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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地区在抗战时期的重要贡献简析
2017-10-17 09:07:19  来源:华诚论文网  点击:  复制链接

  在长达八年的中国抗日战争中,华南地区的抗战因为不是主要的战场,因而在历来的国内外中国抗战史研究中论著中,对华南的抗战活动进行详尽论说者不多。然而中国抗战是一场持久的战争,中国抗战的最终胜利乃是全中国举国抗战的结果,所以华南的抗战在全国抗战中,也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海南的抗战,是华南抗战的主要部分,特别是中共领导下的抗日武装,是华南地区最大的抗日武装,所以研究华南抗战就离不开对海南抗战的深入研究。

  鉴于目前国内学界针对海南抗战史研究还缺乏专题性总结的状况,笔者力求通过本文回顾抗战胜利七十年来国内外对海南抗战史的研究,以期抛砖引玉,还望方家指正。同时,鉴于七十年来海南抗战史的研究成果众多,本文主要以介绍书籍著作为主,并辅之以主要论文的介绍。七十年来,海南抗战史的研究,在历经不同历史时期也经历了不同的变化,从总的方面来说,是一个深入挖掘并不断发展的过程。我们大致将其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是战后到上个世纪的80 年代; 第二个时期是 80 年代到上个世纪末; 第三个时期是 21 世纪而后的 15 年。第一个时期,是抗战胜利后到上个世纪的 80年代,还可以分为抗战胜利后,50 – 70 年代两个阶段。

  在第一时期的第一个阶段,即抗战胜利之后不久,各类记述海南抗战的著作不多,不过,这个时期有一些海南抗战亲历者的关于海南抗战的记述,很有价值。例如王毅在抗战胜利后离开海南之际,发布的《告琼崖同胞书》,虽仅有数千字,但从国民政府的角度,对海南抗战的全过程进行了初步的概括。而主要讲述中共领导的武装斗争的著作,是林盈的《琼崖孤岛上的斗争》,1947 年新民主出版社在香港出版,此书中首次提到琼崖纵队在抗战中,对敌作战的次数,剿灭敌伪军的人数,自己的伤亡数字等等,很有史料价值。

  此时期鉴于日军侵占海南期间,进行了所谓”海南岛开发”,战后国内学者、政界对海南岛所具有经济、战略地位的认识都有所提升,对此后要进行的海南岛的建设有所着意,从这个意义出发,国内学者开始全面总结日本人”海南岛开发”的成果,出现了一批研究海南岛的著作,其中很多涉及了海南抗战的史实。这些涉及海南抗战的著作,其着力点在于日本人在海南岛的经济活动,主要目的是今后如何开发海南岛。虽然还谈不上是对海南抗战的直接研究,但其在汇集抗战资料,特别是经济史料方面,有很高的价值,因此此类的资料还是值得我们高度的重视。这类著作的突出工作主要是收集日文的资料,也是从研究海南岛社会、经济等广泛意义上做的工作。比如《海南岛之现状》,李待琛译编,世界书局1947 年 5 月出版。此书系依据日文资料编辑而成的著作,其材料使用了包括《海南岛调查书》( 台湾总督府临时调查局编)、《海南岛》( 南洋协会台湾支部出版)、《南洋地理大系·海南岛之产业》( 海南岛警备府经济局 1945 年秋) 、《海南岛之地质》( 台北帝国大学理农学部地质学教室 1942 年 4 月) 等资料。其序言也指出: 此书”乃由日本及台湾各种载籍,当地工作人员之记录,与夫终战后前往考察人士之报告,抽闲编译勉成此册,以备今后继续开发本岛之参考”。对日本人在海南岛的经济活动进行了初步的介绍。

  此时期著名的著作是陈植撰《海南岛新志》,1949 年 2 月商务印书馆初版。陈植,我国著名的林业学家,他在抗战胜利后,奉命到海南接收农林机构,其间深感海南资源之丰富,确有开发之必要,在几次来海南调查后,积累了大量的资料。他先是发表文章,而后于 1948 年出版《海南岛资源之开发》一书,1949 年又出版堪称海南史名著的《海南岛新志》。此书中引用了大量的日文资料,揭露日军对海南岛的经济掠夺以及海南岛”开发”的情况,是比较全面记录抗战时期日本人在海南岛活动的资料。此外,此时期的海南研究开始进入多个角度,进行深层次的探索。如 1947 年正中书局出版了陈正祥著《海南岛地理》、许崇灏编撰《琼崖志略》等专书,都有引用日本侵琼时期所形成的日文资料的情况,从中都可以了解海南抗战时期日本人侵占海南的政策以及活动情况。

