（ 详见表 １） ，固定参加者包括地委书记高扬、副书记兼城工部部长侯富山、宣传
部部长赵武成、组织部部长周璧、组织部副部长兼社会部和民运部部长刘毅、敌工部部长傅贯

① 《关于干部队伍建设的几个问题》（１９３９ 年 １２ 月 １０ 日），《陈云文选》第 １ 卷，人民出版社 １９９５ 年版，第 １８２—１８３ 页。
② 这第五条经验核心是强调：“如果党不害怕批评和自我批评，如果党不去掩盖自己工作中的错误和缺点，如果党能根据党
工作中错误的实例来教育和训练干部，如果党善于及时改正自己的错误，那它就会是不可战胜的。” 联共（ 布） 中央特设委员会编：
《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人民出版社 １９７５ 年版，第 ３９７ 页。
③ 《全苏联共产党（布尔什维克）党章》（１９３４ 年 １ 月），中共中央党校党建教研室编：《 苏联共产党章程汇编》，求实出版社
１９８２ 年版，第 ７９ 页。
④ 吴玉章：《用自我批评来纪念我党十九周年和抗战三周年》，《解放》总第 １１１ 期，１９４０ 年 ７ 月。
⑤ 《关于干部队伍建设的几个问题》，《陈云文选》第 １ 卷，第 １８２—１８３ 页。
⑥ 关于从“自我批评”到“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转译、传播及概念演变问题将另文探讨。
⑦ 《晋冀豫一地委自我批评会记录》（１９４１ 年 ３ 月 １５ 日），山西省档案馆藏，革命历史档案，Ａ０２ ／ ０１ ／ ００３ ／ ００１。
⑧ 《晋冀豫抗日根据地与晋冀豫党》（１９４０ 年 ６、７ 月间），山西省档案馆藏，革命历史档案，Ａ０１ ／ ０１ ／ ０６８ ／ ００１。
⑨ 参见刘荣《烽火晋察冀：刘荣抗战日记选》，中国文史出版社 ２０１５ 年版，第 ２２ 页；《五师党的工作报告》，《鄂豫边区抗日根
据地历史资料》第 ８ 辑，“党的建设专辑”，鄂豫边区革命史编辑部 １９８５ 年编印，第 １０６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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