  第一时期的第二个阶段,是在新中国建立后初期的五六十年代,这一时期海南抗战史的研究主要是以海南抗战亲历者回忆录的形式为多,此类回忆还是以政治导向为引导,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研究。比如《奋战二十三年的海南岛》,李毅生著,中南人民出版社 1951 年初版。此书为最早全面叙述海南革命的著作,其中琼崖纵队的抗战活动是其重要的部分,有比较细致的描述。类似的著作又如: 《广东人民抗日游击战回忆》,冯白驹、曾生等著,华南人民出版社 1951 年 10 月初版,1951 年 11月再版。此书收集冯白驹等人在《南方日报》上发表的文章共五篇,而冯氏的文章名为《坚决反对美英非法对日媾和———为抗日战争胜利六周年而作》,此文简要地回顾了海南抗战的过程,控诉了日军对海南人民的残害,也指出了在海南抗战中海南人民所付出的重大牺牲,虽然不是研究文章,但也初步地对海南抗战在全国抗战中的地位进行了正面的评价。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研究海南抗战史的著作不多,此一时期,为了研究海南黎族和海南历史,国内学者开始有意识地翻译抗战时期形成的日文海南资料。小叶田淳《海南岛史》就是其中之一。1944 年出版的日文版《海南岛史》,是当时的台湾帝国大学助教授小叶田淳的著作,1964 年由中国科学院广东民族研究所翻译成中文,油印内部发行。此书虽然不是研究海南抗战史的直接史料,但也可从一个侧面了解在抗战时期日本人对海南社会历史的研究状况。

  总体来说,80 年代之前,海南抗战史的研究还处于摸索阶段,几乎没有成形的研究著作。专题的研究论文也仅有许明光《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侵略者对海南岛经济掠夺的一些情况》( 发表于《历史教学》1962 年第 11 期) 等数篇。不过,虽然许文所使用的资料主要是抗战时期以及解放初期的中文报纸,以及战后的《海南岛新志》等中文资料,引用的资料还不够充分,但是其开启了从经济掠夺的角度研究海南抗战的先河,是研究抗战时期日本对海南岛经济侵略的开山之作。

  第二个时期是 80 年代开始到上个世纪末,此一时期是海南革命史研究的高潮时期,在这个背景下,海南抗战史研究也进入了迅速发展的时期,当然这个时期因两岸的间隔,也因国内政策的原因,其初期的研究还仅限于共产党方面的抗战研究,但不久这个局限被突破,国民政府的海南抗战也被认同,新的史料、观点不断涌现。也可以分为两段,第一阶段 80 年代以资料收集整理为主,也有研究著作出现; 第二阶段 90 年代开始向更广泛的史料范围发展。第一阶段的知名著作有《琼岛烽烟》,庄田著,广东人民出版社 1979 年 9 月出版。此书为前琼崖纵队领导人所著的回忆录,其中有些有价值的资料。如说到抗战初,独立队仅有 36 人以及抗战时期具体战斗的一些细节等。《浴血天涯》,马白山著,广东人民出版社1984 年6 月出版。此书为马氏回忆录,记录自解放战争开始到海南岛解放的经历。马氏为中共老党员,土地革命时期潜伏,活跃于抗战和解放战争时期,其回忆录中对海南岛西部的抗战有全面的介绍。《转战琼岛十二春》,潘江汉著,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88 年4 月出版。作者为海南儋县人,1916 年生,抗战及解放战争中,曾任琼纵第四支队长、第五总队长,解放后加入海军。此书记述其参加抗战以及解放战争的历程。

  海南革命史的著名史料集《琼岛星火》,琼岛星火编辑部编,也在这个时期编成,并在 1980 年 5 月之后陆续出版,共 23 期。其中第 12 期是”白沙起义”专辑,13 期是介绍华侨回乡服务团的专辑,也是专门介绍海南抗战的专辑,而其他部分对海南抗战也有涉及。此外,《琼岛星火》也是在海南抗战史研究中,最早地直接使用了日文资料的著作。其中,王伯符根据《中国事变海军作战》、《中国事变陆军作战》等日本战史资料翻译、编写的《日本帝国主义侵琼内幕》、《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日本侵略军在琼岛》两篇文章( 发表于《琼岛星火》第 2 期、第 9 期) ,改变了在此之前,海南抗战研究中对侵琼日军的兵力布置、侵入海南岛的过程等语焉不详的情况。同时,《琼岛星火》中还有一些文章值得注意,比如刘程、杨建成的文章《试论琼崖抗战的历史地位》,第一次对海南抗战在全国抗战的的贡献提出了直接的评价。

  此时期,在史料收集方面有《琼崖抗日斗争史料选编》,中共广东省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中共广东省海南行政区委员会党史办公室 1986 年10 月编印。同时,深入的研究也出现了,如《琼崖纵队史》,琼崖武装斗争史办公室编,广东人民出版社1986 年 9 月出版。此书印数巨大,有 68,800 册之多,因此影响也比较大,是海南革命史研究的标志性著作,也是此时期比较早、比较系统研究、梳理海南抗战发展过程的著作。

  进入 90 年代,对海南抗战史的研究,出现了新的方向,即针对海南抗战中日军的暴行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海南学界开始注意使用口述史的研究方法,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其中各类文史资料中辑录了大量的海南抗战亲历者的谈话,为我们提供了海南抗战的第一手资料。首先海南省文史资料中有《日军侵琼暴行实录———海南文史资料第 11 辑》,海南出版社 1995年8 月出版。此书有上、下册。海南出版社 1996 年8 月出版了《日军侵琼暴行实录( 续) ———海南文史资料第 13 辑》,上述史料皆由海南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符和积主编。同时,海南省内各县对此类资料也有注意。《侵略与反抗———纪念抗日战争胜利 50 周年专辑:琼山文史第 8 辑》,海南省琼山市政协文史编辑委员会编,1995 年 10 月印行。《琼中文史( 5) ———琼中境域日军暴行实录》,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海南省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委员会文史组编,1995 年7 月印行。《铁蹄下的血泪仇》( 《万宁文史》第 5辑) ,万宁县政协文史委员会编,1995 年 7 月印行。

  在此前后,符和积在进行日军侵琼暴行征集史料的同时,也利用这些史料,在《抗日战争研究》等刊物上,发表了关于日军在海南暴行的一系列文章,引起了国内学界对日军海南慰安妇问题的普遍关注。此时期,对海南抗战中华侨的贡献也有深入的研究,比如《琼崖华侨联合总会回乡服务团研究史料》,《琼岛星火》编辑部 1993 年 12 月印刷。此外全面记录海南抗战人物的著作,有《琼崖抗日英雄谱》,中共海南省委党史研究室编,海南出版社 1995年 8 月出版。回忆录依旧是此时期的热点,《敌后十年》,李英敏著,延边大学出版社 1999 年 12 月出版。李氏,广东北海人( 今属广西) ,1916 年生,1940 年到海南岛,参加琼崖纵队。后任海南区党委宣传部长。此书以 1943 年到 1944 年的日记片段,记述了其亲历的海南抗战的艰苦历程。

  此时期突出的理论成果是《琼崖革命论》,赵康太主编,南海出版公司 1999 年 12 月出版。其时海南大学对中国革命史这门课程进行改革,几位年轻的老师主张以论带史,以吸引学生对这门课的兴趣。此书就是以这个角度出发,对海南革命有全新的阐释,特别是对海南抗战也有深入的研究。黄菊艳《日本侵略者对广东的经济掠夺与经济统制》( 《广东社会科学》1996 年第 4 期) ,引用广东省档案馆的各类档案资料,比较早地对日军侵略广东省社会特别是经济掠夺,从统计的角度加以深入揭示,也涉及了海南的部分。整理抗战时期日本人撰写的各类海南资料是海南史研究者的一项任务。此方面台湾学者有突出的贡献。

  台湾学者王会均著《日文海南资料综录》,台湾文史哲出版社 1993 年 8 月出版。此书是一部目录解题式的著作,共收录日本人著作或翻译中文的书籍、资料 190 种,主要是以日本侵占海南岛时期著作为主,是研究海南抗战史的重要书目资料之一。王先生以个人的阅历,加之其受时代、地域的局限,所以此书也存在着一些错误和不足。笔者曾作《”日文海南资料综录”订补》一文,力求补其不足,但此项工作远没有完成,当是一个长期的工作。

  海南抗战史研究的第三个阶段,是在进入新世纪之后,海南抗战史研究形成了一个新的高潮,不仅论文、著作众多,而且研究视角、范围有很大的拓展,同时,此时期史料的挖掘也有突破性的进展,是海南抗战史研究的最佳时期。上面说过,海南抗战史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国共两党的抗战活动,而对日军在海南岛的军事、经济活动还没有比较集中的成果。进入新世纪之后,这个局面完全地改变了。张兴吉著《日本侵占海南岛罪行研究》( 2004年 10 月由海南出版社出版) ,是国内第一部全面研究日本侵略海南岛情况( 特别是经济侵略情况) 的研究著作。出版之后,在海南省以及国内,引起各方面普遍的关注。此书的最大的特点是引用了大量的日文资料,其中《关于日本人海外活动的历史调查————海南岛篇》和《海南警备府战时日志》两本日文资料,是前人没有使用过的史料。前者是二战后日本学者撰写的关于日本人在海南活动的历史调查,材料鲜活,涵盖面广; 后者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海军海南岛警备府编写的秘密档案资料,是在日本投降后日本人偷偷将其带回日本国内的战时资料,此前还很少人注意到。

  苏智良、侯桂芳、胡海英著《日本对海南的侵略及其暴行》,上海辞书出版社 2005 年 5 月出版。苏氏为目前国内研究日军慰安妇问题的专家,此书集中着力于此,在海南各类文史资料研究日军海南慰安妇的基础上,引用日文资料,从更广的角度探索了日军海南慰安妇的形成过程。《日本军队对海南岛的侵占与暴政》,中共海南省委党史研究室编,水野明著,王翔译,南海出版公司 2005 年 7 月出版。此书的作者水野满,1926 年出生于中国东北,1948 年到海南,1949 年冬从海南到台湾。又到日本留学。曾为日本爱知学院教授。此书中有一些资料也是以前很少见到的。如《海南岛三省联席会议事项抄录》( 日本昭和 17 年 11 月)以及《琼崖临时政府施政概略》( 民国 31 年 7 月)等。所以此书对日本占领下海南伪政权形成、组织形态等情况做了集中的说明。

  以上三种著作,其共同的特点是都使用了大量的日文资料研究海南抗战史的具体问题,三部著作也各有不同的侧重点。张兴吉《日本侵占海南岛罪行研究》侧重于海南抗战中,日军在海南岛的军事活动与布置,还重点探讨了日本人所谓”海南岛开发”( 对海南岛经济掠夺) 的情况; 苏智良《日本对海南的侵略及其暴行》侧重于研究海南抗战中,日军对海南人民的暴行,包括各类惨案、慰安妇等问题;《日本军队对海南岛的侵占与暴政》则着力于研究日军占领下海南岛的政治形态、伪政权的构成及其政策。三部著作几乎在一年内相继出版,几位作者虽然并不相识,彼此之间此前也没有过交流,但他们都从各自的研究角度,对日军在海南岛的活动进行了全面的揭示,使海南抗战史的研究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在这些著作的基础之上,《海南历史文化大系》中出现了张一平等合著的《海南抗日战争史稿》这样的著作。

  此书的资料主要来自于以下三个方面: 共产党方面的抗战活动,主要来自《琼崖纵队史》; 国民党方面的活动来自《海南抗战纪要》; 日本军队方面的活动,来自《日本侵占海南岛罪行研究》。进入新世纪后,抗战史研究中从研究日军的暴行,逐步过渡到研究日军对当时中国社会所造成的损害,形成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黄菊艳著《抗战时期广东经济损失研究》( 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5 年7 月版) 比较早地注意到了日本对广东地区的经济掠夺,上面提到,她曾在 1996 年发表《日本侵略者对广东的经济掠夺与经济统制》一文,利用档案资料对抗战时期日军的经济侵略进行了初步的研究,此书则是在此基础上对日军侵略所造成的经济破坏进行了全面而具体的分析,对当时属于广东省的海南地区的情况也有涉及。

  《日军侵略广东档案史料选编》,广东省档案馆编,中国档案出版社 2005 年8 月出版。此书汇集了广东省档案馆所保存的,包括国民政府以及敌伪政权的档案资料,分为日军侵粤准备、日军侵粤暴行、对粤经济掠夺、实施奴化教育、全省损失统计等部分,其中相当的部分同样涉及海南岛。抗战时期日本对中国的侵略,给中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为了反击日本右翼势力的无耻谰言,对抗日战争时期的中国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进行统计,就成为中国史学界一项重要的任务。七十年来,学者不断深入研究这个问题。其成果是《中国抗战损失课题调研成果丛书》的出版。其中有海南部分,即《海南省抗战时期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中共党史出版社 2011 年 6 月出版。此书分为”海南省抗战时期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调研报告”、”资料( 档案资料、文献资料、口述资料三个部分) “、”大事记”等部分。

  张兴吉是调研报告的执笔人。2014 年,此研究的第一批成果出版。此书第一次以数量统计的方式,解释了日本对海南岛所造成的损失,是一个新的突破。此前,作为海南抗战损失调研课题的部分成果,还出版了《海南铁矿劳工口述史———海南铁矿< 矿史记录本 > 选编》( 中共党史出版社 2010 年版) ,以具体的例证揭示了日军侵占海南岛时期,强征、虐待劳工,致使大批劳工死亡的凄惨情况。除了大陆地区之外,中国台湾地区的海南抗战研究也有自己的特点。在资料方面,曾经参加过海南抗战的海南籍老战士在台湾海南抗战卅年纪念会,编辑出版了《海南抗战纪要》。台北文海出版社1998 年 6 月印行,全二册。后收入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第 71 辑。此书集中了当时海南抗战的老战士的回忆录,是研究国民政府在海南抗战中活动的重要资料,而其中也引用了一些日文的资料,也反映了台湾研究海南抗战史的水平。

  《战后遣返旅外华侨回国史料汇编南洋·海南岛》,谢培屏编,( 台湾) 国史馆 2007 年 12 月出版。此书使用保存在台湾的国民政府档案中有关战后遣返海南岛的内地劳工的资料,为我们研究日本侵琼时期的劳工问题提供了资料。《海南抗战碧血录》,王万福编纂,1993 年 3 月( 台湾) 广东省志筹备委员会出版。两岸开始正常交流后,海南抗战志士后流寓台湾者,得以返琼,修建墓园; 又汇集各类海南抗战亲历资料,编成此书。在论文方面,钟淑敏著《殖民与再殖民———日治时期台湾与海南岛关系的研究》( 台大历史学报第 31 期,2003 年 6 月) 是杰出的论著,此文集中地对日本占据下的台湾在所谓日本人”海南岛开发”中的作用展开议论,不仅指出了当时的台湾总督府派遣人员的作用,还指出了日本占领当局试图引用所谓”台湾经验”进行”海南岛开发”的特点。

  朱德兰著《台湾拓殖株式会社文书中的广东档案资料》,对保存在台湾南投县台湾文献馆中的台湾拓殖株式会社( 一般简称台拓) 文书中的广东资料进行了初步的介绍,其中很多部分涉及了日军侵琼时期台拓在海南岛的活动。在日本方面,也有一些书籍、论文值得注意,在资料方面,《極秘: 日本人の在海外活動に関する歷史的調查〔通卷第 29 冊〕———海南岛篇》,日本大藏省管理局编,1947 年内部出版。这本书,实际上是日本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在日本以外特别是在占领地区经济侵略活动的资料汇集,对此笔者曾有专论。

  此外,保存在日本的档案资料在此时期,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关注。如前面提到的《海南警备府战时日志》,现保存在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的,已经对外开放使用。再如海南海军特务部 1942 年编辑的《海南岛三省联络会议事项抄录》,这是日本侵占海南岛时期,由日本海军省、陆军省、外务省在海南成立的联席会议的会议文件纪要,反映了日本在海南岛的统治政策。此书在日本各大学都有收藏。笔者相信,类似的档案资料( 包括音像资料) 在日本还会有保存,今后还应该进行深入的挖掘。在论文方面,一些日本学者也从一些日本保存的资料出发,对日军在海南岛的侵略以及日本企业在海南岛的活动进行了研究。比如相泽谆著《太平洋上の滿洲事變? ———日本海軍にょる海南島占領·統治》( 《太平洋上的九一八事变? ———日本海军对海南岛的占领与统治》) ,发表于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防卫研究所纪要》1999 年 6 月第 2 卷第 1号。此文指出: 日本海军对海南岛的侵略,不仅是日军南进的重要一环,也是日本军队发动太平洋战争的前奏。柴田善雅著《海南岛佔领地における日系企業の活動》( 《在海南岛占领地区日本企业的活动》) 发表于《大东文化大学纪要》2006 年 3 月第 44 号,主要是以以日本企业在海南岛的活动为研究对象,指出了日本企业是如何配合日本军方掠夺海南岛的资源的过程及主要的活动。

  斋藤日出治著《日本海南島の侵略( 1939—45)軍事占領から空間の総体的領有へ》( 《日本对海南岛的侵略( 1939—1945) 从军事占领到空间的全部占有》) ,发表于《大阪产业大学经济论集》2004 年 6月第 5 巻第 3 号,指出日本对海南岛企图长期占领的野心,驳斥了一些日本书籍中所说的: 日本对海南岛没有领土野心的说法。一些留日学习的学者,在新世纪之后,也开始利用日本的各种资料研究海南,也涉及了海南抗战的情况。旅日学者许金生在《立命馆言语文化研究》2004 年 2 月第 3 期上发表《日本の海南島占領期における鉄道開発活動について》( 《论日本在海南岛占领时期的铁路开发活动》) ,此文指出: 日本在占领海南岛期间,矿产资源的掠夺是其核心的任务,为此而进行的铁路建设只是从属于这个最终的目的服务手段。再如赵从胜在兵库教育大学《教育实践学论集》2013 年 3 月第 14 号上发表了《1939—1945 年における日本人の海南島農業調查》( 《1939—1945年间日本人的海南岛农业调查》) 一文,集中研究了抗战时期为了强化海南农业资源的”开发”,日本的各类组织、机构进行的农业调查活动。

  纵观七十年来海南抗战史的研究发展,其与海南近现代史的研究以及海南革命史的研究密不可分,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比如,史料方面不断有突破,盟军战俘问题,在近年有进展,目前至少发现有数千的澳大利亚、荷兰、印度等战俘曾被日军集中于海南岛从事开采矿产的劳动。2010 年 8 月海南省博物馆曾举办战后盟军拯救盟军战俘的”鸽子行动”图片展,使我们进一步了解到这个方面的史实,也是我们进一步认识到加强与海外学者的合作是今后深入研究海南抗战的发展方向。

  当然,目前的海南抗战史研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主要集中于几个方面: 一是关于日军暴行的研究,还只是集中于惨案、慰安妇等问题,而对日军对当时海南社会造成很大危害的强占海南民间资产、强征民间劳力的问题,还没有具体、细致的研究; 二是关于日本侵占海南岛时期,海南伪政权的地位以及其政策的制定、实施,以及海南伪军的编制以及活动等问题,还少研究; 三是还有一些新史料等待着发掘,国民政府方面,比如日军侵入海南之前,国民政府对日方的军事行动的侦察与预测,海南抗战中,国民政府对于日军活动的研究等; 共产党方面,琼崖地方党组织、抗日军队对日本军队的了解与对策; 日本方面,抗战后期,日军的活动以及经济掠夺的情况,特别是日本所谓”开发企业”的档案资料以及活动的研究等等。

责任编辑:张波 最后更新:2017-10-17 09: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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